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不能解决问题。
丧尸就在楼下, 随时都有可能找上来。要么放弃, 坐着等死。
要么就只能按照陆启明所说的,冒险试一试了。
江妙妙哭了一会儿, 努力收拾情绪, 从他怀中抬起头, 拿过那把被她推开的刀,将蛋糕分成三份。
本来想让老白一家子也尝尝鲜的,可惜没机会了。
她端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吃了口,看到上面的“21”, 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流。
陆启明说“别哭了,都这么大的人, 天天哭鼻子多难为情。”
她冷哼一声,不理他, 擦干眼泪拼命往嘴里塞蛋糕。
他看她似乎没什么事了, 也开始吃,脑中琢磨着待会儿的行动。
蛋糕味道很好, 甜而不腻,因为涂了很多果酱,还弥补了江妙妙半年来都没吃过水果的遗憾。
吃完那一大块, 她打了个饱嗝,放下盘子抹抹嘴。
“我去吧。”
准备给她倒水的陆启明怔住。
“什么”
“你受了伤,不应该再冒险。我力气小, 到时也很有可能拽不住那根绳子。所以不如调换一下, 你教我怎样让发电机爆炸, 站在哪个方向扔绳子。你代替我,留在房间里等。”
陆启明立刻反对。
“不行,你开什么玩笑我一个大男人在,让你去送死”
“难道我就可以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了吗”
她控制住自己不提高音量,免得引来丧尸,语气是从所未有过的坚决。
“以前你厉害,我弱鸡,所以你冲在前面我没意见。但这次不行,必须换换。”
“如果我不同意呢”
黑暗里,她眼睛闪烁着微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那我就在你死之后,也跟着跳下去。”
冒险引诱丧尸是为了让大家都活下来,如果最终两个人都死了,那么这个计划就毫无意义。
她在威胁他。
用自己的命。
陆启明苦笑,“妙妙,你就非得这么逼我吗”
“是你在逼我。”她说“你逼我活到现在,不能随随便便丢下我不管。”
江肉肉也吃完了蛋糕,感受到两人之间僵持的氛围,习惯性的跑到江妙妙脚边蹲下。
她把它抱起来,递向陆启明。
“答应我,好不好”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谁还能拒绝
陆启明单手搂着狗,低声自嘲“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懦弱的决定。”
江妙妙没接话,跑去找绳索。
绳子的长度必须足够从顶楼垂到顾长州家窗外,承重力也一定要好。手头的登山绳长度将近一百米,抗压力不小于1800公斤,应该没什么问题。
屋里太黑,她忘了绳子放哪儿的,准备打开灯寻找。
陆启明突然制止。
“别动”
已经走到开关旁边的江妙妙立刻停在原地,小心翼翼地问
“它们上来了吗”
这样的话,岂不是连冒险的机会都没有了
陆启明摇头,仔细倾听窗外传来的声音。
没过几秒,江妙妙也听到了。
一阵若有若无的轰隆声,有点像她以前买的那台发电机,可是又很不一样。
这是什么声音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企图看看。
陆启明大喝一声“趴下”
然后猛地扑过来,将她按倒在地,用身体挡住她和江肉肉。
同一时间,窗外火光四射,似乎有东西打在墙壁上,整栋大楼都在颤抖。
丧尸们疯狂嚎叫,不停有东西坠落,玻璃碎裂声也不绝于耳。
江妙妙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识过这种阵仗,直接吓蒙了。
