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更了解自己的情况?”
继之前遭遇上弦之二作战后,在蝶屋修养的神见,和蝴蝶忍谈及这个话题。
据和神见一起出任务的炼狱先生和不死川先生所言,神见能够通过血液知道别人的记忆——这项能力,是前·上弦之一·藤若的血鬼术。
即是说,这是神见从藤若那得来的能力。
就和神见能使用不死川先生的风之呼吸,以及之后能运用上弦之二的冰之血鬼术那样,她从藤若那也得到能力。
而且谈及这点,她竟鬼使神差地记起这项读取记忆的血鬼术,以「闻刻」命名。
“炼狱先生和不死川先生提及,藤若还能以血形成,丝线操作别人身体。”
“胡蝶小姐的意思是,我有可能也得到这项能力?”
“没错。鉴于神见小姐的记忆尚未恢复,与藤若的接触亦不在你记得的范围里,不是吗。”
“唔……相似的情况上一次出现在婚礼,而那在我记忆的原点之前。”
她记忆的最初,在于她差点被阳光所杀时,遇到了炼狱先生和不死川先生。
那之前的事,包括婚礼上的情况,她拼了命救人,她都一概不知。
“对自身了解更多,不仅能更好地发挥自身优势作战,也可更清楚自己的努力方向。当然,还包括对自身情况的把握,尤其是伤痛方面。”
“胡蝶小姐说得对!那事不宜迟,请多多指教!”
“炼狱先生那边已事先知会了。还有……”
起身,胡蝶忍微笑以对,神见愣愣地看着她。
啊,之前从她那感觉到的针对鬼的敌意,似乎没那么强烈了?
而接下来的话,令神见找到确切理由坚定这想法。
“叫我‘忍’就好了。”
“诶?……唔!忍大人,请多指教!”
似乎对她坚持以大人相称这点有些意外,胡蝶忍笑了笑,领着她去道场锻炼。
由于藤若使用的血鬼术,其丝线一旦侵入人体,会像是神经脉络一般延展开将夺取肢体的主导权,因而训练到中途,被小澄领着来道场的玄弥成了神见的训练对象。
神见一脸复杂地看他解释说,这也有助于他对自己作战方式有更多把握。他知道她整门心思都在念叨这不就要他鬼化来作战吗,鬼化什么的不是必要还是越少越好吧,玄弥你这大笨蛋就不会为自己身体想想吗。
于是就算她不满写在脸上,最后还是乖乖地接受训练安排。
而且要求是必须以实战的心态对待,否则有的是不得不让她实战以对的柱在等着。
神见心里苦但她不说。和玄弥又进入那种打着打着互相挑衅于是放开来豁出去的状态。
她的利爪刺入他的手臂,随之溅出的血沿她的指尖抽.出形成丝线。从制造的抓痕血迹往上蔓延,她咬紧牙关猛地往回抽.回手,由于手臂遭到侵蚀,玄弥的手臂任由她使唤,即使,力气体格上两人相差甚远,玄弥仍是整个人受她顷刻施力而被拽过去。
神见倒好,赶忙跑过去伸手一把将他抱住,不给他反抗的余地。
“……喂、喂!神见、”
“我好好接受训练了,相对地玄弥也得好好治愈伤口。”
说着她抬头看过来,枕着他的胸膛,脸鼓鼓地满脸不甘。
玄弥本想抓着她的肩膀让她先离开自己别抱这么紧,见她这模样,霎时双手停在原地。
没办法。他最终叹了一声,乖乖地握住她举到面前的指节,小心地注意力道将指尖的皮肤咬破,将渗出的她的血卷走吞下。
彼此似乎都渐渐习惯这样的相处,以至于在脸红紧张之余,玄弥总有种莫名的感觉——她的血,不管是味道还是他喝下后产生的感觉都和之前不太一样。
当然这点太过主观,玄弥之后才和胡蝶忍提起,神见对此并不知情。
回溯到此结束。
当时已经验证藤若的血鬼术能够夺得他人的肢体,据说献祭仪式上甚至让宾客们都成了他手下的玩偶使唤,那么,她应该用出相似的效果。不,就眼下而言,是非得如此不可。
身上的伤恢复得差不多,在她因受伤而停歇之际,炼狱先生为了保护列车上的平民已是接连地作战已久。可恶啊……她对自己一直以来都拖后腿,已经从不甘变成更强烈的愤懑。列车被侵蚀乘客成人质和饵食,得想方法从这种困境中出来。
她上前协助炼狱先生将翻涌而上的肉.团削去,随后她直接了断抓住他的羽织,轻声说道。
“炼狱先生,我要从鬼的手中夺得列车的主控权。”
“神见少女,是想用藤若的血鬼术?”
