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养那个自称夜神月的男孩没两天, 森鸥外的日常便在不断的怀疑人生中度过。
这孩子比想象中的还能折腾,倒不是说他直接妨碍了自己工作,少年很少对前来的病患感兴趣。而是尽可能把想到的自杀方法亲身尝试一番,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作死。
像是趁他不注意时去偷拿架子上各类药物,把十多种药液分别倒出一点, 混合成一杯不知啥玩意的诡异液体。待森鸥外发现时,少年已经捧着烧杯咽下不少,最后不得不强行摁压舌根催吐,难受到双眼布满血丝, 气息恹恹才作罢。
亦或是从他的口袋内偷偷摸走手术刀,蹲在角落里不知道做些什么。若不是森鸥外闻到了血腥味,还不知这孩子已经在手腕上开了好几道口子,失血过多导致小脸一片煞白。
鲜血将洁白绷带染透, 腥红液体顺着指尖滴落。森鸥外眉头紧皱, 强压着少年到诊室,缝针输血一气呵成。
得亏这次的自杀行为导致津岛修治的身体虚弱了不少, 短时间内很难活动自如,连下床走动都颇为困难。他只得乖乖挂着吊针,躺在病床上养伤。
当然安分是不可能安分的。
他空闲的那只手动作隐晦地伸入枕头底下,指尖摩挲着藏起来的另一把手术刀,被金属质感刀柄的凉意刺激得一个瑟缩。
还不到使用它的时间。
津岛修治打开聊天界面, 开始日常跟恋人闲聊。
自明确关系的那天开始, 两人在文野世界已经度过四年之久。毕竟早就共同生活十几年, 来不及经历所谓的热恋期就过渡到了老夫老妻模式, 感情稳的一批。
某些夜间活动终止也无法改变什么,顶多当做工作双方长期出差。待这阵忙碌完毕后,两人约好一起出门度假,找一处适合散心的服务器小居一段时日。
与“好心的俄罗斯饭团”私聊中
人形自走绷带精哇,森先生这种类型的中年男人,当前期阶段性boss真的很合适。
人形自走绷带精绝对正确,遵从完全的理智,差不多就是个人型电脑嘛。
他率先开启话题,也不管费奥多尔是否会认真回复,叭叭叭说了一堆。
毕竟从上帝视角了解过文野世界的重要剧情,津岛修治跟太宰治不同,虽然嘴上嫌弃着森鸥外这一角色,身体行动却很诚实。
说着不肝,迷犬手游碰到森先生的卡池,他依旧会认认真真抽保底。只不过跟次次都要凑够三只满级的织田作有一定区别,津岛修治抽森鸥外这一角色,每次都是五张就停手,凑一只足够。
他并不厌恶森鸥外算计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的行为,毕竟设身处地思考一下,如果坐在首领之位上的人是自己,面对iic事件,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用一张无法掌握在手中发挥最大利益的废牌,换取对组织发展尤为重要的异能开业许可证,代价仅仅是与港黑毫不相干的几个孩童的性命而已。同时还有可能逼走组织中最难以控制,随时有着篡位可能的干部。
若是太宰治选择咬牙隐忍继续留在港黑,也相当于强行吞下苦果,以对他而言极为沉重的代价,学会了成为合格首领的最后一门课程。
即便他有朝一日终将篡位,组织在他的带领下,也会走向更为辉煌的未来。
这就是对于港口黑手党而言的最优解。
津岛修治完全可以理解。
与“好心的俄罗斯饭团”私聊中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森鸥外这种类型的人,适合统领大型规模的组织,不过真要彻底发挥他的能力嗯,果然还是首相最合适
人形自走绷带精唔首相啊,爱丽丝会是个大问题,除非像beast线那样变成大姐姐模式,不然会是大丑闻呢。
人形自走绷带精如果能把森先生扔到酒厂当boss,或许还能救救被卧底成筛子的乌鸦军团[沉思jg]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会嫌弃的,这种组织。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不过这种类型的人很好预测,只要算出最优解是什么,完全可以解读他的一举一动。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共喰事件我应该就是这样推测的,所以才安排了双重刺杀
人形自走绷带精然后邪魅一笑,一阵火影跑离开现场吗,说好的病弱俄罗斯美人呢那样子完全可以立刻去杀一头熊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这得问新井,还有那种跑步姿势并不舒服,我不会这么做
事实上,当所谓的二次元转化为三次后,漫画原作与动画版本之间的差异便不再重要。
即便是费奥多尔,如今也无法分清自己的样貌是偏向漫画版的病弱陀,还是新井笔下的动画版本。
毕竟当他站在舞台中央,所有的纸片人变成同类,脱离出平面这一概念。你怎么能分辨出一个立体的、身处三维空间的人,跟只存在于二维的某个角色的区别
两者根本无法同类而比。
至于织田作之助,原作小说与动画版瞳色设定并不一致,而他们所处的文野世界选择了蓝色版本。这方面,似乎是根据舞台剧观众们的多数认知而定。
