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馄饨铺子的二楼便是客栈,算是一应俱全的, 那小二看到赵都督抱着玉绵往二楼走, 忙笑嘻嘻的在前面引路。
待门一关, 那小二就屏退了其他下人,只留下一个烧热水的耳聋婆子。
正巧是五月的天, 又是在阁楼,房里热的很,再加上刚吃了热腾腾的馄饨,玉绵脸儿上已经冒出一层薄汗,雪白的脸儿瞬间就热得红彤彤的, 被发髻上的珠花一衬,更是明眸皓齿,桃笑李妍。
此刻的赵都督倒是明白了那些昏君为何要每三年选秀,真荒淫起来, 倒是别一番趣味。
玉绵一双湛湛有神的眉眼却是慌得厉害,方才吃馄饨时,被他一拉,玉绵便觉得事儿有些不好,而此刻小阁楼上除了一个聋哑的婆子,便再也没了旁人。
因为那婆子不停的烧热水,整个房间里更是燥热的焦灼, 尽管襦裙甚薄,但是屋不大一会就湿透了,那纱裙紧紧贴在了圆润的小腿儿上。赵恒尽管是个清冷性情, 但也是热的心烦,索性将长袍上的系带慢条斯理地扯开,里面一件白纱的里衣已经被汗打湿,紧紧贴在曲线极为英俊的身子上,“你方才说沐浴,旁边净室水势热的,可以一起去洗。”他将解开的长袍扔挂在正中的衣架上,侧目朝着玉绵说了一句。
玉绵并不曾见过男子的身子,而赵都督虽然面容白皙冷峻,但是身子却是实打实的武将身子,肌肉和身材好看的用“俊极无俦”毫不为过。但是这身子好看归好看,这般光明磊落的邀约沐浴,却是吓了玉绵一跳。
玉绵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是不明白天下男人都是一般黑的。
不管清冷肃然还是端正清煦,真正动了情``欲,都是一般的模样。
玉绵脖颈间和掌心全是汗珠儿,只觉得方才是不该来的。
难怪世人总说男女大防、干柴烈火的……如今这等燥热的地方,稍稍一动便是擦枪走火的,尤其是赵都督这等俊冷又迫人的。
“都督,我身子不适,胃里翻腾,先走了,都督且先行沐浴。”玉绵紧紧抓着领口,顺着墙角要往外溜。
但是赵都督苍鹰一般的男人,到了嘴里的肉儿岂会让她逃了,再者看着小东西面色红晕,薄汗打湿额前细发的模样,伸手将那绵软清甜的小果子揽进怀,白玉般的脸,大大的眼儿,无尽的娇小玲珑,甜美可爱。
先前他一直怀着成长了快二十年的矜贵清冷,尽管对这小东西很喜爱,但是强迫人却没什么意思的,可如今真到了男女这个层面上,那些条条框框一下就飞了。索性翻身将人儿抵按在雕花木门上,微微抬起海棠花一般清丽干净的腿,薄唇贴在那细细白白的脖颈说:“无妨,胃痛也有旁的医治法子……”
“……”
木门一阵阵的响动,小二在楼下跑堂,偶尔听到两声娇腻又羞赫的声音,勾唇笑了笑,便朝着掌柜那边儿说事儿去了。
倒是那个烧热水的婆子,抬眼的功夫,看到雕着缠枝纹的木门,起起伏伏,门环叮叮咚咚。
她看着木门旁,见一只珠花上的红宝石珠子从门缝中滚落下来。
她走过去捡起那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珠子,一直守着旁边的烧热水的炉子,一直守了半个时辰,最后又狠狠往炉子里添了十块火木炭,更等更等的火苗子,汗珠也顺着头发滑落下来。
就像是此刻房里的赵都督,高华矜贵的凤目里挂着些红,白皙干净的脊背上明晃晃的几道指甲划破的印子,甚是狰狞。
等小二再进去送热水,却见赵都督迅速将宽大的外袍扔在床榻上,正好罩住白皙如玉的佳人,小二想往里看,却被那屏风隔绝了所有的视线。
“放下,出去!”赵都督声音略带暗哑,还有一丝别致的清爽。
小二往净室里送热水,鼻尖却萦绕着一股极为浓烈霸道的气味,小二闻到味道,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忙捡起地上的濡湿的里衣,拧头出门去了。
待到了门外,将那里衣扔给烧水的婆子,低声说道:“去,拿着扔了!”
