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七粒尘埃

    两分钟后,温妮莎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便挤满了人。在西里斯之后赶到的德力士和邓布利多也走了进来,所有人围成一圈,看着西里斯抓在手里的斑斑。

    “我想你已经通知部长了?”温妮莎快活地问。“还要麻烦你稍后将自己所见一五一十地向福吉汇报,你一定会的,对吧。”

    “放开我沙克尔,那是西里斯·布莱克!”德力士正试图奋力从禁锢咒中脱身,但是金斯莱指着他的魔杖却没有一丝松懈:“你还是冷静些吧,我不想再对你用别的咒语。”

    “所以你要给我们看什么呢?”邓布利多温和地问。“让我猜猜,是这只老鼠?”

    温妮莎抿了抿唇当做回答,斯内普忍不住嘲讽道:“我看不出来一只老鼠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说你只是想让我们看你为了布莱克发疯。”

    “老鼠是没有什么好看的,如果他是彼得·佩迪鲁呢?”温妮莎扬了扬嘴角。“抓紧他好吗,西里斯?”

    一道蓝白色的光芒从温妮莎的魔杖杖尖射出,已经奄奄一息的斑斑再一次剧烈地扭动起来。但是很快,他就从一只老鼠长成一个个头矮小、有着稀疏的鼠灰色头发的男人,。他身上的衣服到处破破烂烂,散发着一股恶臭,肩膀和腰腹处的伤口还在流血。而给他留下那些伤口的西里斯,正用他瘦骨嶙峋的手狠狠地卡着彼得的脖子。可怜的彼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呵呵”的喘气声。

    “彼得·佩迪鲁。”斯内普一连在他身上甩了五六种不同的禁锢咒语,咬牙切齿地念着他的名字。“这就是魔法部一度推崇的烈士,真正的杀人凶手——嗯?”

    西里斯卡着彼得脖子的手收的更紧了些,彼得被卡得吐出了舌头翻起了白眼。“松开你的手好吗,别为他弄脏了。”温妮莎把西里斯的手指温柔地一根根扳开,免得他控制不住自己,直接杀了对方。

    眼见着斑斑从一只老鼠变成了死而复生的彼得·佩迪鲁,就连一直没有放弃挣扎的德力士都惊讶地忘记了动弹,更不必说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处于状况之外的凯尔文了。最为冷静的是邓布利多,他盯着彼得残缺了一半的左手掌,冷酷地嘲讽道:“我还不知道你会这样的绝技,彼得。这么多年躲在外面,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不好受?”西里斯突然发狂地大笑起来。“不好受,不好受!他有什么不好受的!再难过会有我在阿兹卡班的日子难过吗?!再难过会有死去的詹姆和莉莉痛苦吗?!会有那些被他害死的人痛苦吗!你这个凶手!叛徒!魔鬼!”他激动地几乎就要扑上去,彼得恐惧地看着他,却苦于不能动弹,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滚珠式的落下去。

    “别冲动。”温妮莎一把拉住他,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手指一节节划过他突出的脊骨,像是在安抚一只野兽。“他会得到他应有的审判,但不是现在,好吗?”她的声音让眼睛发红的西里斯渐渐安静了下来,瘦高的男人靠在她身上气喘着。

    “在外再不好受,恐怕也没有比在内亚姆楚手里的几天更难过。”斯内普发出一声嗤笑,似是回忆起被关在鼠笼里的斑斑。躲在邓布利多身后的凯尔文猛地点头,他可是亲眼见过温妮莎是如何对待斑斑的。

    “那么,我想你们的意思是……佩迪鲁才是真正的叛徒?”金斯莱沉着地问。“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对布莱克的申诉就应该重新提上日程了。”

    “你怎么能确定佩迪鲁就是叛徒?”德力士回过神来反驳道。“他明明就是个无辜者,布莱克是那个人得力手下的事,世人皆知!”

    “世、人、皆、知?”西里斯再次发狂地大笑起来,但是那笑容却令人感到彻骨的冰冷。“世人皆知我是个背叛朋友的叛徒,是害死詹姆和莉莉的凶手。而他是可怜的无辜者,甚至是个英雄?!狗/屁!”他从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脏话,温妮莎皱了皱眉。“别装了,彼得。拿出你的真面目来啊!让他开口,温妮莎!让他亲口说说自己都做了什么!”

    温妮莎挥了挥魔杖,彼得的嘴巴就发出了声音。那是一种嘶哑的、像哭喊一样的动静:“不!不!我没有,我是无辜的!”

    “谁能证明你的无辜呢。”邓布利多平静地说道。“我们需要证据,佩迪鲁。”

    “温妮莎……温妮莎可以,温妮莎可以!温妮莎,你是相信我的,你一定是相信我的对不对?那天是你拦住了西里斯,是你把我从这个黑魔头最信任的部下手中救了出来!我知道你最善良……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所有人都看向了温妮莎,包括刚刚还靠在她身上的西里斯。温妮莎却看着彼得,后者泪流满面,正恳求地望着她,仿佛她是自己唯一的救星一样。然而温妮莎的回答注定要让彼得失望了:“我很抱歉无法证明你的清白,但却有一些不利于你的证据。”她卷起自己左手的袍子,一条半英尺长的疤痕在她纤细的手臂上狰狞地笑着。“在你给我留下这样的伤疤后,我就更加不能够怜悯你了。每当看到这鬼东西,我都会提醒自己曾经有多愚蠢——”

    “瓦妮……”西里斯伸出了手,把温妮莎揽到怀中。

    “不是的瓦妮,那都是误会,那咒语不是我发的,是西里斯·布莱克!是那个奸细!”彼得开始大声地为自己辩驳起来。“是他害死了莉莉和詹姆,是他试图让一条街的人都为黑魔头陪葬!甚至不惜搭上你的生命!”

