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安东尼捣了捣狼人青年的腰，“哪一位是你们的大公陛下？”
城堡中人形的龙类大致分为两色，黑龙占小半，红龙占大半，最中央的红发女性托腮，噙着笑意看向这群大胆的闯入者。
狼人的表现很奇怪，他先是迟疑不安，然后反手拉住了安东尼向后退去，大厅的正中央，那红发的龙类站起身，安东尼注意到她的脚下还踩着一个……一头龙？
那是个趴在地上的小姑娘，看上去不到十岁，和布鲁西差不多大，大约是趁着这个机会终于能爬起来，她发出愤怒的龙吼，质问道：“你们来干什么？都给我滚蛋——”
精灵少女卡拉面色一变，大吼一声：“走！”
她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城堡大门，银色的发丝扬起晚风的弧度，法师升起屏障，但在黑龙爪下一击就破碎了，这头追来的黑龙似乎使用的是风系魔法，巨大的冲击力下卡拉像是在狂风中飞舞的枯叶，滚出好远撞到了树根上，她在空中调整姿势，将背上的布鲁西转护到胸前。
“莫卡斯！”小姑娘像一颗红色的小炮弹一样奔过来，一脚踢向黑龙青年的腰。
莫卡斯夸张地叹口气，抬手抓住她的小腿，结果小姑娘顺着他的力道一尾巴抽在了对方的脸上。
莫卡斯骂了一声，除这两头龙以外，所有其他同族都一副看戏的模样，在狂风下城堡破了个大洞，天空中有星无月，清辉洒下，一点银光在这头幼龙的瞳孔中熠熠生辉。
“莱娜……”那红发的女人唤了一声，她张开双翼，淡然地扫过闯入者们。
莫斯卡松手，莱娜跳下来，她的双眼变为竖瞳，慢慢转过头，死盯着对方。
“提亚玛特，这是在我的领地，就算是垃圾，也得由我亲自丢掉，”莱娜神色警觉，尾巴无意识地拍打地面，“我早就看领地上的这些小虫子们不顺眼了……但不该由你赶走他们。”
在上百头龙的注视下，十几人的逃跑行动似乎毫无意义，无形的龙威张开，像是有实质的重量压在了众人身上，让他们连去将卡拉扶起都做不到。
布鲁西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他盯着正对峙着的龙类们，却发现自己连爬起来的力量都没有。
“赶走？”提亚玛特笑起来，“别偷换概念了，我亲爱的女儿，我们刚刚似乎不是这么商量的……难道不该都杀光吗？”
莱娜张开嘴，露出利齿，慢慢地说：“……你想要占有我的领地。”
“是的，虽然这里很荒芜，还有一地喜欢乱跑的垃圾，”谁也没能看清提亚玛特是怎么一瞬间移动到女儿面前的，她随手掐住莱娜的脖子，“但对还未成年的你来说……已经做得不错了。”
对龙类来说，抢夺血亲的地盘再正常不过，如果莱娜已经成年，那么她不仅会被抢走地盘，还会被杀死吊在领地的中央，这是新的领主对领民的震慑——不过她还不到一千岁，龙类们对幼崽是比较“偏爱”的，而且整块领地生活的大都是混血种和不歧视混血种的少数人，可以遇见，提亚玛特没兴趣收服这样的子民。
提亚玛特招招手，这群龙离开了三分之一，他们依次变为原型向镇上飞去，她还在和女儿进行亲子交流：“我以前最偏爱你，因为你最像我。”
“但你实在太软弱了，莱娜。”
“七百年前，你只会哭泣，三百年前，你的反击甚至不敢弹出爪子，”提亚玛特面无表情地盯着女儿燃烧着情绪的赤金色瞳孔，说道，“弱者的愤怒毫无意义，弱者的哀求分文不值。”
自小，莱娜就是一头比较奇特的龙，其他龙喜爱的是掠夺与毁灭，她喜欢听故事和……养人类？
第一次，她偷偷跑到人族的领地上，像是物品一般被展览和贩卖，但为了听完那首精灵歌手唱的曲子，从头到尾都没反抗，于是提亚玛特找来时，灭掉了这个国家，将精灵当着莱娜的面碾成血沫。
第二次，她跟着兄长们去攻打深渊魔巢，半路上捡回了受伤的圣骑士，被哄了两句就顶着圣骑士帮他打仗，愤怒的提亚玛特直接攻破了圣殿大门，把当时的教皇吊死在了教会大厅。
收敛过后的莱娜装了几百年的乖，在一百年前又溜出了温其顿大陆，来到这处偏远的荒土，慢慢聚拢收留大陆中的隐形人——混血种，一步步建立起城镇，混血种们悄悄传递着信息，将这座城镇称为永无乡。
永无乡，是混血种们的家。