类似情况的角色还有迹部景吾,费奥多尔曾去过网王服务器专门确认过这一点。他的发色是动画中的紫灰色,而不是漫画原作的金发。
毕竟番剧受众群体更广,在多数观众的印象中,拥有多个官方设定版本的角色,会率先记住流传度更广的版本。而接收到反馈的世界本源,便自主抹去了其余冲突设定,从而修改出如今的角色。
相当于自我修复bug的功能。
思绪彻底回笼,远在咖啡厅内调试着烤箱温度的店长动作一顿。他将几粒新鲜蓝莓洒在新出炉的裸蛋糕表层,配合着几颗对半切的草莓,完成这块简易却格外诱人的蛋糕,同时认真思考着恋人玩闹般的提议。
自己的本体账号已经抵达俄罗斯,在战斧傀儡早已安排好的秘密基地里组装新电脑,除此之外,一时半会没别的事。
养头熊,似乎也可以
费奥多尔默默打开聊天窗口。
与“人形自走绷带精”私聊中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其实可以尝试一下,我一会用本体出门找找,杀不死的话当宠物养也不是不行
人形自走绷带精嗯嗯嗯嗯
人形自走绷带精费佳你别,真的别,玩梗而已不要较真
意识到对方对待此事的态度之认真,津岛修治有些炸毛,急急忙忙制止这个话题。
养宠物什么的,还是饶了他吧。
人形自走绷带精小老虎那边也可以开始了,有涩泽美人的消息了吗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就在近期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也是时候让米哈伊尔过一下明面了
私聊界面关闭,对完剧本,并且成功阻止了死屋之鼠大本营里养熊的津岛修治一个骨碌爬起身。
他知晓屋内监控位于何处,假装不经意间扭到照不见脸的角度,轻声叹了口气,再次抬起头来时已是一脸漠然的神色。少年将吊针猛地拔下,并不理会还在不断渗血的针孔,脚步虚浮地晃悠到走廊上。
金发幼女和本日忘刮胡子的地下医生,同时转身盯着他。
津岛修治拿着不知何时从森鸥外口袋中顺出来的手机,一脸虚弱之色倚在门框上,当着正主的面拨通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莫西莫西,这里是这里是什么地方森先生你知道吗”他颇为困惑地眨眨眼,“这边的地址是什么不知道的话外卖可是到不了的。”
两人就称呼问题极其虚伪地争执过一阵,无论如何,这个自称夜神月,真实姓名依旧存疑的少年死活不肯称呼他为森医生,一口一个大叔的叫。
最终称呼定为森先生。
“是什么时候”森鸥外有些讶异地掏了掏口袋,并不太在意他叫外卖的行为,重点在于,自己完全没发觉手机是什么时候被这孩子拿走的。
津岛修治眯着眼,“嘛,总之就是贫民区一类的地方,是个无良黑诊所大概吧能送到吗”
电话那头的接线人员似乎被他找茬的行为逼到极限,强忍着不断抽动的嘴角,秉着职业精神,回答他这没事找事的问题。
少年这种含糊不清地的报地址行为,无异于打火警时消防员询问你家在哪,得到的回答却是我家在一棵树旁这种没卵用的信息。
连森鸥外都能隐约听到电话对面语气僵硬的回绝声。
“欸送不到啊,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津岛修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紧贴着门框缓缓滑落。不待求助的目光落在森先生身上,他睫毛微微煽动,原本低落的语气瞬间拔高几度,“啊店长知道,那太好了,让店长当配送员送嘛”
电话对面的人换了一位,声音好似职业配音员那般轻柔,明显比先前的店员更合这孩子心意。少年一片死寂的眼眸难得溅起一丝涟漪,星星点点光亮在瞳孔深处不断闪烁,“我要加了洗涤剂的六寸裸蛋糕,中间的夹层用剃须膏替代吧,反正都是白的长差不多,能做吗”
森鸥外“”
一般店家都不会做这种要人命的玩意。
然而少年的反应却出乎他意料。
轻微的刺痛感传来,津岛修治像是终于注意到还在不断淌血的手背。他索性将手机夹在肩膀与耳朵之间,用缠绕在另一只胳膊上的绷带充当棉团,努力将这些快要干涸的血迹拭去,同时嘴里不忘念叨着“能做那太好了嗯嗯,就这样说定了。”
“姓名我是月山习,不过到时候付账的不是我,是一个叫森林太郎的大叔。”
对少年所给姓名依旧存疑的地下医生挑了挑眉,如无意外,夜神月也不是他的真实姓名。
男孩将电话挂断,迎上对方毫不掩饰探究的目光,一脸严肃地说“吃完这份蛋糕我就要去尝试新的自杀方法,森先生不要拦着我。”
没有任何想解释的意思。
“洗胃可是很难受的。”森鸥外耸耸肩,好意提醒着。
津岛修治哼着不成调的曲子,随手将手机放回一旁的药品柜上,对于告诫的话语充耳不闻。
从最那颗伪装成糖果形的异能兵器,被前去与织田作之助会面的津岛修治留下的那刻开始,某个庞大的计划便已成型。无论是小菅银吉遭到的暗杀,还是横滨贫民窟发生的剧烈爆炸,这世间的一举一动都由两位管理员亲手把控。
那份由米哈伊尔店主亲自配送的蛋糕,永远不会送达。
毕竟,一切跟计划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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