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第二天小冉睡醒, 卡恩先生当然已经不在了。不过小冉心里有数, 并不慌张。卡恩先生每日早出晚归，把这颗荒星上的地形勘探了一个遍。卡尔需要休养，元帅在帝国也有工作, 还有那么多等他们回去的人, 卡恩先生怎么可能放任他们三人在这里慢慢待救援呢？别说八个月, 八星期也不可能。而且……小冉蹲在锅边吃早饭的时候, 有点意识到。

    也许卡恩先生有点急，是因为，摩兰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悄悄地回来。在一个只有他知道坐标的星球上待太久，万一他哪天抽出身来逮走小冉, 小冉就完蛋了。

    这时候想这个太远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小冉镇定地吃饱饭, 也给卡尔喂饭。排气扇是一直开的，不过卡尔很虚弱，似乎身上的味道也不是很明显。小冉用漏斗给他喂饭, 身边智脑放着留言, 是卡恩先生留给她的一些须知。卡恩先生说这三天如果食物吃完可以吃点急救食品。他在外面放置了磁场和诱饵, 将户外工作间当做焦点。那些虫子们哪怕发现卡恩先生不在而过来, 它们找到的也只有不好啃的船。小冉听卡恩先生介绍过, 这里的虫族们是有基本智慧的。它们已经形成了两个部落，是群居的虫。

    “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它们吃到了足够的苦头, 原住民轻易不会往这里来。”卡恩先生说：“我们的肉少，而且难缠。”总而言之，如果虫们有些智慧，它们只会更忌惮卡恩先生，小冉的安全绝对有最大的保障。小冉开始试图给卡尔灌食物，卡恩先生沉着的声音就在小屋中回响着，就好像他还在小冉身边。除此之外，卡恩先生还给小冉另外准备了一个音频文件夹，是虫虫百科。卡恩先生在荒星日夜战斗，出生入死，呕心沥血，成就的一篇杀虫巨著。

    嗯，这个小冉要听吗？要看吗？还带图的。不过卡恩先生说：“不看也没关系，激光枪足够对付它们。记得节省能量。”能让Oga面对五米长的大虫子节省能量，肯定是很看得起Oga，和激光枪确实很足够对付它们了。那小冉决定还是不看，虫虫百科是4D的，很吓人。

    “堵住门，不要出去。有什么动静，监视器会提醒你。”卡恩先生说。放在曾经机甲的空位上的是一堆奇怪的机械，小冉没咋用过，不过智脑联机，传输说明书，照章启动，倒也像模像样。卡恩先生留给小冉两个无人机，一个监视摄像头，一个尖叫警报和一个电-击-枪——电-击-枪不是用来打虫子的，是用来电醒卡尔，让他关键时刻给小冉挡灾。

    小冉：“……”要是真的用电-击-枪电卡尔，他会不会醒来以后帮小冉把虫子杀了，再反手电死他？小冉看着只有剩一点能量的枪，突然很好笑地笑了。

    真的很奇怪，小冉都做好了准备独面大虫，晚上还差点因为这个睡不着觉呢，结果做好了准备面对地狱难度，卡恩先生说难度只有C，让人觉得有点失望，又好惊喜。不过说起来，对啊，怎么会没想到，卡恩先生怎么可能让小冉和昏迷的卡尔单独留在这里。荒星很大，卡恩先生必须离开他们——还有磁场，这个东西是很耗能的，这么说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嘿嘿嘿，不管怎么说，小冉必须觉得格外自豪。哪怕打了折扣，她这是不是也算是帝国元帅认可的勇敢人才。

    小冉有一点不怕了，她打了鸡血，摆弄仪器，并精神奕奕地度过了这一天。白天小冉大概用熟了无人机，也知道如果有什么超过警戒速度的活物来到旷野这儿【山洞对面有一片树林，那一片到小冉山洞这边都是卡恩先生留出的射击点】，一眼就可以看到。那时候她再警戒也来得及，剩下的时间，小冉认真在屋子里宅就好。