只是永无乡毁灭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被掐着脖子提起来的幼崽瞳孔一颤，超强的听力让她隔着几十里也能听见子民们的哀嚎，对这片大陆上的顶级种族——巨龙来说，逃跑和求饶都是无意义的，反抗也像是挠痒痒，狼人青年眼中闪着泪光，发着抖努力扭头望去，火光照亮了他的眸子。
也许这就是混血种被大陆排斥的原因之一——他们太容易冲动，是战斗时最难以控制的那类，在愤怒时理智会被本性支配，做出，像是攻击巨龙这送死般的行为。
莱娜的速度出乎意料地比提亚玛特快，她先一步甩尾巴将变身后的狼人抽了出去，没让提亚玛特带着倒刺的长尾刮到对方，
“Fuc.k，”托尼的身体逐步被战甲覆盖，在他人的精神世界中夺去能量十分艰难，但他必须成功。
一只手按住了托尼的肩膀，四人身后慢慢走出……一头龙。
“提亚？”布鲁斯眼瞳微缩，刚蓝色的瞳孔中映出了个熟悉的影子，不是人形不到十岁大小的幼龙，而是与几人交手过的莱娜·提亚。
一声龙吼中，幼崽莱娜变为原型，直接将城堡顶破，所有龙飞到半空中的那一幕非常震撼，提亚玛特也变为巨龙，像是母猫咬小猫般叼起小女儿的脖子甩了出去。
“这是过去发生过的事，反抗也没什么意义。”成年后的莱娜这么说道。
她看上去和托尼几人一样，也分成两部分经历这过去，但拥有完整记忆的莱娜看上去十分冷漠，她已经和母亲一样大了，原型千米，她们的确很像，战斗时漫不经心的神态也相差仿佛。
剩余的龙类默契地旁观着他们的战斗，并不阻止闯入者们逃跑，布鲁斯伸出手，发现穿透了那个神情总是很丧的吸血鬼的肩膀——他们几个幻境中的外来者都变成了透明人，没人再记得他们，而本土人士们像飞蛾一般扑进了既定的命运中。
幻境缓慢地，像眼光下的气泡般破碎消失，最后一幕是吸血鬼爬过去扶起了卡拉，法师护着他们向反方向逃去，黑龙莫斯卡向逃走的小虫子们投去漫不经心的一撇，他展开双翼，像一只蝙蝠融入到黑暗中。
如果说分成两部分，那么莱娜应该也分成了两位，但那只幼崽并未出现，也没发现自己在过去中，如果过去的他们只是虚影，可重新出现在这处纯白色的空间里后，安东尼和布鲁西都没有消失。
莱娜应该也经历了什么，表情有些疲惫，她摆摆手，说：“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的魔力是这处噩梦领域的主要支撑，我本来准备把你们在这关上十天半个月的。”
结果自己被不小心坑进来了。
不过没关系，计划失误是很正常的，没有谁会一生从无差错，她一点也不怕丢龙：“有什么话赶快说完，我把自己的魔力整合完这里就消失了。”
布鲁斯抿唇，他看向身高刚刚抵达自己大腿根的男孩，布鲁西也抬头看向他，下一步，他们应该就会融合，或者消失，过去的自己会发现所谓“所有人都好”只是个骗局。
还是布鲁西走过来，抱了抱长大后的自己，他看上去不太高兴，他不笨，知道会消失的那个是谁，但他感到布鲁斯需要这样一个拥抱。
布鲁斯弯下身，缓缓抬手放在了小布鲁西的肩膀上。
比起这一方的温情，一旁的安东尼和托尼就是一副互相看不顺眼的样子，安东尼摸着下巴对托尼说：“我觉得换我来要比你干的好多了。”
托尼朝他翻了个白眼。
莱娜浮在这个空间的中央，空间开始震动，布鲁西正巧松开布鲁斯，一时没调整好重心，扑过去抱住了龙尾，莱娜心中缓缓升起一个问号，感觉自己在被碰瓷。
她用尾巴圈住小孩，将他拎至视线平行处，下一秒，所有人回到了哥谭，他们战斗的地方。
她重新补充完了魔力，此时不知过去了多久，外界的时间变为黄昏，但哥谭显然乱作一团，三人的地点转而出现在了市中心，无数路人将目光投向了他们。
对，三人……和一头龙，莱娜，蝙蝠侠，钢铁侠，以及……露出小脸，一脸茫然的布鲁西。
“啊——”惊叫之下，大心脏的哥谭市民们拿出手机和照相机，拍下了着难得的一幕，蝙蝠侠不可置信地瞪着莱娜，莱娜歪歪头，将布鲁西抱到怀里。
“原来是这样！”有个兴奋的女人大喊一声，“蝙蝠侠暗恋哥谭宝贝布鲁斯，但龙已经给布鲁斯生了个孩子！蝙蝠侠为了阻止巨龙带孩子认亲和巨龙打了起来！！！”
托尼在战甲下的面色一变，直接开启战甲飞到高空——
如果在这再待下去，谁知道这场三角恋会不会加上第四人——比如怒而抢亲的钢铁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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