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后的容絮, 最近很是烦恼——白日里对她温柔体贴的风无怀, 每每入夜便似换了个人。
她想起日游神曾在人界学来的歌谣:新婚夜,卸衣带,郎君如虎,我亦如狼。
郎君如虎......风无怀可谓过之而无不及。
开过荤的猛虎,一旦尝了味,怎会收手。
尤其他身子骨本就强悍,行夫妻之事更是不遗余力。他精力充沛,夜夜不休。几番云雨,他精神抖擞,她却筋软骨颤,哪里受得住。
风无怀倒是在两人翻云覆雨之时, 咬着她耳下,大大方方承认:“触碰你的身子便似犯了瘾,贪欢不厌。”
在他的情话攻势之下,她又羞又无奈,一次次心软地深陷其中, 如何也逃不掉。他总能找到她的软骨, 举手撩拨便能轻易令她无力反抗, 最终被他折腾来倒腾去。
每日清醒过后, 她是懊悔交加, 怎么就如此没有定力,次次都着了他的道呢?
风无怀做事向来不喜解释,能动手时绝不开口, 若是对方话多了,他一双冷冽刺骨的寒眸便能摄得旁人噤声。
可就是如此寡言冷漠的人,偏偏在床榻之上攻陷她时,用尽甜言蜜语将她蛊惑。想来他并非不善言辞,只是平日里懒得开口,她便误以为他是个木头。
其实是心机颇重、城府很深的老滑头!
容絮想了解其他夫妻对于这等事是怎样的情况,可她认识的人都是些万年老光棍,即便魔宫里有几对夫妻,但她不熟,也羞于启口。
容絮左右寻思,最后趁风无怀在大殿与前来魔宫的西部魔将戎丹议事时,跑去找兮梦。
待关起门来,她开门见山就问:“是不是新婚男子对于床笫之事都比较……热衷?”
兮梦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话。她想了想,反问道:“主上未能克制,将你吓着了?”
容絮皱着眉,轻轻点头,这下耳朵有些泛红。不仅羞,还有些挂不住面子。她恐怕是第一个被夫妻之事吓得求助的帝王吧?
兮梦抿唇忍住笑,这该如何回答?
若说不是,岂不打魔帝的脸?若回答是,就有点昧着良心了,毕竟不是每个男子都热衷此事。有些不过为生育后代而为之,并不在意夫妻间的情.趣。
她思量些许,斟酌道:“男子体旺,百骸多有燥火,一点就燃,所以对情.事较女子要热烈许多。尤其新婚夫妻情意浓浓,难免会克制不住。你与主上说过吗?”
“说过不下一次。”容絮道:“可他嘴上答应得好,一到那会儿,就像脱缰失控的野马。我……我都晕晕乎乎了,况且他力量本就大过我,我哪里还有力气挣脱。”
说到后面,她整张脸倏然似火烧,羞得红彤彤。
这等事,两女子私下里可关门讨论,但兮梦万不敢僭越去劝魔帝多多忍耐。魔帝若是自己意识不到问题所在,那么就得容絮去说服和适应。
“你不喜欢这种事吗?”兮梦问道,她只能暂先开导容絮。
容絮一听,面红耳赤地嗫嚅着:“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有些招架不住......”
初尝情.事时,那种与他身心全然契合交融的愉悦感,足以令她亢奋又欢喜。
就如风无怀当初丢给她的书中所言——尽欢畅,汗淋漓,醉意陶陶,欲.仙.欲.死。
最后那一刹那,着然有飞仙欲死之感。可这种感觉多来几次,怕是心脏衰竭,可能真的会死。
容絮没好意思说得过于袒露,但这话兮梦听明白了。她委实好奇:主上究竟是有多索求无节制?
兮梦直言不讳地将这问题问了出来,容絮犹豫了会儿,又闷头想了想,手指羞涩地比划了个数字。
顿时惊得兮梦目瞪口呆。
***
回到寝殿的容絮,拿起笔纸,草草地写了几句留言。
大抵意思是:离开冥界太久,事务定然堆积如山,得先回去一趟处理公事。
兮梦给不出合适的建议,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先离开一段时间,缓一缓再想想解决的办法。
况且冥界的确事务繁忙,许多事必须由她亲自批示。除非她历劫之时没法回去,否则日、夜游神万不敢擅作主张批示重要的公事。
容絮将书信放在桌上,正要转身离开,门口一道阴影突然压来......