    真的好感谢卡恩先生。

    这种情绪到晚上会有一点降温，因为天实在太黑。主星上的灯光日夜不息，但荒野里一到夜晚，便伸手不见五指。月光是有的，小冉在山洞里，视野有限。无人机的夜视模式她看不太习惯，只好经常跑过去到门边，看看外面时而被吹动的长草。小冉也不太敢点灯生火，怕山洞里漏出光，当了靶子，哪怕她知道卡恩先生夜夜生活，小冉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个呢。

    这个时候就会觉得卡恩先生格外有安全感，不过也没办法啊。她把卡尔拖到储物室里面，把他放在一堆虫子皮中间，又看了一下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有没有办法把他赶快地拖出来。啊，毕竟保护者不在家，好像大喇喇地躺在地板中间，实在太嚣张。

    在这里可以点一个小小的油灯，油当然也是虫子提炼的。小冉放在很一边的墙角，犹豫着看卡尔。卡尔的确是在醒，这一天来，他有时睁开眼，会看一眼小冉。啊，他现在又睁眼了。小冉说：“卡尔……先生？”卡尔模糊地眨了眨眼，似乎凝目注视她，也许他并没认出她是谁，他模糊地说了声什么。小冉明智地逃远了，过了一会儿她从储物室门口探进头来再看，卡尔已经又沉沉睡去。

    小冉决定守夜。她每天睡得饱饱，守个夜也无妨。其实卡恩先生在后面的叮嘱说：“卡尔放着他就行。”他并不赞成小冉做这种事，还提前给卡尔塞了点纳米机器人。高科技时代嘛，植物人把屎把尿，吃点纳米机器人就行，但是那个机器人总是要换的……

    以前都是卡恩先生晚上回来弄卡尔，那时候小冉总在睡觉。小冉也疑心是不是因为这个，卡恩先生才塞药让小冉睡。不过也不至于吧。

    果然到半夜，卡尔有了动静。他低烧起来，发出呻-吟。小冉给他喂了很多水，也顾不得生死时刻不能离Alpha太近。储物室里又热又燥，满是卡尔的信息素。小冉差点熏晕，只好再拖出来，到通风一点的地方，然后给他擦擦身。

    “卡尔先生？”小冉说。她是摸黑做的，黑夜里，这声音说出来，叫人吓一跳。机器人放出信号，必须要换。小冉没有在怕的，闭着眼睛把卡尔的裤子拉了一下，手带着接收仪器伸进去。应该这样也可以。其实天很黑，她很紧张，贴近照顾卡尔，能转移些注意力。荒野的草又长又硬，风刮过时发出呼呼的声响。万籁俱寂，从前卡恩先生和火光在时，只会觉得安心。卡恩先生现在一个人在外面，在做什么呢？有没有饿到自己，或者受伤。小冉相信他一定能平安地回来的。

    ……好的，仪器转为绿光，可以了。小冉闭着眼睛给他把裤子拉上，手突然一震，被人一握。小冉浑身打了个战，猛地捂住嘴，黑暗中，卡尔猛地掀起来，将她摁在地上。

    小冉赶紧说：“……卡尔先生！”呛啷啷，仪器滚了很远，绿光晃进墙角，暗暗的光，最好永远都不要给卡尔看到。卡尔喘了口气，手指微松，摸到小冉的后脖子。小冉觉得全身毛孔都炸开了，感觉这肯定不是高兴的时候。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嘶哑。

    “小……冉？”

    声音好陌生，是因为太久没听见卡尔的声音，还是从来没听见过，卡尔喊她的名字。不管怎么样小冉是很开心的，小冉蜷在他手底下啄鸡米点头。卡尔的手探进她怀里，是小冉一直抱着不离身的激光枪。

