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沐把杯子扔在地下, 在孙硕抹脸上的茶水时, 先一步转身出门。
看看看，看你妹！！！
这种人还当制片主任？
真的是玷污这个行业。
白沐沐刚出门, 孙硕就追了出来, “妈的，瑞白时装是吧？咱们走着瞧！”
白沐沐理都不理他，踩着高跟鞋就进了电梯。
她把车开回公司, 前脚刚到办公室, 唐臻和余江就都上来了。
两个人都有事情要汇报。
白沐沐先问余江：“《一级律师》那边的制片主任什么时候能见？”
余江回答：“后天他回北城, 说是要亲自到咱们公司来看一看，大约11点到。”
白沐沐点头，“那就租个车去接他吧。”
他们公司现在的实力，买个车也不是没有预算, 但是大部分时候用不到。
与其闲置着, 不如租车方便。
余江见白沐沐不提见孙硕的时候, 沉不住气, 问她：“白总，您见孙硕谈的怎么样？”
“嗯……”白沐沐想了想，冲着余江一笑，“谈得很顺利，他甚至想约我去他家再细聊。”
余江皱眉，他第一反应是，白沐沐资历尚浅，别因为这点事情被余江占便宜。
唐臻则一脸淡定。
白沐沐顿了顿接着说：“然后我成功泼他一脸水。”
余江：……咱拒绝就行了, 不用这么得罪人吧？
他心里这么想，也不敢说，只是问：“万一以后还有合作？”
“合作？”白沐沐冷笑，“这种人还配和我有合作吗？”
不久之后，只有孙硕求她的份。
余江年龄大，处事哲学偏向中庸之道，觉得说什么也不该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白沐沐看他那一脸纠结的表情，道：“你去看一下展销会的事情吧，看看哪个需要我去，再告诉我。”
余江点头。
等余江走了，白沐沐对唐臻说了一下后期可以在网店以及门店分批次上新品的事情。
唐臻都记了下来。
-
后天上午11点。
白沐沐在跟余江确认了《一级律师》的人到达时间后，亲自楼下迎接。
虽然心里觉得娱乐圈总不能都是些色老头，色大叔，可早上出门时，白沐沐还是选择低调打扮。
公司出品的白衬衫配上米色套装，头发从耳边梳起一层，用水晶质地发卡别着。
高跟鞋也选择的是5CM粗跟。
看上去少了许多攻击性。
刚才余江说，这次《一级律师》剧组不仅仅制片主任来，导演也跟着过来了。
白沐沐对这个剧组一下子就有了好感。
至少说明他们重视这部剧。
11点多，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停在公司门口。
余江先从副驾驶下来，他转身打开后排车门。
车上下来了一老一少两个人。
白沐沐起初以为这年纪大的是导演，年纪小的是制片主任。
余江走到白沐沐身边，四指并拢指着年纪大的那个男人向她介绍：“这位是《一级律师》的制片主任师文献。”
之后指着年轻的男人介绍道：“这位是《一级律师》的导演戴舟。”
介绍完后，余江又向两人介绍了白沐沐：“这位是我们的白总。”
“师主任，戴导演。”白沐沐客客气气道，“非常感谢二位给我们机会。”
戴舟先有些不好意思，道，“白总你太客气了，我们小剧组，没什么钱，两个主角多不是腕，你能看上我们剧组我们都非常高兴。”
电视剧就是这样。
大的IP，有大牌明星参演，各种赞助都不用愁。
相反这种小成本网剧不被大家看好。
白沐沐微微一笑：“我这几天看了戴导演之前执导的电视剧，觉得非常不错，很看好这部剧。”
余江跟在一旁吆喝，“我们白总眼光特别好，她说你们能火，就一定没问题。”
师文献道：“借您吉言。”
白沐沐先带着两人去了展厅。
最近正是销售季，展厅一早就被布置好了，里面摆放着的都是今年秋冬季要发布的新品。
一进去，师文献就不住点头：“这，这衣服确实都非常适合我们……”
戴舟在展厅里看了一圈，站在其中一件衬衫面前道：“是，这样的衣服要比普通的白衬衫加分多了。”
白沐沐看着两个人，对他们的印象很好。
这两个人从下车那一刻就能感受到诚意十足。
他们说的话，做的事情，都是围绕着他们这部电视剧，一看就是认真做事情的人。
白沐沐站在后面，道：“我们丽端品牌主打的是女士衬衫，不过如果你们剧组需要少部分职业装，以及其他类衣服，把需求说出来，方便的话，我可以让设计部帮你们小批量设计和生产。”
“真，真的吗？！”戴舟激动坏了。
他从也这几年，因为年轻没背景，一直都是他求着别人做事情。
第一次遇见白沐沐这么爽快的人，都不用他开口，白沐沐就先猜到了他的需求。
“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白沐沐顿了顿，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白总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戴舟答应的快，但是很快又后悔了，“白总，您不会也要塞演员进我们剧组吧？说实话，几个主要角色我们都选好了，虽然名气不大，但都是老戏骨，非常贴合角色，而且剧本也写好了，不能随便改。”
赞助商，投资人说提要求，戴舟能想到的就是要塞演员进来。
而且他们要塞的演员一般都是花瓶，演技差就算了，有的比一线还难伺候，演个女四女五自己带编剧亲自操刀改剧本加戏。
这部剧就是一个投资人要塞人的附加条件，被戴舟拒绝后撤资了，才会这么穷。
