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觉得他好?
为了田间劳动, 嬴植“贴心”的准备好了劳作的衣衫、耕锄、铁锹、竹筐等器具, 由小书童分发到个人手中。
站着的世家子们个个眼神发直, 不敢置信, 淳王原来是玩真的。
应龙恩脸色更是灰败, 手中发来的粗布麻衣沉了几分,转头望向予白, 脸皱成了褶子,可怜兮兮的道:“鲤兄,这可~”
予白无奈的摇头, 她是无法违反的总教习的决定。
嬴植冲着一旁庄家汉子点点头, 皮肤黝黑的庄家汉子走上前来, 用着别嘴的官话局促的站在广场前道:“诸位……来来来,跟小人走哈,就在前夯(前面)的地里, 公子眉(们)扛着锄头来,小姐眉(们)拿夯(拿上)竹筐。”
在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站立不动。
一个个出身高贵,谁能听庄家汉子的话,这不是有损身份嘛。
嬴植怎么会不知他们心中所想,自觉的扛起锄头,“天下之大,梨元为先。为国之要,在于得民, 民无不为本也,国以民为本,君以民为本,吏以民为本。日后你们或承袭官位,或荫封补官,或掌管府中中馈,有点志气或走科举入仕、不擅此道者如何利民利国,怕是连五谷都分不清楚,当个混吃等死的傻子?不听命令者,加罚三倍。三日午膳晚膳全免。”
说完众人才不乐意的磨磨唧唧动起来,在小间换好衣服,别手的拿起工具,跟着庄家汉子向田里走去。
见麟院多年培养出诸多有能之士,向朝中输送人才,保证代代不断层,将南秦处于精英阶层的少年,培育改造成栋梁之才。几十年间国力之强大,时不时隐隐压过北晔国一头。
予白见他们远去的背影,有些到群众来,到群众中去的意味。头一次见有学院第一回开课是下田侍地,再过些年,这些扛着耕锄的小子们便成长为南秦国的中流砥柱。
回到院舍,予白掏出在袖中准备的糕点,调息打坐,舒缓经脉,再次睁开眼时,天已大暗。
在院舍门口舒展筋骨,中午食的多些,晚膳也不打算去用。三三两两的人影出现在小道上,个个腰背弯着,神色不振,一副累极了的模样。
予白的院舍独居一处,位置稍偏,隐在树影中,不易被人发现,眺望而去,能瞧到山中湖心处。
男舍于湖东侧,两两一院而居。女舍于湖南侧,单独割出一块地,皆是一人独居,夜间有齐王府的嬷嬷们照看巡视。
相距不远,但又互不干扰。
舒展完筋骨,回院子歇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百米之外,身着狼狈,就差在地上爬着移动了。
定睛一瞧,是应龙恩!
予白小跑过去,憋着嘴角溢出的笑意。
见麟院倒像是南秦版的变形计吧!
“鲤兄莫笑,扶我一把~可把兄弟我累惨了。”应龙恩抬起酸胀的手臂,有气无力的说着。
予白顺手将他搀起,平日里他看起来瘦弱,怎地死沉死沉的?
区区百米之距,两人足足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入了十二号院舍,一向衣衫整整齐齐,吃穿用度极其讲究的应龙恩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廊下的台阶上,好说歹说也不起来。
“咕噜咕噜”在静谧的夜中响起,予白嘴角一抽,瞧了周围一眼,“什么声音,龙恩你听到了吗?”
应龙恩一脸难色,揉着肚子道:“鲤兄你可别打趣我了,我肚子叫,午膳和晚膳一粒米都没进,下午淳王和个疯子一样,在后面抄着鞭子驱赶,就连编竹筐的几位小姐都被他训得哭鼻子,活该他二十岁还没找到王妃。”
“淳王兄有那么过分?”予白狐疑道,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想着淳王不是个看人下菜碟的人,对自己却是不同。
“何止过分!简直残暴!人人都夸赞的德行兼备,品质纯良的淳王,怎么到了见麟院和换了个人似的,定是被老王爷给教坏了!”应龙恩恨恨的道。
“残暴一词可否不妥?”