    不愧是军校学员，他一抢，小冉也不敢和他抢。她两只手才能抱起来的枪，卡尔单手拎起来。沉沉的呼气吹在小冉耳边。枪咔嚓一声，落在地板上。

    小冉等了一会儿，犹犹豫豫，然后觉得应该是没什么指望了，努力爬出去。身上是座大山，快把她压死掉。她回过来，摸黑拍拍卡尔的脸。

    他又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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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冉决定换个办法，把卡尔摆在储藏室里，智脑里塞个留言，再关上门，只留条缝。卡尔睡里面，小冉带着监控器睡外面。这样卡尔醒过来，会花一点时间弄清状况，就不会把小冉当场摁翻，错手宰掉。小冉甩着手腕，就那一下，给卡尔握得淤青。卡恩先生说的果然是对的，不可以离昏迷的Alpha太近。不过小冉总不能放着卡尔不管嘛。

    虽然三天时间很长，但也很短。事情都是做掼的，做饭，喝水，给卡尔定时翻身按-摩，当然没敢按太勤奋，翻一个身，按一下摩，卡尔一有动静，就马上逃远。这天晚上虫肉吃完了——卡尔会开始要饭。小冉当然很高兴，努力给他喂，一个忘形，天就黑了，饭也喂完了。反正明天卡恩先生就会回来，小冉先掏了储物室的一点压缩饼干吃、

    她还是躲在角落，捧着饼干小松鼠一样啃。压缩饼干很硬，沙沙的不好吃，要水送。小冉数着秒钟，一边吃一边看无声电影，监视器在旁边静静滚着【是个天线圆球】，小冉不小心一碰，就滚一滚，发出让人吓一跳的咕噜。小冉低头看一眼，不过卡恩先生明天就回来了，明天晚上这时候小冉就可以跟他报告卡尔醒了，没有事情发生，这么一想精神就很振奋。看完电影，睡觉。

    小冉裹紧被子，缩在角落，睁着眼睛。不出意外需要一点时间才能睡着。她是想睡觉的，很困，不过大约大家都会有这种经历，你觉得随时可能会有强盗小偷来家里的时候，哪怕困得要命，也不敢睡着，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哪怕一声响都能让你心悸一下。

    小冉胆子小，昨天晚上被吓了不少次，不过已经开始习惯了。她缩在门帘边上的角落，用虫子皮把自己包成蚕茧，确定下储物室的门是关牢的，才抱好枪，有点一惊一乍地进入睡眠。到半夜的时候她听见奇怪的声音。房子里没有床，卡恩先生只有用简单的叶子铺成睡觉的地方。小冉的耳朵贴在地上，能听见来自很远的大地的震动。头一天她就是这样被各种吓到。小冉在模糊的困意中抿抿嘴，突然睁开眼睛。她觉得自己听见，奇怪的……摇曳声。

    风声不对。

    小冉爬起来，紧张地听着风声。风声是听惯了的，一直呼呼的，吹着外面的草，再唰啦一声，吹到洞里盘旋。监视器上看能看见长草是倒伏的，每一下都是刷拉拉，刷拉，不太规律，可声音一样轻。而现在声音几乎不见了，急促的挨擦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不知道这算不算本能，耳朵听见的格外寂静。小冉慌里慌张，坐在黑暗中，握住嘴屏住呼吸。可是监视器没有动静，难道又是疑神疑鬼，毕竟人的五感怎么可能比机器灵。小冉还是不自觉盯着储物室，下一番狠心，反正大不了，就逃进去，用电-击-枪给卡尔来一发。但是过一会儿，声音越来越近，她反而胆子大了些，犹豫一下，掀开门帘，伸出一个脑袋往外面看。

    外面的光影不对，的确有东西来，但是幻觉吗？致幻剂让小冉看见想看的东西，如果小冉觉得有危险，会有东西进来把他们杀死吗？小冉又挨着墙，抖抖索索走了几步，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大胆子，也许是熟悉的篝火，机甲的空洞，身后的卡尔，和怀里的枪给小冉胆子。电-击-枪和激光枪，各都有一把。