“嗯……虽说我自己也没什么把握、不,这次非得成功不可。”
从列车被吞噬的情况来看,恐怕成功找到鬼的弱点砍下头颅,难保列车不会因为宿主死去而一下子脱轨。
那定是一瞬间就会发生的事,整列乘客的安全仍将受到严重威胁。
“我相信神见少女。后方的车厢由我来守护!”
“谢谢你相信我,炼狱先生。”
以车厢分布来看,第四列位于列车中段,通过侵蚀那边夺得主控权,能够在第一时间控制住前后车厢乃至车头。
上次和玄弥对打时,得利用她的血制造出丝线,才能反向从她在玄弥手臂上制造的伤口处进行反噬。现在她的目标可是整辆列车,必须要让她的血在车厢间分布吗。
时间容不得她多想,她快速往前移动,右手紧抓住左手手腕,咬紧牙关硬生生一扯,鬼爪在皮肉间肆意划开。
她离开前往第四列车厢前,奋力地仍在削去肉.团,并以此掩盖她将自己的血留下这点。
然而这些微小的举动,尽收那如炎燃烧的双眸中。
她孤身奋战的背影,霎间让他想起那个梦。他咬咬牙,手起刀落。
神见一边除去再生的肉.块一边快速往前移动。在与祢豆子擦肩而过时,比她年幼的女孩仍奋战在前,神见不由欣慰一笑。顾不上善逸还没解开术,看他比平时还厉害地作战,没问题,她心想,何况她亦没多余时间顾及。
去到车头时,迎面而来鬼的气息,浓重得她不由挡住口鼻才一头扎进去。炭治郎和伊之助已经找到鬼的颈骨,就在车头下方,此时正被鬼手一个劲再生阻挡他们俩砍断。神见跟炭治郎讲明她的打算,他们想方法将鬼斩首,因鬼被杀而导致翻车之类的事由她来阻止。
话罢,她抓伤手臂,甩手让沾满指尖的血溅在沿路的地板上。既然鬼的后颈骨都在地板,那么以地板的肉.团为重点吞噬对象,应该能抓到核心。
要是翻车,保持车厢平衡乃是她任务所在。
身上的力气加上失血不允许她再多用血鬼术,况且,她得余力都放在接下来的作战中。
——她得做到。她答应过瑠火夫人,会好好保护炼狱先生。
不仅是他的安危。还有他恪守的责任和决心,她都要一并保护。
神见稳住呼吸,将力量集中在指尖,风刃缠绕其上。在她抬手挥下之际,顷刻间将列车的地板破坏。满布的肉.团正蠢蠢欲动,那突起的神经脉络狰狞可怖。
她咬咬牙,像是上次和玄弥对打那样,只是以指尖的血作为媒介还不足够。心里一横,她下定决心,用尽全力从手腕到手肘一路狠抓下来,动脉遭到破坏,血汩汩溢出。
终于有她能做的事。她必须努力做到!
为了炼狱先生。
为了终于得到队里的接纳——
喘了喘.气,她将双手直接贯入到那还蠕.动的肉团中。鬼爪竭力攥紧肉.块,借此让她的血流淌而下渗出到肉.团当中。她之前在车厢上里留下的鬼血,从地板的罅隙往下渗透。随后顷刻呼应她发动血鬼术而凝结起来,逐渐形成丝线倒流汇集到她的双手。
这次她能做到,她可以肯定!