白沐沐笑着摇头：“我的要求就是这部戏好好拍，我还指着它出名呢。”
戴舟本来已经做了失去这个赞助商的心理准备，白沐沐的一句话，让整个事件有阴转晴！
师文献赶紧说：“白总您放心，我和小戴别的承诺不敢做，但是肯定保证会把这部戏好好拍。”
戴舟也跟着答应：“对对，保证拍的好！”
这件事情谈的要比想象中顺利。
可事情在公司里传开后，大家都不看好。
在没有领导的小群里，有人开始议论。
【我听说咱们白总拒绝了关善善要演的<彩虹之路>居然选了一个叫什么<一级律师>的电视剧赞助。】
关善善是当红小花旦之一，也是《彩虹之路》已经官宣的女主角。
【？？？真的假的？是别人看不上咱们品牌吧。】
【不是啊！！我听余总监那意思，就是白总把关善善的戏给拒绝了。】
【草草草，我刚搜索了一下<一级律师>从主演到导演都是小透明，为什么要赞助这么个破剧啊？！！！】
【我们赞助关善善的剧就算不火也不会太差，她自带流量。】
不仅仅是公司群，孙硕那边很快也知道了白沐沐赞助《一级律师》这事。
孙硕笑的下巴都要掉了，“哈哈，臭□□，泼我水？现在赞助这么一部破剧想翻身？没门！”
孙硕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叮嘱他盯着点热搜，如果《一级律师》买热搜营销，马上花钱给它撤下来。
-
《一级律师》三月初就开机了。
白沐沐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也没有跟进。
四月初，余江给白沐沐汇报第一季度的销售情况。
今年从3月春装上新开始，丽端品牌无论是门店，还是网店的销售都明显有大幅度增长。
而主要销售都来自于衬衫系列。
公司的人都知道，今年春夏装的衬衫系列从设计到修改，全部都是白沐沐一个人完成的。
现在销售增长明显，无论是设计部还是销售部门谁也不敢揽工。
大家都清清楚楚，这都是白沐沐的主要功劳。
余江汇报完后，对白沐沐说：“白总，还有一件事情我想给您说一下。”
白沐沐看着销售报表，道：“说吧，如果要说的多就坐那说。”
余江真的拉了一个椅子过来，坐下来后，打了半天腹稿，才开口：“白总，《一级律师》目前的情况不太好。”
白沐沐这才将目光分给他一点，“怎么了？”
《一级律师》白沐沐是十分看好的剧，这一个月来，设计部按照她的要求，给《一级律师》提供了不少职业装。
设计部那边虽然心里也怨言，却也不敢说什么。
自从白沐沐到了瑞白时装后，做的决策没有错的。
余江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一下：“一般电视剧开拍就会营销一下，师主任告诉我，他们也买营销了，可是每次买了营销和热搜，很快就被人花钱撤了，一查才知道，是《彩虹之路》剧组做的，师主任以为两个剧是同期对方才会这么做。”
余江话中话就是：对方可能不知道，这恩怨是来自您的那杯水。
白沐沐皱眉：“确定是孙硕干的？”
余江点头：“我查了，应该就是他。”
白沐沐真的是没想到，孙硕这人居然这么“有脑子”，不对她下手，直接对《一级律师》下手。
师文献和戴舟没有名气，但两个人都是非常有能力的人。
白沐沐并不想因为自己一杯水把他们剧组精心准备的一部剧给毁了。
白沐沐看着电脑屏幕，迟疑了一下，道：“你先出去吧，我有需要再喊你。”
那天孙硕对她言语骚扰，她没有录音。
但是，孙硕这种人渣，这种事情不会只干一次。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如果有人爆过这件事情，她应该是可以找到。
白沐沐叫上顾晓一起找。
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找到了曾经在网络上吐槽孙硕的一个十八线小演员葛越。
白沐沐登陆自己的微博打算联系这个小演员。
屏幕左下角一个小红点让她无法忽视。
白沐沐点进去想先把小红点消灭了，当她点进之前注册后只帮陆言发过一个画画视频的小号时……
发现这个小号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火了！！
已经拥有了四万多粉丝，她发的视频有六万多个点赞和以及几千条评论。
两个月未登录微博的白沐沐：？？？
她没忘记正事，先返回大号，给那个十八线小演员葛越发了一条私信，询问她当年被孙硕骚扰的事情。
碰巧，葛越在线。
葛越：【你是？】
白沐沐：【我是一个时装公司总经理，之前在跟孙硕谈新剧服装赞助时，他对我进行了言语骚扰，我觉得他应该做过许多这样的事情，一想到这样的人渣在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我就生气，想出点力。】
白沐沐出发点是帮自己，但是，她可以顺便帮她。
葛越：【事情过去很久了……】
白沐沐：【我看你之前的吐槽，他虽然趁你喝醉对你毛手毛脚，但是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为，你站出来发声，我帮你买热搜，如果这件事情影响大了，你就是反抗行业潜规则的先行者，会有更多人关注你的。】
娱乐圈贫富差距很大。
顶层演员一部电视剧赚几千万。
而底层小演员还在温饱线上挣扎。
