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智飞看来, 凭诚王夫妇非凡手段,杀他们父子、拿下边军掌控权易如反掌。
但诚王夫妇非但没有,还先替大燕关的军户挽救了一多半的庄稼收成, 逼退了大金。
这说明人家有情有义、有轻有重、有勇有谋,比那个狗屁太子强多了。
这样的人不追随,难道要追随注定完蛋的广安帝?
他不想,一点儿都不想。
……
姬宴同意俞轻的判断。魏智飞能明白的道理,魏智扬和魏少轩没有理由不明白, 所以, 魏智飞之所以出现在这里, 必定得到了魏少轩的首肯。
有魏少轩做内应,将来调转矛头对准广安帝时,他们能减少不少麻烦。
姬宴对此很满意。
不过, 魏智飞就这么大喇喇地暴露在世人面前,就可能失去魏家这颗棋子,还是稍稍遮掩一下为好。
在堂屋落座后,姬宴就此事和大家商议了一下。
魏智飞本想说他戴个斗笠蒙块黑巾就成,可俞轻说她有办法。
他很好奇俞轻的手段, 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俞轻回去房间忙活好一会儿,出来时带了一只银制面具。
面具极精致,外侧是一张雕刻得非常逼真的人脸——剑眉星目薄唇。
内侧光滑,但一放到脸上就会自动吸附,五官与面具紧密贴合,基本上感觉不到任何不适。
魏智飞试了几下, 高兴得不行,举着铜镜照个没完,嘴里还叨叨咕咕:“哎呀,俊,好看,太好看了。”
姬宴和俞轻嫉妒了,目光灼灼地看着俞轻,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也要。”
俞轻:“……有这个必要吗。”又不是小孩子。
姬宴和俞一帆一起点点头:“很有必要。”
俞轻无语:那行吧。
九月二十五日下午,四个带面具的怪人率领二百多名士兵抵达绥远县县城外。
城门紧闭,护城河上的悬索桥高高地吊着,城门楼上站着几个校尉打扮的金人。
金人发现他们这些人后,转身就走。
不多时,上百名金兵持着刀,把一大群老百姓赶到城墙南侧的箭垛之后。
老百姓足有三四百人。
等俞轻等人走近了些,一个校尉扯着脖子喊道:“大炮呢?对这儿轰,来吧,哈哈哈哈……”
“果然是这样。”俞一帆钦佩地看了姬宴一眼,又担忧地说道,“妹妹,一定要小心啊。”
俞轻笑了笑,“哥你放心,一盏茶的功夫,我必定打开城门。”
姬宴提醒道:“鱼龙混杂,你要小心老百姓。”
“好。”俞轻凭空消失了,片刻后,突然出现在城墙上。
她将手中长剑顶住那名校尉的胸口,笑道:“攻城不一定要大炮,我亲自来也是可以的。”
那校尉面色发白,三角眼转了几转,到底咬牙喝道:“动手!”
他的话音刚落,老百姓中便传来几声惊叫。
俞轻看过去,只见几个穿着老百姓衣裳的金兵握着匕首,架在几个真正老百姓的脖子上。
“不要杀我,呜呜……”人群中有人大哭起来。
俞轻歪了歪头,说道:“还行,也算是个不错的手段。就看你的了。”她摸了摸蹲在肩头的阿白。
阿白“喵嗷”一声。
那校尉大概预感到了危险,厉声喝道:“杀!”
“啊!”
“呜呜……”
“我不想死啊!”
……
呼啸的北风穿过人群,掀起一股尿骚味。
然而,两息过去了,所有老百姓安然无恙,只有那名校尉死了。
——俞轻的长剑无情地刺穿了他的心脏。
大金士兵惊恐地看着手上变软的长刀和匕首。
“快跑!”终于有一个士兵反应过来了。
这一声喊出来,惶惶的老百姓和金兵一起朝北侧的下口跑去。
俞轻并不阻拦,对阿白说道:“我们去城门口。”
阿白眨眨眼,两人一起下去了。
城门处守着一队金兵。
二十双眼睛惊恐地看着带面具的俞轻。
俞轻用滴血的长剑指指城门,道:“不想死的话就帮我打开它。”
“咱们这么多人打不过她一个?都给老子上,拼死她!”一个士兵举起长刀,疯了一般地朝俞轻扑了过来。
他一动,其他五个也动了,剩下十四个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阿白传音道:“需要老子出手吗?”