肉.团拒绝遭到侵蚀,双方力量相持,以她的血形成的丝线遭到阻止。
她啧了一声,莫名脑海里浮现玄弥的身影。正好。既然她也是通过「吃」获得能力,那就如法炮制——她心里一横,眼看着肉.块沿他的手手臂网上攀附,豁然一低头她张口咬下,用尽全力猛地一扯。味道什么的只记得满嘴的血腥味,她不由得骤紧眉头,和着血.肉咽了下去。
不管这么做是否能帮助丝线的侵蚀,吃了这货的血.肉,之后就是消化对方的血鬼术变为她的东西了吧。
和她所想的没错,炭治郎和伊之助正对着魇梦的后颈骨磨刀霍霍,那家伙压根没余力去管抢夺列车主导权的她。
咬紧牙关,她猛地往里抽回手,注意不要一下子用力过猛导致列车因此在行进中脱轨。随着她一点点收紧双手,车轮在钢轨上摩擦而发出嘶叫。她能感觉到列车在自己的掌控中。
然而她刚不由得勾起嘴角得意地笑了笑,豁然间整趟列车这次发出的凄厉惨叫,显然不是钢铁高速摩擦所致,而是鬼被斩首因此失去了宿主。
来了——!神见死死地咬牙,将力量都灌注到双手上。
列车失去宿主倾斜脱轨,接下来就是打滚翻腾,惯性作用下远比她所想得要更可怕。
从她手臂上漫开的丝线拼命扯着前后车厢,相互撕扯导致她的皮肉亦被硬生生往外扯。剧痛令她不得不跪坐在地上蜷缩起身子,鬼牙抵在唇上拼命将任何声音都堵在喉中。包括嘶鸣,包括求救,抑或一点点哭声。哪怕就此咬破唇角而让血腥味于口中漫开。
熟悉的气息靠近,带着令她安心的暖度。
她的脸上几乎没了血色,本就偏白的肌肤此时只剩接近病态的煞白。
烈炎将周围裹住,给翻腾的车厢予以保护和缓冲,在即将脱轨前将造成的伤害控制到最小。
是啊。他的话,一定可以做到如此。他会保护所有人,如他向他的母亲誓言那般。
她竟一时间无法辨清,到底是看到他的身影而安心,还是看到他所能做到的,一如既往地那么令人明白,有他在一定不会有事。
她稍稍松开紧锁的眉宇,笑靥中攀上几分欣慰。又像是,有几分希望得到他的表扬。
他轻捷地落在她跟前,缀有火炎的羽织掠过她眼前。单膝跪地,他附在她脸颊的力道很轻。
她顺应他的牵引将额角抵在他的肩胛。蜷缩身子,尽最大努力控制住列车,以减缓脱轨造成的冲击。
他干脆利落地抬起手中的日轮刀,以剑技尽可能给脱轨缓冲。紧握刀柄同时,他将她紧紧护在怀中。
列车脱轨之际,他只想将她尽可能拥入怀中。
在一切终结来临前,他们只想尽力守在彼此身边。
之后发生的事,她迷迷糊糊地不是很清楚。毕竟失血过多又加上用了血鬼术,一时间真的意识没法完全恢复过来。
直到她听到在头顶响起的声音,才恍然自己到身在何处。
刚一睁开眼就看到他在上方俯瞰而来,这……典型的公主抱姿势啊!
可惜的是她的双手受伤严重,这下连抬手挡住脸不给他发现脸红都做不到。
“我……我没事的,炼狱先生……”
“唔姆!神见少女尚未恢复,不可逞强啊。”
“但,但是炼狱先生也很累了啊!把我放一边,等下我就能恢复了、”
话刚说出口她自己就先后悔。
果不其然,她好一会才敢抬眼看过去,炼狱先生丝毫没藏起担忧和介意。
“我会担心,神见。”
“唔……对不起、”
“无需道歉。这只是因为对我而言,神见真的很重要啊。”
“嗯……那我担心炼狱先生会太累,也是一样的原因啊。”
话罢,彼此愣在原地。
几秒后,反应过来,她忍不住钻他怀里。尽管压根藏不起脸红到耳根。
炼狱先生把她往怀里揽紧些,枕着她的头顶,感受着发丝摩挲过脸颊的细微。
“你做得很好,神见。”
“嗯!能得到炼狱先生的认可,神见很开心!”
