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会在常偃市住半个月,教导主任听说两个人回来, 就跟狗闻见肉包子似的咬上了, 一天三遍电话, “江燃, 你们两个能不能回来学校给学弟学妹做个演讲啥的, 激励激励他们?”
“这个演讲的价钱好商量。”
江燃稍微有点儿诧异, 教导主任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还舍得说出价钱好商量这句话?还没等她说不用钱,教导主任就的话又接上了。
“咳咳,当然,咱们学校的情况, 江燃你也不是不知道, 穷的叮当响, 这个价钱,咱们就稍稍,放低一点儿。”
他说完,摸了把自己的老脸, 嚯,可真厚!跟那长城似的!但学校经费不足, 能省一点是一点。
“主任,我明天去。钱就不用了,咱们用来改善一下食堂的伙食。”她犹记去年回来的时候,混在学生里去了食堂,跟多年前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好的, 好的!”教导主任语调上扬,压抑不住的欣喜。
他撂下电话,摸了摸自己掉漆的桌子,还有上面放着的名牌,略带感叹,他在一中奋斗了一辈子,从研究生毕业,风华正茂的小伙子,变成了佝偻的老人。
今年秋天,看着最后一茬学生走进大学校园,他就该退休了。
他这么多年,一分钱都精打细算花在刀刃上,就算不要补助费,也兢兢业业去完成不属于自己的工作,就是为了一中能发展的更好,一中的学子能考上好大学,有个好的未来。
学校重新将教学楼刷了一遍漆,“平等博爱,求仁爱人”八个大字高高挂在行政楼上,操场也换成了塑胶跑道和草皮的。
江燃倒学校的时候,正赶上第二节大课间,“放飞理想”的广播体操。
黑白相间的校服丑得夺目,做操的同学一个个面庞青嫩稚气,舒展着手臂,带着困倦。
教导主任手持多年还不曾退休的大喇叭,高声呼喊,“同学们,我们是最关键的三年,我们要对自己负责,要对青春负责,也要对你的家人们负责,他们把你送来这个学校,不是让我们哄着你玩的,你得好好学习……”
因为年纪渐长体力不支,说话有些气喘吁吁的,他停顿了会儿,咳了两声,又继续训话,“还有这个早恋问题啊!我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早恋,是要不得的!男男女女拉拉扯扯,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人群有些躁动,“主任,你这长篇大论我们都听腻了,你换个内容成不成?”
“你你你!哪班的,给我出来!你还跟我唱反调了!”教导主任气急败坏去寻找声音的来源,揪着一个男生就从人堆里出来,“嘿呀,又是你,你一天天不给我找点事儿干是不是就皮痒痒?”
陆校长站在教学楼的窗口处,面带笑容看着他们,好像一点儿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每届都会出那么几个不听话的刺头,但这也是这些孩子年轻可爱之处,如果每个都像是工厂打好的样板,那该多无趣。
江燃在礼堂前面讲,后面高三的学生低着头奋笔疾书。
光线有些暗,她招招手,让把礼堂后面的灯打开,教导主任觉得有些丢脸,想呵斥坐在后排刷题的同学,江燃拉住他。
他们当年也做过在运动会场刷题的事儿,高三学业紧张,恨不得一个人能掰成三瓣儿用,总觉得这一套题不刷,高考就会丢分。
教导主任掏出饭卡,请江燃去学校食堂吃午饭,出礼堂的时候,碰见在门口等人的沈过,他咬咬牙,干脆也带上了。
好说歹说人家在这儿讲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无偿免费的,请吃顿食堂都有点儿寒酸了。
主任今天难得大方一会,把菜挨个都点了一份,摆在桌上,“嘿,江燃是不是好长时间没来吃学校食堂了?咱们食堂的师傅还是你们以前上学的那位,味儿一直没变。”
他把红烧排骨推过去,“你尝尝,是不是还是以前那个味儿。”
天热,食堂里没装空调,热浪和嘈杂声扑面而来,热的人出了一身汗,主任从裤兜里掏出块儿洗的泛白的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
江燃夹了一块儿,生怕是老味道。
以前食堂每次卖得最差的就是红烧排骨,大师傅味觉异于常人,把好好的猪肋骨做的又酸又甜,糖跟醋都像是不要钱,实在不怎么好吃。
正好饭点儿,陆陆续续端着餐盘的学生经过他们身边,有几个嬉皮笑脸的跟主任打招呼,“呦,主任今天不吃土豆丝儿了?”
沈过笑了一声,“主任您这么多年,还是顿顿吃土豆丝呢。”
“啧,你个坏小子懂什么?土豆丝儿多好吃。”教导主任托了托鼻梁上架着的棕色眼镜框,又问他,“当初走那么急,你那个检讨我都没来得及说你,那写的是什么玩意!一副我没错的架势。”
“嗯。”沈过开了三瓶矿泉水,一人一瓶,“我就是没错啊。”
主任的注意力从检讨,转移到了面前的矿泉水,略带心疼,张嘴要说什么。
沈过先他一步,“主任您放心,水不用您掏钱。”
主任脸色有些讪讪的,老脸涨红,“谁是心疼那几块钱怎么的?”
