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拽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洗手区和如厕区是分开的。
刚一进去,老柴就直接吻下来了, 我都要吓死了, 使劲斜着眼睛四处看, 生怕如厕区突然出来个人。那到时候我们俩这关系可谁都说不清了。
“你不能和他玩纸牌。”老柴松开我的时候还捏着我的手腕,生怕我跑了。
他满脸的委屈和醋意就这么大喇喇地显示给我看。可那时,我想的是, 我应该硬气一点狠一点,这样以后大家都好过。
“分手, 应该干脆点的。”
我打算甩开他的手,直接走掉。可我俩的手就跟小时候走路手牵手去打酱油一样, 真是牵惯了的手, 不好甩开。
不管我甩多高, 他始终都抓着我。
“别闹。”我急着说。
老柴的眼睛直盯着我,像是打算要说些什么。
厕所外边, 有人砰砰砰地砸门。
“谁在里边上厕所!还锁大门!”
我特尴尬,门栓一拔,带着老柴跑厕所隔间躲着了。
厕所隔间的味道可不比洗手间, 我听见外边的人进来之后,就拉着老柴当做什么没发生,大摇大摆出去了。
事后的事情老柴在上篇回答里都说了。我不好赘述。
就是他领着我东逛西逛,其实那天我总觉得他没醉,虽然他颠三倒四地带着我买东西,颠三倒四地跟我回忆当年。
那天情人节就那么过了。
我的态度强硬,就不想耽误他。
都是我作的。
这种强硬, 在我们做出大学选择后,就逐渐疲软了。
不管怎样,考学已经定下了,他也不出国了,人生轨迹就那么走了。
我,是我不要脸,是我贱,我想他了。
想他对我的好,想他的一点一滴。
我也想对他好,要是有这个机会,我一定加倍对他好。
可是没机会了。
我不想做个出尔反尔的人。
不出意外,我们的人生还有长达60年,我不会影响他以后,我这么安慰自己。
他应该是自由的,我这么安慰自己。
再后来过情人节就是上大学了。
大学第一年的情人节就是寒假了,我那时候是将近开学还没开学。
而且就这么一学期就过去了。
他大一上学期都没怎么联系过我。
我过得也不怎么样,浑浑噩噩吧。
那时候学校有不少社团,我就东加一个社团,西加一个社团,林林总总加了有十来个社团。为的就是转移注意力,为的就是抑制我那发了疯的想念。
社团里,每天不是新人聚会就是聚餐吃饭,也没什么高雅的事让我做,新人能做什么呢。
那段时间,我身边总是热热闹闹的。
他的时间不多,但总比现在多出来很多。
一开始的半年,我俩过得还算相安无事。
我现在很惊讶的是,他当时竟然没联系我。
不过我当时想的是,能别联系就别联系。
那年寒假,他回来很晚,都要学期开学了,他才回来。
胡美女说,老柴大一就找了个医院去实习当男护去了。
牛逼——
我却觉得,他是为了躲我。
他也确实是为了躲我,估计也不想再和我联系了。
我觉得我俩没可能了。
这样也好。
我那时还有个伟大的想法,找个机会跟他妈说说,寒假两个月我俩均分,上个月他回来,下个月我回来,刚好错开,谁也不见谁。
但这想法很快就被老柴给亲手掐灭了。
那年寒假我带回家一个男孩。
是我们寝室的。
那男孩家里发生雪灾,路断了,回不去,我就把人带我家了。
老柴是情人节的前一天回来的。
我俩在刚装修好的楼道里相见。
他穿着一身黑,比高中的打扮时髦了不少,头发还是那个板寸,我就匆匆扫了一眼,没敢细看,只是觉得他有些疲惫。
男护比女户可能更累些,我想。
我也穿了一身黑,不同的是,我身边带了个男生。
我的模样是有些精神的,毕竟寒假在家,我妈给我养了不少膘。
老柴也在看我,从楼梯拐弯就在看。
我知道,我的余光扫到了。
那目光就跟开水滚过的刺猬皮反披在身上一样,又扎又烫。
“聪聪。”我叫那个男生的名字,“我们赶快走。”
老柴上楼梯的脚步停了。
他都上了一截楼了,结果又拐了下来。
在楼梯拐弯处,他把我拽住了。
就像那晚在KTV一样,他拽住我,眼里的醋,不减反增,他又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跟我走。”
去哪?还去逛超市吗?
