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几天以来受到的冲击, 除了面无表情以外,中原中也想不到其他任何应对方式。
他先是在首领的命令下,寻找资料的同时,意外发现了一份不可能存在的真实过往。
那条青花鱼曾经被森鸥外收养过十几年, 自己效忠的首领也成为了一个诊所小医生, 两人亲密的宛如真正的父子一样。就连森医生的社交账号上也发了一堆太宰治的成长过程记录, 从小到大没有遗漏。
身为太宰治在港口黑手党时期的搭档,中原中也见证过那个烦人的家伙各种面貌。
任务时的冷血无情, 平日里以捉弄他为乐的欠抽, 以及落下残疾时的脆弱悲伤,却从来没有见过那条青花鱼笑得如此开心的模样。
照片中的他看起来十分幸福,是个彻头彻尾生活在阳光下的孩子, 眼眸深处没有一丝阴霾。与中原中也认识的那人相比,明明长相完全一致,内在却截然不同。
仿佛他认识的那个太宰治, 是被什么人狠狠摧残过,扼杀他曾经拥有的一切幸福之后, 又碾入泥泞让他狼狈滚落几圈,重新站起来后的可悲模样。
他还在希冀着曾经的光, 怀念曾经拥有的幸福与温暖, 却始终无法理解, 这已经是他遥不可及的东西了。
那之后,森鸥外告诉了他某些隐情, 有关那条青花鱼跟潘多拉亚克特的内容。
中原中也这才知道, 太宰治那如同双重人格一般的性格究竟因何而起, 这个世界居然经历过那么多次轮回。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青花鱼曾经跟米哈伊尔那过于复杂的关系。
他们确实在一起过, 不过仅限于肉体方面,就像是五年前太宰治被对方折磨到奄奄一息那样。很难想象,在某些不存在于他记忆中的轮回内,太宰治究竟经历过怎样的人间地狱,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如果说,最初的他真的是那些照片中的样子,在成为艺人之后,又因为潘多拉亚克特的干涉自杀死去。那么那个自称费奥多尔,疑似米哈伊尔口中逝去已久儿子的男人,所说的内容又是什么情况
青花鱼居然会死在他手中还是被折磨致死
开什么玩笑。
无法控制怒气的中原中也袭击向对方,那个男人却仿佛看透了他的动作一般,轻易格挡下来。
这个举动他十分熟悉,曾经太宰治还没有坐轮椅、他下手也毫不留情的时候。两人在打闹期间,看穿他攻击路数的太宰治就是以相似的方法格挡,防止自己面对毫不留情的攻击受重伤。
为什么这个男人也能做到
即便是当初还算了解他的米哈伊尔,也不至于完全看看他的攻击习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太宰治一人。
难道说刚才只是巧合
不过是瞬间的愣神,费奥多尔便启动了,他趁着刺耳轰鸣声与高楼摇晃的间隙,成功避开了中原中也。等到这位因为穿着西装礼服,行动稍显不便的干部反应过来,他已经彻底消失的楼道内。
橙发男人顾不得太多,一把将被他拽住衣领的少年提到眼前,语气凶恶质问道“喂,小鬼,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虽说他不是很清楚这个孩子的身份,但是刚才费奥多尔与之谈论的态度并非敷衍。再加上两人谈话过程顺畅无比,思维清晰,这个少年知道的情报或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身体缩水后的不方便之处有很多,通常不会被成年人认真对待这是一点,还有一部分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太容易被成年人拎来拎去。
江户川柯南已经多次被嫌他捣乱的毛利小五郎揪住衣领,拎出案件现场,没想到离了大叔也是同样。
他只是隐约通过两人先前的行为得知,这个身高偏矮,气场却比他近距离接触过的爱尔兰还要强烈的男人,与黑衣组织绝非同一势力,甚至本质上还可能对立。
然而对立也分很多种,组织与fbi、日本公安等是一种类型。还有一种是本质相似的两个势力,同属于暗世界,但是双方因为利益等各种关系没有任何交集,或者说是有恩怨。
这个橙发男人极有可能是后者。
又一阵刺耳轰鸣传来,楼体震动,隐约能听见会场的宾客的尖叫声。
江户川柯南的思绪被打断,意识到现在并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他的脸色微变,忍不住回想起不久前常盘集团发生的事,声音过于慌乱。
“是炸弹那群人的惯用手法”
黑衣组织行事过于张扬,连驾驶着武装直升机扫射东京铁塔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对比起来炸一栋刚建成的大楼,手法已经称得上温和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或许这次的酒会场所也被安装满炸弹,继续作为混淆警方视听的干扰项。
“啧,我知道是炸弹,是问你对发生在这里的事究竟知道多少”听到对自己完全无用的回答,中原中也难掩语气的焦躁。
这个小鬼明显知道很多事情,面对这种慌乱,也冷静到不像是一个小学生该有的程度。他现在需要的是从对方口中问出内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简直跟带个孩子没有区别。
