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风平浪静,温氏反复思量也不知道傅家在憋什么大招,只能更加小心谨慎了。四处敲打底下的奴仆,万万没想到查出了另一件事。
秋嬷嬷屏退了左右,悄悄的和温氏讲:“夫人,在守门的小厮那里查出了不少的银两。奴婢悄悄的把人换了,发现是表小姐身边的东菱姑娘常常和他接触。”
“白冰莹?她接触门房做什么?”温氏没当回事,以为她不过是在府里待久了,想要跑出去玩儿。
“给她往外面传东西。”秋嬷嬷递过去一封还没拆过的信,“一次一两银子,守门的都愿意帮忙。”
“她倒是大方。”温氏好奇的撕开了信封,里面是张字条,靠近鼻子有一股香甜的味道,是女儿家的香味。
再仔细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了,死死地盯着落款的温夜遥的名字,手气的发抖:“真是我的好侄女!”
秋嬷嬷最是知道温氏的想法:“夫人,奴婢打听过了,长公主府的宴会结束没两天,表小姐就和表少爷开始了书信往来。”
“苏娇刚刚表演完自甘下贱,白冰莹就接上了鸿雁传书。这府里的风气自从白家人回来就歪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温氏抚平自己捏过的角落,让秋嬷嬷找了一个全新的信封装起来,“送出去,别让两个孩子察觉了。”
“夫人,您是想?”
“自古抓奸成双,为了靖儿,老爷答应了母亲给白庭之活动活动,留在京城里。这事儿已经有眉目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让他们娘几个都搬出去,可不能让他们带坏了我的靖儿。”温氏觉得白家有点邪门,一个少爷招蜂引蝶,一个小姐暗度陈仓。怎么都成了万人迷似的!
“表少爷那里……”秋嬷嬷试探温氏的想法。
“少年人就是多情。”温氏叹了口气,“靖儿看起来散漫,什么都无所谓,实际上最是重情义又小心眼。阿遥那个孩子既然和白冰莹有了情谊,靖儿是万万不会考虑阿瑶了。真是可惜了这门好婚事。”
“自然有更好的等着小姐。”秋嬷嬷宽慰温氏。
更好的?温氏想到了太子,这个她一直不愿意多想的人,和温夜遥一比较,觉得周晨还不错,至少他的东宫干净的连个侍寝宫女都没有,这几年除了苏婧以外,对所有的贵女都不假辞色。
有了温夜遥作对比,太子殿下不费吹灰之力的把未来岳母的印象分刷成了正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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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孟氏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平嬷嬷,二老爷确定没有回西街?”
“是的夫人,平路亲眼看见二老爷和白姑爷去了万花楼,今晚想必是不会回去的。”平嬷嬷道。
“一丘之貉。”孟氏鄙夷的说,“白家玉郎不知道便宜了多少烟花女子。”
想到苏映雪,一时间物伤其类,对她的反感少了许多,都是可怜人,日子过的舒心,谁愿意尖酸刻薄!
“走!”今天的事情只准成功不准失败,孟氏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既然这日子像潭死水一样,那就搅得他天翻地覆!
平路亲自引着孟氏的马车停在了一家小院门口,平嬷嬷去敲门。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应答,孟氏不耐烦等下去,示意平路直接撞门。
院里的人没想到来人如此强横,惊呼一声,似乎跑进去禀告主人了。
平路很快就把门撞开了,声音不小,街坊们远远的看着热闹,见孟氏一行人非富即贵,也没人敢上前阻拦。
孟氏走进去,院子不大,处处透露出温馨,秋千架子微微晃动,这里的女主人很有生活情调。
孟氏也不进去,就站在庭院中央,屋里的人知道躲不过去了,慢慢的走了出来,见到孟氏也不惊讶,屈膝行礼:“妾茵儿给夫人请安。”
孟氏大量这眼前的女子,面容姣好,看着比苏妍大不了多少,事发突然,衣服略有些凌乱,白皙的皮肤配着翠绿的镯子,真是好看呢,声音也好听。
意外的,孟氏并没有愤怒的感觉,一副打量陌生人的神色看了茵儿半晌:“起来说话,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夫人说笑了,这里除了老爷,没有人来的,夫人这样硬闯,自然是什么都知道了。”茵儿很淡定,一点外室被抓包的羞耻感都没有。
“这几年服侍老爷你也辛苦,听说还给老爷添了个儿子?这样大的功劳做什么要遮遮掩掩的。我自认不是个容不得人的,今日我就做主把你们娘俩接回府里了,府里还有个柳姨娘生了个女儿。你自然要比她贵重些。”茵儿越是平静,孟氏越觉得哪里不对。
