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没有写完,唉, 容我喘口气。
妈呀, 关键时候, 我俩没那个防护措施。
难受!
唉,原谅我,我们不能像小说那样, 一步到位。
这个措施不要不行啊。
老柴现在披着衣服去楼下那个自动贩售机买保护措施去了。
烦躁。
我现在就如同被犁了半截的地,唉……一头松, 一头紧。
那个犁地的牛估计也不好受。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我打开手机,给你煤继续说我们那个英语哈。
上回说到我临摹老柴的英语字。
咦, 咱们一开始说的不是六级吗?
不行, 我是回忆杀小王子。
我自封是岸本齐史的徒弟, 一言不合我就要回忆杀!
嗯,说到我给老柴扔垃圾了。
大冬天, 我就跟各位卖火柴的小男孩一样,蹲在垃圾桶边给老柴的答题卡垃圾分类。
一开始只有我一个人临摹。
后来,老师发现我突飞猛进后, 就把老柴的答题卡收了,打印打印,贴到班里,人手一份字帖。
老师说:照着练吧,这就是满分作文的字。
我低头看着老柴的满分作文,又看看我自己的。
其实,他的作文立意写的真不怎么地。老师是不是根本没看内容……
不管这些了。
后来我就没有老柴的手稿了。
手稿都被老师收了打印后贴后黑板展示了。
身边同学的英语字突飞猛进。老柴的字好多班级都拿去临摹。
(这个突飞猛进一点不夸张哈。
英语字写成顺滑飘逸的花体非常难, 但是写成刻板规矩的印刷体可太容易了,他的难度跟我们的汉字完全没法比。)
刚开始练字的时候,我俩还没完全互通心意。
学期结束,我们就要去高三了。
后黑板上老柴的字就要成为下一代学弟学妹们的垃圾了。
全班同学期末考试完就走了。
下个学期,我们就要换教室了。
大家收拾收拾东西开开心心地离开班级。
而我,我一直在那等着。
等着所有人都走我就去把后黑板上,老柴的作文全部撕下来,据为己有。
那就是我的财产了,哼╯^╰。
我等啊等啊,等啊等啊。
老柴在距离我三个座位的地方玩手机。
他怎么还不走!?
“你还不回家吗?”我问他。
老柴一脸理所应当,“我等你啊。”
我一脸理想泡汤:“不行,你不能等我。”
老柴:“那我等谁。”
我那时候心虚急了,“要不你去外边等我。”
老柴这才开始收拾东西:“好吧,那我收拾收拾去外边等你,你快点啊。”
没告白前我喜欢遮遮掩掩。
“那我先去一下厕所。”我搓搓手指,随便拿了一卷纸,带上我的4跑到厕所。
我在厕所把周杰伦的《黑色毛衣》听了四遍。
然后洗了洗手,跑回教室。
四分钟的歌,我听了四遍,我就不信他还在那不走。
我着急八慌地回去。
是的,晾了他那么久他也没走。
他还在那收拾书,慢条斯理的,和我着急形成鲜明对比。
他那个老款诺基亚里也在放《黑色毛衣》。
那时候的音质不如现在,特别是外放的时候。
那天很阴。
天空是雨过后的白色。
我隔着玻璃看他把我的一部分书装到了自己的书包,然后又帮我把我课桌上的书收拾整齐。
我们打过赌,我要是考试进步了,他就帮我背书。
我还没进步呢。
他怎么就帮我背了。
我站在窗子那,一阵一阵疑惑。
一阵一阵难受。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会不顾一切和我在一起。
再叠加上小沙的事给我的阴影。
我就立在那个角落,自卑又不服气。
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不喜欢我。
很多年后,我躺在他身边,酣畅淋漓的情.事之后,我时常拉着他一起回忆。
我之前叙述的回忆都是从我暗恋他开始。
现在不一样了。
我们聊着聊着聊到了宝藏。
原来,老柴柴的记忆比我多一点。
原来他还记得幼儿园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
我感觉我的生命又延长了一点。
音乐和文字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老柴高三给我写过一封情书。
一封只有七个字,没有标点的情书。
是分手那会他塞给我的。
那是一张画着路飞插腰的信纸。
在路飞那个张扬的笑容旁边,他写着:我不想让你难过。
这张纸我放到了现在,这句文字,我每个时间段拿出来看都是不一样的心情。
明明是简单的七个字,我偏偏在里边看到了我们两个一点一滴地成长。
神奇的是,不管多少年以后,每次阴天,每次打开《黑色毛衣》,那首熟悉的音乐只要一方,我的回忆就自动倒退回我们两个的高中时代。
回到了那天他把我的书装到了他的书包里。
回到了那天他靠在门口,看着惊慌失措的我坏笑:目目,你干什么呢。
是时光早就安排好的。
还是我们一直在慢慢沿着时光走。
我低着头走进班级,走到他身边,低声问,“不是说了,让你在外边等我。”
他在我头上拨了两下,“我为什么要去外边等你?我在这等你不好吗?你的书我都收拾好了,你看还有什么没有拿,我们快点走吧,难道你要在这等到天黑?”