巨响让她耳鸣,强光闪得人眼花。
她宛如一叶脆弱的小舟,在狂风巨浪中艰难生存。唯一能感受到的,是身上人熟悉的体温。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几秒,也可能是几分钟。
轰炸声停下,光芒也消失了。
她从陆启明胳膊底下回头,看见极为震撼的一幕一架飞机斜斜的贴着大楼飞过去。
飞机和上次看到的不同。
上次那架看外形应该是大型货机,用来载运货物或乘客的,没有装备武器。
而眼前的这架,有着雄鹰一般凌厉的外观,机头是锥形的,十分尖利。
月光落在机身上,折射着冰冷的银灰色金属光泽,是她以前在电影里才有机会看到的战斗机。
庞大的机翼遮住窗户,房间里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人心慌。
好在飞机很快就飞过去了,绕着大楼盘旋。
陆启明见已经没有危险,爬到窗边朝外看。
只见机舱门打开,垂下几条绳索,有人影从飞机上跳下来,落在大楼顶端。
再看楼下的情况。
本来非常牢固,连洪水都没有冲垮的大楼被打成了筛子,尤其是十五层到二十层那一段,密布着无数弹孔。
之前几乎爬满墙的丧尸,现在只剩下零星一点了。
江妙妙来到他身边,也看见了这些,惊愕地说
“是来援救的吗”
陆启明摇头,“看着不太像。”
“那他们是来做什么的杀丧尸”
他垂眸道
“无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发现幸存者都不至于不管。要不要现在出去找他们,跟他们去基地”
江妙妙有些动摇。
以前她是绝对不想的,在这里有吃有喝,丧尸也能对付得了,何必跑去跟基地里的人抢粮食光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都足够令她头疼了。
可现在不一样。
丧尸的攻击力远远超出他们的承受范围,继续孤零零的留下来,很快就会迎来死亡。
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她要跟陆启明一起活着,每个生日都跟他过,一起养大肉肉,一起生个小孩。
等末世结束后,他们要盖一栋小房子,在院子里种满花和菜。
她要活到那一天。
“好,我们走。”
江妙妙做出决定,抓住陆启明的手准备出去。
对方却抽出胳膊,坐在地上道
“你去吧,我不去。”
“什么”
“我身上有伤,一看就是丧尸咬的,贸然过去可能会被一枪打死。你跟在我身边,也会被他们怀疑已经感染,不肯带你回基地。”
江妙妙经他提醒,才想起这个严肃的问题。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在原文中,就有过因为配角舍不得放弃已经被感染的同伴,差点导致团灭的情节。
眼下他们两个的样子,不是像极了那个已经被感染,但还没有变异的角色么
那些人不是为了援救他们而来,他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牛逼的身份,别人不会为了两个普通人而冒险的。
想到这里,她一屁股坐下。
“那我也不走。”
“你不要在这种时候耍性子,快去,不然来不及了。”
陆启明推推她,她张口就骂“闭嘴再啰嗦我打你。”
“”
“我要是想一个人去基地,当初早去了,干嘛等到现在你真是个笨蛋。”
陆启明被她骂得没脾气,只好说“你可别后悔。”
“我已经后悔了,我后悔没有早点遇到你。”
要是在她刚穿进书里,丧尸还没爆发时就遇到他,根据他的经验多做些准备,之后的生活就不至于那么被动了。
江妙妙靠在他没受伤的左肩上,搂着他的腰。
管他外面腥风血雨,她就要和他在一起。
没过多久,楼上传来脚步声,似乎是那些士兵跑下来了。
