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和仵作仔细的查验了蒋茵儿的尸体,只知道她是中了□□,毒性积累起来后暴毙的,只是都不知道是什么毒药。
府医也给苏林把过脉了,似乎身体里有一点毒药的残留,非常轻微,随着日常的消化就能排出去。
温氏此刻当然明白,下毒的应该就是苏妍了。只是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接触到了这种罕见的毒药的,温氏决定就当做不知道,找人盯着苏妍主仆,看她们能否自露马脚。
苏妍忐忑了好些天,没听到什么风声,慢慢的心就放回了肚子里。只是没想到父亲会反应那么强烈,母亲蒙冤挨了打,这和她的初衷并不一致。
本以为没了蒋茵儿,苏林就是母亲的孩子了,父亲也会渐渐和母亲亲厚起来。谁知道父亲悲伤了几天,就恢复了之前的常态,基本上不回府里。
其实苏二老爷是有点愧疚的,不敢面对孟氏,再加上这两年在家里安稳久了,出来玩儿了几天就故态萌发,一发不可收拾了。
“还剩下的一点毒药都处理了吗?”苏妍和春兰商量。春兰是苏妍的大丫鬟,这毒药粉末就是春兰拿到的,效果还不错。
“大小姐放心,洒在空气中不知不觉的,没人会怀疑您。”春兰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那就好。”苏妍低声说,毕竟是第一次害人,听人说蒋茵儿死状凄惨,她也有点害怕。
十月底,天气转凉,苏老夫人突然想去庄子里住两天。
京城里的官家基本上在京郊附近都有农庄,那里大多景色宜人,有的还有温泉可以泡。夫人小姐们在宅子里呆的不耐烦了就会到庄子里放松放松,这也是京城的一个传统了。
想到做到,苏老夫人就带着三个孙女和白冰莹启程去了京郊。
苏婷不太想来:“三姐姐,母亲的肚子一天一个样,婷儿想每天听一听弟弟的声音。”
苏婧点了点她的鼻子:“等你到了地方就不会这么想了,那里可好玩儿了,三姐带你捉鱼去。”
三婶娘马氏低调的怀孕了,看过的都说是个儿子,苏婷要有弟弟了很兴奋,每天都围着马氏的肚子转个不停,被苏老夫人带着出来,还有些不乐意呢。
苏妍也笑话她:“你出来几天,也让三婶松泛一下,每日大着肚子还要应付你,也很累的。”
白冰莹有些神思不属,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惹得苏婧看了她好几眼。
马车一路顺畅,庄子里的掌事媳妇早都得到了消息,就侯在门口,迎着老夫人一行人进了院子。
苏婷果然忘记了弟弟,看着什么都觉得新奇,要不是苏妍和苏婧拽着,早都跑没影了。
掌事媳妇留下和老夫人禀报一年的收成,五位小姐选中了喜欢的房间,都先去洗漱换衣服了。
次日一早,苏婷就来敲苏婧的房门:“三姐姐,我们去捉鱼吧!”
庄子里的媳妇找来了做的还算精致的网兜,给了苏家姐妹一人一个,带着她们去了小河边。
见河边没有别人在,苏婧脱下了鞋袜,把裙摆撩起来塞在了腰上,脚趾碰了碰河水,感觉温温的,并不凉,这附件估计有个温泉。
苏婧招呼苏婷:“来,站在岸上有什么好玩儿的,下来才有意思呢。”
苏婷有些犹豫:“三姐姐,河里不会有什么咬我吧。”
“当然有啦,河里有怪兽,谁年纪小就咬谁。”苏婧坏心眼的逗她。
苏妍看不下去了:“婷儿别怕,河边上干净的很,只有石头,别听你三姐姐的。还有,靖儿你快出来,光天化日的脱了鞋袜,成何体统?”
