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精?嗤,你少吓唬老子,我倒要看看,这耗子精能不能吃人!”,罗老歪对此嗤之以鼻,说着就站起身,一把掀开了罩在耗子二姑头上的白布。
那恐怖的面容瞧着让人心头发虚,电闪雷鸣中更添了几分恐怖的氛围。
“果然是只大耗子变成精怪了”,罗老歪怪声说道。
“都是村里的人迷信造谣,这世间本来就有面畸之人,没必要大惊小怪,这耗子二姑生来丑陋,比那些命苦的人还要命苦,想来也是可怜”,陈玉楼心善,说出的话都悲天悯人。
一旁的红姑娘似有所感,面带怅然。
就在这时,一阵猫叫响起。
“贼猫!”,红姑娘大喝一声。
“还敢来?!”,陈玉楼面有怒色,叱喝着。
而那猫却是不害怕,轻轻一跃就跳到了耗子二姑的肩头,在众人惊惧的神色中将其耳朵啃咬而下,那血淋淋的画面看着颇为渗人。
“嘿!”,陈玉楼起身,小神锋飞出,却插在了柱子里,没有命中那猫,陈玉楼愈发上火,随手抽出罗老歪腰间的枪,冲着那猫就是几枪,可惜还是没命中。
“今天我要是不逮着你,我就改姓猫!”,陈玉楼说罢,就冒雨冲了出去。
猫玉楼......莫黛挑眉一笑,却是起身抽出小神锋,追出雨幕。
这可是陈玉楼和鹧鸪哨的历史性会面,她当然不能错过,更何况如果救下陈玉楼的是她,而不是鹧鸪哨,那她岂不是能再得一些功德值?
陈玉楼生了一双夜眼,在深夜里追逐野猫也如履平地,跑的极快。
莫黛见追不上,不禁拧眉,运转丹田中的气,双足点地就一跃而起,身姿轻灵,飞掠于林中,不远不近的跟着陈玉楼。
这一路越追越远,暮夜沉沉。
陈玉楼的眼睛在夜色中散着幽光,他本是追丢了野猫,却陡然听到一阵凄厉的猫叫,这明显是遇到了危险才会发出的声音,陈玉楼不由心头凛然。
他想就这么离开,但耗子二姑的耳朵还没找到,而且若不带野猫回去,那他岂不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离开时放的大话还言犹在耳,事关颜面,他还是顺着声音慢慢行去。
他躲藏在高耸的野草后,看向一片荒坟,那野猫正冲着一处墓碑嘶鸣。
而莫黛也落在一棵树上,透过枝丫看向那片老坟。
这时,一双爪子从墓碑后探出,很快露出全貌,有些像浣熊,不过凶气十足,可没有浣熊可爱,这就是所谓的狸子了。
狸子其实就是丛林猫,老百姓俗称“野狸子”,野狸子体型要大于家猫,外形酷似猞猁,但又要比猞猁小很多,据说野狸子是家猫的天敌。
那边,狸子已经将野猫给撕吧开,津津有味的享用起美餐了,不知过了多久,狸子吃饱喝足,舔舐舔舐毛发,一蹦一跳的跑走了。
陈玉楼满头冷汗,在狸子离开后,起身往野猫尸体走去。
他先是扫了一眼野猫残破的尸体,这才看向地上的耗子二姑的耳朵,弯腰捡起,再起身时只觉头晕目眩,浑身僵直,就像是被人控制了身体似的。
莫黛看着陈玉楼,见他一动不动,就知他是着了道,被狸子尿给迷惑了。
不过,她该什么时候出场呢?早了的话怕陈玉楼被她给救下,鹧鸪哨那冷漠性子就直接离开不露面了,晚了的话,她的功德值岂不是赚不到了?
