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苑小区。
覃小宝画完一张新的仙女图, 看着画中闪闪发光的小仙女他开心的笑了笑, 随即想起什么，赶紧瞥了眼卧室紧闭的门, 见门没什么动静，小心的乎了口气。
趁着没人, 熟练的从凳子上滑下来, 趴在地上, 将画摆平整后贴着书桌的桌底, 将画塞进缝隙里。
他知道妈妈是不会让他去见仙女姐姐的, 每个礼拜仙女姐姐快递过来的礼物都会被妈妈偷偷地扔掉, 然后骗他说, 仙女姐姐已经忘记他了。
仙女姐姐才不会忘记他呢, 妈妈总爱说谎。
覃小宝撇撇嘴, 从地上爬去来，拍拍衣服，短胳膊短腿的又爬回到椅子上, 乖巧的拿出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1-10数数字, 很简单的, 幼儿园的小朋友还是有很多人会做错，真笨。
“妈妈为什么没进来呢？ ”覃小宝做完作业, 整理好书桌，开门走到客厅，发现何柔正在阳台。
覃小宝走到阳台的移门前，正想喊人, 隐约听到门缝里传出说话的声音——妈妈是在打电话吗？
打断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覃小宝是个乖孩子，不能做不礼貌的事情，他就在门口等一会吧！
“这是意外，我倒是没想到会有人刷上亿为官方控屏，不过……”
——妈妈在和谁讲电话？
“……反正他们本来就暴露了，权当废物利用……”
——废物利用，恩这个宝宝知道，幼儿园老师们最喜欢用废旧材料做东西了，老师说那就叫废物利用。
“您担心什么，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我的存在，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
——游戏，妈妈在和谁玩游戏，躲猫猫游戏吗？
“X那家伙……现在正是他们注意力分散的时候，正好让他消失。”
——X，A，这个宝宝学过二十六个英文字母的。
“您就是太谨慎了，我在Z市布局多年，谁也别想动我，您放心，一切后果我自行承担！”
何柔挂掉电话，面上褪去了昔日温婉可亲的笑意，目光深邃带着冷意，她倚栏俯视，脚下的城市由明转暗，华灯初上，又由暗转明。
“咚咚咚——”敲门声伴随着稚嫩的清亮的童音，“妈妈，宝宝作业做完了，妈妈帮宝宝看看呀！”
闻言，何柔刹那展颜，淡色的朱唇扯出向上的弧度，眉眼弯弯，目光柔和，朦胧的冷白色灯光下，恍然如圣光笼罩的慈母。
她转身离开倚栏，步至移门，伸手拉开，视线向下，她站在阴影里俯视着门前的覃小宝，温柔地笑道：“小宝真乖，什么时候过来的？”
覃小宝抬头仰视，清透干净的圆眼透着天真无邪，“妈妈，宝宝做完作业就过来了呀，今天作业好难，要数到十，妈妈你快帮宝宝看看有没有数错吧！”
何柔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脸上透着温柔的笑意，“好，我的宝宝最乖了。”
受到夸奖的覃小宝笑的眉角弯弯，白嫩的娃娃脸看着格外的乖巧。
何柔满意的捏了捏他的小脸，娇嫩的脸颊透出红晕，她心疼的揉了揉，又哄道：“妈妈刚刚手机掉地上弄脏了，宝宝先回房间，等我擦干净手机马上就过去哦！”
覃小宝乖巧的点点头，“妈妈要快点哦！”
“恩。”
何柔看着覃小宝转身，低头拿出手机，从衣袋拿出拔卡器，熟练的把手机卡槽内其中一张电话卡拔出，随即转动手腕上的金属手表，将电话卡划入其中的特制暗槽。
一切还原，毫无痕迹。
何柔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警方，就算她站在他们面前，还不是什么都察觉不到吗！
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何柔的眼中闪过一抹轻蔑，随即又温柔的挽了挽发梢，呢喃遣卷道：“宝宝该等急了呢，我可怜的小宝，没了妈妈真是什么都做不了呢！”
儿童房。
覃小宝坐在自己的小书桌前，晃着小脚丫，看着紧闭的房门乖巧的等着，余光扫过桌底，圆润的眼睛微不可查的一弯，“原来手表里藏着妈妈的宝贝啊，嘻嘻——”
******
翌日清晨。
清苑小区对面，一辆普通的面包车内，张明带队对何柔进行全天二十四小时的远程监控。
同一时间段，刑侦大楼内，各部门有条不紊的开展着工作。
林温欣和沈渊一早抵达医院，询问温如玉有关何柔的信息。
“何柔是谁？”
这回答出乎意料，林温欣确认他并没有说谎，于是将直播自杀的视频回放。
温如玉看了半响，轻笑：“哦，这不就是S那家伙的风格吗，以操控他人情感为乐，PUA的顶级高手，原来她长这德行，啧啧——”抖了抖手上何柔的个人照，面上尽是嫌弃之色。
