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歌笑为林彩凤担忧着。
洛炎则问道:“你相信林彩凤对你的感情吗?”
林歌笑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什么意思?我妈妈对我的感情当然没话说了。哪怕她不记得我了, 可是我能感觉到她对我是不一样的。”
洛炎道:“她对你的感情还在,哪怕忘记了你曾经受过的伤害,忘记那个男人的恶劣,但是和爱一样,恨也是并存的。如果你还有所担心,不妨隐身旁观。”
隐身之下, 铜墙铁壁也能轻松穿过。林歌笑和洛言一前一后, 悄无声息地进到了林彩凤的家里。
赵有为就好像是房间里的主人一样,把他买的熟菜拿盘子装好, 又从冰箱里翻出了青菜, 冲洗干净, 下锅给炒了。
他一边拿着锅铲咣咣地翻炒,一边扭过头笑嘻嘻地说:“我早饭还没吃,想着你今天休息特意买了东西想和你一起吃。我看你稀饭都煮好了,我就炒个青菜,配着烧鸡和夫妻肺片吃。等到中午了,想做饭, 我就做给你吃, 不想做了,咱们下馆子吃去。”
他说话的语气特别的和善。此时正在做的事,也全然一副三好丈夫的模样。
林彩凤坐在餐桌前没有应他的话,神色淡淡地看着桌上的两盘熟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赵有为把青菜炒好了。
他笑呵呵地端出来摆放到桌子上, 又屁颠屁颠地盛好了两碗稀饭,坐回到餐桌前。
举起筷子,他夹了个烧鸡腿放到林彩凤碗里,“给,我记得你爱吃鸡腿。”
林彩凤没有多说,端起碗来,啃了鸡腿,喝了稀饭。
赵有为一边喝着粥,一边偷瞄林彩凤的神色,见她脸色尚可,思忖着时机不错,便道:“小凤,这些年来你一个人也不容易。像咱们都一把年纪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咱们复婚吧,往后我一定好好对你,再不打你了。”
赵有为爱喝酒,可是酒品却很差。当年,他一喝多,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动手打林彩凤。
那个时候林彩凤也动过离婚的念头,可是赵有为总威胁她:你要是敢离婚,老子就再也不让你见到女儿。林彩凤为了孩子,委屈求全。哪知最后发现,他连孩子都伤害,这才忍无可忍离了婚,还报警把赵有为送进了大牢。
现在,林歌笑的一切被从阳间抹消得一干二净,当年林彩凤的离婚原因也变成了单纯的家庭暴力导致感情破裂。
林歌笑很担心林彩凤会一时心软同意复婚。
这时,林彩凤已经吃完了饭。她放下碗筷,问赵有为:“你吃饱了吗?”
赵有为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闻言摸了摸满嘴的有光,道:“饱了。”
林彩凤点了点头,“吃饱了就好。念在过去我们曾经夫妻一场,今天我让你在这里吃饭。但是从这顿饭之后,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赵有为抓住林彩凤的手,道:“小凤,你还在为以前的事生气?我知道以前都是我混蛋,是我不好。你相信我,我会改的。我真的已经洗心革面了,以后一定会做个好丈夫。你不会生孩子没关系,我们现在都一把年纪了,有没有孩子也无所谓了。”
林彩凤命里无子,林歌笑死后,她的命运就改写成了命中无后。而与赵有为的那段过往里,也成了因不生育,引起丈夫和婆家的不满。
林彩凤把手抽了回来,“我没有生气,但是我恨你。我也说不上来这恨是从哪里来的,就是一想起你,一看到你就恨得不得了。哪怕你死了我也不会有丁点伤心。你说,我怎么能跟你复婚?让一个我无比痛恨的人与我朝夕相对?对不起,我做不到。所以,不要再提复婚的事,我死也不会同意。”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几乎是咬牙切齿。
赵有为还想再说几句好话,林彩凤已经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门:“你走吧,永远不要再来了,否则我不会再让你进门。如果你骚扰我,我就报警。”
这下彻底把赵有为惹恼了,他撕开了伪面,拍着桌子吼道:“臭娘们,别给脸不要脸!你一个不下蛋的母鸡,除了我哪个男人肯要你?你他妈的还不识相!怎么,还想孤独终老?”
林彩凤冷笑:“孤独终老也比和你这样的男人好的多。你走不走,不走我报警了?”
