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如与赵京钰两人虽说这婚结的不情不愿,但不得不说的是两人站在一块却是一对儿璧人,不明情况的人看了,只会感叹这对年轻人郎才女貌,着实般配!
许有德强行送走了赵氏后,一回头就看到自个儿漂亮的闺女与英俊的女婿站在一块儿,脸上重新挂上满意的笑容,也不枉他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促成了这门亲事,其中差点踩坏了郝知县家的门槛,不知往知县大人兜里送了不少钱财,厚着脸皮讨要以往的交情,才叫贪财的郝知县松了口,帮他给赵家设了个套。
说来郝知县敢这么胆大妄为,应下这样陷害已中了举人的赵京钰的阴谋,也是因为汤水县是个地处偏僻的弹丸之地,又天高皇帝远,也不是富庶之地当官的没什么油水可捞,所以一般只要不是谋逆大事,上级官员是不屑理会这种小地方的。
许有德走进赵京钰,对他是难得慈和,“你定是没什么好衣裳穿,我已吩咐下去叫人去成衣铺里买了些,又吩咐府里的绣娘加紧给你做几套,往后你便是我们许家人,莫穿的太磕碜出去丢我们许家的脸面。”
“那便写过岳父。”赵京钰态度恭敬。
许有德是越发的满意,先前还以为这个读书人心高气傲,就算被迫屈从,来到许家恐怕也是有的闹腾,现如今见他态度谦和,似乎并没为入赘这事儿感到多屈辱,他心里不由得松了松。
但他也知道,这小子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做他们许家赘婿,不过就是识时务,知道事情不可转圜,便不叫双方明面上难看,接受了现实罢了。
不过不情愿是人之常情,有些事情时间一长自然也就接受了,若是到时候有了子嗣,就由不得他不心软,到时那赵氏怕是也能接受现实。
想到这,许有德便要对自个儿闺女嘱咐两句了,这时却见女儿正与周大夫站在一处,正在嘱托大夫开伤药。
许清如询问道:“这药涂到脸上多久能消肿?何时涂效果最佳?”
周大夫摸了摸自个儿的小胡子,“许小姐……不,应当是许夫人才是。许夫人有心了,这药最好是晚上睡前涂一层,郎君脸上的伤虽说看着吓人,却不过只是浮肿,今晚涂了药睡,明早应当能恢复如初。”
“谢谢周大夫。”说着又吩咐,“翠儿,送大夫,今日的诊费除双倍。”
“是。”翠儿领了命,送周大夫出门。
许有德见着一幕,酸道:“老子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何时对她爹这般仔细过?”
这就心里失衡了?
许清如却不惯着他,朝他瞪了一眼没好气道:“您可是忘了之前将我当做犯人关押的事了?”
许有德老脸一僵,转移了话题,“你们两个若是还有些孝心,就早些生几个娃娃出来,给咱们许家开枝散叶才是正紧。”
他此话一出,场面却是僵持住了,屋里的两个晚辈,没一个应声,许有德倒不生自个儿闺女的气,不光是因为他疼闺女护短,更是他心里门儿清闺女对这姓赵的小子多有心,于是他理所当然将矛头对准了新女婿。
正想敲打两句,管家却匆匆赶来,说是前院的客人们正嚷嚷着许府的主人哪去了,于是他只好跟着管家匆忙去了前院。
反正对付赵家小子的事儿不急,往后日子长着呢,他有的是时间,准叫那小子心甘情愿踏踏实实的待在许家。
这边许清如把小小的药瓶递给赵京钰,“方才大夫的话你听见了吧?”
赵京钰把药瓶接过去,“听见了,劳烦。”
之后两人便回到新房,折腾了一整天许清如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翠儿那丫头倒是凌厉的紧,还没等她吩咐,就已经让人准备了一桌子饭食,边帮忙布菜边道,“翠儿猜小姐和姑爷定是饿了,就提前厨房预留了几样菜,今日家里办酒席老爷特意从醉春楼请的厨子掌勺,小姐快尝尝味道如何?”
许清如点头,夹起一片卤牛肉,也不知是饿狠了还是醉春楼的厨子厨艺确实好,让她只觉得美味极了,味蕾得到满足享受。
她吃了几口发现坐在对面的赵京钰没有动筷的意思,于是劝道:“就算没胃口也吃点吧,不然夜里空着腹恐怕睡也睡不好。”
赵京钰闻言,并未多言,只是拿起筷子开始进食。
一顿饭后,天色变得有些昏沉了,前院传来的宾客的吵闹声也越变越小,酒席开始散了。
许清如问过下人后,得知许有德仍旧被还没离开的客人们拉着,扬言不醉不归。
她和赵京钰虽然经历了成亲,但说到底还很陌生,两个陌生人待在一间屋子里难免别扭,况且他们对彼此都无甚可说的,于是许清如吩咐翠儿把她之前买的那两箱子书搬来。
她在一堆书中挑挑拣拣,找到一本勉强可以打发时间的杂记,又见赵京钰看过来,似乎对这些书有些兴趣的模样,便对他道,“你要不要来找找看有没有感兴趣的?”
