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芒看着屏幕上的那个亲亲抱抱，最后还举高高的表情包, 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 他关上大开的窗户, 隔绝了室外的冷风，也将心底的冷意尽数散去。
凌芒：【我想要真的[害羞]】
向熠：【要亲亲？要抱抱？还是举高高？】
凌芒往回走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看着这条信息，眼睛微微瞪大, 某些开车的记忆突然闪过。
向熠凑在他耳边,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犹如过电般，他轻声问他，“要快点？要深点？还是一起？”
想到向熠当时的声音，凌芒的脸慢慢变红了。
他拍了拍发烫的脸，鄙视了一下自己，太没节操了。
凌芒：【都要[可爱爱]】
向熠：【好】
向熠：【我这边有个跨国会议，结束了给你电话。[比心]】
凌芒：【好哒】
——
时间倒回二十分钟前的凌家。
文雯深吸了口气, 重新坐回椅子里。
凌霆却是起身要走。
文雯见状, 二话不说把手机往桌上一丢，手机和玻璃桌面相触，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她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冷声道：“坐下。”
不给点教训还真当她是透明的。
凌霆本意还是想走, 但多年养成唯老婆马首是瞻的习惯让他的动作快于脑子，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坐回了椅子里。
凌霆：“……”
果然是习惯一旦养成, 就很难去更改。
凌霆不自然的换了个姿势，假装无事发生。
文雯今天穿了一身冷色调的家居服，没有笑意的脸上带着一股冷意，她靠着椅背，抱着手臂坐着，无形中就能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她扬了扬下巴，“理由。”
她了解凌霆，所以不觉得他会无缘无故对凌芒说出这样的话来。
凌霆坐在对面，同样冷着一张脸，背靠椅背，双手搭在椅子的两边扶手上，一声未吭，摆明了不想解释。
文雯深呼吸了一下，将蹭蹭上涨的火气压下去，一瞬不瞬的看着凌霆，语气里带着少见的冷意，“凌霆，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还是对你亲儿子说的。”
凌霆撇开视线，不敢和文雯对视。
他现在也很后悔，只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就是想收也收不回来。
此时让他认错也不太可能，“我不觉得我有说错了什么。”
“没说错什么？？”
文雯拧着眉，脸上全是不敢置信，“所以在你眼里，你儿子就是……”
文雯说不出那两个字，她深吸了口气，“所以在你眼里，凌芒就是个可以为了钱财出卖自己的人，是吗？”
“当然不是。”凌霆脱口而出。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文雯追问。
凌霆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她解释，干脆一句话不说。
文雯也不期望他回答，自顾自道：“当年你不让凌芒当编剧，我问过你原因，你没说，我尊重你。因为我知道你即使反对，甚至是时常骂他，也有底线，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那些话我不在意，凌芒更加不在意，但是今天，你竟然……”
“凌霆，他是你儿子。你知道你那句话有多伤人吗？我不求你所有的事情都支持他，但你也不能往他身上插刀子。”
闻言，凌霆的脸色变得煞白，嘴唇蠕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那些话不是他的本意。
只是因为当时实在是太气太着急，脱口而出。
而也正是因为脱口而出，所以才会更加伤人。
凌霆叹了口气，问道：“他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
文雯抬手捏了下眉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性子，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就算难受，也不会让我知道。”
这也是文雯担心凌芒钻牛角尖的原因，什么都压在心里，压得多了总是会有压不住的一天，到时候的反噬会是现在千倍百倍。
凌霆咳了一下，建议，“让凌耀……”
文雯瞪他一眼，抬手指了指被丢到桌面上的手机，“已经让他去联系了。”
