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前院正厅, 许家父女俩正在对峙, 许有德坐在主位上, 面上笑嘻嘻跟闺女说好听话, 却没有一句是许清如想听的。

    她见许有德一副打算赖账的无奈样儿,又气又无奈,知道撬不开这老家伙的嘴,索性站起身, 边往外走边道:“既然爹你不认账, 也就别怪女儿我做出什么得罪祖宗之事。”

    说着边往外走边冷声道:“周大夫还未走远,我得赶紧去找他再开副坠胎药去!”

    赵京钰刚走到门口,恰好听到这声, 他一呆, 站在原地, 如遭雷劈!

    若说方才他还不信, 这下当事人自个儿喊出这么句,他却是不得不信了!

    许有德急忙喊道:“不许去!不许去!”

    “呵!”许清如冷笑一声,走到门前,“这事儿恐怕由不得爹。”

    许有德连忙追上前, 拦在闺女面前:“你敢去老子就敢把你打断腿!”

    说完察觉自个儿语气不好, 又放柔了声音道:“闺女, 可不能这般任性啊!”

    她道:“还能管得了我自个儿这双腿不成?”

    许有德太清楚自个儿闺女, 那是任性起来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他无奈之下只好妥协道:“你既然非要听,我告诉你便是!”

    许清如问:“所以我和言竹的婚事究竟有个什么隐情?您可想要了别撒谎, 爹您可是知道您闺女是个什么性子的。”

    隔了一道门,这话这话传进赵京钰耳中,他蓦地一顿。原本想问清楚所谓有喜究竟是怎么回事,此时却停下动作,静静站在门边,听着屋里父女俩的对话。

    许有德觉得脑壳儿疼,拿这个闺女他实在是没办法。

    坐回主位上,叹了口气,他开了口,将自个儿与郝知县密谋的那些事儿全盘托出,“你与言竹的婚书是假的,郝知县那个怂货不敢对举人老爷做的太绝,收了我近千两银子却只敢做到这个地步,珍珍,你可千万别怪爹……”

    许清如倒吸一口气,对这个答案简直瞠目结舌,全然没想到许有德与郝知县竟然能密谋出这么个、这么个……这么个叫人无语到根本想不到的计划。

    门外,赵京钰沉默一瞬后,选择转身离去。

    回二进院的走廊上恰巧又遇见钱管家,钱管家笑盈盈的跟他打招呼,赵京钰微微颔首,试图挤出一抹和往常一样的习惯笑容,却挤不出来。

    原本他以为许家逼迫他做赘婿紧紧是因为看中他,如今看来……结合所有线索回想一番,却更像是许小姐与人珠胎暗结,许老爷为保女儿清白方才……

    这么一想,赵京钰觉得自己好笑又凄凉。

    怪不得……

    怪不得许清如主动提出不同房,原先的一切不合理此时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许家这出戏做的可真够好!

    赵京钰也不知为何,他觉得自个儿心里有些难受,闷闷的,闷得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也酸,忍不住想到孩子的父亲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的就能叫一个女子为他做到这种地步?拼着名节不要,百般算计也要生下他的孩子。

    他觉得大抵是生平第一次叫人这般愚弄,将他耍得团团转,偏偏……偏偏先前他还差点觉得自个儿误会了那女子,一时间觉得自个儿当真是傻的不能再傻了,当真变成了恩师口中的书呆子了!

    直到一路回了房间,他才后知后觉想起,这事儿与他是有利的,既婚书是假,那么到时只要一拍而散即可影响不了他的仕途,且如今他捏着许家把柄,将来只要他想,捏死许家便如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商人勾结朝廷命官,陷害忠良仕子,其罪当株满门。

    许家父女的作为漏洞百出,一朝不慎,便家破人亡!