她心中陡然一咯噔,就见身着天青长裳的风无怀踏进屋内。映画般的清眸攒着淡淡笑意朝她温柔睇来。
“怎么不多睡会儿?”他走过来,自然而然将她抱起,坐在椅子上。
他眼里原本的薄凉也好,淡漠也罢,此刻悉数化为缱绻柔色。只是一眼,一句话,她又没出息地怦然心动。
容絮叹了叹,没开口,将写好的书信递给他。
风无怀迅速看完纸上内容,将其搁在桌上,说道:“今日有些晚了,明日清晨我陪你一道回去。”
容絮摇头道:“我自己回去就行。魔界事务也不少,我处理完近期的公事便过来。”
“怎么了?”他这才察觉她的异常,捏着她下巴,仔细端量两眼,问道:“怎么瞧着闷闷不乐?”
容絮口中嗫嚅半晌,咬咬牙,将他的手扯下来,直直盯着他:“我要与你谈谈。”
“你想谈什么?”难得见她严肃,他不禁好奇她有什么事。
“我可以允许在你身边之时,与你夜夜欢事,但一夜最多一次。若是我身子不适,心情不好,必须推延。明白了吗?”说完,她面色凝重地等他回答。
风无怀眉头不由蹙来,问了个与兮梦同样的问题:“你不喜欢?”
容絮道:“这不是喜欢和讨厌的问题,而是你得考虑你我二人力量有偏差的事实,我不一定受得住。”
饶是她含蓄地解释,风无怀也并未察觉问题根结在于自己,他便真的以为容絮并不喜欢与他亲密。
“你的力量足以挑战百千天兵,怎就无法承受我那点力量?”他语气中竟有几分埋怨。
“你那点力量?!”容絮蹭地从他怀里跳了出来,恼道:“你每次使的力道有多大,你心里没点数吗!”
风无怀闻言眉头蹙得更深。唯恐弄伤她,他已经很努力地控制力道,甚至在自己身上下了禁制术,封印了五成力量。
如此她也无法承受?
他拧眉沉思的默然状,在容絮眼里就是一副被言语中伤后,想生气又不得不隐忍的样子。
她不禁疑虑:难道是我说得太过直接,伤着他的自尊心?听说男人对这等事尤为敏感,话语间稍有不慎,就会戳痛自尊心。
容絮正想该如何换个说法,风无怀突然起身将她抱起,转身朝床榻走去。
“欸?不行!”容絮惊慌地拍打他肩膀:“我要回去啊!我要回冥界!”
风无怀不为所动。
容絮赶忙揪住他衣襟,可怜巴巴地挤出两滴泪:“我身子有些发软,需要好好休息。”
风无怀将她丢在床上,一边宽衣解带,一边不留情地拆穿她的谎话:“方才你拍打我时,力气还挺大,可不像发软的样子。”
容絮一口血险些喷出,她咬牙做着最后的挣扎:“现在不过傍晚,为时尚早,你再等等……”
她欲趁他脱衣起身逃跑,风无怀即刻压了下去,将她的话如数淹没在唇齿中。
容絮虽受不住他的强势,但她最大的弱点便是他的亲吻,销.魂酥骨般令她失去反抗的能力。
最终风无怀身体力行地告诉她,他真的克制了力道。
容絮的吟吟娇泣也实实在在告诉他,她是真的又爱又受不住。
*
半夜,容絮施法做了一只传讯鸟,将自己明日回去的消息传去冥界。
待传讯鸟飞走,她两眼一闭,筋疲力尽地趴在风无怀身上,倒头就睡。
风无怀察觉她呼吸平缓,低头一看,她竟已沉沉睡去。
他环住容絮的腰身,将她轻轻翻转放在侧边,不经意看见她肩头和锁骨的红印,还有一些浅淡未消褪的印记。
多日留下的红印在白皙的肌肤上叠加,瞧着委实有些虐。
风无怀见她不省人事地昏睡,又回想她方才说的话,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他轻轻一叹,躺下来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容絮嫣红的脸颊,颇为自责:“看来得缓缓。”
