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看到对方富有暗示意味的动作与话, 手中拿着的大刀颤了几下。
“我不需要暖床, 我睡觉不冷,我很热,一个人挺好。”
“可是我冷啊,这夜里寒气重,既然二当家身子热, 那我就更应该留下了。”沈玠声音暗哑磁性, 带着几丝说不出的诱惑。
“还请二当家怜惜。”
二当家的耳朵在这一刻仿佛炸开了, 脑海中一直萦绕着男子酥软入骨的声音,她头皮发麻,手中的大刀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手……滑了。”
二当家在男子的注视下, 尴尬的无比自容地捡起了地上的大刀, 随后把刀扛在了肩膀上,拍了拍身上的虎皮, 如果拿刀的手不一个劲的发抖的话,此时的二当家恐怕还有威严可言。
床上的沈玠轻笑出声。
“你给我等着, 我明天再收拾你。”
二当家的耳朵嫣红一片,她恼羞成怒地狠狠地瞪了一眼床上的男子,随后惊慌失措地拖着大刀跑了出去。
沈玠望着女子的背影消失在了黑暗中,没有去追, 就这样看着门口, 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还没有平下去。
一夜过的很快,时间就这样划走了。
“斐公子,二当家说了, 今日让我们送你和你的这些侍从下山。”
四个膀大腰粗,带着一脸凶相的土匪此时弯着腰,对着沈玠毕恭毕敬,甚至还有几分卑微在里面。
“您就走吧,求求你不要再缠着我们二当家了,都和你说了一上午,你就高台贵足吧,二当家说了,今日您不离开这土匪山,那走的就是我们几个啊。”
“她哪?”
沈玠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面前的几人。
“这……二当家她是不会见你的,你还是走吧,给,这是土匪山送给你们的干粮还有银子,不成敬意,你们赶快拿着银子回家吧。”
其中一个土匪把手中的包裹塞进了张公公怀里。
“你们二当家把我抢到这山上,那我就是她的人。”
沈玠又坐了下来,“让她死了这条心吧,抢了我,毁了我的清白,还不想负责,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这怎么又坐下了……”土匪急了起来,“你是男子,能有什么清白可言,和二当家在一起,明明是你占了便宜,我们二当家应该找你负责。”
“谁说男儿家没有清白了,难道只能允许女子有清白。沈玠说到这,语气一顿,话头一转,“其实我也愿意负责,只要你们二当家肯点头就行,”
“我呸”
土匪受不了了,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多大年龄了,都长白头发了,还什么张口闭口清白,你若是那青葱少年郎,这话还能信,可你也不照照镜子瞅瞅,你这年龄都能当我们二当家的叔伯了,怎么一点都不害臊啊,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翩翩少年郎啊。”
“放肆,敢对我家主子无礼。”张公公拔出了手中的剑,沈玠把张公公开鞘的剑又给一点一点推了回去。
“难道少年郎就不能长白发了,只有中年人才能长?”沈玠看向说话的土匪,“你仔细看看我这张脸,我明明还很年轻。”
“你到底走不走?”
躲在门外偷听的二当家见对方像是无赖一样,顿时提着大刀跳了进来。
站在沈玠身后的素枝看到二当家的脸时,脸上满是震惊,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看到活蹦乱跳的苏姑娘时,不免得心中如汹涌起伏的波涛一般。
“你就这么想让我走?”沈玠看着眼前的刀,问道。
“当然,看到你我就心烦,长的这样老,怎配做我的第六房。”二当家举着刀,看向面前的男子。
“好,那我走,汴京的海棠花就要开了,等我回去后派人给你送来。”
沈玠站了起来,看着二当家明媚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若是想去汴京了,可以和我说,汴京很繁华,但也很孤寂。”
“谁要你的破花,赶快走。”
二当家浑不在意。
沈玠笑了笑,走到二当家面前,伸出手。
二当家连忙向旁边躲闪。
“你簪子歪了。”
他轻笑,僵在半空中的手,如愿地碰上了女子鸦青的发髻,动作间有股说不出的温柔,轻轻地帮她扶了一下歪掉的发簪。
“好了没?”
二当家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沈玠收回手,端详着面前的女子,“好了,很美。”
“那你走吧。”
二当家别扭地偏了偏头,不敢直视对方炙热的眼神。
“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沈玠薄唇紧抿,眼睛深处藏着强忍的,疯狂的情愫和病态的占有。
“快走,快走。”
二当家忍不住催促道。
“你难道不送送我吗?”
