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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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阴侯世袭不降等,这一代的侯爷杜季明承爵未久, 江楚烟只在永州与之有过一面之缘, 但对这个名字却十分的熟悉了。
江阴侯府是开国功勋之后, 传闻当年第一代的老侯爷曾与太/祖皇帝盟誓,世代为闻人氏镇守江南。时移世易,失去了“交情”的皇权, 不能容忍大权的旁落,江阴侯在江南的影响力,自然要随着陈朝的鼎盛而日渐衰颓。
而虽然如今天下渐渐礼崩乐坏, 或许本该是江阴侯府重新割占藩属之地的良机,偏偏又有谢中玉异峰突起, 江南之地遍闻谢氏之名, 江阴侯则依旧龟缩在封地岳州。
听闻江阴侯年前就已经回到了京城。
这样一位侯爷送来的礼物,惠安长公主竟然笑纳了,并且还分毫不差地送到了她的面前。
这又算是什么?
江楚烟心中冷笑。
她道:“既然是侯府送的礼, 哪有这样堆在外头风吹日晒的道理,叫府里账房过来自去处置就是了。总不成我这里原来是公主府的库房么?”
莺时得了她的话, 就放心大胆地出门去了。
或许是女郎的直觉作祟, 江楚烟心中仍有些不安。
杜季明这些年似乎一直在避免与谢石正面相争,而在这个时候忽然露出头来,还用这样的方式挑衅哥哥……
他知道了什么?
她脑中莫名地浮起点红阁那条悠长的小巷,尽头那座小楼,和周围高高低低的楼阁房舍。
大隐隐于市。
坐落在西市深处,倘若有心人运用得当, 那个位置几乎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突然送上流虹坊的花笺,和突然送进长公主府的礼物。
她一面写了封信,交给子春递到流虹坊去,一面又召了绀香:“遣些人手盯住了点红阁周围,我要知道江阴侯会不会到那里去——办事谨慎些,宁可多带几只千里眼,也不要露了行迹。”
绀香不明所以,但对着这样一个有些惊世骇俗的吩咐,仍旧屈着膝恭敬地应了喏。
江楚烟有些疲惫地倚在榻上。
办完了差使的莺时笑吟吟地进了屋,替她换了温热的茶汤,又坐在脚踏上替她捏腿。
少女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到晚上,勉强打起精神来用了晚膳,沐浴过就早早地吹了灯。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房里却只有一个绀香侍候着,莺时和子春都不见踪影。
她揉着额,有些睡得过饱的倦怠,一面坐起身来去看屋角的自鸣钟:“什么时辰了……怎么只有你一个在?”
“回小姐,将近巳初了。”绀香望着窗外,面上也有些怪异的神情,被她说了句话,将精神都转回她身上来,柔声道:“府里出了件新鲜事儿,那两个都去看热闹了。”
江楚烟不由得蹙眉。
绀香放轻了声音,道:“别说是那两个——这一回可是翻了天的大事。”
江楚烟不置可否地下了榻,侍女嘴里说着话,手上却没有一点耽搁,围着她团团地净了脸、换了衣裳,道:“小姐若是没有什么事,倒不必往前头去了,只怕长公主殿下这会子也想不起您来。”
——“听说是京兆府前有个妇人喊冤,说她是这府里的旧仆,上京来认妙真郡主做女儿,又说郡主是她给驸马爷生的,求长公主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要苛刻郡主的婚事。”
江楚烟心中早有猜测,闻言并不意外,倒是猜了猜这个“冬苗”,是不是荷叶镇那个她叫了十年“阿娘”的束氏妇人。
她道:“殿下和驸马成婚多年,驸马身无二色,一直是京城人津津乐道的一桩美闻。如今此人贸然上京,在京兆府前说出这种话来,恐怕第一个容不得她的就是驸马。”
她不知道当中发生了什么,也就并不多做评断。
绀香也只听了一耳朵,还是到午间的时候,子春回了房,把事情细细地跟江楚烟说了一遭:“这件事还远不止于妙真郡主,那妇人说了郡主的事,又说郡主至今没有说亲,是长公主对这件事心知肚明,因为妒忌而有意苛刻庶女,衙门前百姓那么多,这话还不引得群情激愤的。”
“京兆尹没有办法,只能任由那妇人在衙门口耍赖皮。”
江楚烟就笑了笑。
子春不知道她笑容何意,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江楚烟道:“京兆府有差役、有护军,怎样不是办法?”
