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 营销是推广的最基础手段。
白沐沐起初只觉得陆言的画营销之后能有个几十万, 万万没想到，居然能上百万？
白沐沐笑了笑, 承认道：“艺术市场水深, 我确实不太了解。”
对白沐沐来说，几万，几十万, 上百万都可以。
她的初衷并非赚钱。
她希望陆言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价值, 让更多的人看见他, 知道他不是一个混在陆家的米虫，他有自己的才能，有自己的闪光点。
他是独一无二的。
应融拿出一份合同，道：“白小姐, 这是我拟定的合同, 清河画廊独家代理陆先生的画, 佣金两成, 请您过目。”
合同不长。
里面的内容也算比较严谨，主要就是陆言近三年的画都交给应融代理。
白沐沐逐条看过去，看完后点了点头：“大部分条例都没有问题，只是我要加一条，初期陆言不能露面，以后时机合适我会选择让他露面，不过这个时机需要我来判断。”
应融最初确实是打算走上天为你关上一扇门，同时也为你打开一扇窗的路子, 以此来当卖点。
现在陆言是网络上绝对的香饽饽，他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跟白沐沐闹的不愉快，一咬牙干脆答应下来：“好，那就加进去。”
应融修改合同后重新打印了一份了。
白沐沐看过没问题后才把陆言交过来，告诉他，要把他的画委托给应融卖的事情。
白沐沐道：“我给你简单讲解一下合同，这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我尽量简单叙述。”
在她看来，就算陆言不太懂，她有义务把事情告诉他。
陆言起初并不知道白沐沐要说的是什么，就站在一旁静静地听。
白沐沐翻回合同的第一页，开始给陆言讲解：“最近三年内，你画的画将授权给清河画廊代理出售……”
刚听了第一句，陆言就发现自己完全不懂，不过他还是没有打断白沐沐，任由她念给他听。
等全部念完了，白沐沐问：“你有什么意见吗？”
陆言眨着眼，眸子忽闪忽闪，一脸懵逼的对白沐沐说：“小白同意我就同意，我没有意见。”他顿了顿实话实说，“而且我确实也……不太明白。”
里面好多词，白沐沐已经用白话翻译了过来。
陆言感觉自己属于每个字每个词都明白是什么意思，白沐沐念出来，把它们排列组合到一起后，他就完全听不懂了。
白沐沐翻看了一下合同，觉得确实没有什么大的漏洞，这才对应融说：“那我们签了吧。”
陆言已经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他按照白沐沐的指示，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合同最后一页，又用右手食指沾着印泥在合同侧面印上骑缝章。
这一系列事情搞定，合同就算签约成功了。
回到家里，白沐沐就架着手机，为陆言录制画画视频。
陆言属于一幅画当天就要画完的性格。
当晚视频录制好后，白沐沐加快了倍速，配上音乐，直接发到了网上。
这一次，她发了之后没有退出。
看见微博右下角图标出现数字，一刷新就涨好几个。
起初大部分都是点赞。
几分钟后开始有评论。
【第一！！！】
【看看我刷出了什么。】
【大佬又画画了！！】
【画室换了？从窗外景色看应该是别墅区啊？难道真的是画画大佬？】
【这，这个角度，我觉得这个哥哥长得有点帅啊。】
【e画画方式一如既往洒脱。】
陆言画画属于那种乱画，没有什么章法。
也可以说是自成一派。
白沐沐刷了刷评论，也没有回复。
只是把视频发给了应融。
应融不仅仅是画室老板，他也有自己的人脉。
第二天一早#神秘画师新作#就上了热搜。
白沐沐看见这条热搜时，车刚停在汤加航所在的律师事务所楼下。
她将车钥匙装好，提着包直接进了律师事务所。
汤加航早早就等着她了。
之前白沐沐和汤加航没有见过面，只是通过几次电话而已。
白沐沐在办公室里见到汤加航，如她所想的一样，对方年近40岁，西装革履，暗色系领带打着温莎结，从上到下透露出一副精英人士的模样。
汤加航早就知道白沐沐的身份，上下打量了一下白沐沐，反而调侃：“白小姐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汤加航知道陆家大儿子心智不全。
