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那些年我们曾经路过的BL

    ——转折点来了同志们,做好准备,过山车一样的体验,有点抖,你们怕抖吗?

    小沙认识老陈那天,也是一个大热天。

    那是一节大学体育课,两个人刚好选的课都是排球,他们学校的设施不太好,排球场是室外的。

    可怜的小沙被对面男生用一个排球,一球给撞晕了。

    打排球的男生就是老陈。

    老陈当时就慌了,他以为自己的球把人打成了脑震荡,脑震荡太严重直接荡晕了。

    烈阳当顶,老陈的身上却出了一身冷汗。

    其实这事不怨老陈,是小沙中暑了,他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

    好在当时的体育教练有经验,小沙在一处阴凉的地方很快醒了过来。

    小沙不愿招惹人,所以压根都不打算和老陈计较这些事情。

    就是老陈跟块而狗皮膏药似的,明明自己是肇事者,还死不要脸地讹上人家受伤者。

    小沙坚持他没事,老陈坚持他有脑震荡。

    一整节体育课,老陈也不干正事了,只顾着上和教练扯皮,下和小沙拉拉扯扯。

    “你信我,你有病,真有病。”老陈说,还挺认真。

    “你有病,你才有病,你不要碰我。”小沙从大树下躲到一边,遇见这种没眼力见还不会说话的人,他恨不得大嘴巴抽上去。

    老陈:“跟我去医院吧,我带你看看病,我付医药费。”

    小沙甩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老陈偏不心领神会,事实上老陈追小沙那会儿,俩人从来没在一个频道上过。

    他俩要是心有灵犀?!哦不、那是没可能的!

    老陈时常语出惊人,就连两人第一次认识也是:“你要没病,我就是狗。”

    小沙两根眉毛都要拧成一根了,他凶凶地看着老陈:“你就是狗!”

    老陈这个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死缠烂打式追人是有效的。

    小沙就是被他死缠烂打,忽悠到医院的。

    小沙的一套体检下来,脑震荡倒是没有,就是有点肾虚。

    这时候,老陈就出来挑大梁了。

    小沙的肾虚是因为自己的心里压力大,睡眠不规律。可老陈就把这些归因到自己身上。

    后来,小沙一直拿这件事说老陈是接盘侠里的模范。

    要是他不出现。某日老陈误和某女共处一夜,将来某女怀孕了,来找上老陈,不管是不是他的,老陈都会冲锋在前,“是我,是我,就是我的。”

    每每老陈听见这个例子,都会笑着轻拍他家小沙的后脑勺,“是是是,你的出现解救了一个职业接盘侠。”

    其实,老陈后来给的解释是这样的。

    他当初一眼就看上了他家小沙宝宝。并且灵敏的GAY达,让他一眼就看出来小沙其实是个同志。

    在他误拿球打他之前,他都留意小沙好几天了,一直在想方设法搭讪。他想了很多种方案,连摆蜡烛那种夸张的都想上了,没想到俩人正式认识是那样的。

    可不管怎样,他都要牢牢把握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谁让这小男生天生长得就一副招人疼的模样,他就想疼他,可劲儿疼。

    要是跟他在一起,小沙的肾虚还没好,那一准就是他的责任。

    小沙和老陈说上话的第二天,老陈就查了小沙专业的课程教室安排表,直接去小沙教室堵人了。

    小沙学的自动化,其实他上课一直处于神游天外状态,压根不怎么听,但那专业的专业课多啊,小沙每次出去上课都要装满满一大包书,人不是好学生,但看起来特别像好学生。

    这一度让老陈倍加心疼小沙,他以为小沙的肾虚是学习学得了,开口就跟一个儿子上高中的老父亲一样,“唉,同学,你不能这么学,学校又不是让你天天学习的。”

    小沙用打量煞笔的眼光打量这个他只认识了一天的大男生,“那学校让你干嘛的,交钱在这吃饭的。”

    老陈向他撒过去一汪秋波,“你不谈恋爱吗?多谈谈恋爱,刺激刺激身体,你就不肾虚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四周的同学还没散呢。