    监视器仍然没有动静，也许这就证明，外面的东西，还不需如此忌惮。小冉调出无人机，白天开熟了，知道调一个躲在草里，另一个沿着山洞的顶端向山上飘，占据制高点，向下一览无遗。夜视里仍能看见草是有一条弧度在游移，像一条扭曲的长线，一个怪异的圈圈。小冉盯着画面，她不知道它是不是在找山洞。是在找吗？线绕着山洞，不停转来转去。过一会儿，它在山洞的背后停了，小冉知道那里是卡恩先生的户外工作间。

    “吱呜……”小冉听到奇怪的声音。摩擦摩擦，在寂静的夜里，颤巍巍的。它很快停下了，声音远去。

    是什么东西？小冉在草里的无人机没有看到东西，它一定很小。小冉比了下高度，这个高度才到小冉的大腿，而且洞口的草给卡恩先生铲过一回，巧妙地不暴露山洞口，也不让视野遮蔽。那个东西来干嘛呢？监视器也没响。这时无人机的屏幕上似乎闪过一道白光，小冉调着镜头过去。

    好像是全系影像，是一个旋转的东西，在卡恩先生的水潭上半浮半沉地闪着光。……不管是什么反正那很高科技。但是，小冉思考了一下，通过无人机她可以看到幻觉吗？

    无论如何不出去就对了。小冉吸取教训，不动如山。门是堵着的，外面有磁场，小冉还有无人机和，那个，电-击-枪在手，不怕它。蛮有意思的，小冉担惊受怕，一惊一乍好久，现在真的有东西出来，她反而不紧张。她坐在黑暗里盯了很久它都不动，最后她就靠着墙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小冉再一次听到声音，是天大亮。阳光折射在山壁，从顶上的一点缝隙和外面漏进来。“吱嘎！”尖锐的碰撞让她猛地惊醒。心怦怦跳，监视器震动大作起来。小冉猛地跳起来，洞口的阴影一掠而过。好巨大，小冉目瞪口呆，不管是什么那东西很大！无人机还停在山上，彻夜工作，太阳能快用完了，这时候刚开始充电，在影影绰绰的沙子画面中跳出宽阔的脊背。是条大虫，好大。是长条的，清晰的阳光照到它身上的刚毛，坚硬的节肢，蠕动的身体似乎包裹着丰沛的浆水，草丛里的无人机看到一片阴影游曳过去，下一秒露出的阳光，草伏过去流出许多粘液。

    不知道吃它什么感觉，但是杀它肯定够恶心。小冉坐在房间里，都不知道往哪里藏，但是突然意识到它不是来吃小冉。山上能看见三条虫，顺着三个方向接近，向卡恩先生的工作间围拢。水潭能看见反射的光，三条线就要碰到头。“吱嘎！”小冉再次听到刺耳的刮擦，她忍不住捂住耳朵。这个声音竟然能这么远地传到洞里，声音急促嗡鸣，随后振翅。小冉看到一个东西飞起来，带着闪烁的鳞光。它肚子好大，可是整个虫很小。一条长虫立起半个身体，它有五六米长，这个虫一米长怎么飞都没它高，狰狞的口器层层绽开，头部像朵恶心又扭曲的花朵，里面全是利牙。

    花猛地冲去，向小虫合拢，小虫大声尖叫，声音刺得小冉这么远都耳膜疼。小虫飞速逃开，三条长虫用完全不能想象的灵活速度扭身追击，三朵狰狞的头花在空中炸开螺旋的利牙，那个场景能让人连做三天噩梦。小冉明白了，这个虫是来追击小虫，跟小冉没有关系。可是小冉还是要捂着耳朵，紧张地看追杀现场。小虫飞速震动翅膀逃开，但它拖着巨大的肚子，好像行动不便。至少它如果肚子小掉一半，还能飞得更利落些。

