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专案组办公厅。

    网络舆论虽然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但是直播的十名少年眼下已经自杀了两个。

    第一个切腹, 第二个割脉放血——持续了五分钟才完全断气。

    漫长的死亡，极其痛苦的五分钟, 直播间内外，所有人就那样看着一个正直茂华之年的少年慢慢的流干身体里最后一滴血。

    荒诞的是, 在他的身边, 活着的八名少年有麻木的, 有兴奋的, 有计算时间的, 甚至有吃薯片看戏的……

    就是没有上去救他的。

    专案组众人看到这一幕, 心生胆寒之余, 又无比庆幸。

    幸好在这一刻, 水军已经将所有正常网民挤了出去, 这一幕若被大面积传播出去，影响之恶劣根本无法想象。

    十五六的少年啊，正是岁月正好朝气蓬勃的年纪, 怎么会如此……轻视生命。

    五分钟即漫长, 也很短暂, 为防止网名进入直播间，水军人数在最后关闭前达到了上万, 弹幕清一色的八荣八耻，打赏公告全部被水军……准确的说是被林温欣屠版。

    以一己之力，砸下将近三个亿，彻底屠平直播间。

    恐怖如斯！

    当然, 这钱没有白砸，成功抑制舆论扩散，网警方面的压力就少了很多，能集中精力对付黑客，成果斐然。

    在第二名少年割脉放血后的三分钟后，网警击退黑客，将直播平台完全控制。

    四分钟后，吴奇等人锁定直播所在的实际位置，第三轮游戏开始前，特警出击，赶往明日之星酒楼——明日之星培训集团名下的产业。

    “Sun，可以了，辛苦。”林温欣通知水军收手。

    “…大小姐啊，下次有这种事情别来找我了，小弟我心脏吃不消。”Sun瘫坐在沙发上，全身力气仿佛抽离。

    他太难了！

    全程目睹血腥自杀的同时，还要冷静指挥上万水军，压力山大有没有！

    然而，林温欣并不打算放过他，“一事不劳二主，有关这案子的后续舆论导向也拜托你了。”

    Sun一听瞬间从沙发上滑到地面，还来不及发出悲鸣，又听电话那头传来‘噩耗’。

    “还有，今天参与活动的水军，要保证他们不会向外传直播画面，你的人你负责，不然我就过去找你喝茶哦。”

    哦——哦你妹啊哦！

    Sun敢怒不敢言，谁让他交友不慎，上辈子造孽。

    “呜呜呜，不带这样的，我太难了，你们不是有网警，还有……”

    “账号送你一个月，随便刷。”

    给个棒槌吃颗甜枣——又是这招！

    哼，他堂堂Sun哥，一个电话千军万马来相见的大人物，会被几个臭钱给收买，切，不就是无限黑卡嘛！

    堂堂Sun哥，要堂堂正正的，义正言辞的……

    “哎呦，大小姐啊，您放心，一切有我，保证让网民深刻的了解什么是正确的价值观，做好咱们的思想道德宣传工作，结实……”

    林温欣懒得听他废话，无情挂电话，转头建议：“可以通知网警，舆论方面不用太担心，请全力追击ghost，我怀疑他们是‘潜龙’的网络的技术成员。”

    舆论战是漫长却耗费人力的事情，虽然启用民间水军，有些不太和规矩，但确实是当下最有效的方法。

    沈渊沉思半秒，觉得有道理，立刻便下达指令。

    交代完此事，又将视线落在直播间，现在的直播间只有专案组这里能看到。

    而此刻，第三轮游戏已经开始，根据传来的信息，特警还有一分钟才能抵达——不知道是否来得及阻止这场死亡游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的神经开始紧绷。

    林温欣看着画面，一群少年围坐，脚下是淌血的地毯，身侧是瞳孔扩散，死不瞑目的尸体，眼中是指向死亡的转盘。

    冷白色的灯光下，猩红的地毯，灰白的墙面，无尽的荒诞。

    林温欣垂眸敛目，眼中闪过一抹讽刺——这些人，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酒店门口，特警抵达，即将出击。

    沈渊随即下令，“通知心理学辅导员，青少年心理健康中心，随时待命……”又道 ：“他们情况？”

    张明：“初步信息的整理完成。”

    洛茜茜：“这里还在进一步跟进他们的社交网络信息……”

    何瑞：“已经通知家属，封锁了他们的住宅，取证人员正在取证……”

    …………

    “咔擦”一声，直播黑屏。

    半响，特警传来信息，三名少年死亡，其余七名出现防抗，目前全部制服，押送前往刑侦大队的路上。

    同一时间，沈州文传来信息，XYV影视经济人KK，人事部组长毕芬在逮捕过程中自杀而亡，其他参与的工作人员正在押送途中。

    似乎好坏掺半，不过，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专案组众人暂时松了口气。

    沈渊揉揉眉心，余光扫过办公区，最后停在林温欣身上，“哎，你还真是……够疯的。”

    ——印象中，林大女神似乎永远理性低调，这么一掷千金跟人拼砸钱的事，怎么看都和她不搭啊！

    果然，人不可貌相。

    感慨之余，沈渊又道：“XYV影视这么大篓子，虽然比较麻烦，追回七八成资金应该没什么问题，稍后写个申请上去。”

    林温欣不置可否的恩了声，然后埋头看少年们的资料。

    沈渊无语喟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刚刚刷掉的不是3个亿，而是30块零钱呢。

    想起入职前顾老给他的人事档案，有关林温欣的家庭情况一栏空白，要说正常也正常，要说不正常也确实古怪，连他都无权查阅，这背景至少是SS＋的等级。

    再瞧今天这视金钱如粪土的架势，啧啧啧——他喜欢上的是什么神仙人物！

    陈瑞累瘫在椅上，刚喝了口水缓过劲来，就开始口花花，“女神啊，你看你还却腿部挂件不，像我这么风流倜傥的……哎呦！”迎接他的是沈大魔王的一击‘糖炒栗子’，以及众人的白眼。