    “我和你并不一样,彼得。”西里斯冷酷地说。“你总是喜欢在比你强大的人身边转来转去,为你自己谋求各种福利。从前是我和詹姆,还有卢平……后来是伏地魔,对不对?”

    彼得在听到伏地魔的名字时抖了一下,那恐惧差点打破了斯内普束缚他的咒语。

    “而你平常的表现骗了太多人了,我也是其中一员……那原本是多么完美的计划啊,我向詹姆和莉莉推荐你来做保密人,因为伏地魔想不到他们会让那样懦弱愚蠢的你担当如此重任,却只会来追我……但是我忘了,我忘记了你本来是什么样的人。当你认为伏地魔比我们更强、更值得依靠之后,你就立刻转变了目标,投向了敌方不是吗?你把詹姆和莉莉交给伏地魔,你认为他们能给你换来更多的金钱、权力……”西里斯说着说着笑了起来,然而那笑声听上去既嘲讽又苦涩。“只是你没想到,伏地魔却被小哈利打败,甚至失去了身体。于是你只好逃,逃开我的追杀,以及那些伏地魔的追随者……你认为我的阿兹卡班是白蹲的吗?我从那些疯子嘴里听到了很多事,非常非常多关于你的事……你在我面前是没有秘密的,虫尾巴。”

    凯尔文听到这个矮个男人的小声嘟哝,但是他看上去没有反驳西里斯话的勇气。

    “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多年前的那些信息也是你泄露出去的?”邓布利多的声音变得更为严厉和轻蔑,凯尔文发誓自己从没听过这位校长用这样的口气说话。“我们给予你信任与保护,而你就将死亡做为回报?”

    “不——”

    斯内普的魔杖狠狠戳中了彼得的额头,彼得翻着白眼硬挺挺地倒下了。而斯内普则转身走到壁炉前,抓了一把飞路粉扔了进去,碧绿的火光很快映了一墙。“你要去哪里?”金斯莱问。“最好大家都不要走,我现在就去通知部长——”

    “我讨厌不能亲自动手的审讯。”斯内普侧过脸来恶狠狠地说。“比起人证,你们现在更需要吐真剂。”

    “我们也需要联系部长和其他傲罗。”金斯莱在斯内普消失后小声对德力士说。“我留在这里,你去通知部里吧。”

    德力士身上的咒语已经解开,他不情不愿地也用飞路网离开了办公室。邓布利多目送德力士消失,转而看向西里斯:“现在这里都是自己人了,你愿意谈谈你是如何出来的吗,西里斯?”

    邓布利多的那句“自己人”,深深地触动了凯尔文;而他的这一声“西里斯”也触动了那个骷髅般可怖的男人。高瘦的西里斯晃了晃,在温妮莎的支撑下低下头:“我从未和您说过,邓布利多,我是个阿尼玛格斯。”

    “我该猜到的。”邓布利多轻声道。“你们四个从来形影不离,詹姆更不会放下卢平一个人不管……”

    凯尔文不安地看看邓布利多,又看了看沉默的金斯莱和西里斯,最后他望向温妮莎,这位美丽温柔的教授像从前一样,对他展露了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

    “也许是出于我知道自己的无辜,我还不算丧失理智。”西里斯缓慢地张开口。“这不是什么愉快的情绪,摄魂怪没能将它们吸走。而变身成阿尼玛格斯也会消除一些它们对我的影响,一只狗的感情怎么会像人一样复杂呢?是的……当我是大脚板的时候它们很难注意到我,并且认为我像其他人一样失去理智。没有守卫的夜晚很适合我越狱,只要我想办法从换气窗爬出去,而我现在的身材很容易做到这件事情。”

    凯尔文明显地看到温妮莎扶着西里斯的手在发抖,他从这个年轻女人的眼中看到了闪光。

    “但是,”金斯莱沉吟了一下。“你怎么知道佩迪鲁在霍格沃茨呢?”

    “他在我手里有快一个月了,”温妮莎说。“你认为西里斯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我听说你们最近这几次见面都在吵架,”金斯莱还是不明白。“甚至好几次连单独见面的时间都没有,我不知道——”

    “是报纸。你应该知道,瓦妮从来都擅长障眼法吧?”西里斯咧开嘴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团报纸的残骸。“凡祈求便会得到……从前我不敢相信这句话,但是现在我相信啦。”

    办公室里又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只有凯尔文还在努力让大脑运转的在快些,刚刚听到的每一件事情对他来说都太过于冲击,他必须理得清清楚楚才行。很快,他又想到温妮莎之前拜托他要做的事,现在看来,就是作为唯一一个巫师证人,来为西里斯·布莱克的清白作证吧。

    “还有一件事,”金斯莱提醒温妮莎。“虽然我们抓到了真凶,但是布莱克现在还是逃犯。假如稍后部长他们赶来——”

    “魔法部今天下午应该已经收到了新的申诉申请,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将嫌疑人假赦出来并不违规,不是吗?”温妮莎浑不在意地回答道。“更何况,他既然已经从阿兹卡班走了出来,那么也就再没有回去的理由。”

    办公室里回响着温妮莎不容置疑的声音:“没有人能再把他从我面前带走,谁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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