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接过同考官杨大人手中的考卷, 放在书案上,开始批阅起来;陈大人一开始眉头紧锁, 并未对这份考卷抱特别大的期望, 只以为是份不错的考卷;到后面的时候, 陈大人的态度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到最后, 陈大人拍了一下桌案:“好卷!”
陈大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同屋的考官们,看着主考官如此高兴, 就知道陈大人得了一份好的试卷;让这位大人喜欢,可真是不容。
陈大人笑完之后,随即拿过笔,沾了墨,然后大大地写了一个取字。
写完之后, 陈大人看了看屋内看着他的考官们,知道其他人也甚是好奇;然后摸了摸胡须,面带笑意,朗声开口:“诸位大人也可欣赏一下这份考卷,本官觉得甚好!”
侍奉的小侍,伶俐地将考卷拿过, 递到其他考官们的手上;考官们围在一起, 看着这份考卷,最后众人都赞不绝口。
“首先,基础知识扎实;其次,文章用笔考究, 行文通畅笔力颇深,光着文章就写得极好。”一位同考官开口点评。
“最重要的是策问也写的极好,很是实用,并不是纸上谈兵的锦绣文章。”另一位同考官接着那位考官费点评。
坐在上首的陈大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见此状,笑了笑,然后朗声开口询问:“诸位同考官觉得此份考卷如何?”
下首的同考官们一起回应道:“好卷!”
陈大人摸着胡须点了点头:“嗯,如若各位同考官没有意见,觉得这份考卷甚是不错,可预作榜首考卷;如若遇到更好的试卷,或与之旗鼓相当,我们再行讨论;但若是没有更好的试卷,那此份试卷可作此次榜首;各位大人觉得如何?”
同考官们想了想,然后齐齐拱手向陈大人回道:“下官没有意见。”
“好,那就如此。”
越临近放榜的日子,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虽并未言明,但侯府里的下们人都期盼着;长宁侯夫人和江氏也暗自紧张。
终于,到了放榜这一日;天还蒙蒙亮,便有许许多多的考生围在贡院门口等待;到天光大亮时,贡院的大门终于被缓缓打开。
原本还安静的人群,瞬间嘈杂起来,坐在地上或站着的人都看着贡院里出来的衙役,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走上前去。
待衙役将乡试中榜的榜单沾好之后;人们开始躁动起来,开始挤起来,都想挤到最前面去看榜。
人多,人人又都想挤在最前面;场面难免就开始混乱起来,有的人头发被弄乱了,有的人被踩了好几脚;但是大家都没有顾及到这些,而是一心只想看前面的榜。
不久,人群中接连而发出喜极而泣的欢呼声:“我中了!我中了!我终于中了!”
每当有一个人发出这样的声音,其余的考生便用羡慕的眼光看向那人;随即更立马继续看榜单上有没有自己的名字,自己有没有中,若是中了也能像这人一样欢呼雀跃。
贡院门口人潮纷杂,有的人穷极半生,终于得中;其间心情无人能切身体会,只有自己才能明白。
得中之人仰天长笑,喜极而泣,春风得意;名落孙山之人,悲痛欲绝,黯然神伤,落寞而去;一时之间这不大的贡院门口,便能看到许多人半生的喜乐悲欢,不禁令人百感交集。
长宁侯府,长宁侯夫人端坐在前厅等候,茶水续了一杯又一杯;江氏坐在下首紧紧捏着手绢,手绢都被揉捏出了褶皱。
下人们静静地站着,不发一言。
傅璟这时候从铭书院吃过早膳,收拾好之后,来到了前厅,迈过门槛走进前厅,傅璟开口唤长宁侯夫人和江氏:“祖母,母亲。”
长宁侯夫人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头看着走进来的傅璟,慈爱地笑了笑:“吃过早膳了吗?”
