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怀?!”容絮抬手又抹了一把脸, 她眨眨眼,仔细看清入池慢步走来的男人。
容絮指向他, 恼道:“你又扮作别人来唬我!”
“我若不扮作别人,你会允许我接近你?”提起这事, 风无怀心里头十足憋屈。
容絮离开寝殿时在空中的怒吼几乎响彻整个魔宫。伏灵及众臣将们觉也没睡, 纷纷跑来询问情况, 却才得知那震天的打斗声竟是源自新婚不久的魔帝夫妇。
众人以为他们夫妻二人吵架,便劝他去冥界与魔后好生谈谈。
他委实不知怎么谈,因为他完全不懂容絮为何会吓得慌忙逃开。
清晨时,他不过是将手放在她肚子上, 查探里头的动静。见她恰时醒来, 眯着眼哼唧半天像只懒洋洋的小猫,他心生欢喜, 便低头吻了下去。
谁知容絮突然使力, 将他打出床榻。等他起身,她已经穿好衣裳要离开。
他上前阻止打算问清楚。见他走来,她像只受惊的小兔, 猛地跳起来, 甩手就是一道掌风。
二人交手,打得屋内乒乒乓乓乱响,木椅茶桌碎裂成屑。
他看出容絮破开屋顶时扭到了腰,胯部也撞在了横梁上。他顿时心紧,飞身想去查看她的伤势。可她大发雷霆不许他追去,且扬言威胁要休了他。他哪里敢靠近, 只好按捺住担忧,等她先行离开。
忍了良久,他才动身前往冥界。
他不敢贸然在容絮面前现身,遂与守门的牛头马面讲述一番,二人私下将日游神找来,忖量过后才出此计策接近她。
“你不是疾言厉色地说要休了我吗?”风无怀压着满腔怒火,沉声道:“身为你的夫君,不敢正大光明见你一面,藏着真面待在你身边。你却理直气壮地质问我变身唬你?”
容絮后背抵在池壁,无路可退。她若此刻飞出池,他绝对会将她拖入池中,她只能自讨苦吃。眼下也不敢转身,背对着发怒的魔帝只会更危险。
“我没有理直气壮地质问你。”容絮摇头否认:“我只是惊讶而已。”
“呵!”风无怀朝她步步迫近。踩出的涟漪一道道地冲向容絮,直至高大的身形将她视线中的烛光系数遮挡。
这种乌云压境的逼迫感令容絮一阵心慌。他面容的沉色,眼中的怒火,无不昭示他的气愤。
容絮解释道:“那时你追过来,我一时心急又害怕,便说了那话,哪里真会休了你。你若有事找我,可以直接现身,我又不会赶你走。”
“害怕?”风无怀语调陡然拔高,唬得容絮脚软心抖,紧张地盯着他。
他一个大踏步,直接将她压在池壁与自己中间,垂眸落下冽冽寒光。
“靠近我让你很怕?怕得下意识逃跑?怕得……”他手掌覆在她脸上,指腹轻轻摩挲,接道:“面色苍白,神色惊恐……我就这么恐怖?”
容絮快被他吃人的目光逼哭了,本来还不觉得他恐怖,这下委实心悸。
“你不听我解释,一出现就冷着脸,这不是吓唬我?”
她佯装委屈的办法很凑效,即便风无怀晓得她装的,怒火也因她娇软的话音而熄了大半。
“你说,我听着。”他放下手,维持将她禁锢在池壁的姿态,像一堵铜墙立在她面前。
容絮再三思量,只好将自己前些日的烦恼尽量如数言明。再不说明白,指不定他又胡乱猜测。
“我纵然力量胜过千百天兵,劈开半座小山也不费十成力。但你我之间毕竟力量有差别,那种事又不能施法蓄力。若是一夜需求一次,尚可承受,可你整晚不休不停……”容絮红着脸没好意思看他,嘀咕道:“还说会疼我护我,却整夜地折腾我,老骨都快散架了。”
风无怀这才明白她逃开的原因。
他一直以为容絮不太喜欢或者还未适应每日与他亲密,索性每日多行几次,以为时日一久,她也就习惯了。
却没想适得其反,反倒令她难以接受,竟怕得想方设法要逃开。
风无怀见她低着脑袋,小小的身子缩进池中。溅在脸颊的水滴顺势滑下来,像极了落下的泪珠,瞧着委屈又可怜。
他心生内疚,轻叹一声,暗骂自己粗心大意,怎就没察觉到她的不适?
风无怀蹲下身子,伸手揩去她脸上的水珠,倾身想安抚般吻在她额头,却又怕她抗拒,只好忍下来,先与她好生解释。
“此事是我未顾及你的身子,又未能及时发觉你并不乐意与我行夫妻之事,才害得你对这事如此惧怕。”他声音温和如这一池的水:“每每见你在怀中娇艳如花,我便情难自控。又见你未推开我,误以为你并不排斥。往后皆听你的,你若不愿意,我便不碰你。”
容絮一怔,抬头望着他,却见他眼底的懊恼都要漫出眶了。
她摇头道:“我并非不乐意与你行夫妻之事,我若当真讨厌,岂会由着你夜夜不眠。我未推拒,只因我实在没力气,连续数次着实吃不消的。却也没说不让你碰。”
瞧她羞红了脸,红彤彤十分可口,风无怀还是没忍住,低头亲了亲她脸颊。
容絮痒痒地缩了下脖子,心里却是甜蜜蜜。
风无怀捧着她脸,轻声道:“你生气没有错,只是有件事我若不讲清楚,恐怕你会以为我满脑子只想着与你云雨巫山。有句话怎么形容?荒.淫无度?”
