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是会在黑暗中点燃自己照亮别人;有的人是会随夜越黑掉的越深,离开黑暗去光明里学习一下或许回来才能照亮自己。”
——鹿安
………被领走的新员工芥川……
内心逼逼语录:
时世之苦,犹盛地狱。
未遇到太宰先生前,生活于贫民窟,日夜在饥饿和生死边缘挣扎时,在下认为,这个时间的世界是如此肮脏可怖,弱者没有存活的权利,唯有毁灭与杀戮,才是人存活之正道。
并秉持着如此信念,追随太宰先生加入了港口黑手党。
然而。
有‘不吠狂犬’之称的他,现在正紧紧盯着面前摆放的一张考卷。
右上角鲜红刺目的分数夺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羞耻如潮水席卷即将淹没掉他。不由自主地,芥川龙之介伸出苍白纤细的手指深深插入头发之中,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竟然只考了——!!!(消音)
完全没有想到,进入港口黑手党阻碍他追随太宰先生的不是严格的训练,也不是艰苦的任务,更不是徘徊生死边缘的危险,而是一张试!卷!!
一张入职测试考卷!
“在下是绝对不会认输的!”猛的放下双手捶桌,神经质扯下的发丝飞舞在身旁,芥川龙之介咬牙坐起身,重新拿起笔,顺过桌边一捆新的试卷,开始奋笔疾书。
可他不知道的是,直到他的发际线越来越秃,心爱的太宰先生都被扫地出门,也没有通过最后一场考试。只能靠着强大武力值被太宰治先以学生名义领着干活,所谓正式工任务,见习员工工资。
永远都在实习期。
简直可以哭晕在厕所了【悲伤】
“快看,又逼疯一个。”
坐在监控室里,负责视讯监控的监考官啧啧有声。
这就是不念书的下场啊。
另一个监考官不由打了个寒颤,想起自己那会儿整整进行了一整天的面试,心有余悸道:“幸好我是读完国中才加入港口黑手党的,不然连黑帮都没得做。”
被他一说,刚才还幸灾乐祸的监考官一下坐直身子,额头冷汗直冒,也不嘲笑新来的走后门,怜悯道:“…我连国小都没毕业,”想到自己的惨痛经历,根本没预料到同样的考试竟然会有三场:“……希望后面的考试他能挺过去。”
“哼╯^╰,”不知道监控室员工复杂的心路变化。位于小小考试单间前的单向玻璃外,鹿安看着抓狂的少年,傲娇地冷哼一声。
人家武装侦探社入社员工都搞考核,我大港黑家大业大,自然也不是随随便便录取的。
自从港口黑手党正式成立宣传部后,便是正式宣布港口黑手党转型的真正路途,作为该部门当然不让的唯一候选干部,鹿安颁布的第一条条例:港口黑手党干部(包含干部)每月月底进行综合考评分为文化考试与素质考试。
所有应聘入职人员,一律必经六轮考核,三道入职面试与三次岗位笔试。
总共六道环节,缺一不可。
龙之介同学顶多走了笨蛋太宰的后门跳过前三轮,后三轮笔试怎么也逃不了。
考试竞争,入试上岗。
才哪到哪儿。
入职后照样将头悬梁锥刺股,一月一考,势必将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港黑教师伴你随行进行到底!
因为#我们的目标是大学文凭#
港口黑手党:万万没想到。
人才引进交给太宰那个笨蛋教育,最后只会是同一个赔钱货。
回想到曾经在影视看过芥川龙之介动用能力后,造成的毁灭性场地,鹿安忍不住脸一黑。
像太宰那样的赔钱货有一个就够了,至于武力值强力派中也/芥川属于可□□范围。
你说不可调/教范围?那就是至今都被关在学习室里的梶井基次郎了。
炸弹狂人还是先关起来学习一下社会核心价值观好了,和谐为第一要义!
#其实就是为了省钱#
“叮——”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鹿安掏出来接通:“喂?”
“我在汉堡店了。”通话另一头,坐在灯火明亮的快餐店里,织田作看着窗外黑暗的天色和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无奈道:“你不会忘了还约了我吧。”
因为沉浸新人美色的鹿安( ˙-˙ ):“……我马上过去。”
“……好吧,等你过来。”
……
等鹿安马不停蹄利索打卡下班,来到最常光顾的汉堡店,织田作已经被老板的女儿以续杯的理由换了两杯柠檬水了。
#快餐店里的神续杯#
不过不得不说,现在年有二八的织田作,与鹿安初见他时,风格已然大相径庭。
如不一路见证对方的变化,哪怕是自诩好友的太宰治都不能在一眼中认出是他。
现在的他完全抛弃了欧洲传来的绅士西装,最常穿着的反而是藏蓝色的浴衣。此时正轻靠窗前,哪怕风格与现代化的快餐店装潢格格不入,仍旧走出了别具一格的沉静气质,毫无保留展现出一个成熟男性绝佳的魅力。尤其是下巴上偶有残留的几根代表沧桑与过往的性感胡茬,更是对少女拥有致命的吸引力。
#虽然胡茬只是一个单身男人不修边幅的证据#
“请给我两个炸鸡汉堡、一叠薯条和一杯汽水。”鹿安走过去,轻松打发围在织田作身旁的女孩子,已经换了套下班常服的她现在就像个普通的长裙少女:“你要吃点什么嘛,织田作。”
“……我已经吃过了,”愣神中的织田作回过头,随意寒暄道:“今天很忙吗?”