“全凭夫人做主。”茵儿非常干脆,毫不犹豫的就应下了,给孟氏一种她非常想入苏府的感觉。
不过,孟氏转念一想,外室当然不想一辈子见不得光,想回府也是正常的,就没再多想了:“人跟着我走就行了,到府里再给你置办新的衣裳首饰,摆桌酒好好热闹热闹。”
就这样,孟氏非常顺利的把茵儿母子带回了府里,顺利的有些诡异。没有惊动老夫人,孟氏把茵儿母女先安排好,想等明日一早就去回了老夫人把这事情坐实了。
只是这茵儿她是越看越觉得眼熟,总觉得好似再哪里见过:“平嬷嬷,这个茵儿好生面熟。”
平嬷嬷思虑许久,没想出什么来:“夫人,您是精神绷得太紧了,明天还得和老夫人回话呢,先好好休息吧。没准啊,明天这个时候您就多了个儿子养呢。”
“嬷嬷,孩子七岁早都记事了,我就怕他养不熟。”
“夫人安心,等孩子的生母没了,他也知道这府里谁是能护着他长大的人,再养几年娶个媳妇就更知道孝顺您了。”平嬷嬷轻声细语、面带微笑的说着如此恐怖的话,孟氏反而安心了许多,就洗漱睡觉了。
蒋茵儿盯着床顶的幔帐,诡异的勾了勾嘴角,搂着怀里的儿子,也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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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二老爷被苏福叫出温柔乡的时候很生气。
苏福急的直打转,好不容易门开了,苏福也顾不上规矩了,附在苏二老爷耳边说:“夫人把茵姑娘接走了。”
一句话,苏二老爷的酒醒了大半,再一回味苏福刚刚的话,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也顾不得怀里的软玉温香了,胡乱的穿了件衣服,扔下了白庭之,大步的往家里走。
“怎么回事?她怎么知道的!”苏二老爷想不通,他每次去找茵儿都很小心谨慎的。也没见有人跟踪,怎么就被孟氏直接把人都接走了。
“小的不知啊。”苏福也很纳闷,“小的真的非常小心了。这个时辰夫人不可能直接闹到老夫人那里去,爷还来得及。”
“希望如此吧。”苏二老爷非常急,养外室虽然触犯了律法,但是民不举官不究,据他所知朝里有如夫人都不少,这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茵儿身份不一般,万一被府里的人知道了,老太爷扒了他的皮都是轻的。严重点小命不保。
孟氏终究没有睡安稳,半夜被王嬷嬷叫醒了。
“夫人,茵儿姑娘来报孩子哭得厉害,说是肚子疼。想让给找个府医看看。小孩子声音尖锐,这大晚上的一哭老远儿都能听见。”王嬷嬷给孟氏穿衣服,“奴婢就先派人去前院把府医请了来。只是这样就惊动了大房那边。”
“惊动就惊动,反正明日一早我也是要带她们娘俩去见老夫人的,提前了也没什么,咱们也去看看,孩子别出什么事情。”孟氏还指望着把这孩子养在自己名下呢,自然很关心。
大晚上的府里有人叫医生,温氏果然被吵醒了,一听说是二房里传来男孩儿的哭声,那点瞌睡虫就跑没了影子。
“什么男孩?”温氏和苏大老爷都察觉事情有异,穿起了衣服。
“听门房来回,说是二夫人傍晚出去了一次,一个多时辰才回来,似乎带了什么人回来。然后就是刚刚婆子来报,二夫人那边有孩子哭闹的声音,请了府医去看。至于是不是男孩儿奴婢也不敢妄言。”
“这二弟妹打的什么哑谜。”温氏穿好了衣服和苏大老爷一起去了二房的院子。
果真见到了小男孩,吃了府医的药丸后疼痛有所缓解,趴在榻上昏昏欲睡。
温氏看着孩子身边站着的妇人打扮的人觉得身形很熟悉,蒋茵儿听见有人来了,缓缓回头。
温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蒋家嫡女蒋茵儿嘛,早在十年前就应该被发配军营的女人如今俏生生的站在这里,样貌基本没有变化,一看就知道被人娇养了起来。
孟氏见温氏面色有异,迟疑的说了一下事情的原委,蒋茵儿外室的身份也曝光了。
苏大老爷脸色阴沉:“老二真是好大的胆子,这是要整个苏府陪葬!”
看着孟氏疑惑的样子,温氏点出了蒋茵儿的身份:“她是罪臣蒋氏嫡女蒋茵儿,就是十年前被皇上满门抄斩的那个蒋家!”
孟氏终于知道自己熟悉的感觉来自哪里了,蒋家没有覆灭的时候,她只是远远的见过蒋茵儿一面,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场让她一直记在了心里,没想到自家夫君的外室居然是她!
“夫君定是被蒙蔽了,他不可能明知道这是滔天大罪还敢和这个女人搅在一起。”孟氏像是在说服自己。
苏大老爷听着急速而来的脚步声,头都没回,冷笑道:“那可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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