温如玉这看脸的毛病，当真让人无语。
沈渊暗自翻了下白眼。
林温欣追问，“你对S了解多少？”
“S一直很神秘，只和A单线联系，我只听有其人，但从未见过，只是在网上有过短暂的接触，挺自负的一个人，潜龙在Z市大部分产业链基本上由她出面打理，号称A的副手，权利挺大的。”
温如玉冷笑，“不过这家伙这么多年，估计有点膨胀吧，啧啧啧，这么高调的挑衅，有违A的形式准则，估计你们不出手，她也活不了多久。”
林温欣笃定，“看来你并不喜欢她。”
“我一向专情。”温如玉深情道，“现在过去未来，都只喜欢小欣一人哦！”
沈渊紧了紧手上的笔，如果眼神能杀人温如玉应该已经被千刀万剐数万次。
林温欣却没什么感觉，一如既往的淡然，“你刚说自负，又喜欢操控别人，这么说，她对你出过手。”
“果然，什么都逃不出小欣的眼睛呢。”温如玉似乎想起了什么憎恶的事，“S这家伙，竟然以为她能控制我，有一段时间，总是装模作样的找我聊天，呵呵——不仅蠢，还丑，谁给她的自信。”
对温如玉进行pua！
林温欣挑眉，不知该称赞何柔的勇气呢，还是该骂她一句蠢货——“聊天，用什么聊，有账号嘛？”
温如玉耸肩，“亲爱的小欣，不是我不帮你，‘潜龙’的暗网需要特殊的密码，这个密码每一周都会更新一次，毫无规律，而且一旦某位成员出问题，‘潜龙’会立即撤销该成员在暗网中的所有权限信息。”
林温欣和沈渊有些失望——看来从温如玉那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他们需要另辟蹊径。
温如玉看着他们‘眉目传情’的样子，眉头一挑，说起来这位沈队长他还是很有印象的，似乎总能见到他和林温欣同进同出。
警方审讯查案特别是外勤，都需要两人以上，但是警队那么多人，怎么总是这家伙跟在林温欣身边——仅仅只是应为是队长？还是太重视他这位被捕的‘潜龙’成员？
温如玉眯了眯眼，莫名看沈渊十分的不顺眼。
沈渊察觉到恶意，本能的看向温如玉，两人视线相撞——相看两相厌，说的大概就是他们两。
不过，警察和罪犯嘛，本来就是水火不容。
林温欣看了眼焦灼的两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温如玉这边竟然没有突破性的线索，她自然不打算留下来。
无情似林大女神，没有利用价值连话都懒得多讲一句。偏偏温如玉就吃她这一套。
“小欣啊，小欣，你未免太无情了吧，今天好歹是我出院的好日子，不能等会送送我！”
温如玉伤势恢复，今天正好出院回监狱，当然鉴于对方的特殊性，之后会安排在独立的牢房内，在‘潜龙’案子未突破前，禁止他和外人接触。
林温欣看着他一脸温和，禽兽无害的模样，冷漠道：“收押犯人是狱警的事情。”潜台词是：与我何干。
温如玉神经质的笑了笑，目送林温欣和沈渊并排离开，又徒然变化脸色，他喊，“等等！”
林温欣停步回首，“你想起什么了？”
薄情至此，连最基本的伪装都没有——温如玉神色莫名的盯着她看，“林温欣。”
难得正经的直呼其名。
林温欣意外地看他。
“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哪怕是那么一点点！”四目相对，温如玉满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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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小学。
清晨第一堂课的铃声响起，吵杂欢腾的走廊，操场迅速的安静。
教师办公室内，第一节没课的几位老师大部分都在这里休息，有批改作业的，有备课制作课件的，也有乘空给绿植浇水的，也有小歇聊天的……
孙老师：“咦，奇怪，景老师今天怎么没看到他人？”
陈老师：“估计有事来晚吧？”
孙老师：“好像昨天也没来？”
何主任：“哦，老景啊，他前天晚上请假，说病了，这两天估计都不能来，哎，这换季啊，一不小心就中招……”
春末夏初，校园一角的围墙爬满了绿枝藤蔓，荼蘼花绽放，暖风轻抚，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香味，郎朗的读书声响起，平静安好，一如往昔。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二更！
如果来得及就三更，来不及的话估计要到凌晨——一个没有存稿的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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