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周是期末考试,体育课要么被占要么有学生提议拿来复习,体育老师富冈义勇闲了很多。
义勇并非那么不近人情,虽然每次被占课被学生央求用体育课复习,他都先亮出竹刀一副毫不退让的架势。于是这周开始早上进校门的仪容仪表检查,都由他亲自上阵,也算是给风纪委员的善逸和神见减少些负担。
新授课早就结束,无论老师还是学生都在尽全力复习。
对于不少教师来说,没有比考试更能检测学生对知识程度的方法。查漏补缺,考过便知分晓。哪里不会的还有时间赶紧去复习,临时抱佛脚总比放弃治疗要值得提倡,起码态度上还有点救。
除了复习就是考试,不然就是评讲和纠错。也难怪考完试立刻放假过圣诞和新年,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期待无比假期。只能先忍受提前需要交付的代价,毕竟圣诞新年过得开心与否,一定程度上还得和成绩挂钩不是。
就算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不死川老师依旧按照他预设好的,该考就考。大不了他加班改卷,第二天立刻让这群小兔崽子知道自己如何没有脑子。
见识过不死川老师的上课风格,尤其是他的暴躁脾气,下课时学生们都自觉得很,上厕所的上厕所,准备演算纸的一张不少。谁也不想在不死川老师扯着考卷给你死.刑前,因为考试途中上厕所和准备不足而先得罪他。
神见在下课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对劲。
今天虽然还是阴天,但是比起上周下雪要暖和不少。然而她还是没法扼制地感觉到寒意,从手脚一路冷遍全身。注意到她脸色不太好,玄弥过来问她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她摇摇头,说这次模拟考还挺重要的。倒是你更应该重视,这是查漏补缺最好的时候。
要是她真的不舒服去医务室,玄弥这小子绝对会坐不住。就算不陪着她去,她也不想因为这些事影响到他。
模拟考对时间的要求很严格,不死川老师比往常更紧盯他们。
神见拿到考卷一看,密密麻麻的字和符号让她眼前一黑。她下意识咬了咬笔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考试没过十几分钟,她已经冷到不禁双腿发抖。
这下不仅是冷,坠铅的钝重感越发清晰。她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在冒冷汗,脸上没有血色这点不用看她都能感觉得到。她伸手按在xia.腹,剧痛迫使她不得不抓紧衣服。指节泛白与她脸上一般。她动了动嘴唇,喘着粗.气的自己压根没法发出一点声音。
完了……
不对啊、照理说再早也是这周结束才会来……
她咬紧下唇,豁然想到导致提前的可能。该不会是那个梦在作祟?
就算梦里看不清具体的场景,那种在身体上游走的感觉还是清晰地传达给她。都是因为梦到那些情形吗?……该死的,鬼舞辻你个鬼中之屑!我神见到那边不明不白地变成鬼也就算了,回来学园这里还因为梦到和你那啥导致特殊时期提前、
如果可以,神见真想破罐破摔哭诉抗议。
情绪一上来,疼痛变得更加清晰。加剧的钝重感像是从腹部一路灌铅到脚底。她有些后怕,手脚发颤,别说写字,连笔都快抓不住。她本能地伏在桌上,额头抵着桌沿,死咬着下唇不敢发出声也发不出声音。按在xia.腹的手转而抓紧大.腿,希望能通过抓疼腿.bu来转移对xia.腹疼痛的注意力。
脑袋一片空白,耳边嗡嗡地响,耳鸣引来一片昏厥。
以至于她压根没法现靠近的脚步声在桌边停住。她勉强抬眼瞥过去。
“喂。”
听到响起的嗓音,她下意识地绷紧身子。
也是。除了昨晚外,每次这声音对着她说话,她都免不了挨揍。差不多非得见血的那种。
她摇摇头,身上的力气几乎都用来忍住疼痛。
她压在底下的考卷一下子被抽.出,果然没写多少令他很不爽地啧了一声。
神见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等着被骂,现在到底是她理亏。骂就骂吧她认了。
然而不死川老师只是把她的考卷叠起来,抬头望向全班,气势十足。
“全都给我乖乖在教室里写完!谁敢逃掉,明天我让他死在校门口。”
“是……是!”
