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老熊岭,攒馆】

    “这老熊岭的风景还真是一绝啊!”,陈玉楼出言感慨,手中折扇轻摇。

    “诶,姑娘......”

    “莫黛,你们可以喊我阿黛”

    陈玉楼话音未落,就被莫黛打断了去。

    “那好,阿黛姑娘,这老熊岭还有什么传说是我们不知道的啊?”

    “你们应该从寨民口中知道了,瓶山上曾有不少皇帝炼丹,所以吸引了许多毒虫精怪,什么大蜈蚣啊,湘西尸王啊,都是小意思”,莫黛转头冲着几人清浅一笑,说的话却很恶劣。

    “湘西尸王?”,红姑娘有些惊诧。

    “嗯,我阿爹阿妈都是山里的采药人,曾经亲眼见过那尸王出没,据说就是元代大将军死后尸体变得,杀人如宰鸡,凶得狠哩”,莫黛一本正经的说着。

    “呵呵呵,尸王算个屁,看老子把它大卸八块,还怎么出来霍霍人!”,罗老歪嗤笑着,说话时眼神还不住的往莫黛身上瞟。

    这荒郊野岭的,女人总共就俩,红姑娘性子烈的和匹野马似的,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她的飞刀给毙了,倒是这苗女,窈窕纤细,该大的大该小的小,瞧着就惹眼的紧。

    恰在此时,天地电闪雷鸣,乌云阵阵。

    “这是要变天呐,阿黛姑娘,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陈玉楼问道。

    “有啊,山脚下有个停尸的攒馆,据说里面还有个吃人的耗子精,走吧”,莫黛摊手,语气不紧不慢的说着,话落,就率先往攒馆行去。

    “这姑娘家,性子倒是野得很”,罗老歪看看莫黛的背影,干笑道。

    这附近数个寨子中有不少汉人,不是为了躲兵役,就是做生意来的,而人一旦死在山区,就等于是客死异乡,这种遭遇在旧观念里十分忌讳,都希望能把尸骨埋回故乡去。

    不过山路崎岖遥远,想把尸体运出去十分艰难,不论是背尸还是赶尸,都是半年才一次,而在此之前,没有运出去的死尸都集中存放在攒馆里。

    这种类似“义庄”的地方在湘西山区是很多见的。

    攒馆很快就到了,天色渐暗,满天枯叶翻飞,阴风阵阵。

    莫黛打了个寒噤,倒不是怕的,而是冷的,她毕业于医科大,见过不少尸体,况且熟知剧情,恐怖感自然降低了许多。

    “今晚就在这里对付一晚,明天一早再到深山里,去看看那瓶山形势”,陈玉楼看着这破庙改建的攒馆,心头也打着鼓,但到底是卸岭魁首,很快就拍板敲定。

    昆仑摩勒则被他派去调遣后续大部队了。

    莫黛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陈玉楼,心中知道他是表面笑嘻嘻,内心慌兮兮,也不说穿。

    陈玉楼转头对上莫黛的眼神,却见后者冲他甜甜一笑,率先进了攒馆,陈玉楼一头雾水,总觉得这姑娘刚刚看他的眼神宛若看傻子一般。

    这攒馆正殿顶子塌了半边,屋瓦上全是荒草,破木门半遮半掩,被山风一吹,还嘎吱嘎吱的作响,直叫人头皮发麻。

    莫黛手提灯盏,一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口口停放整齐的棺材,棺前是木头牌位,各写着灵主的名字,屋里异味扑鼻,灰尘积郁,可见是许久没来人了。

    花玛拐仵作出身,比较迷信,刚一进门就念念有词,“我等途径荒山,错过宿头,在此借宿一晚,无意惊扰,还望列位多多海涵......”

    然而他这话音刚落,就一阵电闪雷鸣,蓦地冷风袭人,灯烛皆暗。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莫黛看着那一排排的棺木,再瞧这渲染的气氛,心头啧啧称奇,身临其境,这可比看网剧刺激多了。

    这时,陈玉楼略有不满的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跟我就别信鬼”

    一行人往里走,攒馆中却是阴风呼啸,众人手里的灯盏忽明忽暗,忽然,一棺材板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像是指甲挠过棺盖发出的声响,使人浑身一哆嗦,鸡皮疙瘩遍布。

    陈玉楼面色一肃,忙用手摸上腰间的短刀。

    莫黛不着痕迹的看向大名鼎鼎的“小神锋”,她知道陈玉楼不喜用枪,平时都用一柄短刀防身,而这刀颇有来历,乃是皇上身边的御用宝刀,寒光浸染,锋锐绝伦。

    红姑娘欲要上前查探,却被陈玉楼制止,他素来重面子,不愿在手下人面前露怯,就手持小神锋,一脸警惕的来到棺材前,唯恐是出现了尸变。

    莫黛美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看样子啃尸贼猫要出来了。

    果不其然,陈玉楼刚一推开棺盖,就有一只黄白相间的野猫从中一跃而出,众人皆是惊慌失措,罗老歪一枪打向野猫,却打了个空。

    众人见只是只野猫,便长舒一口气。

    陈玉楼脸上露出满不在乎的笑,转头看看受到惊吓的一干人等,语气微嘲,“看把你们几个吓得,一只猫而已”,然而转过身却又伸手抚上胸口,一副外强中干的模样。

    莫黛看着他的背影,扬唇一笑。

    随后陈玉楼就吩咐花玛拐帮这攒馆内的尸体修补修补,顿时惹来罗老歪的不满,“都是些孤魂野鬼罢了,费这鸟劲干嘛?有个蛋用?”