“不用,只是你手里那本杂记……”赵京钰欲言又止。
“你喜欢这个?”许清如问。
“算不上……只是没想到你对此类书籍感兴趣。”他道。
呃……
他这么说,她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她只是从一堆一看书名就很严肃酸腐的书里面,找到一本书名不那么严肃酸腐的而已,要说喜欢着实是谈不上。
随后许清如又吩咐翠儿把书搬去书房,摆在书架空出来的位置。之后便半躺在榻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翻开书页。
接下来她就明白他为什么有那种反应了……
说起来她是继承了原身的记忆的,原身读过书,许有德曾给他这宝贝闺女请过好几任女先生,不过最后都被她气走,书也是读的稀里糊涂,这本书中颇有些深奥,依着原身的水平看不懂不奇怪。
不过许清如自己却是能看懂的,尽管如此,她却仍旧把书合上了。因为本能让她不想在赵京钰面前暴露过多。
索性也没僵持多久,很快原身的奶娘辛妈妈进来,给两位新人铺床,说是铺床,其实不过是在大红色的被褥下面垫上一块儿白布。
“小姐和姑爷早些休息吧。”辛妈妈嘱咐后,转身出去。
‘咔哒’一声,竟是又锁了房门。
说来作为女婿赵京钰本该和许有德一起在前院招呼客人,可许有德却不在乎这些俗礼,自个儿一力承担了待客的担子,只为让小两口多多的亲密相处,最好叫他明天就能抱上孙子。
他却不知,自个儿的宝贝闺女却不打算叫他如愿。
许清如直接扯掉床上的白布,坐在床上时又觉得有什么东西膈应的慌,便掀开被褥,发现下面扑了一层花生枣子铜钱啥的,顿时脸色一黑,心想自己今日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封建陋习。
床下铺了这么些东西,晚上能睡着才怪,她索性把这些膈应人的东西全扫到那块儿白布上,兜起来丢到床底下,来个眼不见为净。
这下才踏踏实实坐在床边,对上了赵京钰怪异的眼神。
她轻咳一声,解释道:“我知道你不愿跟我圆房,今日咱们就分开睡吧。”
赵京钰微垂了眸子,薄唇轻抿,片刻后,开口说道:“既然已经做了许家的赘婿,我就没有什么好情愿不情愿的。”
许清如身子一顿,“这么说你愿意圆房?”
赵京钰沉默稍许,答道:“既然嫁了你,自然是一切都听夫人的。”
许清如蹙眉,看着这个神色坦然的男子,忽然道:“别装了,你的顺从看起来很假。”
赵京钰:“……”
许清如继续道:“……而且不符合逻辑,正常人在受到逼迫和威胁后,至少应该先反抗之后再无奈顺从。”
其实一点都不假,尽管有些不符合逻辑,但有些事情被他做出来,就很容易叫人相信不生怀疑。
说白了,是他太会装了,这样毫不客气的戳破对方的伪装,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怕自己被他温润谦和的外表所迷惑,叫她怀疑书里面的人和眼前的人真的是同一个吗?
自然,其中也带了试探的意味,就是想看看他这样子究竟是真是假。
见他沉默,许清如起身朝耳房走,那里便是浴房,刚才婆子进来铺床时已经吩咐丫鬟抬了洗澡水进来。
她走到耳房门前,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只是说道,“刚才我的话说重了,你就当我嫌弃你脸肿了。”
赵京钰:……
他神色晦暗的看着许清如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耳房门前。
过了会儿,起身从柜子里拿出被子开始打地铺,等许清如从耳房出来,正好见到他将被子铺好。
还真是自觉。
她浅浅勾了勾唇,绕过地铺上了床,又拉上帘子,与外面的人便形成了两个空间。
没一会儿灯被熄灭了,屋子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许清如忍了会儿,终究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不洗澡吗?”
黑暗中响起一道清润的嗓音:“明早洗。”
她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尴尬解释:“方才我给你留了水,干净的。”
赵京钰:“……嗯。”
屋子里安静片刻,许清如听到一阵窸窣的声音,随后油灯又亮了起来。
许清如默默将脑袋埋进被子里,艰辛的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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