    小沙特别生气,他最讨厌别人异样的眼光了,如果有可能,他更愿意当个空气。

    老陈又接收到了小沙的白眼攻击。

    可这些在老陈眼里就是小沙自爱羞涩的表现,老陈心里更加喜欢了,觉得这小男生可,可以娶回家养着。

    紧接着老陈死缠烂打的攻势就开启了,这个攻势持续了将近一年,小沙一直站在高岭之花的位置,屏蔽,拒绝,不接受……

    老陈也是用尽了方法。

    我是从来没有见过像老陈这么坚持的人。

    当然,这些坚持的过程我都没看到,老陈向我转述的时候,这一点总是一笔带过,他更喜欢描述他现在得到的幸福。

    我唯一感觉到老陈的坚持,倒是透过现象看本质,从他坚持的结果里看出来的。

    那年寒假,小沙参加了山区支教小队。

    他几乎不回家过年,从来都是在外边拖延着日子不回家,想到一回家就要看到那些奇怪的眼神,他就心惊。

    他母亲新生的小弟弟,他这个作为哥哥的一眼都没看过,就因为他进门的时候不小心听见他妈妈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你千万不要学你哥哥。”

    小沙明白,他和家里人大概只剩下了血缘关系。

    我担心小沙,他在这之前已经自杀过一回了,要不是他室友发现得及时,小沙就自杀成功了。

    我就跟着小沙报了那个支教小队,一事担心他在做出来什么傻事,二是他真的需要一个亲近的人陪伴

    老柴因为担心我,他也跟来了,不过这家伙并没有像我一样参加支教小队,这人是拿着旅游的态度进人家小山区的。

    其实我们支教的地方并不算很穷,该有的都有,就是比不上城市那么干净整洁高大上,当然,学校也不敢把我们学生派到过分穷辟的小山沟。

    我们去的那个蓝山县不远就是旅游开发区,老柴就在附近找了一个酒店,伙食和住宿都比我们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和老柴相比,我们这些支教实名惨,彻底两手空空,跟变形记里的城市人去农村差不多一个样子,很多生活用品都要问附近的居民借。

    最重要的就是借被子,好在那儿的人都特别好心,这里跟城市实在有很大的区别,如果在城市我们就算跑遍整个居民楼,也未必能借出来一条被子。

    我和小沙组团一起走街串巷借被子的时候,老陈就在后边跟着去我俩。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老陈,他那时候给我的印象和现在有很大不同,现在我可以大大咧咧骂他憨批,那时候却不行,他对我是有敌意的。

    小沙跟我一块干个什么,他都跟上来横插一刀,一副叫我不要横刀夺爱的模样。

    我们十五个人一组的蓝山小分队,是住在村长给我们提供的一个小招待所,男生一间房,女生一间房。

    男生里边就五个人。

    我、老陈、小沙、带队队队长和带队的副队。

    我们男生被分了三张床,我们五个人是把床并起来挤着睡,睡的时候衣服也不敢脱光,还留着几件御寒。

    小沙自然而然躺到了墙角,他已经习惯那么缩着睡觉了。

    我自然而然是要睡在小沙旁边的,在当时那个环境下,论我和老陈跟小沙的关系,那当然是我更有资历。

    而且,我既然都睡到小沙旁边了,我肯定要脸对着他,我总不能脸对着老陈吧

    况且当时那个场景可尴尬了,我根本就没办法脸对天花板。

    那时的场景是这样的:两个队长脸对天花板,小沙的脸对着我的脖子那儿,而老陈,他的脸就正对着我,毫不避讳,那双眼还死死地看着我,我脸朝上那肯定是睡不着的,脸朝下又难受,脸朝老陈就是找死,我就脸朝我家小沙了。

    这么一弄,老陈就不愿了。

    副队长刚问了一句:“要不要关灯。”

    老陈就从床上胡腾胡腾站起来了,他个子本来就高,我们又都躺着,老陈突然站起来的样子跟平地起高楼似的,特有差距感。

    然后,老陈就明目张胆生挤死挤愣是睡在了我跟小沙之间。

    你们想啊,我他么也不愿挪走啊,我都一年没见我家小沙宝宝了,我不服!我也拔地而起!