全班无一不被吓得乖乖应答。
不死川老师哼了声,把她挂在桌边的制服包打开,然后考卷就这么被塞进里面。
“能起来吗。”
“……嗯。”
他的声音轻了不少,不像平时那么凶狠可怕。
神见咬咬牙点头,落在手臂上的力道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不死川老师扶着她起来,而且注意不让她忽然站起身。她担心会在裙子甚至椅子上留下什么痕迹,站起来后掌心撑着桌面想回头看。
怎料眼前的一切翻转,她整个人豁然悬空,就这么被不死川老师打横抱起。
与此同时自己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被一把拎起,随之放在她的肚子上好让她别着凉。
公、公主抱?神见纳闷地歪了歪头往上看。
……嗯,明明是少女心爆表的发展,看到不死川老师配合脸上伤疤异常凶狠的表情,她霎时愣住不敢动。弱小可怜又无助。
不死川老师就这么抱着她从座位列间出来,向教室后门走去。
“等等,把包带上。”
本来隔她好几组的玄弥此时已经过来,把挂在桌边的她的书包拿起。而且很自然地把她桌上的草稿本放到她椅子上。这样就算真的有什么痕迹也不会被看到。
玄弥握起她的手,把制服包的背带放她手心好让她抱住。他凑过去小声提道。
“药和东西都在里面吧。”
“嗯……都带了。”
“小心点,放学等我。”
他郑重其事地将她的双手裹在掌心,点点头给她打气。
然后下一秒,不死川实弥老师招牌的凶狠一瞪如期而至。
“喂,你先管好自己。”
“我、我知道,哥……不死川老师。”
每次叫哥哥时,都会被恶狠狠地怼回去纠正该叫老师,玄弥差点就叫错,赶紧改口。
隐约地听到不死川老师轻叹一声,神见还没反应过来,听到他在头顶向全班说道。
“试卷写完统一交到讲桌。玄弥你收齐拿给我。”
“好!当然!”
玄弥乖乖地应答,拍了拍神见抱着书包的手,他回到座位上继续埋头攻克试题。
离开教室时神见往教室看了眼,全班齐刷刷投来注目礼。比起羡慕感叹,更多的是同情和祈祷——你卷子没写完,等着不死川老师来气时给你过肩摔吧。
神见:我以为这是少女漫画的恋爱情节展开,原来是恐怖漫画开头。我没猜中开头,更不会猜中结尾。枯了。
去到医务室时空无一人。珠世医生在桌上留了字条,说是愈史郎身体不好,她带着去小卖部买些热茶暖暖身体。怎么就刚好碰到这时不在呢。说不定因为是最后一节课,愈史郎前辈的请求更容易得到实现。
说起来愈史郎那家伙,明明一副天上天下珠世老师最大的架势,说他喜欢珠世老师倒是一下子脸红得不敢吭一声。仿佛全世界都知道他迷恋珠世老师,偏偏在告白上纯.情得很。
神见坐在床边休息。虽然不死川老师看上去对她态度缓和些,但她还是怕啊。
莫名地想起昨晚刚任务回来还带着伤的风柱,就这么出现在她床边。
……果然,两个世界是有联系的吗。甚至可以对应起来。
她下意识抬头,出神地望着不远处在靠桌沿抄着手臂站着的不死川实弥。
他随意瞥来一眼,声线一如既往地低沉中带着烦躁。
“药呢。”
“啊、在包里。”
她赶紧把扔到床上的书包拿过来翻。
倏尔一个小小的玩意扔到她面前,刚好砸中她眉心。所幸又小又轻,不然这命中率她得被爆.头。她捂着脑门不满地皱了皱眉,把从掉下来的小玩意拿起来一看。结果是块巧克力。
诶?她看向不死川老师,他移开视线没理会她,自顾自解释。
“先吃点东西垫着。胡蝶说这东西管用。”
“胡蝶?啊……是香奈惠老师。”
“谁给你胆子直呼老师名字。”
“对、对不起。可是胡蝶老师允许的啊。”
神见委屈地嘀咕一句,换来不死川老师不爽地啧了一声。
说起来,不死川老师好像经常和香奈惠老师聊天诶。好像因为香奈惠老师曾经是学园三大美人之一,不死川老师经常和她来往,引发了学园针对不死川老师的暗.杀计划。不过在不死川老师把人从窗户丢出去后,这个计划就销声匿迹了。
所以巧克力有助于缓解生x痛也是从香奈惠老师那里得知的?等等,为什么会谈起这种话题?!这是会和男性聊起的吗?话说你不死川不像是会理会这种话题的类型啊。
嗯……不过玄弥说过他们家弟妹多,可能是他哥帮妹妹问的吧。毕竟香奈惠老师是生物老师,而且看上去那么可靠温柔体贴。
吐槽归吐槽,神见乖乖地把包装撕开,巧克力的苦涩萦绕在融化蔓开的甜腻中。
看她总算振作些许,不死川实弥无意中瞥过去一眼,想起之前炼狱收到她的巧克力的场景。
那时玄弥和神见都还在初中三年级,炼狱和不死川则是高中老师。情人节这种玩意,总有学生对老师们收到巧克力的数目好奇满满,毕竟每年都有最受欢迎老师的评比。炼狱收到的巧克力数排第三,好像是二十八个来着。但炼狱一向满心感谢学生喜欢,不会多提及什么。
没错。除了这个叫神见的女孩送的那份。
因为她的名字很特别,炼狱提起巧克力是谁送的,办公室的老师们都记住她的名字。现在想起来,那时她刚好初三,炼狱又忙着带高三生,所以周末的道场训练两人也没什么机会能见到。
炼狱拿着那盒她亲手做的巧克力,说虽然父亲终于肯收她做门生亲自给她训练他很开心,但还是想多看到神见少女啊。于是大伙很难得地看到,那个正气凛然的炼狱,会像个小孩子那样趴在桌上感叹,转着那盒巧克力左看看右看看。红薯巧克力真好啊,可是一吃完就没了,诸如此类的感叹此起彼伏。
那时候老师们以为那是炼狱的恋人,说既然这么想见她就行动啊,真不像你啊炼狱。
炼狱杏寿郎趴在桌上立刻低头把脸遮住,猫头鹰很罕见地不吭声,倒是脸红到耳根。
然后过了情人节迎来新学期,老师们才发现——
那个叫神见的女孩竟然出现在新生名单之中!