“这种混乱,电梯恐怕都无法运转,这些人死在这里会出大麻烦。”
青年环顾一圈周身,会场内似乎是有人组织的原因,慌乱气氛逐渐平息。而刚才的震动似乎导致了侧门变形,只能听见内部人沉闷的敲击声,却未见一个人出来。
倒是会场正门并无大碍,距离安全通道也最近,方便滞留在场内的宾客尽快避难。
稍显混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看来不用担心这么多高层会死在横滨的可能。中原中也勉强放下心来,扭过头去望着空无一人的走廊,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跑得倒挺快。”
如今也不是追击费奥多尔的时间,那个男人总给他带了一种微妙的不适感,如同跟太宰治对抗一般。
既然他能出现在此,说明已经找好了万全的退路,自己追上去恐怕也是无用功。
中原中也陷入沉默,被激起的愤怒逐渐溶于血液,勉强归于平静,然而情绪却格外复杂。
他现在就怕楼下的爆炸波及到安全通道,阻拦逃生通路。为了不让港口黑手党卷入更大的麻烦,他必须确保正常的各种高层安全脱离,否则就连日本都可能会出现大动荡。
毕竟今日到场的各种大人物,里面有不少跟港口黑手党明面上公司的合作对象。若是轻易死在横滨这座城市,难免会出大问题。
电话铃声回荡在这片空旷走廊内,青年先是确定了一下声音来源,发现恰好放在他拎住那个小鬼头这边的口袋。不得已之下,中原中也只能暂且将江户川柯南放下,搁置了想要问询情报的计划,接通来自森鸥外本人的电话。
“首领,是我,突然出现紧急状况”无暇顾及少年在做些什么的他转过身去,朝边角迈出两步,听完电话另一头的安排后,表情愈发严肃,“是,我了解了。”
“小鬼”
接到首领的指示后,闷声叹着气的中原中也回过头来,准备继续刚才的话题,却发现视野所及之处已经不见对方的身影。
中原中也“”
这不管大小,怎么跑得都那么悄无声息
──
短时间内,江户川柯南并不想与中原中也有所交集。
他并不清楚对方所处的势力,生怕跟黑衣组织是相同性质,免得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他更担心的是停留在会场内的小兰他们,在这样混乱的状况下,指不定黑衣组织那群人还有其他动作。
名为不安的骚动在人群间蔓延开来,方才的爆炸导致供电设施停止运转,偌大的会场内一片漆黑。江户川柯南艰难回到酒会会场中央,通过阿笠博士制作的追踪眼镜,率先找到了停留在某张餐桌旁的两人。
与常盘财团的状况不同,这栋新建成的科技大楼并没有供电设备独立的电梯,也就导致在场的妇女儿童也得通过安全通道步行逃生。
为了防止拥挤踩踏事件发生,曾经身为警察的毛利小五郎与几位统帅能力不错的宾客主动站出来,负责起了指挥的工作。人群迅速有效撤离,而担忧前去追踪帕图斯的柯南,阿笠博士和灰原哀暂且没有率先撤离。
幸运的是,没过多久,穿着西装小礼服的江户川柯南平安归来。只是他的神色过于凝重,哪怕没有被帕图斯当场解决,也能看出形势不容乐观。
“工藤君”越是到了这种危机关头,越习惯称呼对方本名的灰原哀目露不安。她看起来想要继续追问当前情况,却被江户川柯南出手制止
“别管那么多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表情很是焦急,简单阐述着目前的情况。“我刚刚顺着窗户观察了一下楼下,发生爆炸的层数距离这里不算太远,火势还没有蔓延到逃生通道那边,但是按照这个速度坚持不了太久,必须尽快撤离”
“那边是什么情况”处境不妙是一回事,有关帕图斯的内容同样让他们陷入更深的危机,跟着人潮走动的灰原哀压低声音,小心询问着刚刚归来的江户川柯南。
“越来越复杂了,如果这次有机会追查下去,说不定会牵扯到组织的核心信息。”戴有眼镜的少年摇摇头,至今仍感到心有余悸。
“帕图斯先离开了,看样子他似乎有其他组织的仇人,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哪方,很有可能是横滨当地的黑道组织。”
奈何他本人对于横滨本地信息所知甚少,无法在短时间内查到那个橙色头发的青年是隶属哪方的人。
至于当下,因为某些难以解释的内容,江户川柯南的大脑一阵阵刺痛,有什么记忆自他脑海深处破土而出。
“我曾经跟费奥多尔哥哥的母亲见过一面,那是在四年前,当时的她莫名其妙有着跟太宰哥哥完全一样的脸,还在我面前说过跟贝尔摩德完全一样的话。或许从一开始,他们两家就被牵扯进了组织的事情。现在的帕图斯很有可能是当年本该死在横滨一场爆炸中的他母亲,身份并非是在俄罗斯被顶替的,还要比那更早。”
“我完全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骤然听到自己完全陌生的内容,灰原哀民抿起嘴唇,缓缓摇了摇头。
在她的印象中,帕图斯根本就是一个疯狂到极致的科学家。他无视所有伦理道德,性格比地狱来的魔鬼还要恶劣,自己也根本没有兴趣了解他的过往。
茶发少女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慌乱中道出的信息,深呼吸几下后,艰难补充说“我只知道帕图斯的本名似乎是拉斯科尔。”