他们从二十五层的消防通道穿过去,没停顿,跑到楼下开了几枪。
陆启明倾听着每一个动静,大概猜测出他们的目的。
应该是想捕捉丧尸回去做实验。
至于为何今天来大概之前真的投放了毒药,一直保持观察吧。
基地有没有发现他们
虽然两人很少暴露在外面,可生活痕迹是掩盖不了的。
这时,飞机再次降低,垂下绳索,打断他的思路。
他抬头一看,正好落在离他们不远的阳台外。
士兵们将捕捉到的丧尸通过绳索送回飞机,忽然有人说
“这里是不是住着人我刚才居然看到吃了一半的大米,还有楼道里那些椅子”
队友答道“估计是丧尸刚爆发那阵子有人在这里躲藏过吧,现在肯定早死了。”
“可是这些丧尸聚集起来挺奇怪的,要不要搜一搜”
“需要救人的时候,上头会有命令,轮不到我们私自行动。现在完成任务要紧,先回基地。”
“好吧”
江妙妙听见隔壁的对话,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他们冲进来把陆启明乱枪打死。
好在最后放弃了,陆陆续续爬上飞机。
看见最后一个人也抓住绳索,她松了口气,想跟陆启明说话。
突然间,有丧尸从楼内一跃而出,抱住那人的腿张嘴就咬。
他惨叫,央求队友帮忙。
对方站在机舱里看了几眼,开枪打断绳索,让他和丧尸一起坠落。
凄厉而痛苦的叫声听得人心底发凉,江妙妙不想看,把脸埋进陆启明怀里。
机舱门缓缓合拢,飞机升上高空,很快便没了踪影。
士兵走了,丧尸也死得差不多。
剩下的数量不成气候,在地面来回游荡,寻找尸体啃食。
江妙妙抬起头,满脸庆幸,“安全了。”
陆启明想摸摸她的脸,但是右手稍微一动,就忍不住直吸凉气。
“嘶,好痛”
“很痛吗我去找止痛药。”
“等等。”
对方抬手抓住她,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拽。
她倒在他身上,刚想爬起来,柔软的嘴唇便压了下来。
陆启明像一条濒死的鱼遇到了水,无比急切地吻着她,想把她完全吞掉似的。
江妙妙起初有些惊讶,反应过来后开始配合他,不知不觉也沉迷进去。
分开后两人都气喘吁吁,陆启明眼眶微红,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然后把她搂进怀里。
“妙妙,我爱你。”
怦怦怦
他的心跳声那么清晰,是她这辈子都不想离开的频率。
两人都累到了极致,见暂时恢复安全,便先去睡觉。
醒来是第二天上午,明媚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亮每一个角落。
江妙妙睁开眼睛,下意识寻找陆启明。
看见他在旁边沉沉的睡着,不安的心踏实下来,轻手轻脚地爬下床,怕吵醒他。
江肉肉不敢一个人待,就在床底下趴着,见她醒了立刻摇着尾巴跟过来。
她嘘了一声,走到门后听。
外面非常安静,似乎昨晚的一切都是梦。
她又走到窗边朝外望,残破的大楼提醒她,的确经历了一次死里逃生。
楼都破成这样了,会不会倒啊
江妙妙深深地担心起来,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吓得险些尖叫。
陆启明笑嘻嘻地靠上她的肩,下巴硌得她肩膀疼。
“醒了都不叫我,还以为你被丧尸抓走了呢。”
“想得美,丧尸抓我不抓你”
江妙妙嘲了一句,转过身,看着他包着纱布的肩膀,声音温柔了许多。
“还疼吗”
陆启明半蹲着,扬起脸。
“你亲我一口就不疼。”
“看来是死不了。”
江妙妙无情地转过身,去厨房做早餐,很快又举着平底锅跑出来。
陆启明躲了躲,“好好说话,别动手,你好意思打伤员”
“谁要打你啊,没电了。”
昨晚的袭击大概弄坏了电路系统或太阳能电池,现在套房里连盏灯都打不开,更别提做饭。
两人只好啃饼干当早餐,期间陆启明提议待会儿出去修电。
江妙妙不放心。