当时或羡慕或默默打气看着炼狱的各位老师,顿时以一种很微妙的目光看着在校门口等神见过来新生报到的炼狱。然而猫头鹰毫无自觉,迎着那个看上去冷冰冰走来的女孩打招呼。
下一秒,女孩那堪称变脸的表情变化,更是让老师们一个个投去注目礼。
实际上,不死川实弥会记住这名女孩,更多在于她和玄弥接触并熟络起来。硬要说的话,还有她的行事风格?
高一那年他把一个打瞌睡的学生直接扔出窗外亲.吻大地,接着冲吓到惊魂未定的其余学生警告——你们要是想睡困到不行,在站起来听课和被我扔出去之间选一个。
这个叫神见道的女生立刻举手,非常认真地问,是不是以后每节课都可以站着。
不死川没想过这个问题,随便打发她说当然,无比欢迎。
然后他就真的每节课都看到她站起来听课。在不挡到别的学生的前提下,以及诸如考试这种不会讲课的时候。因为间断性调位,她总会有被安排到前排坐的时候。她倒好,数学课前就和后排的人商量好,再不行情愿站在教室最后面听讲。恐怕也是这点,和全班数一数二身高卓著的玄弥有了更多的接触机会。
这么说,刚刚玄弥提醒她把包拿上,显然那小子知道她忽然疼得厉害是怎么回事。明明对着女生就紧张到脑袋一片空白没法说话,那小子倒是和她熟络到说这种话题都不会令不好意思的程度吗。而且看玄弥那反应,似乎不是第一次照顾她痛x的时候。
……这是怎么就不知不觉发展到无话不说的地步了。
虽然看他们俩好像都没什么自觉,但实弥还是觉得身为哥哥得找个机会问问玄弥。
恰时,神见也在想玄弥的事。她一直很想问被撕掉的奖状最后如何了,但碍于玄弥的心情她始终没能问出口。前些时间听到玄弥说不管他哥对他做的事再过分,他都不会生气——神见更是打消去问奖状这事的念头。
可是……不管是学园这边的世界,还是在鬼杀队那边,她都不想看到玄弥努力却无果的身影。
明知是外人不该也没资格过问,神见还是没法坐视不管,开口问道。
“不死川老师,不能稍微认可玄弥的努力吗。”
她肯定指的是玄弥在射击部那边的训练,以及相应得到的成绩。
不死川实弥皱了皱眉,声音冷了几度。
“与其有空搞那玩意,明知数学不好就更该花时间努力。”
“有些事就是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啊!”
她豁然抬头冲他这么说道,他看到她眸中满溢着不甘。
不死川实弥豁然想起,她就是那时在领奖台前挡在玄弥跟前的女生。
那时玄弥因射击大赛优胜领奖,他不死川实弥一生气脑袋一热什么都没想就冲上去把奖状撕了,是她把蹲下来捡奖状碎片的玄弥挡住。
撕奖状事件发生的那天放学,不死川实弥决定放学去找悲鸣屿先生谈谈。
毕竟一时冲动所做的事,到底还是做了。他当时折回来从后台看,玄弥正一边掉眼泪一边捡起被撕碎的奖状。那小子平常都不会轻易在别人面前哭,也只会在哥哥面前稍微放下那些无谓的坚持而放心流泪。
实弥在学校呆到很晚,准备去找悲鸣屿先生时,回廊那边走来的学生并没有向他打招呼。
他本来就心烦意乱,这么被无视更是火气一下子上来。他也不是非得要眼前的学生什么尊师重道,现在想想无非就是心里堵得慌急于找个借口转移注意力。
怎料迎面走来的学生比他先行动,不仅语调凶狠地开口,还直接一把将他推到墙上堵住他出路。
“我不管你是他哥还是别的,还是觉得自我满足或多管闲事。你给我听好——”
这名叫神见的女孩,豁然施力扯起他的衣领,冲他低声吼道。
“——不准再伤害玄弥!他是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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