    我那大脚丫子还没插进去,就看见小沙那张红脸了,从面颊红到耳根,有从耳根蔓延到脖子根,红得挺均匀,挺纯粹的。

    老陈酒直勾勾地看着他,有些生气的模样。

    后来老陈跟我说,那是他第一次对小沙露出那种神色,以前都是没皮没脸惯了。

    我当时也特么吃惊啊,只觉得大型屠狗现场,我就是那只冲锋陷阵的狗。

    我心想,小沙不会这样的,小沙一定不会这样的,小沙不是这个脾气,一般情况下他不会给人看他脸红的机会,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把人推开了。

    这个理论就在我面前被推翻了。

    这时候的小沙丝毫没动,直愣愣地和老陈对视了一会儿,突然把脑袋藏被子里了,只剩半拉毛茸茸的脑壳子,像只傻愣愣的小狍子,嘤得一声躲起来。

    此时,老陈满意地朝我示威一笑。活生生把我笑出来第三者的感觉。

    妈的,太残忍了,持续屠狗啊!

    我从被子顶起的包的移动,明显看见老陈的胳膊往小沙那伸过去,然后胳膊一收,小沙那团小包就被挪到了老陈怀里。

    这是郎有情妾有意的感jio啊。

    我只好投降,收回大脚丫,重新躺到被窝里。

    我明白了什么,我这是又在当电灯泡了。

    其实我早就应该发现什么的,小沙已经将近一年没跟我提想自杀的事儿了。我早就应该推测出,他身边出现了一个救世主一样的人物。

    但面对那样的救世主,我那天晚上一夜没睡好,想了一夜。我很害怕,害怕小沙再遇见一个渣男。如果这样,小沙真的会承受不住的。

    真的,我们这条道上不好走,我见过很多人因为初恋被辜负之后选择放任自我,不再相信别人的。

    我知道小沙不会放任自我,但他是不会再轻易信任别人了。

    他肯让老陈这么对他,那老陈肯定有特殊的位置。这个位置有多重要?M能被替代得了吗?

    我总觉得小沙还是放不下M,虽然相处的时光短暂,但M带给他的东西太多了,当然同时也被带走了很多。

    他最近一次自杀也是为了M,M就像他心里的一根活刺,时不时要扎扎他。

    我早晨醒来,盯着一双大黑眼圈。

    身边的四个人都还睡得很熟。

    特别是小沙和老陈。他俩的姿势已经变成小沙背靠老陈,脑袋后靠在老陈脖子窝那那儿。老陈双臂箍着他,那姿势旁若无人,甜蜜地不要不要。

    我看得牙疼。

    我不知道小沙怎么想,反正要是我,身边这个人不是老柴,这个姿势我可接受不了。

    这时,副队和队长也醒了。

    于是,我们三盏电灯泡开始发光发热。

    副队:那俩人咋跟一对儿小夫妻似的。

    队长:可不是吗?那陈予借被子还非想借红双喜的。

    副队:就是还非得给人家小沙盖红双喜。

    队长:早知道我也借个红双喜了。

    副队:怎么?你想和谁一起盖?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惊讶!我震惊!我从床上站起来,我看到了什么!

    我了个老天鹅,这俩人盖得还是红双喜!!他俩在红双喜下边抱着睡觉!!

    牙要疼掉了。

    什么时候老柴和我这样!!!

    我拿出我的新款智能机,老柴昨天给我发的,他在宾馆吃炸鸡的照片还pia在桌面上,可真是太诱人了,我说的是炸鸡。

    我啪啪给老柴码过去一行信息委委屈屈:老公,我又当小沙的狗了。

    老柴发过来一个奸笑的表情:下午你上完课,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你,给你开小灶。

    我:哦呦~

    老柴:发张裸.照,请你吃大餐。

    我薅开裤腰果断拍了两张带闪光灯的:晨起的小宝贝跟你打个招呼。

    老柴发过来一排心心眼:小家伙这么精神抖擞吗?

    我:滚!我也要!快点!sayhello

    老柴:稍等片刻,我找个光线角度,拍个自带佛光的。

    我:你特么给我滚粗!

    副队和队长以一种奇异的眼光盯着我看:你小子对着裤衩开什么闪光灯啊!

    我憨笑:嘿嘿,我就检查检查有病没病。

    副队:有病吗?

    我:没……没……

    队长:什么时候养成的这种习惯啊?

    我干笑:聊点别的……早饭吃什么?今天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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