我的余光扫到了后黑板那一排字上。
嗯,我想带走那些东西。
可我一点也不想让他知道。
小沙是我的前车之鉴。
每次看小沙这么痛苦。
我都害怕。
我害怕失去他。
害怕老柴会像M,不声不响地离开,再也不回来。
他叫我走的时候,我就背着书包跟在他身后。
他掐我的脸,“怎么了你心情不好?”
“这次没考好,还有下次,一次考试又决定不了你什么。”他冲着我笑,想要用笑容感染我。
我摇头,默默跟着他去寝室收拾床铺。
我只是想带走一点他不要的东西,避免以后没有他的时候,我有东西可留忆。
柴博士的车就停在我们寝室楼下。
我俩把被子收拾好扔进去,就能坐车回去了。
可我还是不甘心。
临上车前,我又任性了,明明人家都在等着我,但我还是不管不顾:柴叔叔,我有东西没有带。
我说完就迈大步往教室跑。
我们教室窗户里边的堵头我没有锁。
我是跳窗进去的。
老柴的字贴的很高。
估计老师是为了让我们方便仰视吧(笑哭)。
我取他字的时候垫着脚。
心跳好快。
你只是帮学弟清理后黑板。我对自己说。
我的手还没有碰到字帖的边缘,就听见他在在窗外喊我:目目,你干什么呢。
他的手按在窗台,明显是要跳进来。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惊慌失措地回头看他。
明明那东西我不要就会变成第二届的垃圾,我还是有种做贼心虚地羞耻感。
老柴最终还是跳了进来。
他两步就走到我身后。
教室后边,他伸长胳膊帮我取那些东西。
他显然知道我想要什么。
可他没有碰着我。
即便我们都离得那么近了。
即便我不用凑近,都能感受他扑在我头顶的鼻息。
自卑心在作怪。
我那时候没有一丝丝胆量表白,只想着好好隐藏自己,运气好地话占他点便宜。
我不想离开他。
我就是这么依赖他。
胶带撕离黑板的声音响起。
我的心一下子揪起来,那种几乎承受不了的压力。
我从他腋下钻出来,背着书包,头也不回地跳窗,头也不回地站在窗户边跟他说,“我就是回来擦擦后黑板报,后黑板报上写的有我的字,不好看,不想第二年被人看了丢人。”
接着,我就跑了。
从始至终,老柴都没有回答我。
我奔跑时,也没听见他在我身后的喘气声。
我跑到柴博士身边的时候,柴博士一脸微笑地看着我:目目,你忘的东西带回来了吗?
我上气不接下气:带回来了。
柴博士还是对着我笑:小柴呢?
他的车子里,小柴(那只宠物柴犬)在副驾驶上冲着我微微笑:汪!
我知道柴博士说的是老柴。
我惊慌着回头。
这次,他没有在我身后。
又等了一分钟。
我看见他满头大汗地从二号高二用教学楼前厅跑出来,右手红红蓝蓝都是粉笔面儿。
他用左手拍了拍膝盖上荡的粉笔尘,眼神越过我,看着他爸爸:嗐!没想到教学楼这么早就停水了。没法洗手。
柴博士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你徒手擦黑板?你们班没黑板擦?
老柴顿了一会儿:哦,黑板擦坏了。
他偏头看我,眼神里划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迅速把头低了下来,那一路上我都没有抬起头。
也没跟老柴对话。
现在想想,我真的很讨厌那时候的自己。
别扭又自卑。
任性又自私。
我真是何德何能活在他的作文里,活在他举例论证的各种美好里。
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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