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荣升鼓了鼓脸, 眼神游移, 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道：“还有香街的轻倌们！”
“呵！”
在一旁候着的明心小声惊叫，真是被五公主的豪迈给惊到了。
吞吞吐吐, 原来是这个原因, 沈初然难掩笑意：“你这丫头，真不怕被荣德的眼线听了去。”
这当然也是荣升考虑到的问题，她摊在桌上道：“这不看里间只有初然姐姐和明心嘛，不然我是绝对不会说的。”
沈初然摇头轻笑。
怪不得荣升老是觉得不满，原来是想要的还多一层，演戏什么的她若是好好求求荣德可能还会从了她，若是去花楼，依荣德的性子肯定是不会允许，多半还会罚她一顿。
“好姐姐，您就不好奇吗？咱们去看呗~”
荣升求道。
看---
倒也不是不可以，沈初然轻捻着袖袍衣角, 一群美人和帅哥谁不喜欢呢，老是待在府里也没有意思，长远来讲以后若是她被撵出了京城还能寻得一出技艺活口。
她眉目轻垂, 半晌道：“好, 咱们好生计划计划，寻得荣德忙的一日去看看, 你那出府的办法靠谱吗？”
“当然靠谱！”荣升欢呼，瞬间会起了身子给她比划：“姐姐，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到你手上了, 这最东边的外墙上有一被灌木丛覆盖的狗洞，公主府除了正前方和后方是重兵把守，其他两侧都是流动侍卫，每月十五日申时守卫交替时那里会空余一刻钟，我们抓住这个时间绝对能神不知过不觉得出去！”
这计划周密到时间线都这么清晰，沈初然咂舌：“你平日里没少偷偷跑出府吧。”
“哪能啊，”荣升撇了撇嘴：“我在公主府时间本就不长，赶上十五还没被紧闭学习的时间更是少了。”
“听着还不满足呢---”
“荣德殿下到---”
沈初然和外边公公的声音一道响起，荣升吃了一惊，连忙坐直身体从桌面拿来一根笔抓在手里。
沈初然则挂着笑意去迎接她，刚走出几步门便被人从外边打开，进来天气转凉，披着白色狐裘披风的小殿下面色白皙，头戴白玉冠，一双招子盈盈带笑：“听着里间热闹得很，可是有人？”
她一边说一边进门，跟在身旁的碧城替她摘下披风，低垂着头站至一旁。
褪下披风的小殿下一袭绣着金銮的白衣，越发显得亭亭玉立，这个年纪的少女几乎是一天一个模样，能参与荣德成长的时光，看着她变得越来越优秀，沈初然一想到便心里软软的。
她迎上前去摸了摸荣德的手，感觉到一丝凉意，皱着眉头埋怨：“汤婆子汤婆子，说了几遍了还不记得。”
荣德手被她握在掌心，感受到暖暖的体温，手紧了紧，笑道：“初然莫气，来的急了些，忘记了。”
她们二人一道走回里间，执笔的荣升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文雅的笑容，逗得沈初然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荣德姐姐回来啦，我在这陪着初然姐姐习字呢。”
“是么？今日怎的回来如此之早？”
荣德不信，却也没有拆穿她，只轻声问道。
荣升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支吾道：“我病了—刚刚在练武场有写头晕，加之想到初然姐姐一人在府上没有熟人，这才—这才会来的。”
小丫头急病乱投医，连沈初然都给搬出来了，好在沈初然脾气好不与她计较，直接拉了荣德过去给她看自己的成果。
带着炫耀道：“看我这字写得好不好，我可是练了好长时间呢。”
荣德低下头，素手执起桌面上躺着的宣纸，其上‘荣德’二字俊秀雅正，一看便是用心至极，她轻笑着，目光逐渐移到身侧支着头笑盈盈的沈初然身上，温声道：“好看，妙极，初然费心了。”
“那是，我练了一下午这两个字，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这两人心意相通的一副模样，只听了两句华荣生就坚持不下去了，感觉这地方真是越来越没自己的位置，她转了转眼睛，笑嘻嘻道：“荣德姐姐，既然您来了，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荣德应道，复又嘱托：“落下的功课晚间习了，本宫着人看着你。”
走到半路的荣升身子一僵，只恨不得自己逃得更快些，免得在惹些事端，急匆匆道：“我知晓了，妹妹告退！”
步履匆匆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怜，把孩子都逼成这个样子了。
沈初然含着笑装作不经意道：“我瞧着荣升没有什么大志向，殿下逼他逼得这样紧，难免会让小孩子有些抗拒。”
这话也就是出自沈初然之口，批判荣德对公主管教甚严，轻说是约了辈分，重说就是挑拨皇家关系，荣德蹙眉，手覆在沈初然肩上：
“初然在外说话万不可这般，叫有心人听了去难免落些口舌。”
沈初然：“知晓了。”