    ……

    许有德见闺女迟迟不语,生怕她因受不了打击伤了肚子里的孩儿,那可是他的宝贝孙子,现在就是他的命根子,许家的希望啊。

    为了安抚闺女,许有德连忙又道:“如今有了孩子,爹便有法子帮你留住那小子。”

    许清如面无表情:“什么法子?”

    许有德道:“等你将孩子生下,爹便再去找郝知县,将那假婚书变成真婚书,到时就算言竹小子想做什么,也得顾虑孩子不是?那可是他亲儿,闺女可别忘了他家可是三代单传!”

    许清如面无波澜:“若生的是个闺女呢?”

    许有德抿了口茶,自得道:“我相信有祖宗保佑,你定能一举得男,就算真生个闺女也无妨,再生一胎就是。”

    许清如道:“若下一胎还是闺女呢?”

    许有德皱眉:“说的什么丧气话?大不了若还是闺女,就再生……”

    许清如冷着脸:“爹当我是母猪下崽呢?”

    许有德道:“那谁叫你说这种不争气的话,一举得男多好!”

    许清如只觉得额角突突的跳,冷哼一声道:“爹若想要男孩儿,大可自个儿生,爹正值壮年,再娶一房继夫人过门,生他个十个八个的也是行的。”

    许有德脸一黑,指着自家闺女半天说不出话来,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你这死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

    许清如毫不示弱,站起身往自个儿肚子上拍了两巴掌,道:“爹暂可放心,等我真有了再说那生男生女的话也不迟。”

    “那就好……”话未说完,许有德猛地一顿,“你个傻丫头说的什么浑话!什么叫‘真有了’?现如今不是已经有了么?”

    许清如走到门边,打开房门,扭头对她爹道:“其实……其实现如今还没有,我昨儿到回春堂贿赂了周大夫五两银子,要挟他帮我跟爹撒了个小慌。人家周大夫全是被逼无奈,您有火尽管往我身上发,千万别去为难人周大夫。”

    撂下这句话,许清如便‘逃’出门去,等她走了老远,方才听到身后传来中气十足的骂声:“你个逆子!你给我回来说清楚!”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她打算等她爹消了气再去好生说道说道。

    这么一天忙碌下来,已是到了晚饭时间,许清如特意去厨房,让人等下把晚饭送到二进院去,这时候许老爷正在气头上,自然不好上赶着出现在他眼前,不是找骂么。

    钱管家从老爷房间出来,找了一圈总算找到那快把老主子气死的小主子,连忙叫住了人,快步走到她面前,急切道:“小姐您快去看看老爷吧!”

    许清如心头一突,吓了一跳,连忙问:“我爹怎么了?”

    老头子可千万别叫她给气出个什么好歹来。

    钱管家喘着气儿道:“老爷跟下人要了跟粗麻绳把房门锁上了,恐怕要出事儿啊小姐,您快赶紧去看看吧!”

    许清如心头一松,随后又是一紧,因为想到先前的原身,可不就是玩儿上吊玩脱了么!

    她不敢耽搁,连忙跟着钱管家往前院儿去,一路上心里已是后悔不跌,只怪自己因为太想知道真相,便想出了那么个烂法子。

    虽说她自个儿有时候看不惯许有德,但相处这么久,即便是在不知道亲闺女躯壳已经换了人,但对方真把她当亲闺女待,她又如何狠得下心。

    其实从前厅出来时,她便已经后悔了,也有些担心把他气出个好歹来,但既然做都已经做了,后悔早就来不及了,唯一的法子也就是等他气消了自个儿再去跟前好好赔罪一番。

    却没想到许有德不是被气病,却是跟他自个儿的亲闺女一个调调儿,遇到不顺心便要上个吊玩玩儿,也不知道是他闺女继承了他的脾性,还是他学了他闺女的胡搅蛮缠。

    等到了许有德卧房前,见他果然将房门锁了起来,屋里什么动静都没有,许清如推推门,喊了声:“爹,您可别想不开啊。”

