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很久没找我谈心了,我们聊天也聊得没有学生时代那么多了。
但我俩的感情还在。
我经常看他朋友圈, 他也经常逛我朋友圈。
我们都知道对方过得还不错。
有时候, 他会给我发一些他最近喜欢的护肤品说让我试试, 我也会买一些自己喜欢的零食给他寄过去。
好朋友就是这样,不需要没日没夜练习,但是偶然提起一根线, 发现彼此还是那么要好。
他最近一次跟我聊天,是在一年前。
跟我打电话的时候都是半夜了。
他的声音像是哭过的。
他已经好久没这样了。
我大半夜来了精神, 以为他那边出了问题。
确实出了问题。
是他和老陈的。
我万万没想到M那个渣渣还敢回来找他。
小沙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俩已经见过面了, 还不止一次。
听小沙说, 他不是故意要跟M见面的。
M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和他们公司有了业务往来,老板看小沙和M认识, 而且M又点名要小沙,老板就把小沙从编辑部给临时薅到市场部了。
小沙迫不得已跟M接触。
他们现在已经接触四天了。
小沙一直不敢和老陈说,他怕老陈误会, 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跟老陈分手,他也不想吵架,他现在看到M就忍不住想到以前M给他带来了怎样的灾难。
越是想这些,他越是害怕,越害怕,越不敢说。
他现在白天看见M,心里难受, 晚上看见老陈,心里愧疚。
两种感情挤压着他,他本就是伪装起来的坚强,其实脆得像只蜗牛壳,内里又特别柔弱,跟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崩溃边缘了。
其实他这个问题放在我这个旁观者的眼里很简单,我问小沙:“兄弟,你怎么看待你跟老陈的感情,难道你对你们的感情没有什么信任吗?你心里有没有喜欢过他,难不成你还喜欢M吗?”
我这话其实就是去激小沙的。
我知道他爱老陈,爱得跟什么似的。
从他总是在给老陈买衣服特别爱大出血特别舍得的时候就知道了。
从他跟我一块出去旅游,晚上做梦一口一个老陈就知道了。
当然,还有很多我没看见的细节……他从小就是一个心思细腻地男孩子,细腻到把每一个对他好的人的生日记到小本本上。
他需要被人激发一下勇气,然后主动去找老陈开诚布公谈谈心。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天爷真是要跟我作对似的。
小沙宝贝还没接话,电话那头就穿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小沙是半夜跑到客厅阳台,偷偷给我打的。
那声音是老陈的。
阴阴沉沉的,隔着听筒,我似乎能感受到老陈目光里阴厉的寒风。
“漠漠,我也想问你,你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没什么信任吗?不信任到这话你不敢跟我说,偷偷打电话跟别人哭?”
靠!真他妈倒霉!
这事朝不该发展的方向发展了。
我能感觉到他们现在的气氛很敏感,谁说错一句话,说不定都会万劫不复。
这时我听见小沙那断断续续抽抽噎噎的哭腔。
“他、他……他不是别人。”
小沙口中的别人是我。
是啊,在这种时候,还不忘强调好朋友的地位,我他妈真的感动得天崩地裂。
可是!
亲娘诶!我的小宝贝,你在干什么!
你这时候说这些干什么!
你这时候快上去亲他啊,抱他啊,跟他撒娇说你爱他啊!小傻瓜。
老陈那个憨批你还不了解吗?他就是块雪糕,你对他撒撒娇,他就化了!
我激动得捏拳头,但是不敢在电话筒里教他,老陈在旁边看着,这弊做得太明显了。
我只盼望着小沙按我脑海里想得剧情做。
然鹅……小沙毕竟不是我。
他竟然说完这个就不给人家解释了。
电话筒沉寂了一分钟。
这一分钟快把我焦灼死了。
我跟被人放在碳火盘上翻来覆去烤了一遍似的。
我家宝贝再那头死活不说话!
我他妈急得出一头汗!
老陈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还是那么冷清,跟他逗比的样子反差很大,很难想象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是啊,他不是别人,我是,对吧。你今天就跟我说道一下,你还喜欢那王八蛋吗?”
“老陈,你听我说!你别误会,刚才我是激他的。”
我他妈憋不住了,我喊了一句。
老陈是真怒了,他开始乱咬人,对着电话喊了一句,“滚!”
我靠!
我本来要怒的。
这时,我听见我家小沙宝贝在那头怼了老陈一句,“你别骂他!”
瞬间,我的心又软了!
我的小宝贝啊!你别火上浇油了好吗?
你虽然爱我这个朋友,我很感动!
可是!你不能你跟你家那口子作对啊!