江户川柯南猛然一愣。
某种过于荒谬的猜测在心底滋生,不知为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散,甚至取缔了他先前的猜测。明明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是真相,他却莫名对此深信不疑。
他现在只感到大脑混乱无比。
“总之现在还有时间,看帕图斯的意思,他一时半会并没有打算把我们的身份透露给组织,可以就这方面深入调查下去。”
少年猛地甩了甩头,在跑过一处边缘嵌有装饰性落地窗的拐角处时,却被身后少女拽住衣角。
“等一下”灰原哀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指向楼下不远处的小巷口,借着街道上忽明忽暗路灯的映照,看到了某个令她血液骤冷的身影,“那边那个是不是他”
是帕图斯。
“看身型确实很像,这场酒会上留有他那种发型的人可不多那个人是谁”
多亏追踪眼镜的功能,江户川柯南可以轻易看清在黑色轿车旁停留几人的面容。
除了帕图斯以外,他身边还有两位年纪相仿的青年,穿着打扮却完全不似黑衣组织的风格,甚至其中一人的装束与侦探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至于另一人,留有一头颜色诡异的浅色系的长发。看举动像是有些畏畏缩缩,之后更是主动坐上驾驶座,担任司机的角色。
这两个人不像是组织的成员,看灰原哀的反应,也不像是认识他们的模样,那这两人究竟是谁
与他们见面的帕图斯,又隐藏了怎样的秘密
──
这场聚集了各界高层人士的酒会戛然而止,落幕的太过荒唐,而原本庆祝开业仪式的科技公司也遭受重创。刚竣工没多久的大楼毁于一旦,存储了公司核心文件的主机也在爆炸中被毁,不知未来能否坚持下去。
直到最后,江户川柯南都没能抓住帕图斯,也没能知晓一脚将对方捶入墙中的橙发男人究竟是谁。
而另一方面,得知了太宰治死亡内幕的他找到新的入手点。他拜托阿笠博士帮忙,找到了当初太宰哥哥当艺人期间经纪人的联系方式,同时顺利查到对方最近行程。
那个叫做青森明治的男人自从太宰治死亡后,只接手了一个事业重心没有放在演艺方面的小模特。对方甚至因为学业的缘故,就连模特工作也不是随时都能接,还要考虑到社团安排等各种要素。
巧合的是,就在爆炸发生之后的第二天,青森明治手下的模特刚好有拍摄工作,地点就位于横滨某处,方便了还没有回到米花町的柯南探查情报。
他想要知道太宰哥哥死亡时的真相。
“叔叔,可以请教您关于太宰哥哥的事吗”
装嫩的某位高中生将滑板夹在腋下,习以为常的通过卖萌试图得到对方回应。
见男人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江户川柯南道出提前准备好的台词,日常搬出毛利小五郎作为挡箭牌。
“其实我是毛利侦探的助手,同时也是太宰哥哥的邻居。前段时间周末突然找到他留给我的一些东西,有些地方不是很了解,所以就顺着上面的联络号码找来了青森先生这里。”
“”
男人推了推眼镜,有几分意外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能言辞逻辑通顺到这种地步,再加上他自称毛利侦探的助手,不由得产生些许好奇。
当然了,青森明治会认真对待对方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太宰治早在最初告诫过他的内容。
四年后,如果有一个小学一年级左右、戴眼镜的小鬼向你问起,就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内情都告诉他。
面前这个少年完全符合。
见到男人对于自己的询问没有任何反应,江户川柯南故意卖萌地歪了歪头,“青森先生是太宰哥哥以前的经纪人吧”
男人缓缓吐出一口气,似乎是为四年前太宰先生过于准确的预测感到后怕,一时半会难以平复自己混乱的心情。
待他终于整理好思绪,青森明治环顾一圈四周店铺,找到一处看似不错的露天咖啡厅,提议道“到那边谈吧。”
有些事情他确实憋了太久,不吐不快。如今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终于到来,哪怕年龄太过幼小也无所谓,只要能让这些压抑在他心底整整四年的内容倒出,其他根本不重要。
“小朋友,你想问些什么”
男人随意找了一处座位落座,随意替自己点了一杯咖啡,又给坐在正对面的眼镜少年点了一份限时特价草莓慕斯。直到东西上桌后,这才进入正题。
“可以的话,能告诉我太宰哥哥当艺人那两年的精神状况吗越具体越好。”江户川柯南收敛了扮演孩童的天真,掏出自己的小记事本,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的青森明治莫名觉得好笑,如同目睹了在家偷偷穿大人衣物的孩子,想试图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成熟。
男人轻笑出声,抿了一口还在散发着阵阵热气的咖啡,“在回答问题前,我能问问小朋友你为什么要问这些吗”
