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君墨染一脚踹开客栈厢房的大门,一个利落转身,又将门闩轻轻落下。
他将凤无忧轻放至榻上,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正欢。
“凤无忧,你介意和男人过一辈子么?”
“本王数三下,倘若你未回话,本王就当你默认了。”
君墨染立于榻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双眸紧闭的凤无忧,他第一次发现,她躺着的模样亦很迷人。
绯红的双颊若映月彩霞,紧抿的双唇透着一丝甜腻的香气,使得定力极好的他,差点儿失控。
“三。”
“二。”
“一。”
“呵”
君墨染唇角斜勾,正欲倾身而上,脑子里又闪过她那日被百里河泽气哭的模样。
既然喜欢她,就该尊重她的意愿才是。
思及此,他生生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只搬来一张凳子,叉腿坐于榻前,目不转睛地凤无忧。
“小东西,怎么还不醒?”
君墨染心烦意乱,正等着她转醒,给他一句答复。
谁知,凤无忧一睡就是大半天。
等她转醒之际,天已大暗。
她刚一睁开眼,就见君墨染一脸欲求不满地盯着她,眸中频放狼光。
“脏东西,离爷远一点。”凤无忧惊乍坐起,双腿朝着君墨染胸口一蹬,作势欲将他踹至一旁。
“本王没碰过无情。”君墨染双手紧攥着凤无忧纤细的脚腕,这才发觉她脚上的浅粉色绣花鞋。
他尤为困惑地盯着她足上鞋履,沉声问道,“说!这是谁的鞋?”
君墨染声色凌厉,指尖越收越紧。
他甚至有些怀疑,她背着他在外鬼混,一时不察,穿错了其他女人的鞋履。
凤无忧直截了当地蹬掉了绣花鞋,大咧咧道,“百里河泽收走了爷的衣物,逼着爷换上女装,还给了爷一双绣花鞋。”
“他居然逼着你换女装?”
凤无忧点了点头,“好在爷机警,扒拉了傅夜沉的衣物,躲门而逃。只是,爷忘了脚上还穿着一双女人的鞋。”
“可有受伤?”
“未曾。倒是百里河泽,被爷折腾出了三个血窟窿。”凤无忧沾沾自喜地说道。
君墨染见她并未受伤,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原想命店小二去给凤无忧买双合脚的鞋,正准备丈量她双足的尺寸,却见她纤白玉足生得尤为好看,心跳骤然加快。
“摄政王?”
凤无忧伸出手,在他跟前晃了晃,“您老人家在想什么呢?”
君墨染双眸始终直勾勾地盯着凤无忧嫩得掐得出水的双足,鬼使神差地将之握在手心,“别动。”
“………”
凤无忧满头黑线,他见君墨染极度痴迷她的脚,深怕他一个激动,将她的双足砍下,连声道,“摄政王,我有脚气。”
“嗯?”
君墨染只觉身体温度骤高,甚至于听不清凤无忧说了些什么。
下一瞬,他黑金色的眼眸闪过诡谲红光,而他手上力道亦于须臾间加剧。
“你做什么?”凤无忧吃痛闷哼道,正打算抽回脚,却见他“唰唰”两声,将她的裤腿卷至膝盖上。
“凤无忧,好久不见。”
君红染猛一抬眸,那双妖异的眼眸定定地盯着凤无忧,似是要将她的魂魄抽干般,带着十足的侵略性。
凤无忧身体一哆嗦,连连往后退去,“君红染!”
“惊不惊喜?”
“有惊无喜。”凤无忧对君墨染生出的朦胧好感,又被君红染这一闹,给尽数驱散。
应付一个君墨染已经够呛,再加上君蓝染,君红染,她迟早会被折腾崩溃。
“见到孤,你不觉得身心愉悦?”
君红染“啪”地一声,拍在她脚背上,带着几分惩罚意味。
“放开爷!”
“孤难得来一回,你应当喜极而泣才是。”君红染声色低醇,透着森森邪气。
他眉头一凛,狭长的眼眸一勾,双手突然按着凤无忧的脚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笑!给孤大笑!”
凤无忧感受到脚心传来的痒意,艰难地憋着笑。
她才不愿意被君红染安排得明明白白,若是让旁人得知,她的面子往哪里搁?
君红染见她紧咬牙关,遂又腾出一只手,紧攫着她的下颌,“凤无忧,莫要压抑自己的天性。见到孤,你也很开心,对否?”