“老子今天就不走了!你报警,你报啊!警察还能管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赵有为果然耍起了无赖,往沙发上一躺,还拿起来遥控器开了电视看起来。
林彩凤那个气啊,她几乎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报了警。
很快警察来了,赵有为无赖的磨样立马一变,乖乖地走了。
本来看到赵有为耍无赖,林歌笑就想把他踹出去,是洛炎说:“你想让林彩凤以为家里闹鬼吗?”
于是她只能作罢。好在林彩凤处事果断,很快就喊来了警察。赵有为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警察一来就怂的跟孙子一样,拍拍屁股走了。
而这种问题,只是感情纠纷,不涉及违法。警察除了教育几句,也做不了别的。
从林彩凤家里出来后,林歌笑和洛炎双双显形出来。
林歌笑气恼之后冷静下来,才想起里一个关键的问题:“说来也奇怪,这么多年来他都没回来看过我妈一眼,怎么现在忽然要复婚?”
心念一转,她好像又明白过来了:“难道是因为我而出现的变故?”
之前因为林歌笑身上发生的事,林彩凤对赵有为恨之入骨。赵有为也不敢再在他们母女俩面前露面。
但是随着林歌笑的一切存在痕迹被抹消,那段恶行也随之消失。赵有为便自认为自己只是犯了打老婆的小错,很多男人都打过,根本算不得什么。于是便恬不知耻地找回来。
哪怕林彩凤心志坚定,可被这样的一个无赖纠缠上,也足够烦的了。
“你想怎么做?”
洛炎知道,以林歌笑的为人,哪怕她已经和阳间的母亲断了关系,也决不会袖手旁观。
林歌笑沉默不语。在那一瞬间她想到了徐茂,大约有过相同经历,所以她特别能理解徐茂的做法。而现在换做了自己——林歌笑默默地想,如果他敢做得太过分,哪怕拼着下地狱的后果,也绝不放过赵有为。
“你真的这么想吗?”洛炎忽然的出声。
林歌笑猛地抬头看他,震惊无比地道:“你能看穿我的心思?还是你能直接听到我的心声?”
她忽然觉得身边有洛炎这样的同事太可怕了,一点秘密都没有,简直比脱光了站在大街上还恐怖。
洛炎将最后一口奶茶喝掉,又素质极好的把空的奶茶被扔进了可回收垃圾桶里,才慢慢地回答:“你不用害怕,我一般不随便窥探别人心事。”
林歌笑的唇角抽了抽:“一般不随便窥探?那就是说刚才窥探了?”
洛炎理道:“我只是出于对同事的关心所以一时没忍住,动了动心神。平常我并不会随便去窥探别人心事,毕竟这属于隐私范畴内。”
林歌笑道:“那我刚才就不算隐私了嘛?”
洛炎沉吟片刻,道了句:“我向你道歉。”
如果他强词夺理,林歌笑或许气过之后也就算了。但是他忽然道歉了,却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那个,其实也没什么了。”她挥了挥手,呵呵地笑了两声,又道:“店长,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呢,你下次在窥探的时候,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得到我允许了再探?”
“好。”
洛炎应的很干脆,他本来就有君子之风。
不过林歌笑还有些不太放心:“你只要动动心神就能窥探别人的心思,那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动了心神?万一你窥探了却不说,我也不知道啊。”
洛炎郑重地道:“我既答应了你,必然会做到,这点你大可放心。”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林歌笑未必会相信。可是当同样的话从洛炎的口里说出时,不由得就相信了。
洛炎可能怕她继续揪着自己的小辫子不放,便将话题转开:“你刚才的想法还是打消为好。作为地府公务员,知法守法,这是基础的职业素养。如果你违背了,那么你所要面对的惩罚远比徐茂要严重得多。”
这一点,林歌笑在入职的时候就从员工手册里看过。
洛炎又到:“此外,弑父也会罪加一等。”
林歌笑意外:“为什么?”
洛炎道:“你该知道,地府司运营了千万年,哪怕现在改革了,更具人性化,但是很多地方还够彻底。比如弑父之罪,就依然延续了古代时候的观念。哪怕你已与阳间斩断了关系,也依然难免被问罪。”
林歌笑辩解着:“这不公平!凭什么一边说我们入职了就和阳间彻底断了关系,却另一面还把那个混蛋当我父亲?还弑父?他配做一个父亲吗?”
洛炎耸了耸肩:“世间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可言?能相对公平已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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