虽然说能够找到一个可以倾听的对象是很欣喜,青森明治还是铭记着自己率先是一个经纪人,对于自己手下的艺人得负责。哪怕太宰治已经逝去两年之久,他也不可能草率曝出对方信息。
即便今日内容明显是太宰治本人安排的,安全起见,该走的流程必不可少。
“我不相信太宰哥哥会这么草率结束自己的生命”男人的问题如同触碰到他的逆鳞,让江户川柯南忍不住高声否认这一结果,随后又变得苦涩,“我也不是很想相信那些事”
“哪些”
少年的声音有些卡壳,被问到过于明确的内容时,微妙的尴尬感蔓延。他语句混乱,手忙脚乱找回自己的呼吸,艰难从脑海深处寻找着合适的措辞。
“就是太宰哥哥跟一个名叫费奥多尔的俄罗斯男人的事。”
他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两人的关系,身为那两人的邻居,工藤新一自然知道他们的情侣关系,但是他不知道太宰哥哥曾经的经纪人知不知晓这些内容。
他的言语已经足够隐晦了,如果青森明治能够理解的话,说明他也是知情人之一。
“看来你确实是他的熟人,一般人不会知道这么多。”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他感到惊讶的内容,怀念地笑笑,空无一物的瞳孔视线逐渐飘向远处。
他猛地一拍手,从自己的诸多记忆中挑选出最具代表性的一段,神色若有所思,“那两个人是恋人关系吧,不过太宰老师曾经有说过他跟米哈伊尔是床伴关系,最后虽然说是在开玩笑,但我觉得他表现的不像是。”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相见时的谈话内容。
当时坐在车上的太宰先生,气场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种状况下,那些看似是玩笑的话语,真实度便增添了几分,也让青森明治记到现在。
“哈”
听闻这段内容,江户川柯南的表情过于精彩,如同打翻了所有酱料瓶,能品尝到的只有五味陈杂的情绪。
为什么会牵扯到米哈伊尔伯父就算是玩笑也不能这么开啊。
“米哈伊尔伯父是这不可能,因为他是费尔哥哥的父亲”少年的声音有些飘忽,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大脑前所未有的混乱,努力替对方辩驳着。
青森明治笑容毫无征兆夹带了几分苦涩,语句颇为歉意,“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太宰先生当时是那么说的,因为印象太深刻了,一直记到现在。”
感到自己三观岌岌可危的江户川柯南摇了摇头,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太宰哥哥不应该会开这种玩笑才对”
男人赞同的微微颔首。
“确实如此,平时他说话不会这样毫无遮拦,也只有很偶尔的时候才会这样。通常这种时候气场都十分强势,让人感到害怕。”
“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吗”
开始猜测太宰治这边异常的少年急忙追问着,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内容。
他根据自己身边的例子,猜测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过大的反差,很有可能二者并非一人,而是被类似贝尔摩德这样的人假扮而成的。
但他果然还是很难理解,为什么出现这种状况的会是太宰哥哥,明明没有这种必要才对,真正有变化的是“费奥多尔”。还是说环境对于一个人的改造太过强势,太宰哥哥因为受到过大刺激,这是他自我保护的表现
下一秒钟,青森明治的话语,彻底打断了江户川柯南的思考。
“差不多吧,不过我可以确定他们是同一个人,不存在什么别人假扮的情况。”
他否认了二者为不同人的说法。
“那么太宰哥哥有没有出现过比较异样的状况比如说毫无征兆的受伤,或者说精神突然变差之类的。”
“这倒是没有呢,如果真有这方面的异常,身为他的经纪人我不可能不知道。”
男人认真思索着,神色颇为怀念,“毕竟太宰老师的日程和食谱安排都要经过我的过目,他那两年工作又很多,不是能轻易定下来的。”
“一点都没有吗”
江户川柯南连忙追问着,自从那日成功逃离事故现场后,某个过于微妙的猜测便在他心里牢牢扎下根。他迫切想要找到更多证据,曾经身为太宰治经纪人的青森明治是唯一的突破点,如果能从他这里找到证据的话,说不定那个猜测
他果然还是不愿相信太宰哥哥会这样迎来死亡。
再三回忆那两年内的日常,青森明治确实没有见过太宰治真正状态差的时候。只有很偶尔的时期,面对过于繁重的拍摄计划,对方会露出想要罢工的迹象,表情委委屈屈不情愿,然而真正开始拍摄后还是会尽职尽责完成,状态一流。
至于毫无征兆的受伤,或是精神萎靡这种状况,两年内从未出现过。
“小朋友,我不是很清楚你在担心什么,不过太宰老师要是被这些问题困扰的话,他是拍不出那么多优秀作品的。”男人尽力解释着,考虑到对方是个过于年幼的孩子,他尽可能将话说的更易懂一些。
“可是太宰哥哥已经死了。”
