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7/看不透的人与走丢的乱步先生

    37/看不透的人与走丢的乱步先生  新世界线的一天（8）

    本章又名《非礼狂魔乱步桑》&《横滨又一位风评被害人》&《背锅达人坂口君继任者》

    “流氓从不因为外貌幼齿，而不接受法律制裁！”

    “江户川乱步！你这个没有情商的幼齿变态！”

    ——鹿安

    昨天

    商业街

    临近住宅区一侧的商铺，有家便利店。

    “小鬼，你是不是来砸场子的！”

    说话的是个身形健壮，形似黑帮违纪份子的光头大汉，他双手叉腰，神色不善的站在相比较起来少年模样的瘦瘦矮矮的人面前，口气相当恶劣道：“我这里小本生意，你还要作弊出千！”

    腰间围着白色围裙，其实是商店的老板，正指着身旁的糖果摇摇机器，对蹲坐在机器面前，身上口袋各处塞满各色糖果，好像少年的人，几乎咆哮道：“你已经靠5个硬币玩了一个小时了，还想怎么样！？”

    “混蛋！见好就收吧！我一箱的糖果都被拿走一半了！你这个小鬼！”

    光头老板已经忍耐很久了。

    这一片的商业街地处中心区域较远，生意说起来并不太好，所以他经营了一家餐馆，又在隔壁开了一家小小的便利店，为了吸引顾客，门口放了一台游戏兑换糖果机，充值硬币玩游戏可以获得糖果，并且有几率玩出再玩一次，赢得糖果。

    糖果摇摇机薄利多销，生意一直不错。但是今天他感觉遭遇到了开业以来最大的恶意！

    对面这个小个子黑头发的家伙，已经在短短半个小时内清空了他一机器的糖果，还在他补货后的半小时，坚持不懈又掏空了一半！

    如果不是确定不是对面小超市派来的商业恶意竞争，而是一个真正的客户，他早用自己的肱二头肌把人揍一顿扔地远远的！

    让他知道，这年头敢做生意的，都不是什么善茬！

    可惜对方毫无自觉，一点也不领情——

    “我才不是小鬼，笨蛋。乱步大人成年了。”

    “还有啊，”棕色贝雷帽的黑发少年抬起头，一脸‘你好鱼唇凡人’道：“这个不是放在这里可以玩的吗？”他指着糖果机透明玻璃上贴的白纸，理所当然说道：“上面写着5元一次，中奖率100%，中奖者有机会获得再来一次。”

    “我是在按照提示使用，”说着，他手下一动，糖果机上的游戏再接再厉打出了‘Success’并‘再来一次’，正好从出货口骨碌滚出一只包装漂亮的棒棒糖。

    可这些都是写来糊弄顾客的啊！白痴都知道100%中奖只是夸大其词好嘛！？

    商店老板心中怒骂。

    如果这种‘打的漂亮’和‘再来一次’的魔幻情况，不是已经持续一个小时，或许他会更有接受度。

    “果然，真漂亮，是我想要集齐的那个颜色！”大喊大叫像个孩子，江户川乱步高兴地把东西收入囊中，即便口袋已经塞满装不下了。

    最近他迷上收集漂亮糖纸的爱好，所有甜美而漂亮的糖果就应该是乱步大人的！

    “——你这个混小子！”眼睁睁见对方大言不惭并且又拿走了他的货物，店老板再也忍受不住，怒不可遏举起拳头，怎么会有这种得了便宜还不知道收敛的家伙存在：“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让你知道怎么遵守市场交易的法则！”

    场面很快上蹿下跳的混乱起来。

    ……

    “啦啦啦啦～”