    “你个不孝女还管我做什么!”许有德躺在床上,闷着被子面朝墙虚声虚气道。

    那捆麻绳被丢在屋子中间,他本来是想上个吊吓吓人的,只奈何他这屋儿的房梁太高,需要踩着椅子才能将麻绳一头丢过去,可那凳子他觉着不稳,若真摔一跤摔出个好歹来实在不划算,倒是可以用桌子垫脚,桌子够稳当,但桌子重啊,况且上面摆着他最心爱的茶壶,所以许有德又觉得搬桌子麻烦,便作罢了。

    但他又实在气,这空欢喜一场的滋味太不好受了,若轻易宽恕了那吃里扒外的丫头,他心里实在憋屈,便相处了现在这个装病的法子。

    再说许清如软话儿硬话儿说尽了,见她爹仍旧没有软下来的迹象,且到最后竟是连理都不理外面人了,她心想这许老爷实在倔了些,又因为实在担心他在屋里真想不开出个什么事儿,便心一狠叫钱管家找来两个小厮将门撞开。

    但钱管家却是拿了个锯子来,让人把木制的门栓据开。

    没一会儿,夕阳渐渐晕染了天际,许有德的卧房门也被破开了,许清如带着钱管家冲了进去,下一瞬她松了口气,好笑又无奈拍了拍钱管家的肩膀,“钱管家,您还是太小瞧我爹的气量了。”

    合着他们在屋外劝了近一个时辰,屋里的人却是躺在床上睡熟了,还在打着呼噜。

    钱管家见他们破门这动静都没吵醒他家老爷,也是十分……一言难尽!

    怎么就睡过去了?说好的被气得半死呢?

    钱管家目送小姐离去后,走到老爷床边将人叫醒,“老爷,该吃晚饭了。”

    许有德迷迷糊糊睁开眼,过了会儿才意识到今夕是何夕,他气呼呼坐起身子,“珍珍人呢?她不晓得她爹我快被她气死了么?怎么不守在门外告罪?”

    钱管家一阵无语:“小姐自然是担心老爷的,在门外劝了许久太担心,便让把门撞开,见老爷心宽睡熟了便回去了。”

    许有德闻言沉默许久,才用那双布着细纹的小眼睛幽幽的瞪着钱管家:“你破门时就不能将声响弄大些?”

    钱管家轻咳一声,忍住笑意,“小的没想到老爷睡熟了。”

    钱管家是了解自家老爷的,知道他不会真寻短见,但因为事先没有跟老爷串通好,他哪能读懂老爷心思?

    若是老爷事前先跟他串通好,钱管家定然不为了减少损失,而选择用锯据开门栓的法子破门,定然选择动静更大的方式,例如撞门。

    许有德自觉面上无光,冲钱管家发泄一通邪火后,便起床让人摆上晚饭。

    许清如顶着‘咕噜噜’叫的肚子回去,却见饭桌上只剩一桌残羹冷炙,问了荷儿才知道,原来赵京钰没等她,自个儿已经吃了饭,现在在书房看书。

    她自然不会为赵京钰自个儿吃了饭没等她这点小事介怀,只是心里却有些奇怪,大概是因为父亲出门在外的这半个月,两人都是同进同出,同桌而食惯了,对方忽然没等她便觉得有些奇怪吧。

    心底略微的怪异感很快被她忽视过去,叫荷儿去厨房重新弄份简单的晚饭来,随意填饱早已空乏的肚子后,便去了后罩房赵京钰的书房,打算将自个儿新定的整改胭脂铺子的计划跟他说一说,看看他能否提出些好的意见。

    刚进了小门,就看见书房窗子开着,赵京钰正借着油灯不算明亮的灯光埋头苦读,她走过去推开门,开门的‘吱吖’声惊扰了全神贯注看书的人。

    赵京钰抬头看过来,窗外凉风一吹,油灯的烛火随风晃动,让他的脸庞忽明忽暗。

    他的眸中似乎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只那神色稍纵即逝,难辨分明。

    许清如边走过去边笑着道:“不是说书都看完了么,难不成是要再读一遍?”

