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炎轻易不发怒，但是语气稍稍一严肃，威压立显。墨鱼哪敢再多说一个字，立马滚出去带看。
林歌笑忙自觉地道：“店长，我约带看是晚上十点，□□点的时候店里一般没有客户来。我保证按时回来，不会放客户鸽子。”
林歌笑入职以来的这段时间，无论是工作态度，还是工作效率都很不错。特别是有墨鱼做对比，愈发衬得她是个好员工。领导嘛，哪有不喜欢工作努力，态度又好的员工呢？
洛炎道：“老陈的那套凶宅我看过，还不错，不能错过。其实我后来想过，本市凶宅也有不少。有相当一部分是主人想卖而不好出手，房里也没有阴魂居住。我们可以买下或者租下，也可以缓解我们部分压力。”
林歌笑也点头认同：“是的。既然阳间里有大量的阴魂，我们手上房源肯定不能少。”
“东山花园的房子办妥了之后，再去找找其他的凶宅。行了，你去吧，注意安全。”
林歌笑看房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她看完之后，当即便表示满意。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定下了251万，约定三天内付房款。为了表示诚意，当场下了定金五万，直接是现金五摞，可谓是财大气粗。
搞定这些事后，小张喜形于色。他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好极了。
回去的路上，又接到了墨鱼电话，声称三天后就回来签约。
如果是几个小时前，小张肯定立马同意。现在情况却又不一样了，他有了新的客户，出价还比那个于墨高出1万块钱。
他直接给墨鱼去了电话：“于哥，实在不好意思啊。房子太抢手了，我一直催你，你那边走不开，房东不愿意等，就把房子卖给另一个客户了。本来收了你定金，应该给你留着。但是你要三天后才回来，也算是逾期了那么一点点时间。所以房子我只能让给别人了。要不您明天赶回来，再加点钱，我就还给您留着？”
电话那头，墨鱼很生气：“不是谈好的吗？怎么又加价？按我们约定是三天内付房款，我也就晚了一点点。怎么就给别人了呢？那我定金呢？没有房子，定金得退我，要不然我找你们领导去！”
逾期不能付款，按理是理亏。但是小张急着想卖房赚差价，同时又怕墨鱼真的来闹，把他办的龌龊事给捅出去，便好言安慰道：“要不退您定金？确实是您违约在前，按理这个钱都不能退的，我帮你申请申请。”
小张为了多赚林歌笑那一万块钱，第二天就把墨鱼的一万定金给退了。
然而等到他再打林歌笑电话的时候，却发现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了，微信发过去也是空号。
小张虽然心中生疑，但没有想到对方有问题。毕竟人家付了五万的定金，整整五摞的红板钱，现在还躺在自己的包里——昨晚太晚了，他直接回家还没存。
想到这里，他便去翻包，想用钱定定心神。
哪知，不看且罢，一看之下惊出一身冷汗。
包里五摞钱还在，红艳艳的颜色格外醒目。可是票子上的毛爷爷头像换成了古装帝王头像。100元的面值上方赫然写着“冥界银行”几个硕大的字。
小张尤不甘心，把几摞钱全都翻看了一遍：全是冥币，连一张人民币都没有！
他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昨晚的情况：
那个女客户和他约定在东山花园4号楼102室碰面。他来的时候，她已经先到了。穿着一身雪白的连衣裙，配着米色的高跟鞋，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白，隐隐还有些发青。
那时他没多在意，开了房间的门领着她在房间里转悠。房间里铺的是地板，走在上面脚步声很明显。当时他只顾着介绍房子的情况，没注意。现在才想起，当时好像只有他的脚步声，没有她的。明明穿着高跟鞋，走路怎么会没有声音？
还有这钱——收钱的时候他可是仔细看过，而且还谨慎地摸过真假，绝对不会是冥币。怎么隔了一夜，钱就变了？
除非……
想到这里，小张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忙把那一堆冥币连同包一起丢开老远。
小周正好走过，看到摔在地上那敞开着口，露出的一叠叠的冥币，还问了句：“张哥，你要家谁去世了，需要烧纸钱？”