他以为肯嫁给这样人的女人，肯定是贪慕虚荣，浑身上下透露着【肤浅】两个字。
而他面前站着的女人，穿着领子繁复的白色衬衫，下身高腰裙装束着A4腰，高跟鞋足足有7厘米。
脸上妆容并不夸张，眼线微微上翘，唇上是不太张扬的豆沙色唇膏。
眼神淡漠中带着疏离。
一级的身材，一级的脸，再配上这漠视一切的表情。
汤加航见过不少有钱人，白沐沐这样的，就算不是出生豪门，也绝对不是菟丝花。
他突然有点好奇白沐沐为什么会嫁给陆言。
白沐沐懒得和他寒暄，直接坐下来道：“汤律师应该已经把合同拟好了吧，拿来给我看看。”
之前她已经让顾晓把今天下午要跟葛越谈的内容告诉了汤加航。
作为一个专业的律师，这时候他们的助理应该已经拟好了第一版合同。
汤加航没想到白沐沐行驶如此直奔主题，这才将一个文件夹递上去，道：“拟好了，白总请过目。”
他嘴上喊着“白总”，表情和态度却完全没把她当白总。
语气里甚至带着些揶揄。
毕竟他也没见过哪个23岁女孩当总裁能当的像模像样。
白沐沐懒得搭理他，拿过合同就看。
她昨天看了应融给陆言的合同，今天再看这份合同就得心应手许多。
大概用了二十几分钟就看完了，对汤加航说：“加上如果在我们帮她维权期间，她有其他丑闻影响到了维权的正常进行，我们有权终止合同。”
汤加航没想到白沐沐看合同还真能看出点问题，这才把助理叫进来，把刚才白沐沐的话给助理叙述了一遍。
白沐沐翻看合同，又添加，以及修改了其中的几条。
助理都一一记下，马上去修改。
二十分钟后，助理就将修改好的合同重新拿了进来。
白沐沐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确定没有问题，把合同递向汤加航，道：“我这里觉得没问题了，汤律师再帮忙看一看吧，我毕竟是外行。”
汤加航赶紧起身接过合同，“白总谦虚了，您这水平，比我助理这北城大学研究生毕业的高材生都强。”
白沐沐摇头：“那是因为你们是律师，就算合同有漏洞，也有办法找回场子，我们普通人对合同法不了解，只能尽量把条款写得周全明白，避免发生纠纷。”
汤加航坐在办公桌内，又翻看了一遍合同，向白沐沐确认：“我这边看不出什么问题，如果有任何问题，就像您说的，随时找我，我可以为你找回场子。”
这个律师事务所为陆氏服务。
白沐沐是陆氏大少爷的妻子，陆政海又十分看好她。
汤加航有义务对白沐沐服务。
白沐沐看了眼表。
现在是11点半。
她和葛越约的时间是下午2点钟。
白沐沐拿了包起身，对汤加航说：“汤律师应该知道下午见面的地点吧？我去吃个饭，我们下午见。”
汤加航见她要走，也从老板椅上站起来，跟了上去，露出比刚才亲近几分的表情，道：“我今天正好没事，不知白总肯不肯给我个机会，让我请你吃顿饭，我觉得白总的性格不像是乐善好施的人，怎么突然有兴趣管这件事情了？”
他把话题找足了。
白沐沐能感受得到，汤加航这人打心底里是有点看不上她的。
至于原因，无非就是她这陆太太来的方式奇怪，以及她年龄小。
不过这种人也比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好。
正好白沐沐也想问问陈姨的事情，便答应了下来。
停车场。
白沐沐的车和汤加航的车离得很近。
汤加航看着白沐沐开了旁边一个10万块钱三箱小轿车，愣了一下，问：“这是白总的……车？”
“是。”
白沐沐点头承认。
汤加航看着白沐沐，她表情坦诚，似乎完全没觉得眼前这辆10万块的车配不上她的身份。
汤加航既然都问了，干脆顺势说道：“白总不介意的话，我坐你的车去可以吗？”
白沐沐无所谓：“可以。”
汤加航见她答应，重新掏出车钥匙，将自己的车锁上，迈步来到白沐沐的车旁。
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正想上车，听见已经坐在驾驶座上的白沐沐道：“麻烦汤律师坐到后排，前排是留给陆言的位置。”
汤加航：？？？
这辈子他就听说男人把副驾驶留给老婆。
第一次听说还有女人把副驾驶留给老公的。
汤加航愈发觉得，白沐沐还……挺有意思的。
他也没生气，关上副驾驶的门，转身坐到了后排。
汤加航给白沐沐介绍了一家事务所周围不错的餐厅。
两个人在餐厅里找了一个靠窗的空桌坐下。
点过菜，白沐沐遍直接问道：“汤律师，陈姨的案子怎么样了？”
汤加航把陈姨的情况给她说了一下。
陈姨的案子年前就开庭了，一审判决结果是两年零三个月，因为陈姨没有上诉，现在已经开始服刑了。