“大姐姐,这里又没有别人,难得出来玩儿,你就别念了。”苏婧催促苏婷,“快点下来,不然不带你了啊。”
苏婷一听苏婧不带她玩儿,也干脆利落的下了水。
两人也不用准备好的网兜,只是伸手去河里摸,没多大功夫,摸鱼就变成了打水仗,姐妹俩玩儿的开心,笑声清脆悦耳。
苏妍和白冰莹坐在石头上,看着苏婧带着苏婷胡闹。
苏妍好奇的问:“白表妹这是怎么了,一路上闷闷不乐的。”
“没事的,大表姐不用管我,只是有些乏了罢了。”白冰莹不愿意说出来让苏妍笑话,温夜遥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找她了,书信也没有一封,这是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让她很惶恐,总觉得这些日子发生了不可控的事情。
一连玩儿几天,姐妹间亲近了不少,就连白冰莹脸色都不那么阴郁了,还得了几首好诗,打算回去了和温夜遥共同品鉴。
就在苏家打算回去的时候,苏婧几人发现隔壁的庄子里有人。和苏家比邻而居的是温家的庄子,温老夫人特意在苏家隔壁买了一个庄子,想着能和温氏偶尔约着一起出来玩也是好的。
既然知道温家的庄子里有人,苏家姐妹也不能装作没看见,毕竟是亲戚,苏妍带着姐妹们前去请安。
温家的庄头认得苏婧,就带着她们进去了,没往主院走,去了后院。
只见一个白衣美人做着弹琴的样子,手扶着琴弦没有动。温夜遥支着画板在作画。不难看出,他在画美人图。
白冰莹脸色一下就白了,她万万没想到温夜遥这些天就在她们隔壁,和别的女人吟诗作画,好不快活。
温夜遥画的很用心,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莺儿倒是注意到了,但是她也没提醒。
苏婧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是什么情况,书里可从来没说过温夜遥和白冰莹之间有第三者啊,这剧情已经崩的连作者都不能预测还会发生什么了。
书里面苏婧百般阻拦温夜遥和白冰莹的爱情,给他们设立了好多障碍,在一次次的突破这些障碍的时候,两人的感情也得到了升华。
苏婧采取的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政策,原本那些障碍通通不见了,温夜遥和白冰莹反而自己出了问题,这可真是世事难料。
苏妍终于明白了白冰莹这些天为什么郁郁寡欢了,她轻咳了一声,打算提醒一下温夜遥,这里有人呢!
温夜遥听到声响,回头一看,手里的画笔都松了,墨迹在快要画完的美人图上划了长长的一道痕迹,这幅画是毁了。
“莹儿你听我说。”温夜遥想解释。
莺儿有些疑惑,放下了手,不摆姿势了:“少爷,莺儿在听,你要说什么?”
白冰莹大脑空白,只觉得耻辱:“你管她叫什么?莺儿?”
她没想到温夜遥居然找了一个名字一模一样的女人来侮辱她,白冰莹想不明白怎么之前还好好的,转眼间就变了。
“不是……”温夜遥一时间百口莫辩。
莺儿聪慧,大概猜出了怎么回事,走了过来给白冰莹跪下了,把卖身葬父那套说辞过了一遍:“莺儿命苦,幸得少爷相救,这辈子只求能给少爷做牛做马报答。这位小姐定然是少爷的心上人吧,莺儿不求名分,只求能服侍在少爷左右,端茶倒水就心满意足了。小姐不要撵莺儿走啊!”
白冰莹听着眼前的女子一口一个莺儿的,气的快要吐血了,更令人吐血的是她看见温夜遥分明眼里是有怜惜的。
这时候,白冰莹真想一走了之,只是……她的名声已经坏了,嫁给温夜遥是她最好的选择,更何况她是真心喜欢着他的呀。
忍住了气,白冰莹挪开眼,轻声道:“你先起来,跪着做什么。”
温夜遥想去扶一下,又顾忌白冰莹在,手伸了出去又缩了回来。
原来,自从那天在酒楼门口遇上之后,温夜遥就把莺儿带回了家。谢氏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这个女孩儿心思不简单,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能通过她彻底摆脱白冰莹还是划算的,这个莺儿身份低,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拿捏住。
于是,莺儿就成了温夜遥的婢女,府里上上下下也看出来了,这个莺儿以后就是姨娘了,待她也好,从不做什么粗活。
温夜遥教授她念书写字,发现莺儿还非常有天赋,这一个月来红袖添香好不快活,白冰莹早就被他扔到了脑后。
此刻两女对峙,温夜遥心虚的很,他心里还是更看重白冰莹的,对莺儿不过是一时新鲜,看白冰莹的态度也不是不能挽回,温夜遥心安了不少,自古以来男子娶妻纳妾是常态,向来莹儿能理解。
“莹儿,你最是心善大度,她父母双亡,我若是不管,就沦落在地痞流氓的手里了。不过是添双碗筷,也是日行一善了。”
白冰莹没想到温夜遥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一时间觉得这个人好陌生,她觉得自己要冷静一下,再想下一步怎么走,不然现在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她都怕自己日后后悔。
“温表哥,先把她名字改了吧。”白冰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苏府的马车马上就要启程了,先走了。”
苏家姐妹默契的都没有开口,苏婧看了温夜遥一眼,初识这位表哥的时候觉得他端方有礼,现在看来也是一肚子假墨水,脱离了书里的主角光环,他也只不过是沉溺温柔乡的少年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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