    粉头吴奇无情嘲笑，“自恋也要有事实依据，风流倜傥，哼，什么鬼！”

    董清清按捺不住好奇，蹑手蹑脚的移到林温欣身侧，支支吾吾半天，直到林温欣察觉到动静，抬头问，“有什么事吗？”

    “那个……”董清清犹豫道：“我就好奇，那个你……”总觉得问人家那么私人的事情很冒昧，“哎呀，总觉得很不好意思呢，我还是不问了。”

    林温欣了然，董清清的心理活动很好读懂，差不多都挂脸上了，“恩，我外公是W市的叶和政。”与其遮遮掩掩惹来猜忌，不如坦坦荡荡的放在明面上，当然，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好。

    对外，她的身世虽然神秘，但有心深探，还是能查到的。只是，所谓的真相到底有几分真……

    林温欣垂眸敛去眼中的晦涩。

    叶和政？

    谁？

    好奇林大女神身世的又何止董清清一人。

    “叶和政，这名字好耳熟，哪里听过。”任桐摸了摸下巴，一时想不起这名字到底哪里听过。

    叶？W市的——沈渊眯了眯眼，不确定道：“W市的叶家……叶和政，全市首富那个？”

    林温欣头也不抬的恩了声，又道：“我外公比较疼我。”

    众人：“……”看出来了，零花钱上亿。

    外公是首富，作为外孙女有一掷千金的资产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众人善意的感慨几句也就不再专注这个话题。

    沈渊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如果只是市级首富的外孙，不可能加秘到连他都看不了。

    不过，竟然是机密，自然有不能说的道理。

    林温欣专注于手上的资料。

    十名少年，就读的高中不同，有几个还不是Z市的，家庭背景也各有千秋，他们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为什么刚好就是他们几个。

    “Z市小学就读……都是同一所小学的，班级不同……”

    这边，沈渊刚交接完被逮的七名少年回来，见她一脸深思，“怎么，有什么新发现？”

    又道，“那几个孩子已经到了，不过情绪很不稳定，还有严重的自残情况，几名心理辅导师正尝试干预，不过一时半会是问出什么——你要去看一下吗？”

    林温欣抬头，“其实……”她知道沈渊他们都在想尝试拯救那些孩子，但是，“pua情感操控，他们陷得太深，心理干预已经没什么用了。”

    pua情感操控——沈渊冷笑，“又是这种高能犯罪，‘潜龙’还真是人才济济。”

    “沈队，这案子真的是‘潜龙’干的嘛？”，何瑞疑惑道，“他们不是一直都处于潜伏阶段，怎么突然就？”

    “估计是察觉到我们的动作了。”

    “不会吧，我们明明很小心。”

    “哎！”沈渊揉揉眉心，“所以说他们很难缠啊！”

    林温欣想了想，“这事，不像是A的风格，你还记得温如玉的提醒吗？”

    “你的想法是，有人越过A在操控这起自杀直播？”

    沈渊沉思半响，“确实以‘潜龙’一向谨慎低调的风格来看，今天的直播太过高调，虽然不排除是对警方的警告和挑衅，但A的话应该会选择更隐晦的方式，直播自杀游戏……”

    无意识的敲了敲桌面，“感觉和温如玉的风格更接近……”，但也只是接近，本质上又有些不同的地方，具体是什么，沈渊一时无法辨别。

    他的话让林温欣陷入沉思。

    “脱离束缚的疯子，一个以控制他人为乐趣，能接触到这些少年，按照这些少年的状态，短期内无法做到如此彻底的情感操控，关键的成长期，青春期……”林温欣陷入脑内测写，眼孔焦距涣散，指尖无意识的摩擦着纸面边缘。

    一队的成员对于林女神这种沉浸式的测写状态早就见怪不怪，比起和女尸同床共枕，这都是小场面。

    沈渊心有疑惑，但不好打断她的思绪，正好资料组那边拿过来一份新的资料，沈渊接过翻阅起来。

    小学任教名单，“好像没什么问题……咦！”沈渊视线微顿，“何柔！”

    “何柔？”陈瑞听着觉得有些熟悉，“这名字好像那听过。”

    张明解惑，“不就是小欣来的时候接触的第一个案子，丈夫被岳母小舅子杀了的那个，那位岳母我现在还记忆犹新呢，她女儿不就叫何柔吗？”

    这么一说，陈瑞也想起来了，“哦，我记起来了，那位老太太可真够逗的，竟然拿自己的女儿和咱女神比，谁给的自信。”

    “做父母的都这样，别人家孩子再好，都比不上自己家的。”张明感慨，“母不嫌子丑吗！”

    陈瑞点点头，“确实，不过说起何柔这位女士，想想还挺可怜的……不过，沈队你突然提起她做什么？”

    沈渊神色莫名的看着手上的资料，“就是挺巧的，那几个孩子就读的小学正好同一所，何柔曾经是哪里的老师……”

    “这么巧啊！”陈瑞不疑有他。

    沈渊深思——是啊，可真是够巧的！

    “何柔！”林温欣突然出声，“何柔是他们的老师？”

    “是有任教记录，有没有教过他们，还需要继续查。”沈渊想起当日，林温欣对何柔的评价——控制型人格。

    “你说，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吗？”

    林温欣对上沈渊的视线，两人相视一眼——何柔果然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直以来阅读本书的集美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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