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季利安皱起眉,“你是贵族,他只是个平民雌虫!”
“他也是全帝国最优秀的上将。”季远征毫不退缩。
这是事实,季利安无法反驳,可他们四大贵族一直都是互相之间联姻的,就像他和欧路德,就像艾尔和欧文,从没听说过有平民雌虫能当上雌君的!
季利安觉得幸格斯此刻肯定在笑话他,四大贵族以及全帝国的虫可能都在笑话他!
季远征看着他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有些无语,他一直就看不惯那些所谓的豪门联姻,好像平民生来就低了一等一样,他一点都不觉得他的幸言比谁差,相反的,幸言的优秀有目共睹。
“别说这个了,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季远征笑了下,“我已经成年了,按规矩,你没权利管我的事。”
季远征第一次提出这里的规矩,毕竟星际时代发展到现在肯定也有自己的道理,有些法律和约定成俗的规矩对约束社会行为上还颇为有用,但大多数季远征还是不敢恭维的。
季利安咬牙瞪着季远征看了好一会儿,还是败下阵来。他苍白的脸上满是隐忍的怒气,其中夹杂着淡淡的无奈。
季远征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和季利安因为这事儿发生矛盾,到时候季利安怒气无处发泄,吃亏的肯定是欧路德。
幸言用的是高能量的压力锅,没过十分钟骨头汤的香气就飘出来,按着季远征的叮嘱一点一点加进调味品,香浓的骨头汤渐渐变了味道,神奇的味道引得幸言不自主的咽了口水。
幸言单独为季远征盛出了一锅,熬成了辣汤。幸言自己也爱吃辣,现在都看饿了,一手一个端起两个锅,走进餐厅放到桌子上。
季远征看着他的造型心惊胆战,那么沉的锅幸言端起来竟然都显得很轻松。
幸言把辣锅放到季远征面前,特意放远了些,就怕季远征一个不小心碰到。
“哇!好香!”季远征深深吸了口气,一脸陶醉。
幸言噗呲笑出声,引来季利安的怒视和欧路德的惊恐。
幸言怎么敢在雄主们面前笑?怎么能这么不注重仪态?实在太没有礼貌了!
季远征不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站起身亦步亦趋跟着幸言进了厨房,帮着他一起端菜端碗,还亲自调了四碗油碟,虽然他更爱吃麻酱,但这里没有卖的。
季远征拉着幸言坐下,热情的招呼道:“把这些肉和菜都放里面煮,熟了就可以吃了。”
季远征往自己的辣锅里倒了一堆肉,其他三只虫却都一动不动,气氛尴尬。
“怎么了?”季远征疑惑,转头去看幸言。
幸言抬眼看了眼对面坐着的两只虫,小声对季远征解释:“雌君是要服侍雄主吃饭的,你的雄父应该是等着欧先生帮他下菜,但是欧先生不敢坐着动筷子。”
幸言也算是发现了,季远征对很多雄主和雌侍之间的规矩都不太懂,毕竟他成年不久之前也一心只有科研,不知道这些也正常。
幸言甚至有些庆幸季远征的不懂和我行我素,不然他也不会享受到季远征这么温柔的对待。
季远征轻叹,对幸言道:“别管他们了,咱们吃咱们的,他们馋了自己就动手了。”
幸言瞪大眼,下意识去看另外两只虫的反应,因为季远征说这句话的声音特别大,好像生怕他们听不见。
季利安和欧路德僵了下,眼看着季远征和幸言的辣锅已经煮开了,欧路德终于小心翼翼动手,开始给他们的清汤锅下菜。
季远征和幸言相视一笑,十分默契。
季远征捞出一碗肉,全都放进幸言的碟子里,之后才捞出自己的,并且又往锅里加了点肉和菜。
幸言一直看着他,很想自己动手,但奈何刚刚在厨房里,季远征多次叮嘱自己一定不能跟他抢活。
不止幸言,欧路德也看得紧张不已,雌虫们对雄虫的怜惜已经深入骨髓,无论雄虫们怎么胡闹在他们看来都是可以原谅的,再暴戾的雄虫们在他们眼里都是脆弱又可爱的。
