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那两天, 两位部长没有再安排对抗赛,考虑到这次出行让所有人身心俱疲, 只是让乾做了“简单”的训练菜单。
说是简单, 那也不然。只是字面意义上读起来很简单而已。
当龙马完成自己的那份,搭着毛巾喝着饮料准备回去换衣服的时候, 便看到向日岳人和河村隆两个人一前一后从自己身前呼啸而过。
为什么是这对组合?她没弄明白, 只听到远远传来的惨叫余音绕梁:“我就是从这里跳下去,被鳄鱼咬死,也再也不要碰什么鬼乾汁了啊啊啊——”
“……”
破案了, 那天龙雅在鳄鱼岛上见到的就是他啊。
趁着休息时间,龙马看了看四下无人,迅速端着她的意大利粉坐到了桦地身边。后者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眼, 站起来跟她换了个位置。
“搞什么, 神秘兮兮的。”迹部用牙签插着水果, 架着腿悠哉地晃着。
“感觉这里面洞察力最好的就是迹部前辈了吧。”龙马先给他戴一顶帽子, 他果然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扬起眉毛示意她继续说。
“你觉得我们部长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迹部:“……你是把我当外科医生了是吗?”
“不可以吗?”龙马略带失望。
“本大爷的眼睛又不是X射线!”他拍桌, 感觉有被冒犯到,“怎么可能这都知道?”
“诶——”
“不过, 就目前来看,基本的训练赛应该不要紧。”迹部话锋一转,很快冷静下来,坐回去吃他的西瓜,“全国大赛他肯定会上场的, 不是么?”
说着说着,他余光一瞥,发现龙马正盯着他盘子里的西瓜看。
啧,出息。
迹部往前推了推:“想吃就自己拿,又不缺。”
龙马快乐地接受了他的好意,向桦地摇了摇手:“前辈也来吃啊。”
三个人坐在这里吃瓜,门外一群人涌进来,杂七杂八的一通声响后,落座于过道另一侧的餐桌边。
他们刚结束一场泳池有氧运动,都气喘吁吁的,脸上和脖子上都是水,也不知道是汗,还是冲浴完没来得及擦干。
室内的空调开得还挺足的,龙马坐在风口,被吹得直冒冷汗,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果然,很快他们就看到,落在后面的大石急匆匆地抱着一叠毛巾追上来,挨个分过去,很不赞同地教训了一通,又叮嘱再三:“都跟你们说了多少遍,要注意身体,千万别感冒了!出门在外,更何况现在是在海上,更要小心慎重。”
说完,他一指独自坐在角落里安静吃面的不二,用眼神示意那就是妥妥的典型负面教材。
至于被点名的不二,不慌不忙地咽下嘴里的,笑眯眯地抬起头向各位挥了挥手,很是配合。
宍户小声嘀咕:“你看他那样子像是在悔过吗?”
“谁知道呢,”菊丸也小声回道,竖起手掌企图阻挡声音的外传,“不过我劝你最好别跟他们杠。特别是和不二有关的,你肯定会后悔。”
宍户深以为然,点点头,立刻闭上嘴埋头吃菜。
不知道为啥,一向是西式料理的餐厅今天突然端上了一大盆水芹菜。看上去就是寻常的野菜,很新鲜的样子,估计是刚从海岛上补充的食材。
大厨用水煮过,和海鱼一起捞出来切成几截摆在盘子里,惯例用上了精美的摆盘装饰,红白黄绿相间,还有几颗番茄,乍一看还挺可口。
一群人都觉得很新鲜,乾原本很遗憾没能跟随龙马他们一起漂流到荒岛去寻找新配方,此时已经按捺不住,悄悄地向它们伸出了魔掌。
啪!
河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义正辞严道:“不要浪费食物啊,阿乾!”
其他人也纷纷冒着冷汗附和,才阻止了一场未来的惨案。
“味道怎么样?”向日问已经一声不吭吃了大半碗的宍户。被乾汁蹂-躏过一回后,他实在是有阴影,失去了小心假设、大胆求证的那种初生牛犊的勇气。
“还行……有点怪怪的,至少还能下咽。”宍户说着,不怎么隐晦地看向乾,意有所指。
“快吃吧。”大石说,“下午还要继续呢。”
大家哦哦地应着,很快吃完溜了。
迹部看向龙马:“怎么,手冢光明正大给你特权了吗?”
她耸耸肩:“我之前的游泳课全部请假了,理由是消毒水过敏。”
“好借口。”迹部客观评价,“不过这样说起来,你不会完全不会游泳吧?”
“我会。”
“哦?小时候你爸在夏威夷教过你?”他笑。
“他?才不会呢。”龙马没好气地说,觉得很有必要纠正这一点,“虽然没上过游泳课,小时候在夏威夷还是玩过水的,当然也游过……”
说着她愣了愣,歪头冥想。
“嗯?”