对于卖萌轻车熟路的江户川柯南语气有些委屈,隔着镜片死死盯着坐在对面的经纪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太宰治已经死了,他只是以一个熟人的身份,想要知道更多内幕。
青森明治表情明显有所犹豫,“唔”
“难不成青森先生知道这其中的隐情吗”
“算是吧,不过这件事比较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还是慢慢告诉你好了。”
感到口干舌燥的男人又抿了一口咖啡,像是艰难做出某个决定,不断摩挲着自己的手指,以此来缓解心底蔓延的不安。
他再三确认四下无人偷听,隔壁几桌的客人完全没有注意他们,这才深吸一口气,将声音压得极低,“确实太宰老师大多数时候都表现的很不情愿,但是他的演艺天赋得天独厚,放眼整个圈子内,也没几个能达到他的水准,不过那些不愿应该都是他装的。”
“为什么这么说”
“在外界人眼中,太宰老师是被迫成为演员的,家中欠债这个事已经被综艺扒过无数遍了。”青森明治语句稍作停顿,艰难咽了一口唾沫,“不过太宰老师他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忧虑,会做出那种表现,也是为了维持人设,或者说是角色扮演吧。”
“角色扮演”隐约觉得自己察觉到重点的江户川柯南眉头皱起,意味深长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
双方给出信息完全不一样,即便是自己,也可以明白太宰哥哥进入演艺圈有多不情愿。要不是为了还清家中上千万的债务,他根本不可能同意成为一名演员。
然而青森明治身为太宰哥哥的经纪人,甚至算是那两年内跟对方接触最多的人,居然没能发现任何异常。那到底是帕图斯说谎了,还是青森本人也在隐瞒什么亦或者是太宰哥哥的演技已经足以瞒过身边的人
鉴于即将谈到最重要的内容,这也是青森死死埋在心里四年的部分。男人再次深吸一口气,心脏因为过于紧张鼓动的频率加快,清了清嗓子做好准备。
“因为整个梅勒斯都是──”太宰老师的产业。
下一秒,青森明治的话语被突兀打断。
一位肩头披有黑色风衣,头戴同色调礼帽的男人毫无征兆出现在餐桌旁。他一把揪住江户川柯南的衣领,将人拎到半空中,强迫少年与自己对视,神色有几分不悦。
“前天你跑的可真快,这次不会放过你了。”
正在全神贯注等待青森明治话语的少年一愣,双脚突然悬空,这种熟悉的被揪住命运后颈肉的感觉,让他立刻判断出了来者是何人。
即便是毛利大叔,想要单手拎起他也会费不小力气,动作干净利落到这种程度的,只有那天在酒会会场外走廊上见到的橙发男人。
“跟我走一趟吧,工藤新一,首领要见你。”
──
身穿休闲服的费奥多尔正捧着游戏机,表情慵懒惬意,嘴里叼着一根来自世界第一名侦探大人赠予的棒棒糖,优哉游哉躺在酒店标间的某张床上。
他似乎是嫌弃床头太硬,索性把两张床上的绵软枕头靠在背后,好方便自己继续玩游戏,没有任何作为一个外人的自觉。
刚刚吃完午饭,回到屋中的阿笠博士与灰原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中午好,阿笠博士,还有雪莉。”见等待的人终于归来,青年将手中的游戏暂停,面部挂着温润浅淡的笑意,轻声打着招呼。
因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酒店房屋内,灰原哀神情警惕,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
他深知组织的行事风格,能够轻易出入某间酒店房间也不算稀奇事。更何况帕图斯本人是个技术上佳的黑客,能够查询到他们在横滨停留的酒店,黑掉门禁系统再容易不过。
这个人在事件过后并没有回到组织,而是出现在这里,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灰原哀伸平一只胳膊,拦住跟在他身后的阿笠博士,哪怕深知这样的举动不过是无用功,她还是不想让博士亲自接触这个过于危险的男人。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少女咬紧下唇,影忍住眉目间流露的不安,久久凝视的房屋中的男人。
费奥多尔歪了歪头,随意将手中的游戏机丢到一旁,以过于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说“我暂时不是很想回到组织,索性在外面休息一阵,等这边事情处理完了再回去。”
对于组织的恐惧感,灰原哀从来没有少过。见到费奥多尔那副若无其事的表现之后,隐约感到不妙的她面色苍白,指尖冰凉到几乎快要麻木。
“处理你是打算杀我灭口吗”
“太麻烦了,不要。”
青年嫌弃地揉了揉额角,几乎要将麻烦二字写在脸上,秒速否认着。
另一边,被灰原哀努力挡在身后的阿笠博士沉默半晌,他望向浑身上下透露着懒散气息的青年,努力辨认着什么,犹犹豫豫张了张嘴。
“你是费奥多尔没错吧”
“博士”
面对灰原哀担忧又惊慌的语气,阿笠博士的表情却极为坚定,并不打算收回自己的疑问。