那婆子看到上面的东西,先是一怔,随后便拿着那里衣朝着一旁的小黑屋子里去了。
一片混沌之中,天色渐渐昏黄下来,还未到晚膳时间,就处处雷鸣电闪,紧接着便是一阵大雨滂沱。
田翘见赵都督抱着玉绵进房,还以为受伤了,结果等寻了机会进门,就见玉绵一直泡在木桶里,用干净的薄荷叶子揉碎了在腿根儿前搓洗。
田翘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待捧过干净的衣裳来,却见玉绵走路身上虚浮,甚至有几下都差点儿跌在一旁的四宝花瓶上。
田翘见玉绵一脸的不高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 其中的缘故。
而赵都督却是俊脸挂着淡淡的笑,像是解决了千百年的大问题似的。
过了没半个时辰,赵都督便传了膳。
精致的四只描金碟子,上面摆着爊鸭、姜虾,参鸡汤还有炒蟹,旁边四只小小的碗碟摆着百味羹、紫苏鱼、金丝肚羹、河豚汤。玉绵坐在一侧,赵都督则亲近的坐在她旁边,一侧是姚管家和几个丫头随桌侍候、布菜。
整个晚膳,玉绵只喝了一口茶水,随后便是对赵都督皱眉,怒目而瞪。
见到玉绵这幅模样,田翘忽然紧张不已,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个缘故,但是整个大梁也没人敢这般给赵都督吊脸子啊,尤其,现在还当着人。
“都督,请回。”玉绵小嗓子带着微微的哑,一张清媚的脸儿更像是夹带着冷冰茬子。
外面大雨磅礴,于情于理都该留客的,毕竟府里客房空的不是一般的多。
听到田翘这话,玉绵看着赵都督撑伞款步出门的模样,不由苦笑一声,“请佛容易送佛难,难怪母亲生前总说不要招惹权臣……如今我算是知晓了。”
“说的也是,朝里这些事,您一个姑娘家,可操劳了……”田翘看着玉绵,心疼的说了一句。
“操劳……的确,摊上这么个龙精虎猛的赵大权臣,不操劳是假的。”玉绵低头看着自己的一双腿儿。
虽然未曾做到底,可大约她也算是知道了男女那档子事儿。
清白这事儿,自打男女夜黑风高同处一室那刻起,便再也没了。
玉绵第二日便在朝里告了假,原想着过三日再去钦天监,不想素来朝政繁忙的赵都督下了朝便来了。
“听说你这天米水不沾牙,可是怄了我的气?”赵都督将她揽进怀,修长的指节微微抱着她的身子。
那日,他未曾入巷,但是那种绵软柔滑,却让她失神,她被磨得疼得泪花打转,他也未曾停,如今算下来,的确是他太着急了。
尽管小人儿极力的反抗,但终究还是屏退了所有的人,拿着化瘀的药儿涂在了肿了老高的腿儿上。
自打这之后,赵都督吃闭门羹的次数更是一日频繁起一日。
田翘时常看到的就是玉绵冷着一张脸儿,见到赵都督来,只是称病,总不肯出来。
而赵都督那等权倾朝野,受众人捧着爱戴着的,却是处处宽容玉绵的胆大妄为之事。
倒真是有宰相肚里能撑船的肚量似的。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玉绵是想躲着赵恒,但是定国公府中有喜事儿,却再次将两人凑在了一起。
这次,定国公府老夫人做寿,邀请了不少的人,其中还包括一些大臣的家眷,秦府这次就是余氏带着白女滢一起来的。
刚来到府邸,余氏热络着跟那些大臣的夫人们说话,而定国公府老夫人却静静看着白女滢,突道:“可是找到你那戒指了。”
听到这话,余氏撇撇嘴角,一个戒指,还闹得老夫人知道,真丝小家子气,想着想着便瞪了白女滢一眼。
白女滢再也不是之前的轻慢模样,而甚是紧张,“那是我初初嫁给夫君时的陪嫁戒指,是母亲精心挑选留下的,有钱也买不到……”
余氏冷睨了白女滢一眼,径直将一锭银子扔给她,“这世上还有银子买不到的东西?!”