白沐沐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利用葛越，自然也会给她好处。
增加关注对对一个十八线演员来说非常有诱惑力。
过了几分钟，葛越发消息：【我如何相信你？】
白沐沐：【那就见个面吧，我带着律师过去，咱们签个合同。比如在你的话句句属实的情况下，我们将保护你的正面形象。】
白沐沐用葛越的同时也帮她。
可说到底两个人萍水相逢，葛越不信任她，她也不能完全信任葛越。
签合同是最好的方法。
她要的是葛越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
不能为了煽情而欺骗。
那样的话，她们都会站在非常被动的位置上。
这次，葛越回的很快：【好。】
两个约定了明天下午在一个咖啡厅见面。
白沐沐让顾晓帮忙约了陆家律师团的律师，也是上次负责陈姨官司的汤加航。
等一切搞定，白沐沐才切了帐号开始看陆言视频下面的信息。
过年那天她发了陆言的视频后，不知道被哪个艺术博主看见了，就转发了。
这一转发突然就火了，被好多人转发，似乎还上了热搜？
白沐沐看了看下面的评论。
【这配色太绝了吧！！】
【这是素人吗？看侧颜好像颜值不错哎，画画好长得又帅。】
【应该是美院学生的即兴创作吧？】
【这写字台好像是十几年前的款式了，应该是业余画画的。】
【外行看热闹，本外行表示虽然我看不懂他在画什么，可这配色我爱了！！】
底下夸赞声多，但也有一些反面的声音。
【营销？这又是谁要出道了？】
【本人是艺术生，表示这人根本就不会画画，如果这也算画画，那就是侮辱艺术。】
【这也能上热搜？这不就是小孩子乱涂的水平？？】
除了这些评论，她微博还收到了不少私信。
有要买画的，也有画廊求合作的。
还有一些经纪公司询问陆言有没有意向出道的。
白沐沐统统无视，之后把那个视频发给了应融。
几秒后，应融的微信消息就发了过来：【这个是他画的对吧？我第一眼看就觉得有点像，当时不敢确认。】
白沐沐：【有什么打算。】
应融：【面谈。】
现在这幅画在网上有相当广的宣传度，如果运作得好，不但能卖个好价钱，绝对能让陆言画的价格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最近陆言依然每天陪着白沐沐上班。
现在他可以熟练的使用平板电脑下载东西和玩游戏。
没有太复杂的事情，一般不会来麻烦白沐沐。
现在是下午3点多，她去和应融见面后应该不会回公司了。
白沐沐到陆言的“办公室”里，看着正坐在桌子前认认真真写汉字的陆言，问他：“小言儿，我要去一趟画廊，你去吗？”
“我去我去！”陆言赶紧把笔扔下，跑了过来。
白沐沐手里拿着陆言的外套。
他过来时，她就把外套抖开为他穿上。
想到视频火了的时候，白沐沐真心为陆言高兴，一边帮她系扣子，一边说：“我们小言儿可能要成大画家了。”
白沐沐学过美术，她很清楚，在艺术领域，油画有两种作品容易火。
一种是画的特别像，一模一样，像照片，又比照片更有温度的那类画。
而另一种是画的特别不像，观画的人就像是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
陆言的画就属于后者。
“大画家是什么意思？”陆言并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太复杂的内容陆言也听不懂，白沐沐简化了一下，告诉他：“就是你的每幅画都能卖很多钱。”
具体多少？
白沐沐猜几万总是有的。
陆言一听自己能赚许多钱，高兴的都要飞起来了，他一把抱住面前的白沐沐，“那我要把我赚的钱都给小白。”
白沐沐：“你可以拿这些钱买喜欢的东西啊？”
陆言：“可是我喜欢小白，小白喜欢的东西我也喜欢！”
两人的对话再次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白沐沐干脆认输，答应他：“好，那我帮你存着。”
-
她开车带陆言到了清河画廊。
应融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二人了。
陆言自己在画廊里逛，应融就带着白沐沐去了办公室，商谈卖画的具体事项。
应融表示：“你最近先不要向别人出售或者赠送他的画，再拍一个油画绘画视频发上去，之后我打算把画拿到艺术品拍卖会上，在这之前我会找人对这幅画进行炒作，如果成功，我相信陆先生每幅画都能卖个好价钱。”
白沐沐点了点头，觉得这样可行。
应融又问她：“白小姐对陆先生的画有什么心理价位吗？”
白沐沐：“……嗯，六位数吧。”
白沐沐对艺术品行业并不了解，但她觉得，陆言的画大幅的应该能卖到十万以上。
听完白沐沐对画的估价，应融被她逗笑了：“白小姐你到底是对艺术品行业不了解，还是没有野心？这至少上百万一幅的画，到你这怎么就少个零了。”
白沐沐：？
多，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补万更，这是第一更，晚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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