俞轻轻笑一声,“就这么几个而已,不必了。”
说着,她把剑花一挽,与先后到来的六把长刀依次相交……
“叮叮叮叮叮叮。”六声脆响后,断刃落地。
六人呆若木鸡。
“打开城门!”俞轻道。
“开开开,马上开!”剩下的十四人一股脑地朝城门跑了过去。
……
城门开了,悬索桥也放下去了,姬宴一行骑马进城,与俞轻一起上了城墙。
绥远县不大,从南到北总四里多地,方方正正一个小城。
南面是民居,中东部住权贵,北面还是民居。
站在城门楼上,可清晰观察到前面几排房子院子里的情况,大到一棵树,小到一只猫。
院子里都没人,这很说明问题。
姬宴道:“齐旻果然准备了巷战,大家要小心了。”
俞轻道:“不急,阿白已经去查探了,等它回来我们再精打细算。”
两刻钟后,阿白回来了。
它带回两条重要消息,一是齐旻和副将都不在城里;二是每条胡同都藏了金兵,而且还挟持了不少绥远县老百姓。
这些事,他们已经有所预料,所以解决方案是既定的,无需再议。
俞轻道:“我先去,哥、魏三哥,你俩不要着急。”
她先去,就能对金兵产生一定的威慑力。
如果顺利,要不了几个回合就可以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俞轻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南城的第一条胡同中。
百十号人贴墙根站立,一半人盯着东边,一般人盯着西边,正高度戒备着。
“咳!”俞轻轻咳一声。
不少金兵下意识地看了过来——瞧见一个带着面具,提着长剑,看不出性别的人。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懵了一瞬。
但也仅仅是一瞬而已,很快就有人威胁道:“不要动,你若动了,这些老百姓就没命了。”
俞轻笑了笑,提起长剑指向那人,“你可以试试?”她没有刻意隐瞒嗓音,一听就是女子。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那喊话的金兵刀下控制着一个穿儒衫的读书人,他哭丧着脸,身子摇摇欲坠,显然吓得不轻。
俞轻逼近一步,剑尖距离威胁她的人不到半尺。
那金兵紧张极了,手上一用力,读书人发出一声惨叫……
“看你打扮应该是个读书人,能不能有点气结?”俞轻揶揄道。
读书人这才发现自己没死,摸摸脖子,脖子好像也没伤,但他还是白眼一翻昏过去了。
那金兵这才发现自己的长刀出了问题。
他倒也光棍,把读书人往地上一摔,喊道:“打她,给老子打她,打死她!”
俞轻脚下一错,剑便到了他的脖子上,“你的刀不行,我的剑可没问题。”
“还打什么,跑吧。”他们终于知道俞轻是如何轻而易举地占领城墙了,一队人分成两队,东边跑,西边也跑。
俞轻也不追。
这些都是她的信使,一个人能带走一大堆金兵,可以省却不少麻烦。
接连清理三条胡同后,姬宴等人也下来了。
此后,俞轻负责屋顶,确保没有暗箭,姬宴、俞一帆、魏智飞各带一队,对绥远进行了彻底的清查。
两天后,他们肃清了县城。
俞轻完成任务,得到二百个积分和一个阵盘。
之后,阿白出手,给绥远县布置了一个土系阵盘,将全城锁闭,不能进也不能出。
梳理全城时,姬宴的人找到了绥远县县丞杨林广(县令是大金人,已逃)。
其人忠厚,官声不错。
遂决定,一行人继续向北推进后,由他代理绥远县县令之职。
……
此时,俞老夫人已经抵达燕县两日,就住在姬宴他们第一次进城时落脚的客栈里。
晚饭时分,俞在越两兄弟从外面回来了。
俞在越净了手,喜滋滋地坐在老夫人身边,捏起茶杯,先喝了一盏热茶。
老夫人沉吟片刻,问道:“找到两个孩子了吗?”
俞在铭冷哼一声,“听说出绥远,往柳州去了。”
“哦……”老夫人看向俞在越,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俞在越解释道:“母亲,他们兄妹在前面打,咱们边军在后面收,便宜是现成的,不捡白不捡。”
“这样。”俞老夫人蹙了蹙眉头,叹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俞在越得意地瞥了俞在铭一眼,“母亲别怕,再怎么我也是他们的老子和岳丈,你是他们的亲祖母,他们不敢放肆。”
所以,他们大房就是旱涝保收。
俞在铭冷笑一声,没搭理俞在越。
俞在越虽不堪,说的却是事实。凭俞轻的手段,广安帝就是气死也不敢拿他们大房撒气。
只可怜他们一家。
奋斗半辈子,功也成了,名也就了,皇上皇后太子也伺候好了,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俞老夫人若有所思,又道:“一笔写不出两个俞字,多思多想无益,用饭吧。”
……
第二天早上,魏少轩收到了从绥远传来的消息:“绥远县城进不去了。”
“怎么个进不去法?”魏智扬问亲卫。
亲卫道:“漫天黄沙,看不清绥远城,也找不到城门,士兵凭着印象往里冲,却一个个被弹了回来。”
原来是高人的手段。
魏少轩有些释然,又有些担忧。
已经逃了二百多士兵,俞轻再露这么一手,只怕边军的逃跑人数还要增加。
这必将是他和其他参将的失职。
如果俞轻失败,连着魏智飞的事,他一家死罪难逃。
魏少轩道:“先在城外驻扎,我下午就过去。”不管怎么说,姿态总要做足。
魏智扬有些担忧,“父亲,俞轻……”
魏少轩一摆手,“她说让咱们离开大燕关,可没说不许咱们占绥远。”
……
比起魏少轩和俞在越的两头堵策略,齐旻可谓一败涂地。
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对策,被俞轻两天解决,这让他信心全无、脾气暴涨。
柳州知府的大书房里安静得连个喘气声都听不见。
“怎么不说话?”齐旻低着头,锐利的视线在下面的副将参将军师谋士身上一一扫过,“高良,你说说。”
高良哆嗦一下,他能说什么呢,人质、埋伏都起不到作用,士兵们连刀都刺不出去,姬宴夫妇用的是神仙手段,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有什么好办法?
但二皇子既然问了,他就必须拿出个主意来。
“不若殿下先走一步,我等屠了柳城,如此一来,他们必不敢步步紧逼。”
作者有话要说:要开始中考了,有些同学还要期末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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