皇后娘娘懿旨一下, 京城里就炸开了锅。此次选秀基本没有设置什么门槛, 平民女子也可以参与, 只要家室清白, 女人家身上没有污点,都可以参加初选。
有端妃娘娘这个从舞娘到高位妃嫔的例子在,有志向的女子们都开始摩拳擦掌,请嬷嬷的请嬷嬷, 各种找关系、托门路, 打听宫里主子的喜好, 为选中增加几分可能。
求见苏婧的帖子多了许多,能推的苏婧基本都推脱了, 也有几家是不能推脱了, 只能找了时间见一见。
比如今天来的这家,是禁卫军大都统的妻眷,秋大人是皇上的心腹,拱卫京都,京郊兵营的几万大军都归他管。
秋夫人看着可不像什么和善人,讨好的笑容有些刻意,推了推她身边的女孩子给苏婧请安:“这是我们家的小女儿涵儿,快见过太子妃娘娘!”
秋涵儿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模样, 脸蛋的婴儿肥还在, 笑起来有梨涡浮现,眼睛像月牙一样弯起来,说话的声音软软糯糯的, 这是个娇养的美人。
“真漂亮!”苏婧真心赞叹,从手腕上褪下了一个镯子戴在了她的手上。
秋夫人趁热打铁:“涵儿自小就孝顺,性情和顺,若是能给娘娘解个闷也是她的福气。”
苏婧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这秋夫人也是不长脑袋,禁卫军首领怎么可以和太子过从甚密,找死呢这是。
“本宫冒昧问一句,夫人此次前来秋大人可知晓?”
秋夫人一时间语塞,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被苏婧打断了。
“夫人不妨回去先和秋大人商量一二,秋小姐人品样貌学识样样出众,不要一时走错了路,不好回头。”苏婧笑眯眯的说,“红芝,送客。”
秋夫人相当于被半撵了出来,看着还侯在东宫门口的人,哼了一声快步出了宫门,太子这样好的去处,她一定要为女儿谋划成功。
见过一个,苏婧就有些意兴阑珊,桂嬷嬷小心翼翼的说:“娘娘,谭夫人还在门口等着。”
“请吧。”谭家是贵太妃的娘家,贵太妃是先皇后宫还活着的位分最高的一位,谭家不显山不漏水,在京城里十分低调,不过没有人小瞧他们,谭家子弟几乎都在朝为官,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官位最高的也做到了工部尚书。
此次求见的就是工部尚书的夫人,谭夫人和谭小姐一看就是书香世家出身,书卷气扑面而来。
谭夫人比秋夫人含蓄的多:“我家老爷最是仰慕苏太傅,小女能得太子妃娘娘教导,学到您的一点零头,就够她终身受用了。”
被人恭维当然是件开心事,苏婧照旧从手腕上褪下镯子给这位谭小姐带上:“谭小姐好气质。”
这位谭小姐第一眼让人记住的不是她的长相,而是周身的气度。谭家这样的培养方式显然是早有谋划。
苏婧想不通,这些人是要给太子塞女人,为什么都要通过她呢?明显最不开心,最不想他们得逞的就是她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两句话,谭夫人看出了苏婧兴致不高:“叨扰娘娘,改日臣妇再带兰儿给您请安。”谭小姐闺名谭依兰,寓意高雅脱俗,也是一个好名字。
送走了两拨访客,苏婧没有形象的瘫坐在榻上,心里堵得慌,自古以来皇室子弟几乎就没有不纳妾的,周晨能守着她几年,已经是难得的痴情了。
让她接受并且亲自给周晨纳妾,看着别的女人和他卿卿我我、生儿育女她觉得自己做不到。皇后把这次选秀排场弄的这么大,苏婧不相信周晨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可是这些天周晨一点异样都没有,这样的意味不明让苏婧心痒痒。
她又鸵鸟的不敢问,就怕周晨早就有了好的人选,辗转反侧间没注意周晨已经进了屋。
看着苏婧皱着眉头闭着眼睛躺在榻上,周晨以为她不舒服,用额头试了试苏婧的温度,不烫这才安心:“怎么学起瑞儿来了,大白天的还赖在床上。”
听见周晨的声音,苏婧不知怎么的鼻头有点酸,眼睛一下就红了,她不敢睁开眼睛,因为一睁眼睛眼泪就下来了。
周晨感觉到了苏婧的情绪变化,略一琢磨也知道她因为什么,脱了鞋子也上了塌,搂着苏婧像哄周子瑞睡觉一样轻轻的拍着。
被顺毛很舒服的苏婧平复了心情,没有抬头看周晨:“今天见了两个女孩子,各有千秋,都是好颜色。”
周晨听着苏婧语气明显的酸味,戳了戳她的脸:“论颜色,谁能比过我们太子妃娘娘?”
