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极殿因为陆炎抱着宋廷疾入而忙做了一团,太医的速度没有陆炎快,他还在路上奔跑着往长极殿来,陆炎已经在宋廷寝室内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宋廷的脸整个跟熟透了似得,红的滴血,他自己也觉得很难受,那感觉就像感染了一个什么病毒,让他浑身无力,喘息声一声重过一声。
“你究竟哪里不舒服?”陆炎从来没有问过人这种问题,出口时还在嘴里卡了好几下。
“哪儿都不舒服。”宋廷有气无力的回答,他此刻燥热的如置身在火炉之中,而陆炎身上那缕清新的味道就像制冷的空调能让他感觉到舒适。可现在他也不好意思让人家离他近些,给他制冷缓解一下痛苦,便只好自己扛着。
陆炎看着他,思索了一下,而后坐在他床畔,道:“靠着我,你是否会觉得好受些?”
“啊?怎么会,你又不是朕的药。”宋廷干笑一声,摆了摆手。
陆炎却没这么好忽悠,这一路上他抱着宋廷回来,分明感觉到宋廷在他怀里时比现在和在校场时都好受许多,脸和脖子也没有那么烧红。
“那皇上就当臣是你的药吧。”说着,陆炎强势的将宋廷拉过来靠着自己,果然他身上那缕清新的味道飘进宋廷鼻翼里,宋廷顿时觉得自己的胸闷燥热难受都好了许多。
宋廷保持着坐在床上额头抵在他肩头上的姿势,突然在想,这传说中的白面阎王也还挺有良心,看来我早上的旨意是下对了,他总算知道要友好的对待我了,这样咱都方便嘛。
这么想着,宋廷靠的心安理得了一些。
徐流溢带着太医赶过来,看到宋廷靠在陆炎肩头上,而陆炎不止没有推开他反而就这么让他靠着,且看他两人的姿势,似乎还是陆炎主动拉的宋廷。不知道是不是前头太多铺垫,看到这画面,徐流溢都不惊讶了,反而太医惊得手足无措,好似看到了千年难遇的奇观一般。
“还不快过来!”陆炎沉声斥道,吓的太医赶紧走了过去,“参见皇上,参见王爷。”
“行了,看看皇上怎么了?”陆炎声音像沼泽一样沉的可怕,太医再不敢啰嗦一句,赶紧给宋廷号脉。
宋廷抬起头,也没有躺下去,就这样坐着让太医号脉,但这样坐着背后没有靠的东西,很是难受,他正思考着要不要先暂时放弃面前的“制冷空调”去靠着床头,便被人拦腰一抱,整个人腾空了一下,再落下时就已经靠在了搭着枕头的床头上,并且陆炎也向他坐近了些,尽着自己“制冷空调”的职责。
太医把着宋廷的脉象,然后又摸了摸宋廷的脸,看了看宋廷的眼白和舌苔,解开他的衣领检查了一番,脸色突的有些不好。
“皇上到底怎么了?”陆炎看太医的表情就知道宋廷这个样子不是无缘无故。
太医哪敢在陆炎面前扯谎,赶紧道:“回王爷,皇上是过敏性中毒。”
听到“中毒”两个字,宋廷惊讶的差点弹起来,他才来这地方不足24小时吧,怎么就中毒了?
“毒?什么毒?朕会死吗?”要不是没有足够的力气,他是真弹起来了,此刻只能急切的问。
陆炎也同样带着这样的疑惑看着太医,眼神冷如刀锋。
太医被一冷一热两道逼视的目光瞧着,顿感压力,忙道:“皇上,王爷,别急,暂不会有性命之忧。”
“究竟怎么回事?””陆炎抬了下眸。宋廷也眼巴巴的看着太医。
太医道:“皇上是对某个东西过敏了,然后又中了点毒。”
说着,太医又问了问宋廷这两日接触了什么东西什么人,宋廷赶紧一五一十的回答,一个细节都没落下。
太医听后,似乎有些犹豫。
“怎么样啊太医?”宋廷急切的问。
“这个...”太医支吾着,忽听陆炎生冷的声音从自个儿天灵盖上方袭来,“若你想横着离开长极殿,便说一句假话试试。”
太医一听,舌头立刻捋直了,“臣不敢。皇上的过敏源是红蓝花。”
“红蓝花是什么?”宋廷问道。
陆炎道:“红蓝花的花汁可制成胭脂。”
“是的。”太医擦了擦额头上不停冒出的热汗,宋廷就是闻到了太后身上的胭脂而过敏。
听他二人这么一说,宋廷顿时了然,怪不得他闻到太后身上的脂粉香就觉得胸闷不舒服。
“不对,朕有时候闻到那味道也觉得很舒适,像是上瘾了一般,离不开。”宋廷赶紧道,不敢说漏一个症状,全力配合太医。
“这主要是,主要是...”太医被问得口干舌燥的,瞄了眼陆炎,忙道:“主要是有人又在这红蓝花里加了罂粟花,两者混合制成胭脂,令闻到的人会中毒上瘾。但因为皇上的身体对红蓝花过敏,因此压制了些罂粟的毒性,并未立刻成瘾。”
宋廷听后,很是生气,太后的动作未免太快了,竟想要用毒品控制自己!而自己还未察觉!