    鹿安是在这个时候拿着例行煲汤，从家里出来，前往‘未婚夫’公司送爱心。

    安吾买的私宅位置很幽静舒适，交通同样便利，抄近路经过一条小巷，就可以直达商业街。

    转角在便利店五十米左右的巷口，托墙角边缘近乎有弯转90°的盲区存在，欢快哼着自编小调，鹿安完全没有一丝丝防备，电光火石间撞上左右闪躲，往这边跑来的江户川乱步。

    当时的现场可以用形象而生动的‘撞’上描述。

    以至于一地狼藉。

    那一瞬间鹿安只想说两个字。

    我擦！

    #乖宝宝别说脏话#

    这是什么见鬼的运气！？

    不止一下午的成果泡汤，还遇上了最不想见到的乱步同学。

    毕竟他在某方面真的糟糕的和太宰不相上下。

    凭智商实力剧透的三人组，事实可见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太宰/乱步/费佳）

    现实再一次残酷证明。

    ……

    街口

    “真的是……太莽撞了……”

    横冲直撞来的力量造成场面一度难堪。

    星星点点散落的糖果，以及保温壶中一腔热血贡献给大地，热气腾腾的煲汤，在地面上难舍难分，呈现出不分你我的状态缓缓流淌着。

    鹿安垂头丧气地维持被撞倒在地的姿势，一巴掌推开趴在身上的矮个子名侦探，只想暴打狗头，脱口而出像过去几年那样姿态娴熟地质问道：“你倒底又干了什么！？我翘班一下午煲的汤全被你浪费了！”

    几乎忘了某个人是自己决定在最近采取迂回回避的对象。

    在安志事件，就交换过联系方式，云聊过很久并掌握名侦探命脉的她，沿用熟悉的套路和口吻利索地要挟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做出这种莽撞事情的正当的理由，不然我绝对会去跟福泽先生告状！”

    “江户川乱步！！”

    “……哦，”被推开的人半坐起身，在听到‘福泽’二字时，睁开了那双透绿的眼眸，从低角度往上看过去，只觉得有股不知名的摄人威势：“……你是谁？”

    “天麻和鸽子混合的香气，应该是补养身体的营养汤，家里有人从事日夜颠倒的工作需要补充营养。”

    “从这条巷子过去是环境优渥的高档住宅区，能买得起豪宅，但从事的是繁重且作息复杂的工作，可预料不是一般工作量大而薪资匹配不上的行业。”

    江户川乱步随口点评道：“看来是隐秘而复杂的非常职业。”

    鹿安瞳孔一缩。

    #握草你到底用什么逻辑判断坂口安吾做的是隐秘而复杂的地下情报工作#

    #完全逻辑死好伐！？#

    药丸！

    这可不是上个世界，关系值达到友好的乱步！

    我刚刚下意识拿出原来的态度说话，暴露了马脚！

    ……

    另一边

    江户川乱步没有从冒昧偶遇女子身上起来的意思，仍旧跪坐在对方上方。

    虽然个头不大，但身为一位男士，维持一种居高临下压制女孩子的模样，怎么看都似暧昧又似钳制的强势姿态。

    #完全流氓#

    在鹿安沉思期间，嘴里说着话的他，不知何时戴上了自己普普通通的黑框眼镜，在看透一切的绿茵般的眼眸注视身下长发的少女：“你身上有一些熟悉花香的味道，只有长期生活才会沾染的香气，住在和式房屋，至少有面积中等的庭院可以栽种，时钟花？唔，还有紫阳花以及山谷百合？”

    “非常熟悉的味道，最近敦君桌上出现了不少同类型的花卉……”

    极为厉害的推理能力。

    电光火石地短短几秒洞悉了所有。

    “……还带着那么多东西却没有打车，再次说明你住的离商业区很近，是巷子尽头一边的高档住宅区。那边至少有近路可以节省时间到这里。”

    仿佛人类在他眼中没有一丝遮羞布。

    “哦，你还认识我，语气非常熟悉武装侦探社的感觉，难道是侦探社的员工？最近确实有一位新文职人员入职，可是我为什么没见过你……”