她一双招子定定瞧着眼前严肃的小殿下，忽然笑道：“我可不怕，殿下在身边谁敢害我呢。”
话里的亲近依赖之意过于明显，荣德低垂着眼浅笑一声，忽而又止住。
纵使她手眼通天也会有找撩不到的时候，神初然若是那时被人欺负着实不好避免，她眉间紧蹙：“不若本宫安排一些---”
“哎，不必了小殿下。”意识到他要说些什么，沈初然连忙摆手阻止，“殿下，我来自番外，最爱自在洒脱，我这么老实，身边不需要人看着的。”
荣德看向她，眸光认真，沈初然回以肯定的目光，结果还是荣德退让，她吐了口气：“好，本宫不安排就是。”
“我知道你关心我，放心吧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沈初然软声说道。
她还想和荣升出去看看绕绕京城呢，自不会叫这种事情发生。
荣德虽然同意了，看起来却来有些不放心，她素手拿起宣纸，笑盈盈道：“好啦，趁现在还没有吃饭，不如你多教我几个字？”
荣德就喜她这副自然相求的样子，知晓她在转移话题，顺着道：“善，---”
两人这般一教一学，时间很快就过去，晚饭荣德没有同她一起吃，长公主忙了三天终于得空回府，晚饭前一个时辰得知消息的妾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排排去府外等马车。
期间好多熟识的人，沈初然送别荣德的时候正好碰见风情万种的祺贵人，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祺贵人温声扭头，撞见她们二人表情一瞬间凝滞，不过马上就带上了笑意，盈盈行礼：“殿下安好。”
沈初然摇了摇荣德的手臂：“快去吧，我看她们都去的差不离了，长公主殿下估计一会就到了。”
外边风大，荣德应了一声，着人去请荣升过来陪她吃饭，与沈初然告了别，一行人逐渐消失在铁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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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荣升已经在房间中收拾好了准备去接驾，长公主长时间没回府，这次回来未显示尊敬还是看一看的好，结果却被荣德的人带去说是要给沈初然作伴。
荣升与侍女面面相觑，来人是碧城一手□□出来的大丫头，见她犹疑，回道：“公主放心，此次有顾贵女随侍长公主左右，您就安生呆着就行了。”
顾贵女，原来顾晨礼跟来了。
荣升沉吟两下，道：“那好，我们便去初然姐姐那边吧。”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纳妾的官，更遑论是荣德这样的身份，她在一边瞧着虽说荣德没什么意思，但是长公主对于顾晨礼这个丫头还算是满意，对她常来府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子言德知礼温和，不过为人过于少言，与荣德如出一辙的性子，二人相交多年也没有一点火花，不过是三言两语打个招呼的关系，未来成婚了也不见得多亲密。
秋风瑟瑟，荣升打着哆嗦进了沈初然房间，桌上五菜一汤已经备好了，见她进门，沈初然连忙站起身来迎接：“我还当荣德说着玩的，今日长公主回服，你不需要去拜见吗？”
荣升一边退下袍子一边坐在桌上，答道：“用不着我啦，顾晨礼来了，还想着去皇姑母那刷刷存在感，这丫头简直可怕，哄人一套一套的。”
“顾晨礼？”沈初然坐到她身边，夹一筷子青菜放到碗里小声沉吟：“啊，那不是你说的那个---”
“对喽就是她，动机不纯！荣德姐姐对她没意思，她就从长公主哪里下手，总归一个妾，长公主给荣德姐姐指了她也不会拒绝。”
荣升戳着碗里的饭吐槽。
她就是看不过眼顾晨礼那个丫头，性子张扬豪放，其实很对荣升胃口，不过为人过于在乎地位，喜欢的人总是变没个定性，小时候还看上人家尚书儿子，后来长大了得知执掌天下的是长公主之女言荣德之后就换了方向，转换自如，没有心肝。
“还带指婚的啊---”
沈初然失魂落魄喊叫一声，惊得荣升一跳，她拍着胸脯：“姐姐你叫什么，吓死我了，指什么婚啊这就是指个妾。”
妾也是啊---
本来已经做好不在意的准备了，结果事情还没发生呢仅是想想沈初然就抑制不住的愤怒，她气哼哼：“荣德又不喜欢，指了有什么用呢。”
“哎我的傻姐姐，到了皇宫那还有什么喜不喜欢的道理，那可是与太子未来的皇上都能相提并论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顾晨礼不过是张扬明显，背地里准备着的不在少数呢。”
荣升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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