“那家伙……龙雅,好像是他带着我游的。”龙马说得不太肯定,对那些过去的事,只是隐隐约约有点印象,脑海中偶尔会浮现出模糊的画面。她想,应该是这样吧。
迹部哼了声,不置可否:“你们兄妹感情倒是很好。”
……
虽然没有参与泳池训练,龙马领到了另一份菜单,做起来其实并不轻松。在甲板上往返跑——有横风、纵风的区别,又一会儿顺风,一会儿逆风的。本来不晕船的,也快被绕晕了。
她跑了一下午,头发已经乱得不行,像杂草一样汗涔涔地卷曲交叠着。海上风大,又没办法戴稳球帽,她感觉自己浑身都被晒黑了一层。
休息的时间,龙马对着锃亮的玻璃窗看了一眼,除了新出炉的海藻发型,整张脸都通红通红的,默默祈祷,但愿防晒霜管点用,至少不至于脱皮。
她不在乎好不好看的问题,只是有点怕疼。
小时候在海边玩久了,掉皮的时候怪可怕的,她可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还好龙马最不缺的就是吃苦的精神。独自一人完成了50组练习,她放松下来,拿起椅子上的毛巾裹住汗湿的脖子,低头就往长椅下的阴影区钻了进去,一个翻滚,舒舒服服地躺在里边乘凉。
游泳池在她下方不远处,时不时能听到熟悉的声音,过了会儿,她昏昏欲睡,直到脚步声走上台阶,然后从长椅前经过。
顿了顿,又往回走,停在前面。
慈郎的脸出现在她视野范围内,瞪圆了一双眼睛充满了疑惑:“诶,小不点,你是在捉迷藏吗?”
“这里凉快。”龙马眯起眼睛随意地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回道,随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不信你试试。”
“哇,那我就不客气了。”慈郎高高兴兴地爬起来,飞快地一伸腿,摊开手臂,秒入梦乡。
龙马打了个哈欠,继续睡。
结果还是慈郎先一步被自助餐厅传来的香味唤醒了,下意识地坐起来结果一头撞上椅面,哐当一声,把龙马也惊醒了。
她吓了一跳,也差点走上对方的覆辙,还好她更多的习惯是先去抓帽子,一伸手,被椅子挡住了,这才反应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从下面钻出来,正对上忍足的视线。他手里抓着运动水平,微微呆了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睡觉啊。”慈郎理直气壮、不假思索地答道,还回头跟龙马点点头,“下次有空再一起啊。”
说完,他拍拍屁股上的灰,一溜烟朝餐厅冲刺,蹦蹦跳跳地下了楼梯。
忍足的眼神更加诡异了,从队友的背影转向龙马,充满了探究:“你们俩……一起睡觉?!”
*
到底有没有晒黑呢?
龙马看不出来自己的变化,其他人都被训练折腾得够呛,也不说——可能是完全没注意到,毕竟本质上是一群大大咧咧的国中少年。但是,当她提着行李箱下船的时候,提早来港口接她回去的德川和也……那张冷峻的冰山脸居然微微地迟疑了!
兄长之爱呢?
远远看到那个高挑、熟悉的身影时,龙马就已经很惊讶了。她不太清楚对方是怎么知道他们具体的返程时间的,港口离市区有段距离,而且交通不便。
原本,乾是计划着让大家一起背着行李跑回学校的,见此,只好遗憾地宣布就地解散,各回各家。
包括冰帝正选在内,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跑还是要跑着回去的,没有乾监督,至少没了乾汁的威胁,得救了!
德川和也盯着走近了的龙马看了半天,仿佛还有些难以置信地,没忍住伸出了手,捏了捏那原本白白嫩嫩的脸颊。
“啊,痛……”她不满地哼了声,连续晒了几天,到现在脸颊还是微微泛红的,被这么一碰,顿时感觉一阵刺痛,下意识地捂住躲开了。
“你们去哪儿了?奏多……哥呢?”
德川对她逐渐转换的称谓甚感欣慰,抿紧嘴唇微微向上提:“抱歉,突然有急事被人叫去帮忙。现在都已经到家了,他说会做蛤蜊汤在家里等你回去。”
“我倒是没关系啦。”龙马本来只觉得可惜,如今却是一阵庆幸,连连摇头感慨,“你根本不知道我们这一趟经历了什么。”
“嗯?”德川低头询问,同时已经很自然而然地从她手中将箱子拖了过去,握在手里。
“啧,一言难尽,回去再说。”龙马故作深沉地叹息,“跑吧。”
“嗯。”德川点点头,这点负重对他来说根本不成问题,提起箱子轻轻松松迈开了大长腿。
两人沿着空无一车的主干道渐行渐远,眼看着快要消失在尽头。
身后,向日岳人目瞪口呆:“卧槽,哪里来的帅哥哥!越前的哥哥不是船上那个谁吗,怎么还有??不对,这不是重点——喂喂我说,你们没有看到吗!这是作弊啊,作弊!凭什么那小鬼的行李可以让别人拿,那明显减负好多了吧?!——手冢你也不管一管自家的队员吗?”
手冢没回答。
他一向不做多余的口舌之争。正选们深谙部长的脾气,菊丸双手抱着后脑勺,悠悠道:“没办法呀,人家有哥哥,你没有,这就是任性的理由~”
……“别这么随意剽窃别人的台词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此时的迹部大爷:你以为眼睛是X光吗!
(没错,就是……)
捶地……
(给没看过的解释一下:是NPOT的梗,不过说过不会写NPOT相关剧情,所以就是来搞笑一下的_(:з」∠)_
*
PS:最后的台词来自百里玄策。
(虽然可能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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