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求神

    在武汉枕“和颜悦色”的劝说下, 一百多位学子聚于一处。

    陆其珅踱着步走上前:“在下陆其珅, 见过诸位学子。多谢诸位学子赏光, 这么给我陆某人面子。”

    诸位学子:呵呵!

    “这次召集诸位前来的原因想必武将军已经说清楚了。不过某还是要跟各位重复一遍。

    我们聚在一起, 是为了赢得学林宴!”

    “一百多人都赢?”下面有人不屑, “怕是陆学子心中打着好算盘, 让我们白白出力呢!”

    “没错!就是一百多人都赢!”

    陆其珅一脸正色:“大长公主有说过不能联手吗?”

    “何况陆某提醒诸位一下, 牵头联盟的是本来就能获胜的武将军和裘先生,高先生和段先生也极为支持,即便是其中为没有作为陆某, 也比在座太多人的成绩要好。

    所以本来能赢的我们联手诸位是为了什么?说句难听的,诸位也得有点儿自知之明吧!”

    “你!”台下众人恼羞成怒。

    “大家先别忙着生气,想一想, 我们联起手, 将原本散落的一个个村落连成一片,一起为这片土地创造价值, 是不是比大家孤军奋战更容易?”

    “这……”众人意动。

    “你们都知道自己有皇家守卫保护吧?但仅仅是保护吗?”

    陆其珅将众人一层一层的往下引:“还有监视和监督。

    那诸位觉得守卫们会不会向大长公主报信呢?陆某想大长公主便是以此来断定胜负吧!而不是简单的看结果。

    所以大家想一想, 大长公主想看到的大周学子是什么样的?是一盘散沙各怀鬼胎, 还是以百姓为重将胜负置之度外?

    你们想要的, 是来的不怎么光荣的排名, 还是和我们一起创造历史,青史留名!”

    武汉枕在下面笑着摇摇头:“这陆其珅可真是能言善辩, 把利害关系说的明明白白,学子们想要什么他更是清清楚楚。”

    “将军, 您觉得他有没有私心?”翁家桥说道:“大长公主知道是他在从中牵线搭桥的话, 心中定然会看重他几分吧!”

    “不管他是私心公心,他做的确实是利于百姓的好事。何况,这最大的功劳是轮不到他的。”

    “大家若是有异议,大可现在离开,陆某绝不阻拦!”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人先开这个头。

    “最后再确认一次,一旦留下,大家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陆其珅怪模怪样的说着江湖话,引得众人哄笑,场面轻松下来。

    “行了!没人走!赶紧说说吧,咱们一起干些什么?”

    “不急不急!来,大家签个字。不是信不过各位,而是若咱们成了大事却没留下证据,让别人混去了功劳,到时候咱们只能哑巴吃黄连。”

    陆其珅说的有理。

    学子们散去心中芥蒂,在纸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和指印。

    陆其珅吹干墨迹,将名录折好。

    “守卫大人!不知可否替我们将这份名录送到京城去?”

    原本在一旁苦哈哈背名字的守卫是喜也不是悲也不是,就不能提前告诉他不用他背?

    陆其珅将名录放在一旁,一个黑影闪过,名录消失不见。

    学子们见陆其珅确实处事公正,没有将名录留在自己的手里用来威胁他们。这下子彻底放了心。

    陆其珅笑道:“都说啦,我就是个跑腿儿的!”说着啪啪啪鼓起了掌:“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裘先生!”

    裘海正的人缘比陆其珅好多了,众人十分给面子。

    裘海正并不喜欢这种气氛,他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将一大幅卷轴挂在墙上。

    卷轴展开,是一份十分详尽的此地舆图。

    众人“哇”的一声!

    竟然能一个人在短短时间内完成这么大的工作量,“学霸”们非常清楚自己和“学神”的差距。

    这还不够,裘海正又拿出另一幅卷轴。

    两张图放在一起,差别便是第二张图西边多了一条河道延伸进干涸广袤的土地。

    裘海正言简意赅:“这就是我们接下来十九天要做的事情。”

    “开……开什么玩笑!”

    尤其是善大工的学子,更是清楚修条河道意味着什么。

    “裘先生,哪怕是召集当地所有劳力,最少也要半年才能完工!何况我们没有钱用来付工钱和买石料。”

    裘海正指着未来出现了一条河的舆图说道:“这河两边是什么?”

    众人反应过来:“是土地!”

    “没错,以前这里没有水源,土地贫瘠,无人开荒。但是一旦河道修成,就多出来几十万亩良田,就是几百万两银子。

    土地被地主大族兼并,大多百姓根本没有自己的土地。如果以地带薪,他们一定会为了河道一事拼尽全力。而石料费,则将最好的土地拿出来唱卖,价高者得。”

    裘海正想的很周全,最好的地百姓肯定是守不住的,不如拿来换钱。

    “可是,我们最紧迫的就是时间啊?”

    裘海正一直微驼的后背直起来:“诸位用一天的时间告知各个村落的百姓和周边县村,后日,百位学子祭天求神!”

    “求神?”大家觉得裘海正可能是疯了。

    武汉枕站出来,非常有震慑力:“请诸位相信裘先生,比起告诉百姓我们用什么学问开河道,还不如让百姓们拜天信神,这样更能安抚民心。不然,我们的好事只怕会变成坏事。”

    “好!信人不疑!裘先生,拜托了!”

    裘海正正色鞠躬作揖:“多谢各位了!”

    众人散去,裘海正写下书信一封:“守卫大人,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写在这信上,麻烦你送到大长公主殿下手上。”

    守卫很是尊敬裘海正:“先生放心,两日后一定送达!”