苏婧锤了他一下:“你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才对我这么好的?”
周晨有点小得意:“终于承认孤对你好了是吧。”
“别整天胡思乱想,孤不愿意的事情皇后也不能做主。”周晨看起来已经有了对策,苏婧狐疑的看着他,心情到是好了许多。
两人在榻上又腻歪了一会儿,才开始用膳。
苏婧这里人来人往,年皇后那边就更是门庭若市了,坤和宫的门槛都要被踩塌了,与之前的冷冷清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年皇后这一招就彻底翻盘了,没人记得她之前被皇上禁足的事情。因为休息不好,年皇后看起来越发消瘦。不过她干劲十足,精神头倒是不弱。
储秀宫年久失修,也开始动工修缮起来了,后宫一时间热闹非凡,每天在皇后的坤和宫都能看见不同的女孩子。
京城外的各地官员也很上心,除了官家小姐,还有从民间选出的长相身段及其出挑的少女,临时教了规矩,打算一起进京来搏个前程。
皇上自从开始时不时的烦躁有发狂的征兆后,对白文彦的心思就淡了下来。虽然没有实质性证据,白文彦动了手脚是一定的。
为了安全考虑,皇上再也没有碰过白文彦一个手指头,不过还是让他不离左右,想找到他身后的人。
因此当年皇后提出要选秀的时候,皇上有些意动,就同意了。
在批阅奏折的时候,那股百爪挠心的感觉忽然又涌了上来,皇上的神情一下就变了,叫了白文彦来,拿起手边的砚台就砸向了他的脑袋。
白文彦没有躲闪,血一下就流了出来,额头处血肉模糊看的人触目惊心。
皇上心里闪过一丝快慰,仿佛压下了那股子让人烦躁的情绪。自这天开始,一旦皇上觉得难受了,就从白文彦身上找补回来。御书房的太监宫女们倒是解放了,白文彦算是倒霉了,成了皇上的专用出气筒。
不过看着皇上越来越虚弱的身体,和越来越残暴的手段,白文彦身上痛苦,心里是畅快的。
秦风看皇上心情好些,前去回禀:“皇上,陆院判家里前些日子说是要回去祭祖,一家人都启程回了老家。”
“真是巧!”皇上声音冷峻,“让你找的大夫找到了吗?”
“回皇上,已经带进宫了,现在就在门口候着。”
“宣!”
老大夫年纪不小了,须发皆白,走起路来脚步沉稳,显然是养生有道。皇上很满意这个人选。
“如实说明朕的情况,朕恕你无罪。”
老大夫显然也是见过很多市面的,没有胆怯,给皇上号脉,沉吟了许久:“回皇上的话,您这是药物成瘾,不过尚处于轻度,可以戒掉的,就是过程有些痛苦。”
“若是不治朕最后会怎么样?”
“如若皇上长期服用,透支生命本源,心情大变,易焦易躁,一旦停用此药,如百虫噬心,没有理智。恶性循环之下,皇上危矣。”
皇上一下就抓住了老大夫话里的重点:“靠这个朕会受人控制吗?”
老大夫点头:“若是深度成瘾,也不无这个可能。”
“如何医治老先生可有法子?”
“回皇上的话,药物辅助都是其次,您要意志坚定就能痊愈。”老大夫很有信心,这样的症状他治疗过好几个,只是有后遗症,一旦复发,药物依赖更加严重,而且极其容易复发。不过,这样的话,老大夫留了个心眼,没有说给皇上听。
一听能治愈,皇上放松了不少,吩咐秦风:“给老先生找个好房间,拨几个人去伺候,绝对不能怠慢了先生。”
老先生随着小太监离开的时候,正好看见门口跪着一个中年男子,官帽摘下来放在了身侧,看那摇摇晃晃的身形应该是跪了许久了。
老先生摇摇头,暗道宫里是非多,治好了皇上得想办法抓紧出去,要不是非常缺钱,他也不会走这一遭了。
为什么缺钱,因为他嗜赌如命,这也是他见过皇上这种症状的途径之一,赌徒们很多都有这种药物成瘾,他拿着给赌徒们治病的钱去挥霍,只可惜上次被阴了,输的太大了,只能铤而走险。进宫既能躲开要账的,也能拿到银子,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第二天,太医院传来了噩耗,陆院判走夜路时不小心掉进了御花园的河里,被侍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还吓到了几个值夜的宫女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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