我使劲往后拽了一下,还伸手拉住了聪聪。
聪聪是我带回来的,我大学室友,我不能随便把他放这,而且他腼腆到极致。
不是自己的东西不碰。
在我家吃年夜饭,连说了一晚上谢谢。
我要是把他放这,他肯定不会主动回我家,而是在楼道里站半天。
大冬天的,外边就是冰天雪地,多冷啊。
但老柴不理解这些。
据老柴现在的说法,他听见我叫人家称呼为“聪聪”就不满。太宠了,我都没叫过他——“柴柴”。
啧,那不是狗名字吗?柴柴。
他当时绝对不是这么想的。
他的眼神都不对劲,和ktv单纯的吃醋不一样。
我看出来,他生气了。
改天杀的,我还是喜欢他,妈的半年没联系我的渣攻我还是喜欢他!
该死的旧情复燃!
骂来骂去都是骂我自己没有定力。
他一生气,我就心疼他。
我也反手抓住他,我本想跟老柴说句高冷的,“别再这拉拉扯扯,我们之间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好聚好散吧。”
可我发出的声音却是,“你别误会——”
没有一点高冷,全是被捉奸的口气,弱鸡得不行。
这几个字之后,我就应该力挽狂澜说好聚好散的。
天杀的,我竟然破罐子破摔了。
我果然不够优秀。
“你别误会,我不喜欢他。”
老柴眼里有些异样,死气沉沉的眼,有了光。
是真的有了光。
就跟动漫上一样。
这种事很少在现实中发生的,都是形容某种心情。
可老柴真的有光,那种水润的反光。
老柴跟我说,他当时快哭了。
你怎么不哭,我问。
老柴说:我隐隐觉得,我哭了,你也会哭。
我不屑:哼,我有那么弱吗?
老柴笑笑: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就跟小孩子一样。
我高冷:哼、
老柴最后也也松了手。
高潮来了。
日哦——
老子万万没想到,老柴比我还猛,当着聪聪的面,他也不避着。
“那你还喜欢我吗?”他总是单刀直入,直截了当,一击毙命。
操!
我嘴角忍不住想笑,就是真的怎么也忍不住。
在小说里,我应该高冷,装逼,遭雷劈的。
我不够优秀,没有那些太太给的人设优秀。
我只觉得这半年的寂寞突然填补了。
“喜欢。”我说。
男子汉大丈夫,敢爱敢恨!
聪聪愣了。
他看了一个令他三观稀碎的大戏。
我也愣了。
我他妈——说了什么?
老柴笑了。
我也笑。
我俩跟个沙雕一样,站在楼道里哈哈大笑。
没有拥抱,没有亲吻。
只是看着对方弯弯的眼睛。
和好了吧?我心里问自己一句。
和好了。我自己又回答一遍。
大概过了十分钟,聪聪似乎是反应了过来,干咳了两声,眼神尴尬,“我请你俩吃饭吧,我还有剩的生活费。”
长达半年的分手,和好只用了两秒。
现在聪聪找我喝酒的时候还喷我俩,说我们那时候跟神经病突发了一样。
我抿扣小酒,操着绿川光的口音,跟聪聪窜出来一句日漫上常说的话:うんめい呐,うんめい。
聪聪:……你个汉奸。
番外:老柴刚刚在我文字上扫了一眼,表情不对劲儿:你以后在床上不能学绿川光喘气。
我:艹,我没学。
说完我也不对劲儿了,心里有一丝丝醋怎么回事伐。
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绿川光?!
老柴悠悠看了我一眼:你学学平川大辅的。
我捋起棉睡衣的袖子:来来来,今晚好好解释一下。
老柴动手剥着我的棉睡裤:好啊,以后听日本广播剧,记得关外音。
我俩又度过了一个一片和谐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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