一清脆声响起,那银子滚落在地上,众人纷纷看向白女滢,白女滢脸儿瞬间就红了。
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被众人捧着,被秦家哄着的那个白女滢。
玉绵坐在一侧,见到程子聃来,倒是在假山旁交谈了几句,程子聃素来都是和颜悦色的,见到玉绵便拿出了一只小小精致的荷包,上面绣着一对蝴蝶,旁边是芙蓉花瓣,“玉绵,这是母亲托我带给你的。”
玉绵极为喜欢那对蝴蝶,便点头道谢,在和程子聃三言两语的谈话中,玉绵却隐约听到几个关于赵都督的字眼,大约凑成一句是蛟龙于云海之间……
说白了就是,大梁的江山任赵都督翻云覆雨。
定国公笑呵呵的看着赵都督,半晌敬酒间,定国公夫人却领着一个跟玉绵年纪相仿的女孩子过来,那女孩子脸白如玉,长长睫毛弯弯的,甚是可爱,一看就是大家族里教养出来的甜美文秀的大小姐。
定国公见到自己夫人领着女儿出来,瞬间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定国公是难得的高手,忙说说笑笑的把女儿介绍给赵都督认识。
现在整个京城都盛传都督的嫡妻白静烟只是冲喜进门的,都督并不喜欢,且从未同房,指不定什么时辰就被休了。
所以,定国公是十分乐意将女儿介绍给赵都督认识的,日后万一休妻时,也有个参选的机会不是?
一旦参选,只不定就是飞上枝头,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白静烟在一旁坐着,看到赵都督和定国公那女儿相视一笑,不由猛地攥紧了掌心,心中的妒意简直快扣不住锅。
而定国公夫人看在眼内,笑意更深。
而定国公府的小姐,看到白静烟看着自己,便神色淡然地朝她道:“都说夫人您是冲喜进的都督府,无凭无据的,竟是编排人,我都差点信了~”
白静烟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她本就是个牙尖嘴利的,当场便拧眉道:“信不信的,我都是,那些削尖了脑袋的往府里头钻的贱人,仔细夹断了脖子。”
定国公府小姐听了这句,依旧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这样倒真是好了,白姐姐可要日日里拜佛求神的,省的木门不够结实,夹不断那些真能勾的住都督的。”
白静烟见她轻声轻气的就气不打一出来,但是细细听她说的勾住赵恒的,又犯了恼,恨不得立刻就揪出来,收拾干净了。
赵恒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人,随便想了个由头便去找玉绵了。
一把掀开车帘,见马车内赫然是一张他心尖儿上的俏脸,不由一步迈进去,道:“现在户部发粮给吴郡和宣城郡两地,周济受洪水的那些百姓,现在有些官员加火耗,咱们去瞧瞧!”
“这个我不大清楚,都是朝里的事儿,瞧了也不比那些懂得,都督还是带着夫人和定国公府小姐去瞧瞧。”玉绵伸手要打下车帘儿,又道:“我还要去祭拜母亲,都督请便。”说完,还望马车的一侧避了避。
赵恒是听出她言语间透露的不乐意了,纵是不想与这小女子争辩,但是俊脸依旧是禁不住变得铁青,语气也近乎训斥,“男人的酒场便是这样,塞个女人,介绍个花娘,终究是种风气,我连收的心都不曾有,你又怄我什么?!”
赵恒这些日子见玉绵避自己如蛇蝎,也觉得自己那日的确有失,但是他已经步步退让,如今她这幅急切将他推出千里之外的模样,倒是让他心里十分不快。
玉绵听到这般说,便借着耳疾的由头,故意装听不见。
赵恒见她一脸坦然的靠在马车壁上,没有一点儿向他解释的意思,清俊脸上顿时又青黑了一层。
玉绵见他两眼灼灼看着她,不由心里又一惊,她这是在做什么,给权臣甩脸子,怕是命不要了。
想到这儿,又不由端正了身子,软软绵绵道:“都督不要误会,都督酒场上饶是收了谁,便也不关系,我也不会怄,若是当真惹了我,我便用了符咒,直接日日夜夜的念,咒死她还来的干净。”
玉绵声音轻柔宛转,跟黄莺鸟似的,不想这言语却是恶毒的跟刀子似的。
赵都督嗯了一声,颇有点咬牙切齿,“好端端的好姑娘,哪里学来的刻薄毒妇模样,这样做夫君的岂不是日日里防着?”
听她这般一说,赵都督忽然心里一紧,忽然有种这小东西需要丈夫好好管束的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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