    赵京钰神色微淡:“我今日与父亲说想在家里的铺子做个账房先生,父亲便让我与你一同经营胭脂铺子,给你打下手。”

    她闻言微微蹙眉,不赞同道:“做账房先生有什么好的,我还打算想法子找些好书来给你读,我听说郝知县当初也是考了进士的,想来他那儿说不定有些好书……”

    “劳夫人操心,不过不必了,”赵京钰未等她将话说完,便打断她解释道,“父亲答应给我发工钱,我也想挣些钱给母亲补贴家用,也好让母亲把欠人家的钱都还了。”

    许清如闻言便不再劝,只道:“你倒是个有担当的男子。”

    赵京钰沉默了。

    许清如走到书桌前,摊开一页白纸,正要招招手让他过来听听自个儿的计划,却听那人声音复杂难明的说道:“你们当初看中我,便是因为觉得我‘有担当’么?”

    “什么?”她疑惑抬头看去。

    “没什么。”赵京钰浅浅勾唇,恢复从容。

    似乎他刚才的确没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她不甚在意的朝他招了招手,“言竹快过来,听我说一说整改胭脂铺子的想法如何?”

    等他走到面前,她便细细讲了起来,讲不好的地方便用毛笔在纸上作画,虽然在赵京钰看来她的画作比她讲的还要不清不楚,但他还是听懂了。

    许清如讲完后,问:“言竹觉得如何,可行否?”

    赵京钰沉思片刻,道:“你的想法很大胆新颖,但实际如何还得试过才知。”

    她笑道:“既如此,那便请言竹与我一同为胭脂铺重新起个名字吧,我总觉得‘花月坊’听起来有点像那西街妓馆的名字。”

    经她这么一说,赵京钰想了想觉得好像还真是,但随后又好笑的摇头:“‘花月’意为花容月貌,是你想多了。”

    许清如单手撑着下巴,轻笑着对赵京钰道:“是么,那这名字可真适合妓馆,你看妓馆的姑娘那个不是花容月貌?就算真有相貌一般的,那老鸨将妓馆去这个名字,便也算是‘自卖自夸’,这着实是个好名字,极适合妓馆呢。”

    赵京钰:“……夫人巧言善辩。”

    黑的都能叫她说成白的,差点将他也带跑偏了。

    像她这般女子,说是聪慧也好,说是狡诈却也没什么错处。

    许清如全然没看出他复杂的心思,将他的话当做褒奖,心情更加愉悦了。

    这时忽然又想起有事儿没说,便道:“你对下一科科考信心如何?若不然还是先别想着做账房挣工钱了,多读读书提前做准备?”

    赵京钰苦笑:“夫人莫要拿我开玩笑了。”

    许清如靠在椅子上,唇边含笑打量着赵京钰:“言竹觉得我是胡乱开玩笑的人么?”

    赵京钰一顿:“你、什么意思?”

    许清如道:“告诉你个好消息,咱们那婚书是假的。”

    她宣布完好消息,却见他迟迟不说话,只怔怔的盯着自个儿,只当他太过震惊一时反应不过来,“真是假的,只是父亲固执,言竹再委屈一阵,我定让你重回仕途,言竹……权当许家一时糊涂,言竹别怨许家可好?”