“那为什么……”
子春不解。
江楚烟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细说下去。
——不是没有办法,恐怕还是脱不开庙堂倾轧罢了。长公主为天子宠信,在朝中纵横多年,怎么会没有政敌?那京兆尹是何门何地出身,何人弟子何人之师,又与何人联姻,四面八方地查下去,必定能牵扯出其中关系的。
这样算来,冬苗会选去京兆府撕扯这件事,也未必单纯是撞大运的偶然。
子春见她不说,也知道问了不该问的事,就继续说了下去:“这时候衙门口闻声而来的人越来越多,那妇人就说了另一件大事。”
“她说,她昔日掌管殿下的起居注记,有证据证明府里的大公子江汜,不是驸马爷的血脉!”
“大家都当是她为了吊人的胃口,说起笑话来了。”
“纷纷地笑话她。”
“还有人问,她若是知道大公子不是驸马爷的儿子,那又是谁的儿子?既然她给驸马爷生了个女儿,那必定也是驸马爷的枕边人了,为什么不早些告诉他?”
“那妇人似乎要说什么。”
“旁边就忽然冲出一队京卫来,把那妇人堵上嘴拖走了。”
“大家原本都不信她,到这个时候,却又半信半疑起来。”
子春吁了口气,道:“奴婢也只知道这些了,恐怕如今这件事已经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听说殿下早就召驸马到上房议事……”
这个妇人,恐怕是活不成了!
但她说出去的那些话,却会像是种子一样,长在所有人的心里。
即使是长公主,也不可能管得住天下人的嘴。
所有人都会好奇谁才是江汜的生父……就算江汜其实真的是驸马的儿子,也无济于事了。
“奸生子”这个令人侧目的名声,江汜注定要顶上一辈子。
江楚烟想起那天车厢里白衣男子冷漠而锋利的侧脸,一时间不由得默然。
而且……谁同长公主有这样大的仇怨?
江楚烟有一瞬想到谢石,但很快推翻了这个想法。
一个人的名声,影响的也是身后一整个家族、家族中的所有人。
她如今还留在这府里,哥哥就算要对付长公主,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
这件事扑朔迷离,让江楚烟也不由得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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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汜从长公主府上院的月亮门里出来的时候,江泌正提着裙摆急匆匆地往里走。
她迎面撞上了江汜。
年轻男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江泌喉间下意识地一痛,连连退了三、四步,才稳住了身子。
一贯看着她没有什么好声气的这位长兄,这一次却意外地没有多说什么,而只是冷漠地盯了她一眼,就拂袖仍旧往外走。
江泌莫名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心念微转,却忽然意识到,这个便宜“大哥”,竟然似乎和她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了。
那长公主也不是什么守妇道的女人,嫁了京城第一美男子,竟然还私下里有个奸夫、为他生儿育女。
江泌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一直以来,江汜都是她头上的一座大山,即使是剧情还没开始的时候,她在府里顺风顺水,轻易得到长公主的宠爱……这个大哥,对她也是不咸不淡、视若无物的。
如今这座大山,似乎竟然就要崩塌了。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跳得快了些许。
她站在一边,低着头,掩饰着脸上的神色,等着江汜先走过去。
院子里却传来沉稳急促的脚步声。
江汜微微眯起眼,回过头去,江泌也不由得偷眼看过去,却见到江竟竟然也走了出来。
这位驸马爷一贯养尊处优,因为娶了本朝唯一一位长公主的缘故,虽然不任实权要职,但也是清贵无匹,素来被众人拥簇。
他一生大概也从未有过狼狈的时刻,面上神色总是和缓的,看到江汜和江泌都堵在门口,也只是温声道:“阿泌在这里做什么?你阿娘没有闲暇,你先回去吧。”
江泌咬了咬唇。
她很想见长公主一面。
但江竟这样说了,她纵然十分的不甘,却也不敢公然违逆这个父亲的意思,脚下就轻轻挪动着,慢吞吞地往回去,一面竖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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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修仙》:
作为天元界唯二的渡劫尊者,温雪意一朝恍神,终于被窥伺已久的天劫乘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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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一回,她看着少年遥远的眉眼,摸着自己死水微澜的心口。
她想,钟情一人太苦,不如专心修仙。
无情剑道千年一见的天骄钟斯年,在闻仙台上第一次见到人群中那个青衣少女,也第一次握不住心中的剑。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那是一柄剑一生一次的情劫。
一开始他对她说: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
而后来他终于明白: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高岭之花气运之子剑修大佬×满级重修温柔厌世小姐姐
暗恋×明恋,从太上忘情到情之所钟
正统修仙,别被文案骗了,阿眠从不写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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