“嗯,吃过了。”傅璟点了点头,然后在长宁侯夫人左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和你母亲在这里坐坐,你不是还要看书吗?还是回书房去看吧!”长宁侯夫人眼里满是慈爱,看着傅璟轻声道。
“祖母,我知道你是怕孙儿紧张;万一没中,伤心难过,可是我迟早都会知道结果的;在书房里,还是同样的等待,何不如在这里与祖母和母亲一起等;再说祖母别瞒我,我知道祖母和母亲一大早就在这里等着了,恐是比我还要紧张。”
傅璟双眼看着长宁侯夫人,认真地开口说道。
长宁侯夫人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祖母和你母亲陪你一起等。”
傅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之后婆孙三人,便坐在前厅开始等消息,不过这次没有如同之前那般;傅璟时不时开口与长宁侯夫人和叶氏聊及其他,气氛便不那么紧张。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还能听到远处传来其他人家放鞭炮的声音;便可知是那家有人中了举。
这时,坐在前厅的长宁侯夫人和傅璟还有江氏三人,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锣鼓声传来;三人停下了还未说完的话。
长宁侯夫人和江氏有些猜测,但都并未开口,只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傅璟此时心跳也变得快了起来,拿过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细细摩挲杯子。
“老夫人,夫人,世子;中了!中了!中了!”傅管家匆匆从外跑进来,人还未至,声已传到。
长宁侯夫人和江氏听到这句话,心里仿佛松了一口气,但又好像更紧张了起来,心砰砰直跳。
两人站了起来,看着小跑进来的傅管家,眼里散发着光亮,紧紧地盯着傅管家,一脸的期待。
“老夫人,夫人;世子高中了!世子中了举人!世子还是解元!”
傅管家苍老的脸上全是激动,欣喜若狂的高声说道,越说声音越大,仿佛是在衬托话语里一句比一句更令人开心激动的事情。
闻言,长宁侯夫人和江氏一惊,然后仿佛不确信一般又问“真的?”
“是真的,外面官差已经来报喜了!”傅管家点头如蒜,恳切的回应。
傅璟刚刚听完傅管家的言语,有些愣住,虽然他有信心自己能考中举人;也尽量努力让名次靠前,但是也知道乡试不比以前的县试和院试;有学识的人甚多,没想到自己能得解元,这才最令他惊讶。
长宁侯夫人转过头来,看着傅璟,唤他:“璟儿。”
傅璟见长宁侯夫人唤他,回过神来,起身走到长宁侯夫人和江氏身边:“祖母。”
“璟儿,你中举人了!”长宁侯夫人和江氏难掩激动,重复着这个事情。
这时,来报喜的衙役已经到了侯府门外,一边走一边敲着锣鼓,恭贺道:“庚辰科第一名魁首,京州府钟陵县傅璟!高中乡试解元!恭喜傅璟老爷得中解元!”
长宁侯夫人和江氏,带着傅璟连忙走了出去。
“庚辰科第一名魁首,京州府钟陵县傅璟!高中乡试解元!恭喜傅璟老爷得中解元!”
报喜的官差接连报了两遍,报喜的话传遍了长宁侯府,下人们统统聚上前来,面上满是喜色。
侯府门外早早就听见锣鼓声,看见报喜人朝着边来,便跟上前来看热闹的百姓,还有长宁侯府周围的官户人家听着声音出来探看的人在长宁侯府门外围了一圈。
长宁侯夫人和江氏见此喜极而泣,难掩激动;傅璟站在一旁,报喜人见正是此次解元,又笑着恭贺:“恭喜傅璟老爷得中解元!”
带头的报喜人说完之后,其余的报喜人默契的又开始敲打起锣鼓,顿时一阵锣鼓喧天,好是一番热闹。
之后,为首恭贺的报喜人侧身一让,后面抬着一副盖着红布的牌匾的几名报喜人马上将红布掀开。
只见牌匾上镶金的解元两字跃然于上,顿时叫人震撼不已。
围观的百姓们震惊不已:“天哪!我还有没见过解元牌匾呢!”
“我还没见过这么年轻就考中解元的人呢!这还不及弱冠吧?”
“还是侯府世子呢,长的还如此俊朗,真是好儿郎!那家的姑娘要是嫁给他可就享福了!”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全是赞叹之语。
长宁侯夫人和江氏更是热泪盈眶,江氏捏着手绢,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报喜人之后又将解元服呈上来:“傅璟老爷,这是解元服!请新科解元明日着解元服,赴贡院受礼!并参加鹿鸣宴!”
泰安连忙上前接过解元服。
长宁侯夫人忙安排府里的下人,拿过喜钱散给了围观的百姓们,还准备了厚厚的红枫上给了来报喜的人。
得到银钱的百姓,还有报喜人们喜笑颜开;很是高兴。
这时,傅管家安排了下人去东街口放鞭炮,以示庆贺;自己还带着两名下人在府门口用竹竿挑起沉甸甸的几挂鞭炮点燃。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云霄,在场所有的人们掩着耳朵都是面带笑意的;傅璟看着此情此景,也终于笑了起来。
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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