“继续说。”陆炎淡淡道。
太医解释道:“皇上突然呕吐晕乎,是因为闻到了校场周围的杂乱花香,那里的花种类繁多,忽然袭来,所以催发了皇上体内因罂粟和红蓝花交织而成的毒素。”
陆炎听后,冷笑了一声,凤眸微微眯着,“本王虽不懂药理,却也知道,罂粟可不会闻一下就成毒成瘾。”
太医一听这话,心里直打鼓,太后和摄政王他是一个都得罪不起啊。
“王爷英明。”太医硬着头皮道:“皇上应该还吃过什么含了二者制成的食物,有了‘种子’在体内,才会如此。”
陆炎冷哼一声,太后这一次动作倒是快,想要先一步控制住小皇帝对付自己。前两个棋子没用了,最后一个打算孤注一掷么。
“如何解?”陆炎和宋廷异口同声的问。
太医道:“也好解,万物相生相克,虽没药物解这毒,但摄政王的体香可以帮皇上清理毒素。”
宋廷和陆炎都惊了一下。
“你说什么?”宋廷睁大眼睛道。
太医咳嗽了一下,“臣进殿时看皇上靠在王爷身上,形容舒适。过敏性中毒的解法,就是要让中毒者感到舒适。简而言之,王爷七天内和皇上保持在六尺距离内,让他随时都能闻到您的体香,用您的体香来解毒即可。”
话落,整个长极殿安静的落针可闻,徐流溢和刘元以及一众伺候的太监宫女连看都不敢去看陆炎。
他们想,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怎么会做这种事,他不应该巴不得皇上早死,然后顺理成章的自己登基么,毕竟皇上是先帝最后一个儿子了。
然不等陆炎说什么,宋廷先道:“不行!”开玩笑,要让他和陆炎吃喝拉撒,且距离还得保持在六尺内的待七天,不是要他命么!
“没有别的方法?”宋廷希冀的问道。
太医道:“回皇上,没有。”
宋廷讪讪的笑道:“怎么可能,照你这么说,假如朕遇不到摄政王,那岂不是只有等死。”
“是这样的。”太医干脆的回答。
宋廷:“......”
“皇上和王爷若不信,可召太医院会诊。”
这位林太医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他的诊断,陆炎还是信的。
“知道了,下去吧,今日之事,不许妄议。”陆炎开了口,没说自己要不要这么做,只沉声下令。
林太医哪里还敢多说,连连应是,提着药箱下去了。
陆炎扫视了殿内伺候的众人,只一个眼神,众人便道:“奴才绝不多说一个字。”
“太后昨日可有给皇上送过吃食?”陆炎这才问刘元。
刘元垂头转了转眼珠,一时没出声。
“本王记得长极殿伺候的所有人都是先帝在时留下的,那你们该效忠谁,心里要有数,别让本王送你们去慎刑司教你们什么叫‘忠君’!”
听了这话,刘元赶紧道:“回王爷,有,太后昨日差人送了鲜花饼给皇上,皇上吃了两块。”
陆炎立刻对徐流溢道:“去安宁宫,告诉太后,今年的胭脂水粉皆不好,皇上都因此过敏中毒了,本王怕伤及太后凤体,故而安宁宫所有胭脂水粉皆要销毁,且从此安宁宫不许在用这类东西。”
徐流溢赶紧应了声“是”,心里想道:不上妆,估计太后都不愿意迈出安宁宫了吧。
“都下去。”陆炎下令,将长极殿内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整个大殿便只剩他和宋廷两个人。
宋廷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有点感谢陆炎的,发生了这样大的事,要是没陆炎,他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要真的被太后控制了,那自己还怎么浪?
他正要道个谢,却听陆炎淡淡道:“本王会即刻搬进长极殿。”
宋廷忙道:“这个,其实...”
“你想死?”
“当然不想了。”
“既如此,皇上还是保重龙体。”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形影不离就形影不离吧,反正也只有七天,忍着,只是,只是...宋廷纠结的脸都皱在一块儿了。
陆炎瞧着,微拧剑眉,“皇上还有什么疑问?”
宋廷终于忍不住道:“太医说,你不能离开我六尺远,那我们出恭和洗澡怎么办呀?”
陆炎:“......”
宋廷还在纠结的继续,“朕怕到时候熏着摄政王,那对摄政王的名声,影响多不好。”
陆炎咬紧了后槽牙才让自己淡漠的表情没有崩掉,暗里深吸了口气才沉沉的道:“皇上不知道有个东西叫屏风和官房么。”
宋廷一听,顿了一下,真忘了,我现代设施用惯了,没反应过来,“喔,对啊,呵呵。”说着,宋廷又不太自然的道:“那...睡觉和洗澡...”
陆炎看着他,耳朵尖又有些红了,沉声道:“本王自会让皇上感到舒适。”
宋廷嘴角一抽,心道:这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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