他当了几十年的教导主任,说攒钱还真没攒钱多少钱,前一阵高三教学楼的纱窗坏了,学校经费拮据,他去财务室抠了好一阵儿,一分钱都没抠出来,最后碎碎念着自掏腰包,把高三教学楼所有的纱窗都换了一新。
沈过除了接江燃回家,还有些事,大概能和主任谈谈,“我想给校里捐款,无论多少,都是心意。学校情况我也一直知道,之前因为文艺汇演的事情和市里闹得僵硬,补贴款一直没倾斜过。”
大概十年前,市里进行文艺汇演,跟一中要学生去排练,组方队,要排练大概三个月,那教导主任和校长怎么可能同意?学生本来上课就累,你再让他们课余顶着大太阳排练?咋不杀了他们?
上一任校长脾气又爆,没法跟市领导好声好气说话,两方谈崩了,市里觉得落面子,一直就不待见一中,所以这么多年一中过得紧巴巴不是没有道理。
教导主任一听“钱”这个字,先是一喜,后又摆摆手,“不成,虽然说你在华阳市做律师,混得不错,一场官司,多了能挣几十万,但你又要租场地,还要养保安保洁,那边花销又贵,还是趁着年轻多攒钱。
学校虽然穷,但也能对付过去。”
他虽然抠门,又见钱眼开,但心里装的都是学生,不管是毕业的也好,还是在校的,恨不得关心到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那我量力而行。”沈过笑了笑,把鱼香肉丝往主任面前推了推,“您多吃点儿。”
当然后来捐款到位,学校把西边的居民楼买下来一拆,又建了排宿舍,教导主任延迟退休忙里忙外跟着监工,又是后话了。
学校周围小巷里的奶茶店,这么多年客流不大,但始终没倒闭,老板每天过得美滋滋,没事儿关了店就去旅游,大概开一家奶茶店只是兴趣。
对面冰糕店的美艳老板娘看不下去,打着小算盘算,他这么不务正业,占着好地盘,一年能亏多少钱。
去年江燃暑假回来的时候,冰糕店和奶茶店就已经合并成一家了,两个老板五五分成,虽然奶茶店的大叔还是有事没事就想跑出去旅游,但频率明显降低。
他浑身长刺一样在柜台前蹭来蹭去,被老板娘揪着耳朵,“你不打扫卫生你干什么呢?”
“我想去旅游……”大叔眼神哀怨,“我半年都没出门了,我想去青城山。”
沈过敲了敲柜台,“两杯牛奶。”
“好嘞!我亲爱的会员,最近进行抽奖活动,还是消费满二百抽一次,一等奖是本店一年消费全面金卡,要不要抽一个?”看见救星来了,大叔连忙挣开老板娘的手,过去招呼。
“不了不了。”江燃怕沈过冲动消费,毕竟钱多人不能傻。
大叔在工作台那儿温牛奶,突然想起来个事儿,转身问他们,“当初抽那个大熊,你们把拉链拉开了吗?”
他悄悄在里面塞了点儿东西,不会至今没人发现吧?
江燃摇摇头,那只大熊她用袋子套住了,怕弄脏,当然也没掏出过里面的棉花,“里面还有额外奖品?”
“没有奖品,就一点点小东西,本来打算给你你俩做助攻的,但这么多年了,估摸着也用不上了。”大叔啧了一声,把牛奶端到桌上,转身去和老板娘打商量。
“我今天就出去最后一次,回来给你带特产行不行?”
“你去年也是这么说的。”老板娘扬起一点格式化的笑容。
温女士将大熊拆开给沈江白玩了,他不知道怎么从里面掏出个小纸条,过去交给江燃。
上面用毛笔写着字,纸张泛黄,【我想现在的我,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喜欢你】
江燃眼眶有点酸酸的,轻轻怼了怼沈过,“你看,当初你那点小心思,别人都知道。”
沈过在她额头亲了亲,笑意深深,“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再放一遍预收,有缘下本见!封面正委托小姐姐制作中!
《权臣火葬场实录》【天下第一狗的男主&a;我最最最漂亮可爱的女鹅,女鹅没死】
凉州王慕容澹野心勃勃,乖戾狠辣,最讨厌一戳就倒的娇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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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a;被迫女装混入太尉府躲过刺杀&a;澹:恨不得掐死这个小废物!
虞降幼对来之不易的丫鬟好极了,自己吃不上饭都要把他喂饱。
慕容澹是个没心的混账东西,虞降幼吃不上饭,他扔了山珍海味都不给她一口。
终于有一天,他假死脱身,重新做回了高高在上的凉州王,午夜梦回小废物那双雪亮亮的眼睛,“那就勉为其难把她接过来,给一口吃的好了!”
结果只有虞降幼暴毙而亡,一张草席乱葬岗的消息。
他抹了一把口中喷出的鲜血,又哭又笑,“死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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