    两日后。

    一百多为学子坐在一片空地上,正对着一座铜鼎坐成方形阵。

    学子们穿着书袍,手持书卷,齐声诵读陆其珅写的《祭神开河赋》。

    这个文采,这个阵仗,让围观的百姓们不明觉厉。

    此地官员和乡绅们也收到邀请。

    祭神啊!谁敢不来?

    这祭文听着听着,大家觉得不对劲儿起来。这是祭神呢,还是拍皇帝龙屁呢?

    什么陛下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开大周盛世,今日求上天看在陛下的面子上,赐给这方百姓一条圣河吧,让百姓能够丰衣足食,百姓会感念皇帝和上天的恩德,日日供奉吧啦吧啦!

    一百多位学子诵读完祭文,开始一一上香。

    然后竟然齐齐跳起求神祭祀的舞蹈。

    这一套套的忽悠下来,当地百姓无不信服,从看热闹到也跪在地上,跟着祈求上天。

    一直到了天色将黑,学子们点燃篝火,放起烟花。

    一朵朵烟花绽放在夜空,百姓们看的入神。

    而这,是裘海正在给远方的陆其珅传递消息。

    烟花放完。

    已经天黑。

    官员和乡绅们无趣的打着哈切:“裘先生,这河道开没开啊?”

    裘海正微微一笑。

    学子们齐刷刷跪在地上:“求上天恩德!赐圣河降世,已彰天子圣明!”

    三声过后。

    远方轰隆隆的声音传来,如同巨雷之音,大地颤抖,如同天地初开!

    “不好了!地动了!”众人乱成一团,最后抱头趴在地上。

    此刻百位学子齐声大喝:“上天已经赐下圣河河道!尔等休要不敬!”

    连喊三声过后,众人平静下来。

    官员们不像百姓那么好糊弄:“怎么可能?分明是地动!”

    裘海正:“不如大家一同前往看看?”

    于是上万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将近两个时辰。

    当站在长达数千米的大坑前时,百姓们噗通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陆其珅急忙喊到:“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学子们反应过来:“陛下圣明!”

    不多时。

    “陛下圣明”这四个字响彻云霄!

    “竟然……竟然……”官员和乡绅们颤颤巍巍的指着还不算河道的大坑,跌坐在地上,神明竟然真的显灵了!

    裘海正走到官员乡绅面前:“诸位如今亲眼所见,可还有疑问?”

    “没有了没有了!”官员乡绅齐齐摇头。

    “这圣河河道是上天看在圣上的面子赐给百姓的,不才吾辈则代为上天和陛下处理此事,定要将河道修好!诸位大人老爷们,定然会全力相助吧!”

    “不然辜负了圣上和上天神明,这个罪过怕是没人担得起。活着受到的惩罚不过是凌迟而已,死后怕不是要落入地狱,再无来生啊!”

    众人惊恐的看着一脸颓废大叔样子的裘海正,你不要用这么丧的脸说这么恐怖的话啊喂!

    知县起身,义正言辞道:“学子们有什么要求都提出来吧!我们一定全力满足!”

    知县心中激动,我升官的机会来啦!

    乡绅们差点上去打死他!慷他人之慨的阴险玩意儿!这次不出钱怕是不行了!

    “那老爷们……”

    乡绅们僵硬的笑起来:“我们何德何能能摊上这光宗耀祖,修德行善的好事啊!”

    “这福气来了一定要接好,沒福之人是得不到上天垂青的!”

    “裘先生说的是!”

    在场学子相视而笑,成了!

    —

    “不好啦!地动啦!”

    一阵微小的晃动转瞬即逝,刚刚喊破音的官员红了脸。

    太尴尬了!

    “好了!”皇帝沉着脸道:“若是太远的地方有地动,京城确实会感觉到!”

    没有任何一个皇帝喜欢地动,这就说明他德性有问题,是要向天下臣民下罪己诏的!

    谁愿意骂自己骂的全天下都知道,不,是后世子孙万代都知道!

    他一个皇帝!能这么丢人吗?

    以优柔寡断著称的皇帝此刻身上的威仪让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典林想,原来这就叫做帝王之怒啊!

    “东临郡王!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不再称他为夏诚。

    “是!”东临郡王跪在地上。

    “报!”

    这时皇家守卫官司甲子跪在门外:“属下送信报来迟!求陛下责罚!”

    大长公主担忧的看了皇帝一眼,皇帝勉强点了点头。

    大长公主:“送进来吧。”

    “是。”

    大长公主打开信报,正是裘海正那封信,原来如此,这信来的真是时候!

    “陛下,并非地动。而是第一批学子们为了改善当地的农耕,在开河道。”

    听闻并非地动,皇帝松了口气。

    东临郡王问道:“请问大长公主殿下,是哪些学子在开河道?”

    大长公主将一份名录递给皇帝,皇帝看过后递给东临郡王。

    东临郡王一看并没有罗平叶等人的名字,立刻厉声喝道:“这群不知所谓的贼子们!我们知道是开河道,全天下的百姓知道吗?这要朝廷如何解释!这将陛下陷于各种境地!何况怎么修才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像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下了天罚!”

    大长公主勾起笑容:“陛下莫急,假的真不了。只要没有人暗中动手脚败坏陛下名声,修河道本就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若是他们真的能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修成,这会让大周在未来得到无尽的好处。如此大功德,谁敢说是天罚?”

    东临郡王冷笑:“那也要真的能修成吧?”

    “所以东临郡王说的不错,没有考虑到可以开河道一事,并不是学子们的过错。等到比试结束时,再说这些学子能不能成功吧!是功是过,到时侯评判也不迟啊!”

    大长公主看着东临郡王被堵到的表情,轻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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