他确实是看着费奥多尔长大的,即便有将近两年的时间没有见面,某些熟人之间的直觉应该不会出错。他不相信眼前这人不知不觉间被旁人占据身份,两天前酒会上短暂的相见,自己也没能察觉到任何异常。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酒会结束之后的当天夜晚,工藤新一曾跟他讨论的某种可能。
“现在的代号是帕图斯,不过我并不否认那个名字。”青年表情淡然,很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不同于面对江户川柯南的态度恶劣,费奥多尔完全收敛了他身为组织成员的阴冷气场,也有好好回答阿笠博士的问题。只不过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将画全部说清楚,还停留在隐晦的互相试探阶段。
按照剧本的安排,这个时候的柯南小朋友应该已经察觉到了。
青年慢慢吞吞站起身来,理平身上衣服的遮住,继续解释着,“工藤应该已经跟你谈过,他要是能冷静下来,会发现我留下来的信息已经很明显了。”
“新一也是这么说的。”
通过正主得知这边的猜测并没有错,阿笠博士缓缓长舒一口气,本就所剩无几的警惕瞬间消弭于无形。
“帕图斯的本名是拉斯柯尔尼科夫,这个名字又是罪与罚的主人公,再结合你的本名,可以理解为这个人是你创造出的。所以说你并不是被人篡夺的身份,而是自己伪造出这一假象,上演了一场自己杀死自己的戏码。”
他们也是在酒会结束后,才从小哀这里得知了帕图斯的本名。本就因避难半途看到的景象心存怀疑,江户川柯南决定赌一把,赌这位帕图斯究竟是不是他们认识的费奥多尔。
俄罗斯人的全名太过复杂,即便是身为邻居的他们,也很少会去刻意记这些内容。即便是阿笠博士,通常也只会称呼这对父子的名字,没怎么关注过姓氏和中间名。
然而费奥多尔的名字就跟太宰治类似,与历史上的某位文豪完全一致,让人想忘记都难。这种时候,组织成员帕图斯的本名又是该同名文豪最出名著作中主人公的名字,说巧合都没人相信,这其中一定有着某种关联。
最大的可能,又是那种常见的假名文字游戏。像是水无怜奈暗指的007,或者是江户川柯南这种融合了两位推理小说作家的组合姓名。
拉斯柯尔尼科夫,以及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答案的指向已经很明显了。
终于确认了眼前青年的立场,考虑到对方加入组织的时间,再回想起两年前那场悲剧,现在阿笠博士更关切的是太宰治的安慰。
“太宰那孩子也没有死吧”老人的语气蕴含着期待,却目露不安,生怕自己得到否认的回答。
“完全正确,只不过他现在的处境也有点糟糕,我没法帮上什么忙,很是头疼呢。”
费奥多尔微笑着拍了拍手,意识到自己的话不能完全让阿笠博士放下心来,连忙补充说“不过是感情方面的处境,太宰本人并无大碍,这点可以放心。”
“那真是太好了。”
听到青年的话语后,老人的眼眶微微泛红,没有什么比原本逝去两年、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活着更让他感到欣慰了。
当前事情发生的时候谁都无法接受,不仅仅是因此家破人亡的两户邻居,他们这些关系很好的熟人也不愿接受事实。
如今又牵扯到组织的事,阿笠博士内心已经替这两个孩子找好了说辞。
无非是为了保护他们,不让更多人淌进这趟浑水。正如身体缩小后的工藤新一一样,不敢把组织相关的事情告诉身边亲近的人,费奥多尔恐怕也是同理。
太宰治应该是类似证人保护计划一类的原因,必须在明面上死亡,又因为他是红极一时的大明星,消息必定瞒不住。无奈之下,只能瞒着他们这些无关人士了。
他们没事就好。
“这是怎么回事”因气氛转变到过于诡异的方向,一时半会没能从过量恐惧中脱身,灰原哀还没能理解现状。
少女表情有几分茫然,视线来回在屋内另两人身上游走,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她理解没错的话,帕图斯确实是阿笠博士认识的那个费奥多尔,就连那个已经被折磨致死的影星太宰治,如今也好端端活着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解释一下,我跟黑麦威士忌是一类人,都从属于其他不同势力,是组织内部的卧底。”
见到茶发少女还在愣神,显然没能理清过于混乱的现状,费奥多尔好心地挥了挥手,主动坦明自己的身份。
随后他又开始抱怨某位柯南小朋友,以此来换个角度证明自己的卧底身份,表情甚是无奈。
“你以为组织这么久都没能发现那个招摇的侦探小子是因为什么明明都这样了,还敢大摇大摆恢复原样破案、出国、修学旅行,一点警惕性都没有,给他扫尾有够麻烦的。”
柯南原著剧情进行到现在,在酒厂内划水摸鱼的费奥多尔,确实替他解决了不少麻烦事。
即便身体恢复正常的工藤新一在解决案件时,有要求警方不要透露他参与的信息,然而他管不住围观群众的举动,被拍照片传sns也是常有的事。
费奥多尔主要就是替他抹去这些痕迹,防止组织内有人察觉到。
当然最麻烦的一次还是伦敦行,想要抹去他出境的记录,比起处理网上照片可要麻烦的多。
“我无法相信你。”
哪怕见到了帕图斯从未在组织内展露过的一面,鉴于男人过往的恶行,灰原哀也不肯相信对方的清白。