    “你,”赵京钰深深呼吸,“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她叹了口气,“大概是觉得与你志同道合,便不忍看你埋没十年苦读,一身才华罢。”

    自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她是欣赏他,也怜惜他如今遭遇,但与她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她自个儿,她得为自个儿的未来做好规划,她不愿走原身的老路,家破人亡,早早殒了命。

    这一番算是帮了他也帮了自个儿,算是两全其美吧。

    只不过那些貌似‘预知未来’的事情,她自然是不能说出来,说出来没人信便罢,若是被当成妖怪便惨了。

    赵京钰看着眼前的女子,忽然勾唇笑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柔声道:“你是个好心的女子。”

    只不过有些不走运,遇到了负心之人。

    孩子的父亲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又那里值得你那般真挚待他。

    许清如自然不明白这人心里已是九曲十八弯,被个男子摸了脑袋,便虎着脸道:“言竹可是羡慕我这一头柔顺的秀发。”

    言竹:“……”

    赵京钰手一顿,干咳一声,收回自个儿的手,转身朝书房外走去,“天色已晚,该睡了夫人。”

    于是两人便收拾收拾休息了。

    而辛妈妈大抵是意识到自个儿得罪了小姐,很自觉的整个晚上都没出现在她眼前。

    第二天一大早,钱管家和辛妈妈出现在二院厅堂,二人均是一连苦色。

    等两位主子起床后,钱管家先道:“小姐,昨晚老爷一夜没睡,在祠堂跟祖宗告了一夜的罪,您快去跟老爷求个饶道个歉吧。”

    对此,许清如表示不信:“真的?钱管家您可别框我年纪小。”

    钱管家苦笑:“您就别倔了,也别管老爷有没有去祠堂,您赶紧去陪个罪讨个好吧我的小姐!”

    辛妈妈也连忙道:“小姐快去吧,老爷心疼您,您只要好好求饶,老爷定会宽恕你的。”

    说的倒是好听。

    许清如心道,这两人一看就是父亲那头的。

    不过服个软其实没什么,只是服软之后许有德必定得寸进尺,若是提了些她做不到的要求,便又要与她生气,还不如不去多此一举,相信不过多久父亲也就能自个儿消了气了。

    然而她没想到辛妈妈和钱管家并不是来当说客的,他们这次是真站在她这头,想帮她的。

    因为许老爷装病不成后,却不愿就此罢休,这天一早就让辛妈妈把小姐的东西收拾收拾,赶出家门去,除非知错且答应必须赶紧给他生个孙子出来,否则别回家。

    说来许有德这次算是做的很绝了,以往他觉得做不到对自个儿唯一的亲闺女这么狠心,这次实在是没办法,若再这么耽搁下去谁知道会发生个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不过想赶紧抱上孙子怎么就这么难,都怪那傻丫头不成器!

    即使如此就得鞭打鞭打,叫她知道若是不听话就得吃苦头!

    但到底是自个儿亲闺女,许有德吩咐了辛妈妈之后,又叫来钱管家,让钱管家准备一百两的散银票给她,生怕他闺女真在外头饿的吃不上饭。

    且送了银票后,又觉得这样也不行,万一钱丢了呢?再者许有德太了解自个儿闺女,知道她花钱向来大手大脚不光不顾,到时钱花完了总不能露宿街头吧?便又让钱管家把那胭脂铺子的地契取来,叫钱管家合着银票一起交给小姐。

    话到时放的够狠,连面都不肯再见一见,只提笔写了封断绝关系的书信,让钱管家亲自交到她手上。

    两人……不,三人就这么被赶出家门,附赠大包小包十分,辛妈妈收拾的十分周全的行李。

    为何是四人,因为丫鬟翠儿也被一道赶出来了,钱管家的说法很是简单粗暴,只说这丫头吃得多,许家不要这样能吃的丫头往后让她自谋生路去!

    翠儿跪在小姐面前哭求小姐不要将她赶走。

    许清如哭笑不得!

    赵京钰很是茫然……

    他问:“父亲究竟为何事生气?”

    发这么大的火儿看来不是小事,况且以许有德对自个儿闺女的宠溺,怎么也不能将怀了身孕的闺女赶出家门吧?

    除非这事儿真的很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30 21:41:32~2020-05-02 17:48: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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