好不容易得到能护在掌中的珍宝,唯恐失去。他可能真的有些心急了……
***
冥界冥府。
得知北阴大帝要回来,日、夜游神提早一日便差人将冥府上下打扫整理了一遍,又将需要大帝处理的文件整理妥当,按照轻重缓急的顺序依次排列好。
两人还别有心思地在冥府各处屋檐挂上喜庆的红灯笼,张灯结彩地欢迎新婚归来的大帝。
虽说进出冥界者多为鬼魂,即便是冥兵鬼卒,相当一部分也是从受刑完毕的鬼魂中挑选出来的精兵强将。这还得归功于北阴大帝上任不久实施的冥规:但凡有勇有谋之人,若能为冥界效力,刑罚减半。若能立功,再减半。
十八地狱堪称三界刑罚之首,纵然是第一地狱,凡人的魂魄受刑也是苦不堪言,有如此诱.人的条件,怎会不从。一能减刑,二能长寿,必然心甘情愿。
是以,冥府的官兵基本是鬼魂之躯。
而鬼魂充斥的冥府,处处弥漫阴森诡异的气息。许是为了衬托冥府的肃穆,砖石瓦片、横梁吊檐,也是千篇一律的灰沉之色。
如今挂上的大红灯笼尤为突兀,乍一瞧,几分惊悚。
*
待将布置的情况仔仔细细检查完毕,日、夜游神并肩走出冥府,去往鬼门迎接大帝。
二人刚刚走出冥府大门,日游神脚步一顿,忽然回过身,神色复杂地看着大门口挂上的两个红艳艳、明晃晃的大灯笼。
过往记忆如浪潮,铺天盖地地朝他涌来,全是关于大帝的。
从两人结识那日起,竟度过了二十几万载,仿佛初识就在昨日。一晃眼,她已嫁人。
在大帝新婚当日,他借口留在冥府,实则坐在幽冥河上方的崖顶吹了一整日的阴风。这个办法还挺凑效,也将他沮丧郁闷的心情寸寸扫荡而光。
“还是心有不甘?”一旁的夜游神突然发声。
日游神对北阴大帝的心思,整个冥界唯有夜游神知晓。他算是口风颇紧的人,十几万年愣是一丝半毫也没说漏过嘴。
日游神思绪顿收,眼中已然清明如洗。
他摇摇头,释然地笑了笑:“我不过对她有些倾慕和敬仰,何来的不甘心?像我这种前世做尽恶事的恶鬼,能得到她的提携和挂心,已然满足。她如今心有所属,二人佳偶天成,理当为她高兴。”
夜游神见他眉头舒展,并无前些日看起来那么忧愁,想来已将此事放下,倒也替他欣慰。
他拍了拍日游神的肩头,甚么也没说。
“走吧!莫让大帝等我们。”日游神头也没回,脚步踏得又宽又稳。
***
新婚回来的容絮脸色不太好,颦眉抿唇,瞧起来哪里有半点新娘的喜色。
她来到鬼门前,一手扶着腰,一手揉着胯部,好似腰胯有些问题?
日游神见状,歪着嘴吹了声口哨,眉梢暧昧不清地挑起来:“虽说正值新婚之际,可大帝好歹也是一界之主,怎没架住……”
他本想说‘怎没架住魔帝的勇猛’,可又觉得太过直白,脑中快速酌量一番词语,最终换了句:“魔帝也忒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闭嘴!”容絮瞪过去,凶狠道。
守门的牛头马面刚刚恭迎大帝回来,听到日游神如此含蓄又巧妙的话语,瞬间就懂了。
二人面面相觑,要不要慰问一下?
牛头遂上前行礼,毕恭毕敬地说道:“大帝与魔帝虽说感情笃深,但大帝乃属下们的顶梁柱和主心骨,还是要多多保重身体啊。”
容絮一听,厉声训斥:“日游神喜好胡说八道,你们一个个地跟着瞎想些什么!好好守门!”