    结论自然是被故意回避了。

    他好像察觉不到自己现在压在一位陌生女孩窈窕躯体之上的失礼和窘迫，偏偏还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问题，要仔细调查，一只手扶住镜框，一边在鹿安身侧，压低了身体，凑近打量鹿安：“黑发黑眼，女性，身高170公分，年纪在20岁左右，标准的亚洲人种。”

    江户川乱步瞅了瞅鹿安的手指，甚至抽空摸了摸，道:“没有老茧，皮肤光滑细腻，不事生产，是养尊处优的上位者？是侦探社的文职员工的话也不成立，线索太多反而复杂多变……违和感太重了……”

    “等等——我竟然看不透你，你到底——”

    “——啪！”

    “——你这个变态！”

    没让发动【超推理】，实际上是因为本身智商超群，观察力一流的天才继续说下去，下意识的，不停叫嚣完蛋了、暴露了的情绪中，鹿安从身上陌生的触感里选择尊重内心尴尬羞愤的情绪，并为之放大，‘啪’的一声，她抬起手，毫不留情地甩了一巴掌在对方脸上，留下五个鲜红的指印，狠狠把人推开，鹿安大声喊道：“——非礼啊！！！”

    “快来人，这里有变态——!”

    女性惊恐的救助宛如海洋歌者的高音拔地而起，旋及风浪，瞬间扩散出去！

    白痴乱步！绝不能继续让他说下去了，鹿安皱皱眉，恶狠狠的想，下一秒果断开启新一届奥斯卡影后角逐，飙起演技——

    少女的眼神凌厉而果决，半坐在地上，一手抓住比自己矮很多像个弟弟的江户川乱步，一边大喊大叫道：“快来人啊，这里有个扮幼齿少年，实际上是个成年的男人在疯狂非礼女性啊！”

    “来个人送他去警察局！不能让这样的人破坏威胁横滨女同胞们的安危！”

    “那边怎么了？”

    “是变态非礼女孩子吗？”

    “去看看怎么回事！”

    有人听到声音已经关注这里，并在响应了。

    “变态？”受力一屁股蹲倒在地，江户川乱步脱离了正色的面孔，顶着红红巴掌的脸颊又疼又麻，神情茫然看着面前的女孩。

    他好像感觉事情发展轨迹有什么脱轨并出轨了，没被拉住的一只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记忆力超棒的愣愣复述道：“扮幼齿少年……非礼女孩子？”

    “对啊，”演技派的心虚是不存在的，鹿安一脸嫌弃，理直气壮道：“你刚刚可是趴在我身上没下来吧，你都承认了，扮幼齿少年的变态。”

    她对围观群众招手道：“大家快来看，这个坏蛋自己都承认犯罪行径了啊。”

    鹿安准备寻衅滋事，跳过刚刚一茬，趁人群聚拢密集的时候把江户川乱步甩掉。

    “可、可是，”不通人情世故，但不是傻子的名侦探难得逻辑混乱，结结巴巴道：“我刚刚不是故意的，”至少对男女之别礼仪有意识的他，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干了什么，捂住因为疼痛和羞耻泛红的脸颊，神色委屈，更像个幼齿的小学生，目光停留在鹿安胸前：“乱步大人才没有非礼你……”，他想起国木田对理想对象的诸多条件之一，迟疑地说道：“中、中等铜锣烧有什么好非礼的？……”

    “？”鹿安缓缓转过头，对乱步缓缓皱起眉头，脸色严肃道：“中等，铜锣烧？”

    “我是中、等、铜、锣、烧？”

    铜锣烧再中等也不大吧？

    鹿安低头，向自己多年来不曾因为身量拉长而随之变化，一向坚定立场的对a行注目礼，一瞬间眼前发黑，有什么点燃了理智，她口不择言语到序混乱：“……不知道你从哪里学会了这些……但是不要紧……”

    虽然一副小学生外貌，生活中也没有谈恋爱找对象的想法，完全小孩子脾性的江户川乱步，实际上总让人忽略他已经成年的这件事实。

    “流氓从不因为外貌幼齿，而不接受法律制裁。”