“劝你快些放开爷的脚。爷脚气发作起来,自己都怕。”
“岂有此理!你将孤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君红染勃然大怒,一手拎着凤无忧的衣领,大摇大摆地上了街。
“君红染,爷给你笑还不成么?”凤无忧嫌丢脸,只得缓声讨饶。
“晚了。”
君红染“啪叽”一声,将凤无忧扔至大街上。
他双膝紧压着凤无忧的小腿,骨节分明的手毫无章法地挠着凤无忧的脚心,直到她忍不住放声大笑,这才施施然松了手。
此时,他们已被闻声而来的围观百姓团团围住。
“这不是摄政王么?”
“可不是!没想到,摄政王竟放浪形骸到当街轻薄男人。”
“啊——摄政王,是摄政王!姐妹们,摄政王喜欢挠人脚心!一起上!”
………
喧闹非凡的人群中,忽然冲出数十位浓妆艳抹的女子。
她们纷纷褪去鞋袜,侧卧在君红染身侧,纷纷朝他伸去纤纤玉足,“摄政王~快来呀~”
君红染怔愣片刻,垂眸看了眼凤无忧被他挠红的脚心,又横扫了眼在她面前晃动着的玉足,心情大好,“想不到,孤比墨染受欢迎得多。”
人群中,忽然射来一道淬毒的眼神。
凤无忧敏锐地抬起双眸,却见一长相清丽的陌生女子目眦尽裂,狠瞪着自己。
君红染亦察觉到女子极为犀锐的眼神,正准备松开凤无忧,一手剜下女子的眼睛,女子已退出人群,飘然远去。
“凤无忧,你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君红染悻悻地转过头,伸手狠掐着凤无忧滑腻腻的脸颊。
“君红染,你再敢对爷无礼,信不信爷打得你屁股开花?”
凤无忧此话一出,周遭便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这个人是谁啊?竟扬言将摄政王打得屁股开花?”
“似乎是神算医馆的凤神医。”
“据说,摄政王为了他,冲冠一怒一把火烧了紫阳观。”
………
一时间,非议声甚嚣尘上。
而将君红染和凤无忧死死地围在中央的女人们,面上依旧挂着妩媚之至的笑容。
她们朝着君红染挥着手绢儿,顾盼之间,秋波频送。
怔忪间,凤无忧只觉这群女人们手中的锦帕香得过分。
“奇怪,这香气怎么如此熟悉?”
凤无忧苦思冥想了大半天,等她终于想起此香出处,吓得朝君红染猛扑而去。
君红染错愕地看着怀中惊慌失措的凤无忧,沉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被孤迷得神魂颠倒,想要将孤就地正法?”
“听着!这些女人不太对,屏息凝神,速速随我回府。”凤无忧贴在他耳边低声轻语着,一双犀锐的桃花眼频频扫向四周。
“烈性媚药而已,怕什么?等孤抑制不住药性之时,就打道回府,让墨染来收拾残局好了。”君红染撇唇浅笑,云淡风轻地说着。
凤无忧气急,“你以为烈性媚药是闹着玩的?”
半个多月前,北堂璃音正是对她下了这种媚药,才使得她阴差阳错地轻薄了君墨染。
如今,烈性媚药再现,就意味着北堂璃音极有可能已至东临。
北堂璃音若在暗处,对付起来将尤为棘手。
君红染见凤无忧脸色煞白,终于正了面色,一掌轰开围聚在他身侧的妖娆女子,直截了当地将凤无忧扛上了肩头,朝着摄政王府的方向阔步走去。
身后,隐于人群中的云非白定定地望着君红染远去的方向,朗声轻笑,“传闻,东临摄政王心疾复发,想不到,竟是真的。”
“太子殿下,可需趁乱将之狙杀?”
“你以为东临摄政王就这么点儿能耐?”云非白眸色一凛,不悦地冷睨着身侧随侍。
“那,媚药岂不是白下了?”
“本殿原打算小试身手,扰他心智,让他当街出丑。他既逃了,便就逃了,来日方长。”
云非白背手负立,双眸微眯,死瞪着伏在君红染肩头上不安分地扭来扭去的凤无忧,厚薄适中的唇轻轻一动,阴恻恻的魔音从唇瓣中溢出,“查清楚他肩上的小子是何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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