又转头教训日游神:“都是被你给带坏了!回府!”说罢,她直接穿过鬼门,走入冥界。
被训了话的牛头马面委屈地看向日游神。日游神两手一摊,耸耸肩:“反正我被骂习惯了,没所谓,谁让你们非要跟着起哄。”
一旁的夜游神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走进鬼门。
日游神随后进去,摇头晃脑地念着人界听来的歌谣:“新婚夜,卸衣带,郎君如虎,我亦如狼。”
日游神虽然走在后方隔得远,又是自言自语,几句话含糊地默念在口中。但走在前面的容絮法力不低,有心便大概听得出来,面具底下的脸瞬间就红了。
“恶鬼!!”容絮蓦地转身,直接喊出他原来的名字。
恰时,鬼门缓缓关上,大帝的雷霆怒吼传了出来,牛头马面顿时吓得心颤肝抖。
紧接着听到嘭嘭打斗声和重物落地声,夹杂着日游神的连连惨叫声。
二人心悸地咽了咽喉头,后怕地拍拍胸口,还好方才大帝没对他们动手。大帝许久没发威,他们险些忘记她的厉害,曾经犯事可没少挨打……
他们的身子没日游神那么强大皮实,往后还是需谨言慎行。
***
回到冥府,容絮见到随处可见的红灯笼,眼中一亮,委实愣了愣。
想来也只有日游神敢出这种主意,心中倒是几分感动,她侧过身看向旁边两人。
日游神以为她又要揍自己,赶忙捂住肿胀的脸,求饶道:“别再打脸了行吗?不然我以后怎么娶妻。”
“呵,娶妻?”容絮嘲讽道:“就你这得罪人的嘴还想娶妻?我给你安排个艳鬼凑合着算了。”
看着容絮的背影,日游神摸摸脸,问向夜游神:“好歹我也算容貌俊美、风流倜傥,娶位娇妻很难吗?”
夜游神认真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随即抬步朝殿内走去。
“......欸?你点头是什么意思!”日游神追了过去,骂骂咧咧不服气:“你这木头都有女人喜欢,凭什么我很难!”
日游神追问了大半日,却没从夜游神口中问出半句话。
他气馁地甩袖要回酆都城,说是心灵受创,需请两日病假。最终被容絮一拳打出冥府,果真成了病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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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花了半日,容絮才将案桌上堆放的文件处理完毕,并差夜游神分别送去酆都城的城管大人及十殿的阎罗王手中。
酆都城住的大部分是冥官和兵卒,还有一部分则是尚未排上轮回的鬼魂,以及原本在人界四处飘荡了许多年,缺失记录,尚未进十殿登记受刑的鬼魂。
每日酆都城的城管大人会拟定安排轮回的鬼魂名单,再由十殿阎罗王初步确定名单中是否还有鬼魂未完成刑法,再拟写所有鬼魂的轮回方案。
轮回名单非同小可,日、夜游神不能擅自批复,遂堆积下来留给大帝处理。
*
容絮疲惫地趴在桌上,两眼无神,目光涣散。
在魔界被大魔头摧残,回到冥界被堆了数日的公事压得喘不过气。
“感觉身体被掏空……想我堂堂冥界之主,怎么就过得越发苦命?在大魔头手中愣是翻不了身呢!”
容絮握拳发泄地捶案桌,却不想扭动了腰身,疼得她直抽气:“哎哟喂!我的老腰!”
她一边揉腰一边叫苦不迭。
日游神说的并不全错,也并非全对。她的腰胯的确受了伤,罪魁祸首也确实是那个不懂节制的大魔头。但不是日游神所指之事导致,只是有所关联。
今日天光未亮,她与风无怀大打出手,是为逃出魔爪。
交手之时,她有些急切,又气恼自己斗不过他,顿时凝聚十成力反击。由于蛮力过盛,扭到了腰撞伤了胯。
就在她将屋子砸出个大窟窿,冲出寝殿时,眼见风无怀追出来,她吓得一边跑一边吼道:“你若是敢追过来,我即刻休了你!从此冥界与魔界老死不相往来!”
她强行撑直腰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火速飞离魔宫。也不知是不是被她的话威胁到了,风无怀并未追来。
虽说有些自讨苦吃,哪有妻子新婚不久就与丈夫发狠动手,结果还伤了自己。
不过……若不是她使出浑身解数逃离,她或许真会因为房.事过度而下不来床,也回不了冥界。
*
容絮趴在案桌,两眼疲乏地渐渐阖上,恍惚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朝她慢慢走来。
容絮透过两眼的缝隙,大概辨认出他的身形轮廓,原来是夜游神。“这么快就将批文都送好了?”
夜游神走到她身旁,问道:“大帝的腰很疼?”
容絮捂嘴打了个呵欠,越发犯困,闭上眼点点头:“嗯。”
“属下帮你揉揉?”他又问道。
“嗯?”容絮甚觉奇怪。若是日游神主动说这话倒不足为奇,可夜游神从不将关心的话挂在嘴边。
“不必了,我回屋抹点药膏就是。”她断然拒绝。腰身怎能随便给人碰,她毕竟有家室了。
“大帝能起身回屋吗?”