少女面色不善,眉眼深处流露出憎恶的情感,厉声质问道“如果你也是卧底,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我又不知道未来你会叛变,当然要在组织成员面前做足戏,不然太宰怎么可能顺利死去”
青年回答的理所当然,表情也没有任何波澜,简单澄清了他故意在宫野志保面前说过的那些话。
“不是那个问题你为什么执意要推动人体实验”少女怒视着一脸无所谓的青年,声音愤怒到颤抖,就连瞳孔也在不断震颤着。
人体试验,这才是她跟帕图斯最大的分歧,也是她永远无法接受的一点。
如果只是进行卧底工作,这个男人根本没有推动人体实验的必要。他既然能无视伦理道德观念做出这种事,本质上与组织那群人只是一丘之貉罢了。
“抱歉,是我没说清楚。”
费奥多尔吐出一口过于冗长的气,面部也归于面无表情,缓慢卸下自己在阿笠博士面前用来伪装的假面,流露出属于魔人的阴冷气场。
“虽然我也是卧底,但本质上跟fbi、cia、日本公安警察有着最大一点区别。”
他略显苍白的薄唇轻启,吐露出某个常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我真正隶属的势力,跟组织一样身处暗世界。不过一直跟政府方有着合作就是了。”
至于这所谓的合作究竟是指什么,这点自由心证。
完全没有料到这种发展的阿笠博士表情一僵,以难以置信的目光望向身形瘦削的青年。因为背对着窗口的缘故,他难以看清同样背光的费奥多尔面部表情变化,只是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心悸。
这孩子在说什么,说他隶属跟组织一样身处暗世界的势力这难道不是在开玩笑吗
灰原哀也直觉不妙,曾经身为组织的研究人员,潜心研究的她不怎么了解外围事情。但同属一个世界的某些过于出名的势力,她还是有所耳闻。
如果说帕图斯真正隶属的组织是自己曾经听闻的某些,那这个人的危险程度,恐怕比如今还要上升一个档次。
“人类需要道德法律去约束,为了维持这套社会体系,各种司法机构是必不可少的。”见到阿笠博士与灰原哀的震惊与不安,青年半阖上眼眸,遮掩住那双深处闪耀着复杂光芒的紫红色瞳孔,轻声解释着。
“暗世界也是同理,混乱无序是很可怕的东西,需要有足够威慑力的庞然大物维持属于暗世界的秩序。就像是横滨本地的黑手党一样,他们首领曾经是军官,目前也跟政府方达成了微妙的平衡。而我所隶属的势力,需要维持的是俄罗斯暗中的秩序。”
不妙的预感成真,少女脸色更加苍白几分,甚至连简单的呼吸都感到困难。她艰难扯动嘴角,写满难以置信色彩的双眸骤然紧缩。
“俄罗斯难道说”
有关俄罗斯的暗世界势力,灰原哀了解过的只有一个。
战斧,那个遍布俄罗斯全境,几乎容不得任何外来势力生存的大型组织,也是最早追杀拉斯柯尔尼科夫的势力。
这正是对方加入组织的契机,组织给这个男人了庇护,同时赋予了帕图斯的代号。如果说从一开始所谓的追杀就是自导自演,这样很多事就能说得通了。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展露气场会吓到在场另外两个人,费奥多尔很快有所收敛,嘴角重新勾起那抹浅淡的微笑,“拉斯柯尔尼科夫从来就没有被战斧真正追杀过,毕竟也没有哪个部下胆敢追杀自己的首领。”
另一边,勉强通过青年的话语理解了现状,即便内心不能认同,阿笠博士还是选择了接受费奥多尔的说辞。
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发明家,他自然不会天真到认为这个世界非黑即白,对于处于灰色地带某些必要的存在,也算是有所了解,自身更是见证过不少。
老人抚摸着自己的胡须,试图从记忆深处找到某些蛛丝马迹,结果却一无所获。他不由得皱起眉头,直言袒露出自己的疑惑,“可是很奇怪啊,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十几年来一直生活在米花町,根本没有机会去管理那些事吧”
没想到邻居家的孩子会成为这种组织的首领,还是在如此年轻的年纪。然而无论阿笠博士怎么思索,都没能找到过往的任何异常。
在他的印象里,费奥多尔就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学生,从不让家长操心。没想到现实居然如此魔幻,简直比当初太宰治放弃入学东京大学,转而去演艺圈发展还要来的难以置信。
“战斧之前的首领并不是我,我也是在前去俄罗斯后才正式接手这份职业的。”俄裔青年只是笑了笑,主动解释了对方的疑惑,语气颇为感慨,“意外的比上大学还要合适,仿佛我就是为此而生。”
他就像彻底接受了事实,放弃与恋人共进学业后,找到了更加适合自己的职业,工作也愈发得心应手。
“那么之前战斧的首领是谁难不成是米哈伊尔”内心疑惑尚未得到全部解答,阿笠博士继续询问着,同时道出自己的猜测。
考虑到这种组织通常情况下首领更迭不可能容易,费奥多尔能够年纪轻轻成为首领,恐怕还有其他方面原因。最合理的猜测,就是名正言顺继承一类的可能。
“并不是那个男人。”
青年眉头微微蹙起,似乎不是很想提起米哈伊尔,就连他的名字也不愿吐露。
“战斧之前的首领,某种意义上算是我的母亲吧,至少在社会层面上应该这么称呼对方。”他深吸一口气,隐藏住谈论“母亲”这个词汇的厌恶,如实解释了他与战斧的关系,同时又隐瞒了某些不必要告知普通人的内容。