“怎么不妥,鲤兄你是没见他拿着鞭子抽同为母族的薛家弟弟,手背上几道血印子,看着都疼~虽说那姓薛的是个懒得,但人不坏,被那么抽我看着都哆嗦。”应龙恩搓搓手背,心有余悸,嘴里咕咕哝哝的又道:“早知道那么辛苦,我可不来这里~”
“你别吹了~谁说要给宋国公府给应家长脸的?”予白一下子就揭穿了他。
“我就过过嘴瘾,别老是接我短。”应龙恩说着解开衣衫。
“你在干嘛?!”予白打断他手上动作。
“脱衣服啊~鲤兄院里无人,别人是看不到的。”
予白脸有点黑,院里无人?我不是人吗。“回去再脱,别在我院子里脱。”
“啊?我可不回去脱,苏筠那个变态指不定在院舍哪个地方猫着等我,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和他分在一间院舍。蓁承不在,真真是孤独寂寞。不如,鲤兄我与你一同住吧,你这里比我们那里还宽敞,住两人正合适。”应龙恩讨好道。
“不能。”予白厉声拒绝。
“我就知道,吓唬你玩的,咱们谁跟谁,谁不知道你和个姑娘似的。”应龙恩一脸了然,耸耸肩,不再脱衣服,在怀里掏索着。
“……”予白攥着拳,我可没觉得你开在玩笑。
应龙恩掏了半天没掏出来,站起来晃了晃身子。
“你在找什么?”予白不明就里,他藏了什么东西?
“等会,你不让我脱衣,我得再找找。”应龙恩摸索了一番,掏出几个拳头大小的泥巴蛋,宝贝的圈在怀里,眼带绿光。
得了,她可知道刚刚拎这个虎头为什么那么沉了,原来衣服里面还藏了芋头。
应龙恩从水井边冲洗了一下,直接往嘴里送,看样子是饿狠了。
予白一手将他手里的芋头夺过去:“你怎么什么都乱吃!芋头不宜生吃,煮着吃,烤着吃,磨粉做点心吃才美味。芋头块茎有毒,你若执意生吃,口舌发麻,刺激喉咙,引起腹泻,肠胃积滞,呵~我可不救你!”
“可是我饿啊~呜啊”应龙恩哀嚎一声,他哪里受过饿肚子的苦。
“你等着。”予白进屋里拿出准备好的糕点,扔个他。
应龙恩闻见香味,点心凉了也是极为香甜的,抢过来狼吞虎咽,往嘴里塞去,“鲤兄,你似不似(是不是)早就给鹅(我)备搞(好)了,故意看鹅(我)出糗。”
“没错,我就是看鹅出糗。”予白笑着道。
应龙恩哀怨看她一眼,也没说什么,他有点想吃铁锅炖鹅了。
吃完后,精神抖擞,又是一条好汉。
“吃完了,赶紧回去歇息吧。”予白见天色不早了,下了逐客令。
“不要,苏筠那人是个死变态,鲤兄你可得小心点。”应龙恩罕见的一脸正色。
“恩?何来变态一说?”原书没提到着个人,予白只记得苏筠是户部尚书之子,在夏日宴上与应龙恩一样,射覆得了末名五等。
“你是不知道他~唉~”应龙恩欲言又止,顿了一会,下定决心,压低声音道:“那日我上合欢楼喝花酒,路上不小心撞到一带面纱的小娘子,小娘子见了是我转头而逃,小爷我不如鲤兄俊美,也是个风流潇洒的公子,我不是梁汌,断不会见色起意,做强抢民女的勾当,就想问问小娘子为何见了我出逃,便去追,追的过程中面纱掉落,嘿!我一瞧,鲤兄你猜是谁?你肯定猜不到!”
“听你的语气是苏筠?”予白半信半疑。
他应龙恩什么没见过啊,一眼就认出来了,撇嘴道:“是啊!要不他能在勤勉堂前先动手?是怕我揭开他的老底。那日他贴着花黄,涂着胭脂,一副蠢样子,若是鲤兄扮作女子比他美一百倍有余。”
予白低着头沉思,苏筠的模样普通,对他的印象极淡,难道他与自己是一样的?都是女扮男装?恢复女装后被龙恩发现了?
“呵,方才在地里干活,他细胳膊细腿的,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只怕走回去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撞小爷,活该!”应龙恩一边骂,一边更加想念卫蓁承,“也不知蓁承在家里咋么样了。他倒好,在家里吃吃喝喝,有人伺候,好生羡慕~”
“羡慕个头~你摔断腿试试难受不?”予白反驳道。
“哎呦我就那么一说。话说,鲤兄你可听到了什么消息?”应龙恩神秘兮兮道。
“什么消息?”
“听说六皇子要来见麟院任辅教之职,鲤兄与他是表兄弟,关系亲近怎么不知道?”应龙恩道。
“略有耳闻。”予白眸光一沉,面上笑意散去。据原书中描述,因总教习嬴植手臂不便,他请来嬴苍尧帮忙训导骑马驭射之术。
“六皇子可是个妙人,无论待人接物,还是礼贤下士的态度,比嬴桑那个坏东西不知道好多少倍,就是不知他来教授什么。”应龙恩面带笑意,显然对嬴苍尧有好感。
“你当真觉得他好?”予白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感谢在2020-05-04 01:20:38~2020-05-06 19:26: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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