“怎么不能?”容絮两手撑着案桌摇摇晃晃地起身,四肢突然虚软无力,直接跌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被夜游神抱了起来。她下意识抬手要推开,谁知困意如海潮般卷来,将她彻底淹没。
容絮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口中仍是碎碎念叨:“放我下来……子惜见到了可不好。”
“她不会介意。”夜游神笃定道。
“可我介意。”容絮昏沉地回道:“我夫君也会介意……”
只听夜游神闷闷笑了一声:“我并不介意。”
容絮思绪飘得漫无边际,想推开他,可身子像大醉了一场似的,软成一滩泥。她只好放弃,心想夜游神这么做也是身为属下的关心,只是醒来之后还得好好说道一番。
***
三日过去,容絮腰好胯好,哪儿都好了,整个人精气神十足,活像补了大力神丹。
她觉得惊奇。两日前身子虽说并无大碍,但也算小有损伤。尤其被风无怀折腾数日,多少也有几分疲乏感。
怎会三日便容光焕发,生龙活虎。
而且她隐约感觉每晚沉睡之际,好似有人在帮她揉腰按胯。可她眼皮掀不开,头脑也不清醒,这一切就像做梦。
她问过夜游神,那晚将她带回房后,他去了那儿。夜游神面不改色简短回了句:“回屋。”
容絮寻思,兴许就是做梦吧。身子修复得快,多半与她的自愈力强有关系。
*
今日,容絮正在殿内与夜游神核对新收入的兵卒名单。
日游神突然快步走了进来。
他先是意味不明地将夜游神看了一眼,遂摆正身与容絮禀报:“酆都城月满楼的元莲不愿随判官去往轮回殿,还将孟婆给的忘世汤给掀翻了。”
容絮闻言抬头,冷声道:“他竟这般张狂?连判官的命令也敢不从?”
日游神斜斜地瞟了眼右边的夜游神,狡黠一笑,故意说得大声:“还不是仗着大帝曾经宠幸过他,便敢如此嚣张。他还含泪涟涟地说必须见大帝最后一面,为你歌舞一曲了却遗憾,才愿去转世投胎。”
容絮眉头一皱,日游神的嘴里就没什么正经话。什么宠幸,不就是以往闲暇之时,带着冥府的大小官去酆都城享享乐子,赏舞听曲儿吗。
酆都城的鬼魂们前世在人界做的什么,如今在城里也都延续了以往的习性。那元莲原本就是人界有名的优伶,专为皇家唱戏,如今也是酆都城内颇有名气的唱角儿。”
自打元莲来到酆都城,她总共也就去月满楼听了不到十回。
旁边站着的夜游神也是眉头一皱,冷冰冰的脸看起来凶神恶煞。
“此事不劳大帝出面,属下去处理。”说罢,他也不等大帝的吩咐,直接对日游神说:“带我前去。”
日游神笑得贼:“好嘞!”
容絮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门,心想交给夜游神处理也好。元莲喜缠,她处理不来这种事。
*
不出半个时辰,夜游神回到殿内。容絮抬头看了看,复又低头握笔批示。
“怎么处理的?”她随口一问。
夜游神却说:“月满楼有一处地方,还望大帝随属下去一去。”
容絮手一顿,抬头看向他:“什么地方?”
夜游神如常般面目冷漠:“大帝去了便知。”
容絮笑了笑,搁下笔,起身朝他走去。调侃道:“你是与日游神学坏了,还卖起关子来。”
当她随夜游神来到酆都城月满楼的一处庭院浴池,被夜游神丢进池中,再也笑不出来。
容絮湿漉漉地站起身,抹了把脸,恼斥:“你这是做甚!”
“孤男寡女,共浴水池,还能作何?”夜游神咬着牙槽,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口中迸出来。
尤其想到元莲方才与他说的话,醋劲更是将他眼中的怒火燃得冲天般旺。
容絮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衣裳被内力震碎,一片片飘落在池中。而他的面容正缓缓变化……最终成了风无怀的模样。
他踏入池中,冷冷回道:“当然是要鸳鸯戏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25132442, 如火如荼的地雷。
我原本以为这一章写得完,显然还会有一章番外(/ω\),明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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