在莫黛犹豫时,陈玉楼咚的一声倒在地上,身体极其僵硬。
她见陈玉楼一直盯着一个方向,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先前那只吃饱喝足的狸子正慢悠悠的踱着步子靠近陈玉楼,当然,在后者眼中,那不是狸子,而是恐怖的耗子二姑。
在狸子冲陈玉楼露出的利爪时,莫黛动了。
与此同时,一段正气歌响起,“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这声音冷漠低沉,极富磁性。
莫黛脚步顿了顿,就见一身穿蓑衣,戴着斗笠的高大身影在空中翻过,狸子见势不妙就欲逃脱,却被两柄飞伞击中胸口,倒飞出去。
草丛中,又有两个同样打扮的人跳跃而出。
莫黛看了看这师兄弟妹三人,鹧鸪哨,老洋人和花灵。
她没有再犹豫,上前去扶起陈玉楼,还顺手用一块布包起耗子二姑的耳朵,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赚取功德值的机会。
莫黛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瓶子,打开瓶口喂给了陈玉楼。
这是她特意为了这段剧情准备的东西,是由陈皮,甘草,葛花,干姜,木香,青皮和薄荷熬成的水,这些中药可都是有着提神醒脑的功效。
陈玉楼喝下莫黛喂给他的水,没过多久就觉得四肢回暖,有了力气。
而鹧鸪哨三人很快就解决了狸子,那洒脱犀利的身手落在陈玉楼眼中,自然是瞧出他们不是普通人,倒有些像素来孤冷的搬山一脉。
“感谢诸位搭救之恩”,陈玉楼上半身动了动,有些吃力的抬手抱拳,行了个江湖礼。
鹧鸪哨三人靠近,拉下脸上的蒙面布,莫黛好奇的打量着几人。
这鹧鸪哨剑眉凤目,鼻正唇薄,冷漠孤傲的黑眸浓的像是一块化不开的黑墨,其深谙的眼底却充满了平静,黑发散在耳边,周身缭绕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莫黛想使用望气观相之术瞧瞧鹧鸪哨的命运,然而才刚动,鹧鸪哨就皱起了剑眉,一双黑眸如两柄利剑般刺向她。
莫黛撇撇嘴,鹧鸪哨的感知太过敏锐,倒是让她无从看起。
她转头看看花灵和老洋人,前者面容秀美,却略有稚气,后者咧嘴笑着,古灵精怪,倒是都让人颇具好感,不过可惜了,都是早死的面相。
“既然你已经无碍,那我们就此别过”,鹧鸪哨说完,就转身离去,老洋人冲着莫黛和陈玉楼笑笑,也和花灵追了上去。
“臭屁”,莫黛翻了个白眼。
“阿黛姑娘说什么?”,陈玉楼没有听清,扭头看向莫黛。
“哦,没事,我是说等你能动了咱们就走”,莫黛笑笑。
“这一次就多谢阿黛姑娘了......只是......”,陈玉楼有些欲言又止,脸色既难堪又烦恼。
莫黛看了看他,声音清浅,“总把头放心,今晚的事我会守口如瓶的”,陈玉楼好面子,不过也不怪他,手下怎么说也是掌控着那么多卸岭兄弟,若失了颜面,难免不好看。
陈玉楼松了口气,看向莫黛的眼神十分柔和,“多谢阿黛姑娘了”,说话间,他认真打量了打量莫黛,许是因为后者的善解人意,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
月色下,莫黛清丽的面容仿佛被镀了一层银光,她头戴银簪,腰间的银饰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一时间,陈玉楼看的入了神。
须臾,一阵乌鸦叫声响起,陈玉楼回神,只觉得心跳如鼓,耳根子也红了。
他出生湘阴望族,又是最大黑势力“常胜山”的总把头,天下群盗之首,控制着南七北六十三省十几万响马,又暗中扶持着三湘四水若干股军阀势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这样的人,若说没女人喜欢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素来胸怀抱负,想要干一番大事业,无心情爱,以致于这么多年来连个小妾姨娘都没有,见惯了对自己痴迷奉承的女人,莫黛这样的,他却是头一回见。
“总把头可好点了?咱们能回去不?”,莫黛却是不知陈玉楼的想法,她抬头看看昏暗的月色,再继续待着,恐怕要明天早上才能回去了,夜露深重,她可不想在这里过夜。
“哦哦,好,好,回去”,陈玉楼猛的回神,连连点头,有种被抓包的窘迫。
莫黛也没在意,收拾起狸子尸体,“我帮你带着”
陈玉楼尴尬一笑,他总觉得这位莫黛姑娘有着看透人心的本事,不过也是,她好歹也是一位相师,最擅长的就是看人了。
*
另一边,离开的鹧鸪哨几人在山中前行。
“师兄,把他们俩留在那里,不会再出什么事吧?”,花灵是姑娘家,到底心软,她觉得那两人没什么本事,若是再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能遇到我们是他们的幸运,深更半夜在这种地方出没,也不是什么两家百姓,说不准啊,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诡异癖好,带着家里姨娘跑来找刺激的”
老洋人语气带了些调侃,而这些自然也是从陈玉楼华贵的穿着判断的。
“师兄!你怎么这么说啊!我看人家俩挺清白的,哪有你说的这么龌龊?”,花灵有些不满的看向老洋人,自家这师兄,就是嘴皮子利索,说话难听。
“他们跟咱们应该是同路,身上一股土腥味”,鹧鸪哨声音冷漠。
“也是冲着瓶山来的?”,老洋人一愣,有些惊奇。
“咱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不必理会”,鹧鸪哨摇头,继续前行。
花灵和老洋人对视一眼,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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