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在宽阔街道, 忽而, 车厢一震,容宛惊呼,身子惯性往前扑去, 眼瞧着要撞上车壁, 萧宁熠长臂一捞,将人稳稳搂在怀里。
紧紧抓着夫君衣裳,惊慌未定, 翕了翕唇还未说话, 车门外马夫便道, “阿郎,前面有人拦路。”
应声容宛仰首看着夫君, 小声道,“夫君。”
“没事了。”萧宁熠亲吻她额头, 安慰道。
错落了她眼神,眸中布满了戾气。
外头又道:“阿郎, 是怀国公府的人。”
一听到怀国公府, 便知是要来找麻烦的。
“把车子引到一边, 找此坊的武侯来赶走,莫扰乱这里秩序。”萧宁熠淡淡道。
外面车夫应是, 唤了旁边府卫办事去。
容宛担忧地看着他:“夫君, 他们还会为难你吗?”
还未对上他眼神,萧宁熠便伸手覆上她眼睑,“宛娘别看。”
他心知, 自己此时面色不善。
羽睫在掌心轻扫两下,微痒。容宛伸手搂着他腰,脸埋在他胸口。
怀国公府掌家祖母自从上次来了萧府,说要给大夫人做主,被夫君请出府门后,便一直找萧府小麻烦。甚至传出与萧府不好的言论。
萧宁熠笑未达到眼底,抱着容宛,下颌轻轻落下她发间,他道:“稚童大了,大人总以为线还在他们手上,任其怎么扑腾他们也能轻而易举抓回你。”
“讨厌的大人。”容宛嗡嗡道,孩子气的话惹得他胸腔微振。
没会儿,武侯来了,驱赶前头拦路之人,骚乱后,又归于原来平静。
马车停在萧府门前,刚下了车,脚踩在地上,容宛突然抚着胸口咳嗽起来。
萧宁熠与她拍背顺气,等好一些才沉声不悦:“天冷了,让你多穿些衣,说了百遍你偏不听。”
说着握住她冰凉的手,严着脸:“又不想吃药,这病怎能好得快。”
夫君脸才跟八.九月天气似得,方才跟自己温言细语,这才一会脸上便布上阴云了。
被宠久了,小性子也有了。
容宛委屈得跟受气小媳妇似的,由着他牵着走了两步,忽而松甩开他的手,生气道:“这才不是是什么病,我从小就体寒,从不吃药也长了这么大,如今吃了药还不是不见好。”
她立在原地,死死垂着脑袋不动。若是现在抬头瞧他眼睛,定是可怕得很。
跟在后面的婢女们倒是胆战心惊,夫人这是又闹哪门子情绪了。
果真,萧宁熠寒着脸,沉声不悦:“宛娘。”
他伸手去,容宛转了身子挥开他手,随即眼眶红了,一滴泪滑出来,她伸手一擦,“我就是不想吃药,讨厌吃药。吃了也不会好,何必再吃!让人费力气去熬药,浪费银钱不说,买的药材若是赠了穷人还能治上几条人命。”
萧府独占一条街,大门前没有百姓路过,周遭都是府卫值守,有些寂静。
容宛突然发了脾气,其实方才那些话她说出口便后悔了。可说都说了,她又不能收回,感受到他灼灼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此时也只得僵着背脊站在原地。
“过来。”
容宛心低慌乱,却嘴硬:“不。”
“诶,大伯父,夫人。这天要变了,你们怎么还站在这里。”府门里头,萧喻翰跑出来,看着石阶下的二人,忙道。
容宛抬头目光往前,瞧着喻翰跑出来,她也迈着步子往前去。
走到喻翰面前,缓和了神色正要与他说话,不想理会后面那人。
等那身影走过来,她下意识往旁侧移了移。
萧宁熠呵斥道,“该去哪就去哪,别老来我家乱晃!”
随后扣着容宛手大步往前走。
“大伯父……又怎么了?”萧喻翰如今个子窜得快,他瞧着前面而后问夫人身边婢女道。
语芙摇头,忙跟上去。
容宛咬牙只得小跑,还是被他拉得踉跄。
前面人猛然停下,容宛脚来不及收回,额头直撞上他后背,硬得她鼻翼发酸。
萧宁熠转过来,瞧她耸拉着眉眼,心里叹气,手上探上她额头,“疼不疼。”
温热的手掌附在额头,她眼中含泪,摇脑袋一瞬后又点着脑袋。
萧宁熠平复些情绪,徐徐说道:“若是不吃药,你那几日便要疼了。这些时日不能亲自带你去轩清道馆,我也不放心你去,便乖乖吃些药好吗?宛娘。”
话一出,容宛颊边微赧。那几日,正是葵水来时。女子在那段时间往往占不到便宜。
“没用的。”容宛抽抽鼻翼,摇头抬眸看着他,索性道:“那几日反正又痛不死,咬咬牙就过去了。”
“乱说。”屈指在她额头一弹,而后牵着她往前去:“下次莫再说这些话了,会好的,会好的,别怕。”
萧宁熠捏了捏她的手,心中想起那几日,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人躺在榻上,疼得连哭的力气的没有,自己心中怎能不急。
深秋时节,梧桐树叶飘落,宫中一派肃穆庄严。
御书房,皇帝从御案中抽了一本折子给了旁边内监,看着内监拱手与不远处站着的男子,道:“叔晏啊,这是怀国公递上来的,你看看。”
“哦,还有这一堆可都是弹劾你的折子啊。”皇帝说着伸手指了指手边堆成的小山奏折。
萧宁熠板着脸,撇了那一眼折子默声不语。
皇帝温和儒雅声又响起:“这怀国公是要拉你入水,叔晏倒还坐得住。”
“自是坐得住,十一年都坐住了。”萧宁熠安然吐了几个字,神色悠然。
皇帝儒雅笑道,“可朕这已经快压不下了,再不解决,御丞都快来堵朕的宫门了。”
萧宁熠幽深看他,反问道:“哦?圣上还怕御丞来堵宫门?如今怕是连长乐宫宫门也进不去吧。”
这话说得皇帝心口一噎,如今也只有叔晏敢公然戳皇帝痛处。
萧宁熠抿唇,随后朝前的皇帝拱手道,“若无他事,微臣先告退了。”
说完,他转身走出宫殿,皇帝瞧他背影消失宫殿外,无奈摇头状似无意叹气,“唉,这人情债难还啊。人都说他心狠,怎的现在倒不狠了,还不如朕呢。”
说完他站起来,手背在身后,也往外去。
“皇上,您这是去哪儿?”后侧的张内监弓腰抬头虚虚问道。
皇帝大步坦然,心中显了那女子的清颜面容,笑道:“去长乐宫。”
“真的!”屋内一声惊叫。
赵姝儿握着容宛的手,目光希翼,可似又不信:“宛儿,你说叶战……不对是叶公子他……他至今未娶妻?”
