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工眼睛一闭, 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跟着的小丫鬟没接住人,慌忙摇晃着想叫醒对方,“张工!张工!”
云秀叹了口气, 临危站出来主持大局, “这估计是晕血吧, 应该见不得血, 快把她抬出去安置。”
群龙无首,佣人们惊惶之下本能地听从命令, 有人忙着抬走张工,有人急匆匆去请大夫,还有人留下哭天抢地试图叫醒他们的老爷。
然而贾政景现在仿若死狗一只, 昏迷的不能再昏迷了,叫醒肯定是叫不醒的。
不过倒也免遭一番疼痛之苦。
“便宜他了。”云秀暗中向系统吐槽。
系统:“……这就是你说的办法?你不是说改了吗?”怎么还一下就动上手,哦不, 这次的确没动手, 她动的是脚!
“还有, 你真把他跟徐维一样废了啊?可别忘了委托人还要和人家儿女双全呢。”
系统谆谆提点,感觉自己心好累, 之前的警告都白说了。
结果云秀一点没有体谅到它的良苦用心,还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哪有, 我听的话没动他第三条腿。”
“那你……”系统瞅了瞅下半身血淋淋的贾政景,感觉宿主的话特别没有说服力。
云秀嘿嘿一笑,“我就断了他两条大腿。”恶心心的小弟弟还留着呐。
系统:无fuck说。
“好吧, 事情已经发生,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系统无奈询问。
“接下来嘛。”云秀看了看几乎被毁了的木楼梯,欣然安排道,“接下来当然是先找人修好楼梯啊,不然晚上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系统噎了噎,默默自闭不管她了。
云秀乐意之至,渣男重伤昏迷不醒,接下来正好让她自由发挥。
附近的老大夫很快被佣人着急忙慌地请来贾公馆,对方看见贾政景血呼啦啦的下半身也是瘆的不行。
不过作为大夫,怎样也不能露怯不是,所以老大夫深吸一口气上前开始望闻问切,直到最后掀开贾政景身上那层被血浸透的长衫下摆后,才真正看清对方的伤势。
两条大腿诡异弯曲,薄裤都被捅破了,红红白白的东西戳出来,乍看之下不知哪里是肉哪里是骨头。
“这这伤太重了!”老大夫哆嗦着诊断。
旁边的佣人立即哽咽着将之前楼梯塌了的事讲上一讲,好让老大夫有个更准确的了解。
其实不用他们多说,老大夫单看客厅的情况以及患者的伤势就差不多明确一切了。
实话说伤的比较重,他有点不想接手了,否则一旦落下什么不好,伤者恼恨报复是一回事,他的牌子岂不是也要砸了么。
佣人们都是眼尖心细的,岂会看不出他心生了退却,顿时跪下又哭又求的让老大夫赶紧给他们老爷治治。
他们倒不是对贾政景多有感情,只是这般求的人中大多都是与那楼梯的活计有关的,担心老爷有个万一,他们肯定也落不着好,这次关心着急的很。
老大夫正作难呢,云秀适时开口说,“大夫你尽量治吧,腿成不成都不怪你,先把他的命保住要紧。”
这就是可以不要腿,但是命得保下的意思。
老大夫一听就放松了,单是保住命简单啊,止止血包扎一下伤口就能把命拉回来,至于之后腿能长成什么个样子,他就不能保证了。
云秀悲伤状摇头,大手一挥让他先保命要紧。
于是老大夫就开始止血、正骨、上药再包扎等等一番操作,忙完后出了一头大汗,却也将将把贾政景断了腿骨的地方给糊弄了住。
佣人们亲眼见哗哗流的血止住了,再看那两条弯曲的大腿虽然被包成了大白粽子,但也确实被木板正回了原样,不禁齐声欢呼,庆幸不已。
很好很好,看起来没有太大事。
老大夫起身擦把汗,向在场唯一像女主人的云秀回复道,“如此就差不多了,等明日我再过来换药看情况,之后每日瞧一回,直到骨头长齐。”
“以后还能站起来吗?”云秀比较关心这个。
老大夫斟酌着回答,“如果用心休养的话,只要骨头长的好,大概是可以的。”
云秀了解了,吩咐小翠找出贾政景身上的荷包付诊金药费。
小翠担心道,“小姐,你别光顾着关心老爷,你的脚也崴了,不如也让大夫瞧瞧吧。”
云秀立即摆手说没事儿,死活不给看。
老大夫以为这位夫人不愿伸出脚踝让外人看,点点头也不勉强,大致问了情况后留下几贴舒活经络的膏药,又给伤的比较重的另一个开了药方,最后拿上诊金拜别离去。
由于老大夫走前叮嘱说伤患暂时不能随便移动,所以也没人敢动贾政景,只让他在那冰凉的大理石地砖上躺着,周围不是碎木料就是灰尘,脏兮兮又混乱。
佣人们满脸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云秀看了眼躺在混乱堆里的渣男,觉得心头好歹出了口气,舒畅不少。
心情好了,她顺口吩咐下去,“先给老爷换身干净衣裳,挪到沙发上来。”