鹿安笑眯眯道:“啊,很不错的一天,终于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把太宰治的工资上缴掉。男人嘛,留那么多钱在身上干什么。”
“这点织田作你就干得很不错了,口袋里经常是负数。”
织田作:“……,”成功被鹿安噎了一下:“我只是拿去捐献给福利机构了。”
“说明你是有社会责任感的成熟大人了,我又没说别的,”鹿安扯着自己长到腰间的长发数分叉:“对了,太宰今天带了个新人过来了,叫芥川龙之介。”
“嗯,”织田作毫不意外:“太宰十七岁当上正式干部的同年,收下了这个学生。同时,”他顿了顿:“mimic事件拉开了序幕。”
见他提起来,鹿安也想到今晚见面的目的:“我白天去餐厅,‘你’在那儿吃咖喱,我没有上楼看几个孩子。但是根据内部调查资料显示,除了幸助父母健在,其他四个孩子都是孤儿,寄宿在餐厅。”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我们总是做了点事,让一些人幸免于难。”鹿安抽出一张纸巾把玩:“安德烈大叔还没联系到?”
织田作皱起眉:“一直联系不到他。”
“没有他也得上了,你准备怎么做?”
果然,非主流大叔鸽了织田作。
一手撑着脑袋,鹿安歪头看他,问出一个问题:“你不可以亲自现身阻拦,要怎么办?我们绝不可扰乱事件进程,否则一切走向不可预料。”
”
“你的两位好友,坂口安吾的安全倒不用担心,我会在事件前夕提醒他加强与异能情报科的联系,至少被纪德抓住后,救援情况不会像你找到他那会儿一样,千钧一发间不小心就会被炸死。”
“最大的难点,在于林太郎先生的目的。他要异能开业许可证,也要踢掉太宰。”
港口黑手党策划的mimic事件,一举拔出异能科的钉子又能废物利用得到许可证,更能牵扯进太宰治,可谓一箭三雕。
织田作讶然道:“你终于愿意告诉我始末了吗?”作为曾经港口黑手党最底层的员工,以他获得的信息,至多是知道前一个目的。
“为什么要舍弃太宰?”
他对mimic事件的认识止步与纪德的生死之斗。完全不知首领对于太宰治的安排,只以为那位‘天生就是黑手党’的友人,仕途会一帆风顺。如果不作死的话,未来极有可能接替森鸥外成为下一任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而且,他们貌似有师徒之谊。
织田作不解道:“太宰为组织收拢过无数财富,立下的功勋足以踩在所有干部头顶,难道黑手党中的传闻是真的?”
“太宰想要杀掉首领上位?”
“并不完全吧,”憋了这些年忍着没剧透,鹿安仍旧守口如瓶,却不由隐隐偏向事情的方向:“可能太宰想要杀掉林太郎先生,但最可能的理由,难道不是因为太宰不可控吗?”
“你是最清楚的不是嘛,”鹿安后仰靠着卡座,垂下眼道:“近些年,他的作为越发乱来,武力值虽然不行,但是胡作非为的疯狂自杀行为;远远凌驾众人的智商;总在玩弄人心的手段;有时候哪怕是在戏弄敌人,他肆无忌惮的作风仍旧胆寒了敌我双方。”
“结识他时,你便注定为他而亡。”世事如此残忍,鹿安眼带哀伤:“不然你以为,你们三人的相遇和认识,只是一场人间偶然吗?龙头争斗期间,你和太宰第一次认识安吾的时候,就已经掉入圈套。”
“你那时候为什么不提醒现在的我?”回想起奉命和太宰处理战死成员的后事,认识了坂口安吾,织田作终于意识到早早注定命运的自己:“………不,你不能说。”
“是啊,因为会影响太多东西了。”鹿安撑着下巴:“再说,知道了又怎样?”
如果织田的死亡有森鸥外的布局原因,身为他们朋友坐视事情发生的鹿安也有不可推着的责任。
她做出了两手准备,一直知道森鸥外的布局不曾干预,让事情稳定进行;同时设法走和平演变的道路取得许可证。
可惜啊,这个有异能力的世界,游戏规则不容许她的成功,而演变本身,也充满了不确定。
所以她对第二个选项没多大希望。
“认识太宰是你最大的不幸;拥有与纪德相似异能是你的不该;你们认识后,首领派遣安吾卧底mimic,又故意暴露他的身份,你如此美妙重合了他人的异能,岂非上天给港口黑手党的机会?” 以咏叹的口吻,鹿安几乎把遮羞布撕扯的一干二净。
“这些都是不可插手更改的东西,过去就算了,我们要看的是眼下。”
她清晰的发问:“织田作,你是否知道自己对太宰有多重要?他不需要朋友,他没有朋友,他很少朋友,你觉得一个人想要什么?会需要什么?”