    陈玉楼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卸岭一脉死者为重的祖训不能在我这儿断了”

    罗老歪嗤笑一声,“卸岭一脉混迹江湖这么些年,挫骨扬灰的事儿还干得少了?”

    “诶,我们动的可都是欺负百姓的达官显贵,卸岭弟兄大多出生贫寒,对老百姓还是很尊重的”,陈玉楼如是说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慢慢行至门口。

    莫黛看了两人的背影一眼,上前去帮花玛拐修补尸体。

    “阿黛姑娘也会补尸?”,花玛拐有些惊讶,更是高看了莫黛一眼,毕竟在这个时代,和尸体打交道的行当都很低贱,别说女人,很多男人都不愿意干。

    “一点点”,莫黛倒是十分谦虚。

    在医院久了,难免会和入殓师打交道,也学习了些修补尸体的手段,比方说因为高坠,车祸,分尸案等等一些破损严重的尸体时,可以用竹节,筷子,等一系列随处可见的材料对尸体进行拼接,填充,甚至是重塑,手段极其高明。

    花玛拐看莫黛做的很好,心头也高兴,只觉得这姑娘合该是他们一路的人。

    在他们修补尸体的时候,那头,罗老歪自己提了灯笼在屋宇中闲逛,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响起,众人一惊,纷纷往声源处赶去。

    莫黛翻了个白眼,估摸着是罗老歪被耗子二姑给扑倒了。

    几人进了屋,就看到罗老歪躺在地上,身上趴着一具罩着白布的尸体,而他正手足无措的嘶声大叫,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模样。

    红姑娘和花玛拐扶起耗子二姑的尸体,莫黛抽空看了一眼,果然见其尖嘴猴腮,十分丑陋,模样和耗子真有几分神似,也难怪会被寨子里的人当成耗子精了。

    罗老歪站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就要动枪给耗子二姑一记子弹,被红姑娘制止了。

    而陈玉楼也在地上发现了一方牌位,“湖北乌氏,龙氏妻也,年三十于归,迁至怒晴,又三年为孀,遗孤仅百日,家窘而夭,仅余乌氏一人,遂孀居守尸于此,四十九而亡”

    “是这个攒馆的守尸人,是从外地远嫁过来的汉人,死了不到三个月,需要站僵才可以入棺”,陈玉楼一通解释,众人皆是沉默无言。

    “诶,这地方环境不错,收拾收拾,今晚在这里过夜”,陈玉楼环顾四周,说道。

    莫黛颔首,和红姑娘一起收拾起来,这处攒馆荒废已久,到处破败不堪,污秽难言,而唯一能住人的,恐怕也唯有这守尸人平日起居之所了。

    屋里很快就收拾好了,陈玉楼坐在火堆边,罗老歪则躺在躺椅上,嘴里抽着烟袋,“嘿,老子这辈子睡过的女人无数,没想到今天倒跟个女尸在同一个屋檐下,想想就晦气!”

    “能有个落脚的地儿就不错了,这攒馆本来就是死尸留宿的居所,是咱们占了人家的地界”,陈玉楼手里拿着帕子擦拭着双手,语气平静。

    “诶,这不瞅着碍眼么?总把头,要依老子说,不如一把火给她烧了,省的晚上吓唬哥几个!”,罗老歪越看耗子二姑越不得劲儿。

    “罗帅何必和个死人过不去”,花玛拐笑道。

    一群人开始滔滔不绝,莫黛百无聊赖,调出自己的个人属性看了看。

    宿主:莫黛

    年龄:18

    祖籍:湘西怒晴县

    力量:15(普通人20)

    速度:25(普通人20)

    功德值:1950

    技能:望气观相之术,踏雪无痕(初出茅庐)

    道具:无

    莫黛看着又涨了一百的功德值,心情颇为愉悦,这尸体没白修,等得了空就把这些功德值抽奖,指不定她运气爆棚,抽到什么了不得的稀罕宝贝呢或者技能呢?

    不过,她先前救了荣保怎么都没给功德值?随后细想便知,那荣保本就是剧情人物,即便她不插手也不会死,相当于是白做工了,这么想着,她就撇了撇嘴。

    这时,罗老歪突然道,“阿黛姑娘,你说说,这女尸我老罗到底是能烧还是不能烧?”

    “这耗子二姑就是耗子精,村里人都说她专摄人心魄,吃人五脏,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不过毁尸这种缺德事儿还是少干为妙,省的恶鬼缠身”

    莫黛啃着红姑娘递过来的饼子,声音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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