佣人们记着老大夫的话有些犹豫,但云秀可管不了那么多,她巴不得贾政景在换衣搬动过程中再来个二次伤害,再也爬不起来了才好。
然而明面上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
“那里太危险了,将人小心搬到这边来,快去叫能干的工匠来,等修好楼梯再把老爷送回房静养。”不然待在下面连个养伤的地方都没有。
云秀的一番话让佣人们恍然明白过来,连忙按照她的吩咐一一行事起来。
因此贾政景刚被包扎好的伤经过一通折腾后又开始隐隐渗血了,人也在期间哼哼唧唧的似乎有要清醒过来的迹象。
云秀只说这是好事儿,让佣人们手脚麻利点。
大家莫敢不从,毕竟现下老爷昏迷,张工不顶事,唯一一个能管事且正管事的也就是太太了。
甭管人家以后下不下堂,至少现在人还是正儿八经的主子。
一部分佣人是这样想的,所以也听云秀的调派安排,而另有一部分则趁机偷懒的偷懒、躲滑的躲滑,更甚至连趁乱偷盗的人都有。
云秀暂时没管他们如何,但叫小翠把人都记清了,等着稍后清算就是。
施工队来的比郎中慢一些,但在探查过公馆内坍塌了一个角的楼梯后表示不难修复,毕竟是木质的,用料具有很强的替代性和还原性。
“不用管花费,只尽快尽好地修成能用。”云秀豪气要求。
反正用的肯定不是她的钱,羊毛出在羊身上。
被云秀当成的羊的贾政景在昏迷中控制不住地抖了抖,仍旧没有醒过来。
接下来客厅里因为施工的关系,木屑乱飞,声音嘈杂,暂时是不能呆了。
云秀索性搬到外面的小花园中就坐,顺便趁着渣男和张工齐齐昏迷,果断接过管家权开始折腾。
她首先点几个方才倾向她的男仆女佣,赏了铜子儿表扬,然后叫小翠带着他们按照之前记下的名单一一去赶人。
至于名头嘛。
连老爷都伺候不好,害的主子摔成重伤算不算?
小翠连连点头,当然算了,就凭这条危害主家的罪,把人剥光了赤条条撵走都不为过。
云秀没做那么过,还叫他们带走了各自攒下的梯己私房。
期间也有人不愿意走,还跑到云秀跟前叫嚣,“老爷根本不承认你,你算是什么太太,管也管不到咱们身上,等施小姐嫁过来,她才是贾公馆真正的女主人……”
“太太,这人真可恨!嘴上应的好好的,转头一个不妨就冒犯到您这儿了。”小翠急匆匆追过来。
云秀摆了摆手,没理会想找存在感的那人,径直吩咐道,“既然他不肯走,去搜他的屋子,拿了钱物你们分了,然后人送去警政司,就说他偷盗主家。”
“是,太太!”负责赶人的那几个顿时精神振奋。
那个冲动的男仆听了当即脸色大变,来不及再喷粪就被其他男仆一气儿涌上去堵嘴的堵嘴、捆人的捆人,之后麻溜搜屋送去警政司,不脱层皮是别想出来了。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剩余的那些就老实多了,能留下当然欢喜,不能留的连忙收拾东西走人。
也有那有机会留下但不想留的,小翠过来请示时,云秀直接让放人。
这年头缺啥都不会缺佣人使唤,需要的话可以去佣工绍介所,花钱就能随时带回来一串儿。
云秀不强留,还叫他们带走钱物用品,想走的当然欢欢喜喜地走了,不想走的也该走的都走了,只留下用着顺手又听话的几个。
这几个是真乖顺还是假乖顺暂时不可知,反正在云秀一番雷厉风行的操作下,他们好似都被镇住,一个个乖的跟猫儿一样,叫往东不往西,叫打狗不撵鸡。
如此一来,小翠顺利荣升他们的头头,临时充当管家一职。
张工晕血的厉害,云秀借着她当时说那话不吉利的理由,把人打包送回了佣工绍介所。
那里允许被撵回或者一时找不到工作的佣人免费借助一段时间。
云秀这么做自认为绝对对得起这位老人家了。
不管等张工醒来后怎样愤恨咒骂,她听不到就当不知道呗。
忙完这一切,天色已晚,楼梯也终于修的勉强能用,之后再补补细节纹饰就完成了。
云秀先上去试试,成功来到二楼,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贾政景的书房,驾轻就熟地收刮私财,将施工队的定金付了,后续全部修好后再付剩余款项。
由于天色已黑,施工队在保证楼梯真的能用了后就先告辞离开,等明儿个会再过来做余下的工活。
云秀在人走后走到沙发前看了看,上面盖着的白布已然落了一层灰,布下是依旧哼哼唧唧昏迷不醒的贾政景。
“真想就这样盖着白布当他死了。”那样公馆和钱财都将是她了哇咔咔。
系统无语,提醒道,“做什么美梦呢,不说任务需要他,就算他现在死了,你觉得公馆你能保得住?”
要知道这处宅子可不比上回徐维的小四合院,说转移就转移,说租卖就租卖了。
云秀扫兴地撇撇嘴,吩咐佣人将渣男抬上楼。
“行叭,那就不死了。”
“还是瘫着的好。”
系统:“……”
它确定了,宿主这家伙不是白切黑,也不是腹黑黑,她就是个天然黑啊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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