“要不就先不用电了吧,反正现在天气不太热,不开空调也不要紧。至于做饭就跟以前一样生火好了。”
陆启明不赞同。
“他们已经抓走了要用的试验品,短期内可能不会再过来。要是丧尸又聚集起来进攻,我们能靠这个房间撑多久”
“那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他想了想,“趁现在比较安全,赶快修好电,把能搬的物资都搬到酒店。门窗尽量都封死,不要给它们爬进来的机会。如果还是不行的话我们只能想办法离开。”
离开。
离开之后去哪儿
他们没有飞机,到不了千里之外的基地。其他城市里也有丧尸,说不定还没这儿安全。
眼前似乎已无路可走,但是想想有他在身边,就不那么让人绝望。
江妙妙加快速度啃饼干,吃完用保温瓶里的热水冲了两杯热咖啡,喝完后拿起武器随他一起出门。
酒店走廊上有两个丧尸,估计是跟随他们的气息而来的。
陆启明左手不太方便,拿不了步枪,于是改用迷你手枪,一枪一个,准确无比地打在对方双眉之间。
江妙妙夸赞“枪法真好”
他笑笑,枪身在手指间灵活地转了两圈。
“多活两天,我教你。”
“没问题。”
两人一路往下走,抵达超市时,总共碰到五个丧尸,全部解决。
超市里面倒是没有它们的身影,但是昨晚被子弹击中,一片狼藉,看起来跟废墟似的。
墙壁上有好多子弹孔,玻璃也都碎完了。
丧尸残破的躯体混杂在物资中间,时不时就能看见一截断腿或胳膊。
想靠修修补补让这里重新变得安全显然不现实,陆启明与江妙妙商量了几句,果断放弃,决定把诸如巧克力、糖、奶粉、饼干等,不必烹煮就能带来高营养和高糖分的食物搬去酒店,再拿些饮用水。
剩下的像大米、面粉等,不方便吃还特别重的食物,先放在这里。
至于其他暂时用不上的日用品,就更不用管了。
陆启明右手受伤,搬东西不方便,因此大部分工作都由江妙妙承担。
两人弄了一天才勉强弄完,趁天色还没黑,赶紧去楼上修电路。
江妙妙对于电路的知识还停留在初中物理阶段,想帮点忙又看不懂,只能站在旁边当个助理,给他递递工具什么的。
工具袋里有一把锋利的螺丝刀,她没注意,被它划破手指,立刻就滚出了血珠子。
陆启明回头“怎么了”
她把手背在身后,“没什么啊。”
“真的”
“我想喝水,先回去吧。”
螺丝刀是金属的,她要涂点消炎药,否则感染破伤风就不好了。
陆启明也渴了,放下工具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抽了抽鼻子,总感觉有股奇怪的味道萦绕在身边,让他无法忽视。
天很快就黑了,晚上不太安全,两人决定休息一晚上,明天再继续。
江妙妙在客厅处理伤口,陆启明流了一身臭汗,去卫生间洗澡。
水的储存量有限,没法跟以前一样冲凉,只能打湿毛巾往身上擦。
他避开纱布擦着擦着,突然“嘶”了一声,放下毛巾伸手去摸,指尖上有血。
皮破了。
他拿得是毛巾又不是钢丝球,怎么会擦破皮
陆启明想不通,只好用凉水冲了冲,出去找一块创可贴贴上。
晚餐又是饼干,怕热量不够,一人配了块巧克力。
吃饱以后江妙妙摸黑帮他换药,借着月光努力看伤口,皱眉道
“怎么感觉还恶化了些”
本来只有两排齿印,现在齿印旁边的皮肤都发黑了。
陆启明侧着脸,“有么你看错了吧。”
光线太暗,她也不确定,只能匆匆涂完药,用干净的纱布重新包了起来。
两人躺在大圆床上,累得完全没心思动,却又睡不着。
陆启明望着窗外的夜色,想到一件事。
“要是以后不得不离开,你想去哪里”
她认真思索。
“当然是一个没有丧尸的地方,不过估计找不到吧,所以还是选一个风景好的地方算了。”
“海边”
“不好,我游泳技术不行,万一遇上台风天气,肯定死得透透的。”
“那就山里吧。”
“去山里怎么住躲在树上丧尸跳得越来越高了,不安全呀。”
“洞穴不错。”陆启明说“我休假的时候跟导游去过,只要深度足够,丧尸不借助工具下不去。里面一般都有底下河,河里有鱼,不至于马上被饿死。”