小张顿时恼怒了起来：“你家才有人死！瞎说什么，呸！”
墨鱼一收到退还的一万定金，立马就开心地在微信群里给林歌笑报喜。
江湖人称墨少：【@林歌笑，钱到手了！笑笑，这次多亏了你，厉害了！】
林歌笑：【五万块钱冥币换回一万块钱的人民币，还是很合算的。】
五万块钱冥币换成人民币也就五十块钱。一百面额一张的冥币在阴间就是一张零钱，为了凑这么五摞，林歌笑还让墨鱼特意去冥界银行兑换的。回来之后，又请了洛炎帮忙施了个障眼法。
而时间之所以选在晚上也是为了让对方在事后想起来，更具惊悚感。
小张吃了个暗亏，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可是，事情倒到此还不算结束。几天之后，墨鱼拿着合同找到了陈善仁的儿子陈志远，把事情一一告知。
陈志远正愁房子一直卖不出去，哪知道他委托的中介居然暗中吃差价，还一吃就是三十万。当即毫不犹豫就和墨鱼一起报了警。
像这种中介行业的毒瘤，心慈手软地留着肯定还要祸害别人。
警方带走了小张、小周回去调查。不管最终是否会定罪，他俩在的职业生涯算是到此为止了。
和陈志远搭上线之后，便换了个中介签了买卖合同，中介费也便宜了很多。如果不是办理各种手续太过繁琐，连中介都能免了。
相比之下，面对鬼魂做生意就简单多了。合同一签就成，没有那多的手续要办理。
林歌笑和墨鱼在阳间都只有个假身份。阳间的房产就挂在洛炎身上，他在阳间不光有真实的身份，甚至还是这家444号房产中介的法人代表。
这叫林歌笑好奇不已。这天，开完会，林歌笑顺嘴问了句：“店长，您老人家到底是人是鬼？”
洛炎本来已经转身走了，被她一问，便又回过头，眸光淡淡地看向她，正要回答。
墨鱼却抢过了话头，道：“你什么眼力劲？咱们店长怎么可能是普通的人或鬼？肯定是神！我听说以前有位阎君曾经到人间蹲点，做了馄饨铺的店长。那我们中介所的店长，肯定也是那一类的高管下放蹲点。老大，我猜的对不对？”
洛炎笑了笑，道了句：“你们慢慢猜。”便离开了。
林歌笑狠狠地掐了把墨鱼：“乱插什么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林歌笑开始变得很忙碌。东山花园的房子最终决定改成八居室，要设计格局，要请人装修。没办法，鬼多房少，能多挤出一间房子就多解决一个住房问题。
不同于普通人类的居住需求。鬼魂们不用做饭，也不需要如厕。厨房和厕所就都可以拿来改成一个小房间。客厅很大，隔成三个小房间，外加原来的三个卧室，正好是八间房。
再简单的装修一下，前后半个月时间就完成了。
王洲洲最近几乎天天给林歌笑大电话，催问房子的事情。以前墨鱼和他对接的时候，虽然效率也不快，但好歹隔个几天就带他去看看房子。
到了林歌笑这边，十天半个月都没有音信。打电话发信息催问，她都说在留意在留意，有消息了就给他通知。
生怕林歌笑对他的事情不上心，这天王洲洲天一黑便跑到444号中介所。
林歌笑刚来上班，椅子还没捂热，便看到王洲洲火急火燎地来了，由于跑得太快，架在脖子上的脑袋都晃晃悠悠地颤抖。
林歌笑：“来这么早？外面还有点阳气残留，不怕灼伤你？”
王洲洲道：“我实在受不了！我都在骨灰盒里挤了快一个月了，那么小的地方根本没法住！以前阴魂都被收到阴间去了，墓地空着我还能唱唱歌，开开演唱会。最近连墓地里都挤满了鬼，我一开嗓子就被他们集体抗议。实在是没法呆了，你赶紧给我找找房子啊！”
林歌笑：“你先把你的脑袋装好，房子的事情，我给你搞定了。”
王洲洲本来还准备如果不优先帮他找房，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哪知她居然说房子的事情搞定了？这也太超出预期了！
“真的？”王洲洲还有点不太敢相信：“你别是糊弄我，随便找个房子就想把我打发掉。那可不行啊！我之前的要求你还记得吧？我需要可以随时让我练歌，不会被投诉的房子。”
林歌笑道：“我没忘。”
王洲洲道：“是音乐学院附近吗？我思来想去也就那里比较符合要求。”
“符合你的要求，但不符合别人的要求。”林歌笑从抽屉里摸出了一把钥匙，“走吧，看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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