让他骂!让他骂!他只要高兴以后继续哄着你,让他随便骂!
我真是疯了!
我一定要做些什么!
正当我在心里码好草稿,准备说的时候,电话声音戛然而止,手机屏幕上瞬显了三个字——已挂断。
挂断前我听见的话是老陈说的。
“你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吗?昨天晚上骗我说你们公司聚会,其实你是和……”
从“和”字后边开始,就没音了。
我大概也能猜到些什么。
老陈宠了小沙这么些年,两人之间就没啥大矛盾。
而这次,小沙精准地把情侣之间的雷全踩了一遍。
我虚脱地躺在客厅的沙发垫上,生无可恋。
老柴不知何时,从卧室里出来,应该是被我的喊声弄醒了,他坐到我旁边,摸了摸我的额头,问:“发烧了?”
我:“没有。”
老柴坐着不动,温柔地看着我:“刚才在客厅那么大声说话干什么?”
我挤出来一滴欲哭无泪,“有人骂我?”
老柴:“谁?”
我:“不告诉你。”
老柴捏捏我的脸,拉住我的手,“起来,别睡外边,会感冒。”
我又开始戏精,朝他颤悠悠伸出一双手,“要抱抱才能起来。”
老柴微微笑了一下,弯腰给我了一个公主抱。
唉,小沙有我一半主动就好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唉,什么孩子不孩子的,我们又不可能有孩子。
我叹了一口气,窝在老柴怀里,听着他扎实的心跳,有了那么一瞬间安心,他总能给我这种脚踏实地的安心感,我忍不住朝他感叹:
“老公,你说小沙怎么命这么苦。”
“他命很苦吗?”老柴问。
我点点头,“嗯,他和老陈吵架了。这是他俩第一次吵架。会分手那种。”
老柴笑笑,不置可否,“你算算我们吵了几次了,会分手那种。”
我掰着指头给他算,忽然发现算不过来,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他那好看的下巴,
“原来我们大大小小分了那么多次啊。”
“你觉得自己命很苦吗?”老柴的手指摸了摸我的肩头,声音很温柔,像是在哄刚断奶的小孩子别哭。
我有点尴尬,可我这人又矫情,其实我说的也是事实:“当时,是很苦。真的苦,跟吃苦胶囊的时候,胶囊直接在舌尖上破了一样,又刚好喝口水,苦味被糊了一嘴不说,还顺着咽到了,咽到了胃里,跟咽到了心眼里一样。”
老柴吻了吻我的额头,轻声问:“那现在呢。”
现在嘛,我心里发胀,酸酸的,直冒小泡泡,我又往他怀里窝了窝,“甜!很甜!”
老柴冲我很帅很A地挑了一个眉:“那不就得了,过段日子,小沙也会这样的。”
听了这话,我更安心了。
我们家老柴一直是个预言家
我和老柴这么不着调的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大风大浪了,小沙和老陈那么好的人,一定也可以。
老柴一边走一边抱我抱进卧室,手一抛,把我扔在我俩的双人床上。
那床很弹,我在上边弹了两下。
老柴半跪在我脑袋边,突然开始脱起了睡衣,脱完上衣,脱下衣,脱完下衣脱内裤,脱完内裤……咦!脱完内裤就没得脱了!
我支起脑袋,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时惊恐万分,连滚带爬往床边跑,“大半夜!你、你干嘛?”
老柴抓着我的脚踝骨把我从床沿拖到他身边,被单跟划开的水痕一样被我拉得一道一道。
“刚刚听你说,分了手,你觉得自己命很苦。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感动。感动完我又觉得不该感动,觉得很愧疚。”
他说完开始剥我的睡衣,剥出他喜欢的地方先亲了几口,又对我说,“所以,我现在总想做点什么补偿你。”
我护住领口,步步为营,“你你你你……大半夜的,你别……”
老柴:我知道了,脖子以下的运动不能做,唉……我们小点声。
大家都堵住耳朵,不准听!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脖子腰以下,全部要和谐。
一番挥汗如雨的运动之后,我趴在老柴的肩头上问他,“有一天你不会离开我吧,咱们能一辈子这样吗?。”
老柴跟看傻哔似的看着我:“说什么废话,你以为你自己是白被我睡的?”
我贱贱地看着他,“我,我就是白被你睡得,我愿意。”
老柴在我屁屁上打了一下,笑着吻我的头发,“调皮。”
我羞涩地黄黄地忘了他一眼,“捣蛋!”
于是我俩又抱在一起开始调皮捣蛋……一夜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预警
后边的小沙视觉是第三人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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