这个结果，白沐沐倒是算满意。
陈姨欺负陆言这么多年，但是她的情节在法律上不可能判个十年八年，最多也就是两三年了。
汤加航回答完白沐沐的问题，便问了自己的问题——为什么会帮葛越。
像白沐沐这种不把陈姨送进监狱不罢休的性格，她八成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白沐沐简单把孙说的事情给汤加航叙述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吐槽了一句：“这人可真是脑残，不就泼他一杯水，这就上赶着找侮辱。”
“噗。”汤加航看着白沐沐鲜有露出的少女语气，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稍稍低了低头，控制住情绪后，重新抬头问道，“白总有兴趣告他吗？他这种情况坐牢不太可能，不过身败名裂赔个倾家荡产倒是可以的。”
白沐沐多的不问，直接问：“多少钱。”
汤加航是律师，又不是慈善机构，打官司自然是要钱的。
他这种律师肯定收费很贵。
孙硕这件事情她自己出手就算不能让他倾家荡产，也能搞得他身败名裂，不一定非得花冤枉钱。
汤加航没想到白沐沐这么直，也很直接地说：“官司我免费给你打，如果胜诉我要赔偿金的百分之六十。”
白沐沐：“抢劫？”
孙硕都倾家荡产了，这60%得多少钱啊。
汤加航抬起右手，优雅的整理了一下温莎结，道：“你找别人，就算败诉你也得花钱，找我，你还能赚40%，也不亏。”
白沐沐听出汤加航这话里的暗示，毫不留情的戳破：“意思就是说，找你就只有赚40%这一种可能性？”
汤加航自信点头，淡淡吐出一个字：“是。”
呵呵。
自恋。
这件事情对白沐沐来说怎么都不亏，她也没急着答应，道：“先跟葛越见个面吧，看看她那边什么情况。”
-
下午2点。
两个人到约定好的咖啡厅时，葛越已经到了。
白沐沐预定的是咖啡厅二楼的一个包厢，私密性非常好，完全不用担心会被打扰。
之前白沐沐在网上查过葛越的资料，她今年27岁，长得还不错，大学暑假那几年在影视城混过，拍了几部电视剧，演的都是十八线配角。
后来签了个经纪公司也没火起来。
现在转行当网红了。
白沐沐在包厢里见到葛越一下子就明白她为什么会想去当明星了。
也明白孙硕那色痞为什么会瞄上葛越了。
因为葛越长得真的是——漂亮。
比照片上还漂亮几分。
头发是黑长直，五官深邃，有一种少数民族混血的既视感。
不仅如此，她的身材也很好，至少是E罩杯。
一般这种漂亮的姑娘，都会有自己长得漂亮就能当明星的错觉。
可惜现实总是很残酷，漂亮只是当明星必备要素之一，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起他条件。
白沐沐进来后，自我介绍道：“葛越你好，我叫白沐沐，是瑞白时装的总经理，是我在网上联系的您。”
葛越看见白沐沐不由愣了一下。
她之前一直在猜是谁要帮她，思来想去都觉得可能是某位“贪图”她美色的男性。
看见白沐沐是女人，葛越心中对她莫名升起了几分信任，客客气气道：“你好，白小姐。”
身边的汤加航拿出名片，双手递上，同时也自我介绍：“葛小姐好，我是白总的律师，我叫汤加航。”
葛越接过汤加航的名片，先看过他的名字后，目光又落在名片下方的律所名称上。
她仔细看了几遍，才问：“启航律师事务所，是全国十大律师事务所的那个启航吗？”
汤加航没想到，这葛越还听懂的，内心升起小小的自豪，整理了一下领带结，从容点头：“是的。”
白沐沐：得瑟。
一看是这么有名律所的律师，葛越也稍微安心了一些，看向白沐沐，问她：“请问需要我做什么？”
白沐沐回答：“你只需要把自己的经历写成博文，写好后先发给我检查，我觉得没问题你就从微博发出去，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
现在这个时代，文明发展到了新的高度。
像孙硕这种不尊重女性的人，只要上了热搜，肯定会被各路营销号锤死。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结束，晚安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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