沈玠脸上带了几丝委屈。
“我可是堂堂二当家,你是被我抢来的人,我大发善心放你走,你再不走,我就把你丢到后山去喂老虎。”
“为了不被二当家喂老虎,那我只能走了。”
沈玠看着恐慌他的女子,他眼中的暗色越发浓郁了起来。
“那我走了。”
男子声音嘶哑带着不舍。
“快走吧,病秧子。”
……
“你怎么不走?”土匪看着原本跟在那男子身后的姑娘留了下来。
二当家收回望着沈玠的目光,看向大厅之中站着的素枝,“你怎么不走?”
“奴婢想给二当家讲一个故事,讲完故事后,奴婢就离开。”
“什么故事?”
素枝看了一眼大厅中纷纷竖起耳朵,一脸八卦的壮汉土匪。
“你们先下去。”二当家对土匪们挥了挥手。
素枝见人都走了,这才开口,“不知二当家可有听说过新帝登基后做的三件事?”
“天高皇帝远,我怎么会知道新帝的事。”二当家眼帘低磕。
“想来也是,那奴婢就一一讲给二当家听。”
素枝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曾经新帝还只是太子的时候,前朝后宫,都有魏氏的人把持着,太子之母也就是先皇后被魏贵妃一把火烧死在了寝宫中,幼年的太子被人偷梁换柱从火海中救了出来,从此隐姓埋名。
他在这期间喜欢上了一位女子,为了女子曾在大雨中求过他父皇,让他那位女子做他唯一的太子妃,可先皇却以那女子身份卑微,拒绝了太子。
后来,太子一直拖着不肯娶他人为妻,终于,先皇病倒了,齐王谋反了,太子为母亲报了仇,血刃了仇人,可等一切都平稳后,他却丢了他的心上人。
那一天,新帝的心上人离开汴京,帝王追了上去,一夜未归,带回一颗枯木,那枯木上挂着一串铃铛。
再后来,帝王听闻那姑娘惊马在雪中连马带人跌入悬崖后,带着人不顾群臣的反对,在雪中找了七天七夜,直到看到一个被摔的看不出模样的马车,和几匹被冻死的野狼尸体才罢休。
回到皇宫后,少年帝王一夜之间白了发,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这些年,新帝的后宫不曾纳过一色,他勤政爱民,操劳政务一刻也不让自己停下,直到咳血昏迷,醒来又继续。
比起漫漫长夜,那种冷到骨子里的孤寂来说,还有更加让他不敢去触碰的东西,他不敢停下,只能让自己忙碌起来,这样,才能不会想起那个人。
最终,他成为了百姓眼中的好皇帝,群臣心中英明果断的帝王,唯一不顾众人反对做了三件事,第一件是遍寻天下奇人,使得那年带回宫的枯树发了芽。
第二件事是填了皇宫那座与皇室龙脉息息相关的溱湖。第三件事便是在宫中建了一座摘星台,名为乌金台,台子上面有只乌金,无论刮风下雨,它身上的火焰,都没有熄灭过。”
素枝对着面前的女子行了一礼,“姑娘,奴婢的故事讲完了。”她说罢,便退了出去。
坐在椅子上的二当家眼角微红,像是哭过的样子。
……
高山之巅。
“二当家站在那么高的位置干什么啊?”
土匪们指指点点,看着山巅上那抹身影。
“那里可以看到见下山的路,二当家不会舍不得刚刚送走的那个小白脸了吧。”
“怎么可能,人是二当家让送走的,若是喜欢那人,留下不就可以了。”
“说的也是……”
……
山顶上,冷风咧咧,吹得二当家的衣袍发出阵阵响声,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主子,山上风冷,还是回去吧。”
二当家扭过头,看向来人,笑了笑,“你回来了。”
“奴婢回来了,听说奴婢不在的这几日,你从山下又抢回来了一个长的极为好看的男子。”
翠心上前把手上的披风展开披在二当家身上。
“是啊,已经送走了,看,就是山下那个穿黑袍的男子,长的好,但是性格很不好。”
二当家指着下山的一行人。
翠心看了一眼山下,打趣道:“奴婢刚刚回来的途中,上山,他们刚好下山,当时奴婢就想,咱山上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俊俏的人,果不其然,主子挑人的眼光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翠心,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他。”
“主子,你以前不认识他,长的相貌这般出众的男子,奴婢一定会有印象的。”翠心扶着二当家,信誓旦旦道,低垂的眼中满是忧虑。
二当家恋恋不舍地收回落在黑袍男子身上的目光,揉了揉眉心。
“可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番外果然没有写完,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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