“听着倒是挺好的,不过你看没看过盗墓小说”
“没有。”
“里面说这种洞穴风水好,容易被古代人当做天然坟墓。要是里面没丧尸,却有僵尸呜呜,好可怕。”
陆启明无奈,“也就是说你哪儿都不去”
她笑眯眯地抱住他,脸贴着他胳膊。
“我自己一个人的话,肯定哪里都不去。但是要是跟着你,可怕也不是不可以忍。”
他心里一暖,想抱抱她,不小心牵动伤口,痛得直吸凉气。
手头的止痛药用完了,江妙妙想了想,跑去客厅给他拿来一包烟,点燃一根递到他手里。
陆启明笑道“你确定让我在床上抽烫坏被子我现在可缝不了。”
“抽吧抽吧。”
她大度地挥挥手,躺下盖好被子,“库存里还有几十条,不把它们抽完,我估计你死了也不甘心。”
他深深吸了一口,痛感减轻许多。
江妙妙不由得好奇,“真的那么有用吗我试试。”
陆启明躲开,训斥道“小姑娘学什么不好学抽烟吃你的棉花糖去。”
“你不是照样抽太不公平了吧。”
“正因为我是过来人,所以更不能让你抽。我们现在牙膏也快用完了,你要是抽上瘾,弄得一口大黄牙,怎么办”
“噫恶心。”
她想到那个画面顿时什么兴趣也没了,放弃抽烟躺回去。
陆启明抽完一根也不抽了,抱住她睡觉。
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江妙妙好奇地问“你是不是没洗澡”
“洗了。”
“洗了怎么还有股味儿啊”
他脸一红,抬起胳膊闻了闻,什么都闻不出来,倒觉得她身上的味道比以往更诱人,让他蠢蠢欲动,很想咬一口。
江妙妙从床头柜里翻出香水,往他脖子和腰间喷了喷,再闻,满意地躺回去。
“好啦,现在不臭了,睡觉。”
陆启明闭上眼睛,在那股诱人的味道中睡着了。
早上醒来,卫生间传出刷牙声。
陆启明揉了揉头发,感觉身上很难受。
黏腻腻的,像抹了层糖水,可是伸手去摸,分明什么也没有。
他穿着拖鞋走进卫生间,江妙妙在镜子前刷牙,含着满嘴泡沫打招呼。
“醒了早上吃麦片吧。”
用热水泡泡,加点葡萄干,比吃冷冰冰的饼干舒服多了。
陆启明嗯了声,站在她身后,把下巴搁在她头顶上,看着镜中的人影笑。
“你好矮。”
江妙妙“”
“以前都没发现原来你这么矮,我一只手都能提起来,小时候没吃饱饭吗”
江妙妙吐掉泡沫,反手一个肘击。
“个子高了不起啊傻大个。”
陆启明嬉皮笑脸地揉乱她才梳好的头发,在她头顶猛亲一口,亲西瓜似的。
“洗好了就去泡麦片,我快饿死了。”
她狂翻白眼,“凭什么我去要吃自己泡。”
他委屈地扁扁嘴,要是耳朵再长一点,估计已经耷拉下来。
“我受伤了,你不能照顾照顾我你现在可是22岁的大人。”
“是,我22岁是大人,得照顾你这个26岁的小屁孩。”
江妙妙放下牙刷和杯子,鞠水洗了脸,看似无奈实则愉悦地去了厨房。
陆启明站在她的位置,对着镜子刷牙,因为身上不舒服,抓了抓,又抓下来一块皮。
他看着手指上薄薄的皮肤愣了会儿,反锁卫生间的门,脱掉衣服对着镜子细看。
原本健康结实的躯体上,一夜之间多出许多肉眼可见的黑斑。
大的有手掌那么大,小的也有乒乓球大小。
陆启明屏住呼吸,比遇到丧尸群时更紧张,用食指在一块黑斑上按压了下。
皮肤木木的,完全没有感觉。
底下的肌肉仿佛已经死了。
他匆匆拆掉纱布,查看肩上的伤。
皮肤黑了一大片,齿印里渗出黑色的粘稠脓液。
沾一点递到鼻前,熟悉的味道令他浑身发寒,如坠冰窟。
他失去力气,靠在在冰冷的瓷砖上,镜中倒映着他惨白的脸。
如此一动不动地过了许久,门外传来江妙妙生机勃勃的声音。
“还没有洗好吗刚才说自己要饿死,现在弄好了又不出来吃,再不吃可就没有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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