    更坚定要坑对方一把的想法，鹿安转头对从商店那边追打乱步而过来的光头老板招手道：“大叔，这是个假装小学生的变态，帮忙交给警察吧！”

    她亲手以一手交人，一手交货的郑重仪式感，将人交给立誓要教训扰乱正常市场经营的江户川乱步的店主，一脸和善道：“更何况你身份证明上已经成年很久了吧？”

    鹿安挂起虚伪地笑容：“好好享受警察局一日游吧，江户川乱步先生。”

    “我相信你以后永远都不会愿意想起铜锣烧了。”

    少女方才表现出极为熟悉他的模样，就像幻觉般悉数消退，没有半分情谊，十分冷酷无情。

    可是——

    她又一次用熟稔的语气准确叫出我的名字，江户川乱步眯了眯自己睁开的湖绿眼眸。

    是我熟悉却不认识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

    浑然不知危机的鹿安还在一副柔弱少女的模样向围观群众做作地演戏演全套，实锤乱步的‘恶行’。

    “……警察叔叔还没来吗？就是这个人，他非礼我！”

    “……刚刚实在太可怕了……”

    “谢谢、谢谢大家、”

    这时候，已经给陌生女人在心里划下标签的江户川乱步，被店老板拖拉着，一边无趣地看着对方加戏，眼前却條地一恍，脑海快速闪现了几个熟悉感极强的画面……

    “等等！我有话说——”他不由自主大声喊道，可身后光头老板拉拽衣领的力量却将他越扯越远，只好奋力喊道：“我竟然看不透你！你到底是谁！”

    “嗳？”鹿安假哭捂住脸的手偏了偏，露出半张可可爱爱白嫩的脸庞，一脸疑惑：“……搞什么嘛，总问这种问题……”

    “重点难道不是，”场面惊人的和某天重合起来，想起什么，鹿安顿了顿，无奈摊手道：“……什么都看穿不就一点意思没有了吗？”

    “该给人生留下一点悬念和惊喜，有时候知道一切才会活的很累吧？”她顺手捡起地上的保温桶，站起身，目送被拖行离开的渺远一点，喃喃自语。

    此时此刻，维度与空间在此刻交融，情景再度上演。

    ……

    侦探社

    “哇哦，原来昨天社长接了一个电话，是因为你被扣押在警察局才匆匆忙忙离开侦探社。”

    太宰治斜瞥着眼，打量身旁的人。

    回忆结束，乱步没说后续丢人的情节，比如大晚上被社长从被群众举报变态的警署领回家什么的。

    但聪明人是心领神会的。

    太宰治神色古怪，脑袋偏离中心90°，整个人几乎扭曲成四十五度角。他歪着脑袋，抬起手戳了戳今天江户川乱步先生一直别扭的姿势：只展现半张脸给大家，另一半掩藏侧对窗户的脸颊。不由好奇道：“这个鲜红的五指峰就是织田小姐的馈赠吗？”

    他的重点完全不在‘江户川乱步都无法看透的人’而是：“乱步先生竟然因为变态非礼女孩子被人送进警察局？”

    太宰治张开手臂，比划了一个防御姿势，可能是怕被打，夸张道：“——国木田绝对想不到，为侦探社金字招牌抹黑的竟然会是尊敬的乱步先生呢。”

    “……”

    “哼。”

    本来以为会跳脚的乱步没有大发脾气，他瞪了眼太宰治，傲娇地撇过头，抱着自己的零食，回到座位上侧对众人，开始进入日常养老模式。

    “……”

    “啧，”竟然没跳脚吗？

    太宰治放下手，收起唇边玩世不恭地笑容，只还残留了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嘴角天生就是猫咪般微微翘起的嘴唇，明明没有调动心情愉悦的激素，却不笑时也醉人心扉，薄唇如花瓣开翕，轻声低语：“看不透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