季远征余光时刻注意着季利安的神情,他就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他要给他们灌输一种,雌虫也是需要保护和疼爱的思想。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想到了,便做了。
等真正吃起来后四只虫都没空说话,季远征是感动自己终于吃到最爱的火锅,另外三只是被这前所未有的美味俘获了。
吃完后,四只虫都有些撑。
季利安突然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他来之前就猜到自己可能说服不了季远征,就想了退一步的对策。
“季远征,幸言做雌君的事我不管了,但是哈顿少校你一定要娶回来,我们雄虫贵族必须有一个纯贵族血脉的后代。”季利安觉得这个要求完全没问题,季远征也一定会答应。
季远征皱起眉,身边的幸言双拳倏地握紧,心脏不安的狂跳。
季远征想开口拒绝,但觉得这样一次性给季利安太多刺_激,反而会适得其反。
季远征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懒洋洋的对季利安说道:“还是算了吧,我有幸言一个就够了。”
季远征沉默的几秒钟里,幸言的心都揪紧了。但现在他飘在云顶的心落了下来,心情复杂的转头去看季远征。
其实季远征没想现在直接拒绝,但是这会让幸言不安。幸言好不容易被他捂热的心,可不能因为一个不相干的虫再冷下来了。季利安会不会生气,后果会怎么样他也不在乎。
季利安眯起眼,没有季远征想象中的大发雷霆,反而用一种探究的眼神在季远征和幸言身上转了转。
“明天在麦伦家的庄园有一个酒会,晚上七点,带上你的雌君一起过去。”季利安没答应也没反驳。
季远征知道这个酒会,这是四大贵族每月一次的聚会,说白了就是上层社会的一次交流或者说是相亲。
季远征觉得这个机会来的正好,他正愁没办法_正式告诉其他虫幸言在他心里的位置呢。
送走季利安和欧路德,季远征陪着幸言收拾了残局。
两只虫此刻坐在二楼卧室的阳台上,从这里能看到不远处霓虹闪烁的一栋栋高楼,往上是绚烂的星空,偶尔还有小陨石划过留下云的痕迹。
两只虫依偎在一张藤条做成的摇椅上,幸言倒了一小杯红酒递给季远征,他们碰了一下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杯中酒。
清爽的酒液划过口腔,灼烧过咽喉一路晃进胃里。
季远征轻叹一声,懒懒靠在幸言肩头,一只手和他的相握。
“在想什么?”幸言轻声问季远征。
季远征看着星空发呆,他突然想起一句话:“如果你有能力却不作为,那以后出现了坏事,就都是你的责任。”
幸言心头巨震,一时接不上话。
季远征小声问他:“言言,我做什么你都会在我身边的,对不对?”
幸言想都没想:“当然。”
季远征心里沉沉压着的东西好像瞬间消失了,他全身心的信任幸言,让自己放肆的沉溺在夜色和酒精中。
季远征上辈子知道自己有病,从来没奢望过能有爱人。虽然说着阅人无数,但事实上他也只是寂寞,只是和同样寂寞的病友们聊聊天开开玩笑而已。
所以,当他第一眼看到幸言,接受了幸言独属于他这个事实后,他担起了责任。
刚开始,他对幸言只有责任和心疼,没有爱。
但现在......
季远征唇角微扬,他喜欢幸言对他的温柔,喜欢幸言对外的强硬和骄傲,他不能忍受幸言被欺负,更受不了幸言不在他身边,这么温柔骄傲的幸言,只有这么一个啊。
季远征坐起身,看向幸言。
幸言琥珀色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看过来,像是缀满了星河,又好像只有季远征一个。
季远征像是受到蛊惑般,慢慢凑近幸言微红的唇,幸言浑身发僵,下意识闭上眼。
柔软的唇瓣相贴,接下来的一切就好像都是水到渠成。
摔落在地上的酒杯,晃动的藤椅,在这个静谧的夏夜,两个孤独的灵魂紧紧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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