末落,话尾已带了颤音。
“是。”容宛点头。
看着带着面纱的女子,容宛满是心疼,她慢慢说:“叶哥哥是襄州最潇洒的男子,任家中叶婶婶如何哭闹,他就是不娶妻,无人知道缘由。”
认真听她说,不落下一字,赵姝儿眸中蓄满泪,而后不自主滑下,沾了紫色面纱,晕染小小一片。
她站起来在屋中来回踱步,紧紧握着手,抬头望着房梁,想将泪意憋回去。
忽而她又坐下来,伸手摸了眼泪,手去抓容宛,急忙道:“那……宛儿宛儿你来长安时可还曾见过他,可知他如今在何处?”
“不知。”容宛眨眼,不忍心撇过头,不看她湿漉漉眼睛:“我来长安之前,叶哥哥已出府去了。”
“宛儿,”赵姝儿握着容宛的手,哽咽央求:”我想去襄州,我要去襄州找他。你肯定知道,你跟表哥都瞒着我的,告诉我吧。”
“姐姐,宛儿确实不知道。”
傍晚。
在听云院外等了一会儿,瞧着门里盈盈走来的身影,萧宁熠眸中温和,待软嫩手落在掌心,他嘴角笑意更甚。
回了云岘院,换了朝服,倒是萧宁熠先问着:“去看了姝姐,她精神如何?”
“还好。”容宛低头给他整理衣襟答着,“常嬷嬷说姝姐这两日眠少了许多,半夜总是惊醒,一个人缩在床角哭,言语也迷迷糊糊,没人听得懂。”
坐在梨花椅上,将人待在怀里,把玩着她纤细手指,“姝姐这是心病,宛娘不必太放在心上。”
“那个……”掌中手动了动,容宛侧头看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问道。
容宛垂首,懊恼道:“今日我说漏嘴了。”
那日,夫君特意嘱咐自己不要与姐姐讲襄州之事,可今天,姐姐非得拉自己,任自己转了话题都能被她扯回来。
“将叶哥哥的事说给她听了。”容宛自己道。
“没事儿,”萧宁熠道:“本想一直瞒着姝姐,就是怕她做傻事,现在告诉她了也好,省得乱想。”
听他言语宽慰,容宛心里愧怍清了些。
容宛侧过身来,抚手在他鬓边,指尖轻柔,“夫君今日又遇上烦心事了?”
萧宁熠眉眼倦怠,低头视线落在她清落眉眼上,低头在她唇上一点:“没有。”
太近了,炙热气息相交,喑哑低沉的声音落在耳畔,他忽而道:“宛儿说,襄州好还是长安好。”
“唔……”耳垂轻疼,容宛身子一颤,缩着脖子心中倒是认真想了想。
“不知。”思索良久也未得出答案,她只得回:“都好。”
萧宁熠皱眉,似是不满她想了很久:“这也要想吗?”
容宛指尖攥着他衣袖,小小一团柔软的衣料窝掌心,有些羞赧往旁侧躲闪。
柔和身子在怀中软了下去,浅尝辄止不够,萧宁熠手臂圈紧,窃取怀中那沁香柔蜜。
作者有话要说:刺激!
我又是个车手了。
今天想跟大家说个事儿。关于副cp,再次想跟大家说声抱歉。
他们有些受欢迎是我始料未及的,记得有天晚上有位姑娘给我讲她很喜欢太子跟魏美人,顺带把我也夸了一下嘻嘻~那天晚上我激动了半夜。毕竟是写文以来,笔下的人物第一次被读者夸赞。
然后看到有读者说把副cp再写一本,这个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更加重了我想写副cp。是的,我也很喜欢副cp们,甚至有一两天本末倒置,把男主放在一边专门写他们,没给萧大人排面。
我想过把副cp再开一本,前晚动手文案,脑中将他们的故事放大放细。可又一遍一遍自我否定。到现在一直颓废,遂放弃。
我担心,写出来的不符合最初想的,也辜负了姑娘的欢喜。副cp是这本故事里的人物,在大纲占了百分之三十的重量,分不得。
且在这本中已经写了他们的大致,再重写或多或少会有重复,真写了就对不起读者付费买的章节了。
所以副cp的故事在正文里会减少,会挪番外来写。
(谢谢姑娘的支持、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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