轮回、世界融合,这些只有异能力者才方便知道的情况,费奥多尔并不打算告知生活在普通世界的人们。
曾经身为学生的记忆对他来说已是数百年之前,那些面容却牢牢刻印在脑海中。以至于直到现在,他都无法忘记最初那段幸福温馨的时光,没有被自身属于魔人的部分摧毁。
他将事实简化,换了一个更适合普通人理解的版本,作为告知阿笠博士等人的真相。
“那个人一直对组织研究的某项药物很感兴趣,早在四年前的横滨之行前,就安排好了拉斯柯尔尼科夫这个身份。等我前去俄罗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改变什么了。只能顺着那个人的安排走下去,在组织里装作研究员的同时,远程管理着战斧的一切。”
“我会选择活体实验品,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上面的安排,给了我一长串名单。按照拉斯柯尔尼科夫的人物性格,这一点根本拒绝不了。我只能尽可能根据自己内心一套判定标准去选择,尽力避开无辜之人,其他的很难再做些什么。”
费奥多尔疯狂甩锅,把自己的一切罪行都推到组织头上。同时展露出不情愿、无可奈何的一面,就连情绪也逐渐低落,像是生怕自己得不到谅解。
这也是潜入组织卧底的宿命,为了潜伏的更深,注定要在期间与罪恶为伍。不止他自己,其他卧底也有着相似的处境。
听完这番话语后,本就偏向费奥多尔的阿笠博士表示理解,“原来如此,你也是迫不得已,不然会有被组织发现的风险。”
只不过他无法否认,眼前这个青年不再是是存在于他记忆中的那个好孩子了。他早已双手沾满鲜血,背后是经由他手的无数枯骨,最初的澄澈早已遍布脏污。
阿笠博士只感到自己情绪的复杂。
见到老人已经被成功带偏,深知帕图斯操心术恐怖之处的灰原哀神色凝重。
这个男人居然有脸把自己跟为了毁灭组织的卧底画上等号,甚至还扯出维持暗世界秩序这种冠冕堂皇的大旗。以横滨本地的黑手党举例,说首领曾经是军官,诱导着旁人往政府默许存在的灰色地带方面想,将自己身上的罪行撇得一干二净,就差高呼自己是正义的伙伴了。
他怎么敢
鉴于费奥多尔就在自己面前,根本不方便使眼色,灰原哀索性换了个角度,以过于严肃的表情问向已经被带偏的阿笠博士,“博士,你是不是根本不理解战斧代表着什么”
并不是很能理解这个问题的意义,老人疑惑着挠了挠后脑勺。
“不是说类似港口黑手党这样的组织吗港口黑手党这个名字听起来好简洁,感觉没有什么威慑力呢,是横滨当地的小组织吗”
双方服务器融合就是这两年的事,以至于生活在米花町的阿笠博士根本不了解这个全新的横滨。只有在偶尔查资料的时候,或许会对变成了租界的横滨产生些许疑惑,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出了问题,又很快抛到脑后。
他根本不知道港口黑手党是怎样的势力,还以为是当地某个小组织,所以同样不能理解战斧代表着什么。
“根本不是这一回事”
茶发少女语气焦急,努力向阿笠博士解释港口黑手党在暗世界的地位,伸手指向窗外远处五栋拔地而起的漆黑高楼。
“港口黑手党是组织也不敢招惹存在,那五栋横滨最显眼的高楼就是他们本部。势力范围以横滨为中心,放眼整个日本也是最有威胁性的组织,只不过他们的扩张意向并不强烈而已。”
头一次了解到这些内容,阿笠博士也是一惊,“这么厉害吗”
能让组织都退避三舍的存在,那确实实力强到远超他们的想象,不知道战斧又是什么情况。
“战斧就更夸张了,那可是放眼全世界都极为有名的存在,俄罗斯全境都在这个组织的掌控下。”
灰原哀语句略微停顿,不安的情绪展露无遗。她与似笑非笑的费奥多尔对视,竭力抑制住自己想要闪躲的目光,僵硬道“而战斧的首领,甚至可以说是俄罗斯暗世界的沙皇,就博士是你眼前这个人”
青年的笑容愈发深邃,并没有第一时间否认。
“欸”
听闻这些内容后,绕是阿笠博士也大脑宕机三秒,随后得出一个过于微妙的结论,“费奥多尔现在当总统了吗”
“那种事情太麻烦了,没有兴趣。”青年摆了摆手否认道,“而且博士你的关注点好奇怪。”
“抱歉抱歉。”
老人讪笑几声,眼神复杂地凝视着费奥多尔,感慨道“不过果然没有什么真实感,毕竟费奥多尔是我看着长大的,很难想象不过是两年没见,身份变化是如此巨大。”
“织田先生也是,我看到他成为nba球员了,他才是最令人感到惊讶的吧。”
“为什么突然就聊起家常来了”见到气氛莫名其妙变得其乐融融起来,自己的一腔警告也成了无用功,难以接受现实的灰原哀小声吐槽着。
“啊,差点忘了很重要的事。”意识到自己冷落了曾经的同事,费奥多尔从大衣口袋内掏来掏去,将一个简朴的小盒子丢到少女手中。
“志保,给你这个。”
隐约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的少女微微一愣,语气颇为难以置信,“这个是”
“atx4869的全部研究资料和成品,有这个东西在,你很快就能制作出解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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