“我从未认为你是那样的人。”容絮抬手捂住他嘴,严声道:“你莫要胡乱揣测!什么荒.淫无度,莫再说这等胡话了!”
“好,我不说了。”风无怀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啄了啄,说道:“那日清晨,你不是问我为何碰你肚子吗?我只是在查看你有无身孕,并非要与你合.欢。”
竟是如此?
容絮对这个误解哭笑不得:“你我才新婚多久,哪里会这么快就有身孕啊!”
风无怀却是一叹:“可我却希望你即刻就有身孕,因为我实在担心等不及那时候。”
容絮听言惊了惊,见他面色凝重,忙问他究竟何事。风无怀将这些时日的担忧与她详尽道来。
事情的起因源于魔帝的魔骨。
众所周知,魔界帝王的传承在于魔骨,百万年轮回一次,所以每位帝王的寿命皆是一百万岁。
但此事有例外。
倘若魔帝选择孕育传承,魔骨则会由下一代传承,以此类推。而上一任魔帝的寿命就不会受到魔骨的限制,可以延寿更多时日。
风无怀的寿命离百万终结虽说还很长,但他经历了一个变数:被阴阳火霜印焚毁了肉身,十万年才得以复活。
幸好那十万年魔骨在莫书霖的身上,否则魔骨自行演化孕生新的魔帝,他残留的魔气也会被吸纳过去,而他就会从世间彻底消失,谈何复活。
如今魔骨虽然回到他体内,却一直不太稳定,力量偶有失控。所以他才不得不封印五成法力,就怕一个不小心伤及容絮。
唯一解决的办法便是孕育下一代魔帝,将魔骨传承下去,新生的魔骨不会有失控的疑虑。他的力量虽然会因胎儿而削减一部分,但寿命可延长,力量也可得到控制。
他不惧生死,只是与容絮情深结缘后,便贪心得希望与她在一起的时日再长久一些。哪怕只是增寿一个时辰,对他而言也是极大的好事。
“我也并非因此才想与你生儿育女。当你还是凤凰时,我曾说想与你生一堆小凤凰。如今你我已是夫妻,这个愿景只增不减。”
容絮怎会料到原因竟涉及他的寿命,倘若他早些与她说明,她......她还是受不住他的折腾。只不过两人可以有个商量,她也不至于吓得跑走。
“是我过于心急。”风无怀说道:“往后不会再那样频繁,你说几时可以,我便几时碰你。”
容絮不知该如何答话,这种事水到渠成才好,她哪里好意思主动提出来。
思忖片刻,她细声道:“还是你说吧。”
“嗯?”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容絮别开眼,声音又小了几分:“往后还是由你来,只是需得克制一些。”
风无怀闻言顿时心喜,他低头在她耳畔故意试探:“若是我说此刻可以,你也不反对?”
多日不曾这般亲昵,容絮的耳朵霎时就被他温热的呼吸灼红了。她含糊地点头答应。
风无怀心中狂喜,伸手从她腋下探入,直接将她由池中捞起,起身把她放在池沿。
他手臂撑在她两侧,倾身抵住她额头。两人气息萦绕在鼻间,暧昧交.缠,似烧出了噼里啪啦的火星子,越发灼热。
容絮呼吸微急了些,咬着红唇,暗自纳闷:他怎么没了动静呢?靠这么近也不亲亲?
风无怀突然开口:“有一件事,我得先问个清楚。”
“啊?”正专注于他唇上的容絮不明所以。
他低头使坏地咬她耳廓,惊得她喘了喘。他这才满意,问道:“那个叫元莲的戏子对你别有心思,你可知?”
容絮稳了稳气息,摇头道:“他怎会对我别有心思?他喜欢的是男子。”
“呵!他亲口说的。”想起这事,风无怀心里有气,搂住她腰身往身前一摁。
容絮惊呼一声,慌忙握住他肩头。若不是她尚有衣物遮挡,方才他就提枪上马了!
她被风无怀拨弄得思绪飘忽,维持仅存的理智,说道:“你莫要听他胡说!即便他当真对我有意,我也断不可能许诺他什么。你明知我心有所属。”
风无怀直起身,问道“他说你曾答应娶他为小?这话如何解释?”
“绝不可能!”容絮断然否定:“我怎会说出这种混账话!他演惯了戏,自然晓得该如何撒泼耍赖,你却信他。”
“不管如何,我吃了满腔的醋,又被你冷落数日,今日你该补偿我几番。”风无怀谈起了条件。
“几番?不是一番?”
“不是。”
“方才不是答应我要克制?”
“我答应你往后,没有答应你这一次。”
“.........”容絮无言以对。
风无怀伸手绕过她后脑,扯下发簪,容絮的长发即刻披散下来。
他手指缠绕了一缕她耳边的头发,一边把玩一边说道:“鸳鸯戏水那本书你也看了吧。若非尽兴尽欢,怎叫戏水?”
“您自个儿尽情戏水去吧!”容絮果断转身要爬走。
风无怀怎会轻易放她离开,伸手精准地握住她脚腕,往池中使劲一拽。只听扑通一声,容絮掉落池中,水花四溅。
她欲起身上去,被风无怀即刻拖入池底。他将她拥在怀中,低头落下一吻,即刻封住了她的呜咽声。
水波摇曳,浪花拍打,此起彼伏。
被吻得晕头转向的容絮委实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惨淡,根本斗不过这个老滑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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