    小冉的无人机没来得及调开，她跟不上虫的速度。水潭里又掀起一片水花，第四条长虫扬起脖子，口器和蠕动的触须节足令人发毛地蠕动。花里叼着许多长条白白的东西，小冉没看清是什么，是在水潭里的，过一会儿，花合拢来，把白的东西吞吃下去。

    这好像不关小冉的事，但小冉没法不管。她焦虑地坐在监视器边转摄像头，草里的那个无人机根本跟不上。山上还能看，调整角度不大，草里游曳着狂乱的线，声声尖叫不绝。但很快小虫就本能地躲到高处，撞上山壁，一路向上，长虫也跟着挨上石壁，蠕动节足向上，它们撞上来的时候小冉都吓得捂住脑袋，以为自己要被撞个地动山摇。但是什么也没有，虫子很柔软，几乎无声地爬上去，只有上面阵阵落石，过一会儿，无人机镜头飞速旋转，小虫撞着无人机掉下来，一只翅膀折掉。

    “吱！”它两条腿也断了，爬不动。它的前肢还抱着一个钢铁样的东西，在地上滚了两圈，终于失落。草里溅上细细的绿血。肥大的肚子被冲势挤压，喷出几粒白东西。——是卵。

    一只最大的似乎是领头虫，慢慢从小冉的洞口垂下来，花朵绽开，叼住卵，吞下去。那是玩弄。见小虫跑不掉了，再次昂起身体，张大口器。砰！无人机冲上去，撞了它一个跟头。砰！然后它自爆，虫摔在地上，被直接爆开头，身体抽搐，在草里卷起狂风。

    “滚蛋！”小冉恶狠狠说：“不许在我的地盘上闹事！”她费力撬一个洞，把枪管伸出去。激光是无声的，一切就把虫子切两半，来不及烧焦的地方，血肉倾泻出来。

    就是洞口也不免被波及，掉了几块石头下来，地动山摇。小冉赶紧跑回去，调着另一个无人机，用最嚣张的气势冲另外三条虫冲去。它们惊魂未定，本能地耸起上身，在空气中大张口器，张牙示威。无人机一撞！一条虫砰地僵直，摔在地上不动，另外两条虫吓得变色，没等无人机起来，飞快游曳消失。小冉还纳闷了一下，无人机没爆炸啊？有电击功能吗？

    她找了找，没有的。再跑去看，僵虫架在尸体上，整个身体硬得比下面的尸体还厉害。小冉思考了一会，调出智脑百科。啊不是，卡恩先生整理的虫虫百科。虫虫百科飞出一大片视频，小冉苦着脸，特别介意地搜关键词。

    百科说是假死。

    小冉；“……额。”

    这样都可以。

    还有一个无人机，她小心翼翼飞了一下。虫看起来软，撞起来还挺硬。无人机有点画面抖，不大听使唤了。再次摇摇晃晃飞起来，费劲调整方向。摔断腿的小虫正背着翅膀，趴在假死虫身上向上爬。肚子蹭在虫身上，一点一点往下掉卵，它并不在乎，用最快速度爬到脖子，爪子抓进肉里，随即张开口器。

    甲虫的口器不是螺旋花，但是也很恶心就是了。小冉看过养蚕的视频，两个大钳，还有中间的黑牙齿，向里蚕食肉块，绿血喷溅出来，很快将它染透。过一会儿，它就整个地钻进虫子里去。小冉心脏狂跳地盯着，过一会儿，虫子突然软下来，沉重落在草上，鲜血飞溅，死得透了。

    一只手悄然落在小冉肩上，沉重得让小冉尖叫：“啊——”另一只手随即捂住小冉的嘴。小冉泪花闪闪，被迫仰起头来，看见卡尔皱眉的银灰色眼睛。他身后，储物室门打开了，小冉架在门上的重物翻在地上，她竟然一点声音也没听见。毕竟小冉正忙着打游戏爆破呢。卡尔的目光落在小冉脸上，然后再落在无人机影像上，过一会儿，望在外面门上。

    卡尔说：“……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能在9点50开始写，狂写到12点6000，我真是创造了潜力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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