“唔姆!神见少女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
“若不是有炼狱先生,神见哪能坚持到今天啊。”
环顾侧翻的列车,乘客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但无人身.亡,已是万幸。
那边伊之助气势汹汹地赶回来帮忙救出受伤的乘客,伤重至倒地的炭治郎映入眼帘。炼狱先生抱着神见过去,在她想让他把她放下来之前,炼狱先生倒是率先开口,看着躺在地上的炭治郎,他往前探出些身子,感慨。
“你好像会用全集中的常中嘛!佩服佩服!”
“炼狱先生……”
“常中是成为柱的第一步!不过真正抵达柱的水平可能还要一万步!”
神见本想开心地说太好了炭治郎,结果炼狱先生这话一接,她顿时缩回去。
哎呀,炼狱先生这是说着说着亮起小星星了啊。近距离看果然好可爱!
神见本想给炭治郎打气,结果心思倒是都在炼狱先生上。
炼狱先生不愧是柱啊,一下子就看出炭治郎腹部受伤流血,并且针对呼吸法和集中程度来教导炭治郎怎么止血。神见在他怀里听着,边听边认真地点点头。
比如要集中提高呼吸的精度,让神经遍布身体的每个角落。集中,再集中一些,找到破损的血管,进而止血。
看着炭治郎努力的模样,神见蹭了蹭炼狱先生的肩胛,示意他把她放下。
恰时炼狱先生上前一步,伸手,指尖抵在炭治郎的眉心,教导他进一步集中呼吸。
神见在炭治郎身旁席地而坐,因为双手还没恢复,甚至抬起来都比较困难,她只能默默给他打气。
要是恢复了她就能多少帮忙包扎了啊。
“噗啊,哈啊……啊……”
“嗯,止血成功了呢。”
“太好了,炭治郎。”
炭治郎显然还有点愣在原地,炼狱先生接着说。
“锻炼到极致的呼吸可以使你办到很多事,虽说不是万能,不过一定可以比过去的自己更强。”
话音刚落,炼狱先生看向就在身旁的神见,回以笑靥,有着阳光的热度。
神见会意地点点头。她知道,他一直都这么做,正如他许诺过的那样。
——作为强者,我会保护弱者。为了她,我会变得更强。
啊啊。炼狱先生真的是,她非常憧憬仰慕着的那个人啊。
这么一想,她倒是有些不敢看他,别开视线看向不知名的角落。
但实际上炼狱还有另一层意思在——就列车脱轨时所做的努力,神见确实比曾经的自己要变强多了啊。
想到这,他稍微俯下身,将掌心放在她的头顶揉了揉她的碎发。她转回头去,乖乖地坐着,像是小猫一样开心地笑。
这是……被表扬了吗。
呜呜、好开心啊。我终于能为炼狱先生,能为大家做到什么了。
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笑,神见下意识地不太敢看他的双眼。
转过头去,注意到炭治郎仍担忧得眉宇紧锁,她稍稍弯下腰跟他说道。
“炭治郎还得多注意些,虽然止血了但伤口依然容易裂开啊。”
“大家都没事!虽然伤患很多,但都没性命危险,你就别勉强了!”
“是啊。等我稍微恢复之后,再好好给炭治郎包扎、”
神见附以微笑接续,却在下一秒,脸上只剩下一片空白。
轰鸣在一瞬落于他们三个跟前不远处,其冲击不过是看着都能感受到强大的压迫力。
炼狱先生神色严肃,作为队士的本能驱使他严阵以待,紧握刀柄。
矫健有力的身影,发色的粉与遍布周身的刺青形成鲜明对比。
不祥恶劣的气息昭示来者乃是鬼的存在。而他的眼中的数字,则是其力量证明。
上弦之三。
就此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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