鹿安抬眼看向在她言语中面色慢慢颓然的青年:“有的人是会在黑暗中点燃自己照亮别人;有的人是会随夜越黑掉的越深,离开黑暗去光明里学习一下或许回来才能照亮自己。”
站在组织来说,太宰离开对港口黑手党的稳定是好;站在朋友来说,离开组织对太宰治而言,是新的开始。
“总是对什么都无所谓,生死都不曾令他止步,是因为什么?他不知道活着的美好?还是不断横跳死亡边缘的危机与痛苦令他感受自己还活着?在我看来都不是,”鹿安斩钉截铁道:“尚且年轻不够成熟的他,需要一位坚定持守,心怀原则,大局观正义包容,德高望重的成年人作为引导者。”
叫她说这种熊孩子就应该来一顿狠的!
鹿安终于忍不住隐隐透露织田作离世后的发展:“去帮助人吧,让他看看光明的一面。离开港口黑手党是对他最好的选择,至少在港口组织真正转型洗白以前,仍存最罪恶血腥的港口黑手党,不适合他留下去。”
“他未曾留存在光明,便无法知道黑夜也有光。”
“……我,很抱歉,”织田作深深皱起眉头,平静从他宛若面瘫的脸上褪去,他单手捂住自己呈现痛苦之色的脸颊:“我想要告诉他,我想告诉他生命之美,自杀于他无益……但我从没试图走进他的内心。”
“太宰他,只是一个过分聪明的孩子。大家没有必要害怕他。”
“我知道,我明白的,你社恐嘛,”打算再深沉一把的鹿安看到餐点上来立时放弃逼逼叨的想法,接过店员端来的餐盘,瞬间心情焕然一新,走肾地安慰着:“回归正题吧,第一、林太郎先生要异能开业许可证证,根据港口黑手党和内务省异能科的交易,你必须要和纪德‘同归于尽’,不然后续很麻烦;第二、太宰现在的状态越来越黑泥了,正好经由你的‘死去’与林太郎先生决裂,让他先出去改造一下吧。”
“这世上美食与爱不可辜负呐,”见自己的打工店长还是兴致不高,鹿安顺手塞了个汉堡过去,安慰道:“好了,我这个二五仔都不愁,你苦着脸干嘛。要是被林太郎先生知道我在背后做了一系列安排,我才会死的很惨吧。”
织田作沉默了会儿,突然问道:“小安,为什么想要帮我?”灯火下他的眼眸突然深邃忧郁:“你做的够多了。”
“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做对你没有好处,多余的事情。”织田作握住透明的玻璃杯,晶莹剔透中。一片黄色的柠檬片在微酸的水里沉浮:“煞费苦心安排一切,甚至没有人知道你付出了什么。”
“太宰知道你对他的关心吗?或者说,大家知道你的想法吗?”作为曾经混迹地下黑暗,人生经历丰富,在鹿安身边停留了几年的男人,潜于水面之外的织田作能看到的东西比水中之物更多。
是啊,没人知道,但我觉得比起我,你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这种答案怎么可以说出口,简直太丢脸了!
#万一真是这样岂不是脸都肿了#
最重要的,是我知道,我从来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非他人的光,亦不是什么值得关心的角色。充其量只是个知道剧本的普通人,干点剧本重心擦边球的事情。
鹿安拿汉堡的手顿了顿,没理会他的问题,而是说道: “反正我们救人就好,另外别忘了很久之前我们考虑的时间理论,看情况潜伏在旧别墅评估情况,如果‘我’出现带走了你们,那么一定回去找你的太宰治将会看见一片火海,你准备怎么办?”
“当然,最好是我没出现,你和安德烈同归于尽最省事了。”把之前的话题抛之脑后,鹿安考虑剧情,1.0的织田直接就会用遗言规劝太宰,以后见面估计就是在侦探社了,我还能把2.0的你当成死而复生的Surprise (惊喜)
嘴巴里嚼嚼嚼,鹿安不怎么负责的想到。
远在港口黑手党治疗室的太宰治:“——阿嚏!”
“……”鹿安避而不谈,织田作没纠缠下去,根据她的想法思考良久道:“如果是前者的话,我想,以‘我’生前的名义在之后给他一封信吧,作为生前之言,希望他去到光明的一边。”
“嗯嗯,”鹿安吃的没空说话的直点头。
其实对于以织田作之‘死’给太宰治一个暴击她觉得没毛病,熊孩子要治,不治不行。
反正她把人拉回来啦。
可没真挂。
珍惜我对你最后的温柔吧笨蛋太宰。
假如那份不详的预感不会实现,我发誓会对你更好的!
鹿安大大咧咧地想,感觉十分有道理,顿时胃口大开,不由举起手冲服务员道:“再来一个炸鸡汉堡和番茄牛肉堡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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