最后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文雯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推了一杯过去，凌霆弯腰拿起。
“说吧，”文雯抿了一口茶，“为什么反对？”
凌霆：“……”
他一口喝完杯里的茶水，“两个男人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你这是偏见。同性婚姻都已经通过好几年了，同性恋和异性恋除了不能生孩子之外，其他都是一样的。”
文雯说：“只要彼此相爱，就够了。”
凌霆听到相爱两个字，突然嗤笑了一下，眼睛里全是冷意，“两个男人谈什么相爱，他们是能生孩子，还是能什么？”
“也就是凌芒傻才会相信向熠对他真心，说到底不过是一时的好奇玩玩而已。就算是相爱，你觉得这种感情能维持多久？”
“一旦向熠抽身离开，受到伤害的就是凌芒，到时候的后果你想过吗？”
以凌芒的死心眼程度，凌霆根本不敢想，他宁愿凌芒恨他，也不想他到时候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同样的事情，他决不允许再发生一次。
“向熠不是这样的人。”文雯不赞同道，“你不要杞人忧天。”
凌霆反问，“你都多少年没见过向熠了，你了解他吗？”
文雯：“……”
“我自认还有点看人的本事，如果他对凌芒不是真心的，在上次凌芒出事的时候，也不会这么紧张，事事上心。甚至是拿出几十个亿来。”
凌霆却道：“那是他应该做的，凌芒那件事本来就是被他连累的无妄之灾，而且他在其中也赚了不少。”
“……”
文雯捏了下眉心，真的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就算凌芒跟个女人在一起，也不见得能从一而终，同样会面临玩玩，面临分手的可能。”
“那不一样。”凌霆说。
文雯挑眉，“有什么不一样？”
凌霆盯着桌上的杯子没出声，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他才说：“我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弟弟。”
文雯点头，这她知道。
凌霆抬手揉了下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语带疲惫道：“他不是因为生病去世，是自杀。”
文雯蓦地攥紧手中的杯子，“自杀？”
凌霆‘嗯’了一声，“他当时才十八岁，刚上大学，学的…也是编剧专业。”
“所以你……”
凌霆没否认，“这的确是我反对凌芒学这个专业的原因之一。”
他不想凌芒走这条路，可没想到，不仅走了，还走得一样。
文雯想说，不同的人，即使做同样的选择也会有不同的结果，但她理解凌霆的心情，所以最后什么也没说，只问道：“你弟弟他，出什么事了？”
“他……”
叮咚……叮咚……
一阵门铃声突然响起，两人对视一眼，不明白谁那么早过来。
文雯放下杯子起身，“我去看看。”
凌霆点点头，文雯走后他也跟着起身，不过他是去找打扫的工具，地上的玻璃碎片还没有收拾。
今天阿姨放假，只能他们自己动手。
文雯打开大门，看到是向熠时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向熠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俊朗，他微微颔首，“文姨，早上好！”
文雯点头，“早上好，小芒让你过来的？”
向熠摇摇头，“不是。”
“那你今天来是做什么？”文雯诧异道。
“跟你们道个歉。”向熠说，“隐瞒结婚是我和凌芒做错了，但这件事情跟他没什么关系，是我的问题。”
文雯：“……”
‘是我的问题，跟向熠无关。’
凌芒也跟她说了同样的话，
“向熠，”文雯道，“阿姨没有怪你们，只是今天……”
“凌叔在吗？”向熠问，“我有点事情需要跟他聊一下。”
文雯有些为难，今天已经够混乱的，这时候再让两人见面，还不知道会怎么天崩地裂的。
她道：“不好意思啊，向熠，你叔叔他今天……”
“让他进来。”凌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正站在别墅的门口看着。
文雯回头看了他一眼，无声叹了口气，侧开身让向熠进去，“进来吧。”
“谢谢文姨。”
向熠走过文雯身边时说：“文姨放心，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文雯被他一本正经说笑的样子逗乐，扑哧一下笑出声，摇摇头道：“怎么好的不学，竟跟凌芒学些有的没的。”
这话一看就不是向熠能说出来的，凌芒倒是整天逗她。
向熠没否认，这的确是跟凌芒学的。
“因为很可爱。”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
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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