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着悲伤消散,她又拿出了唢呐来。吹个喜庆点的吧,吹啥好呢?
就吹个《恋爱循环》吧!
欢乐而甜蜜的音乐在黑水城上方响起,果然驱散了不少的阴霾。而这声音也传入到了黑水城之中,传到了鹧鸪哨的耳中。
“这是什么声音?”托马斯觉得自己应该害怕的,但是这音乐听起来却让人很愉快,无法产生恐惧的感觉。不仅如此,就连这黑漆漆的古墓都没那么吓人了。
“是夔姑娘在吹唢呐。”鹧鸪哨也觉得很神奇,每次她吹唢呐,危险似乎都要消减不少。
“唢呐?”了尘长老仔细听了一会儿,这声音确实是唢呐,但这曲儿,他却闻所未闻。
没继续欣赏音乐,鹧鸪哨走在最前头,继续往黑水城更深处前行了。而唢呐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就听不到了。
吹完一曲,羽琴果然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她把调料都拿了出来,开始烤鱼了。
只可惜没买着泡椒,要是还有点咸菜粒,那可就太完美了。
鱼烤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又削了两个土豆,切成片,和葱花,大蒜,老姜一起丢锅里,再加上调料,炖煮了起来。
就等着他们出来,吃热乎的。
抱膝坐了下来,她抬头看起了星空。一边欣赏着银河之美,一边数着时间。不管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鸡鸣之前他们是肯定会出来的。
地平线边缘出现了一丝红晕,天空渐渐明亮了起来。但这里听不到鸡鸣,因为周围并没有人居住,自然没有家禽。
瞪大了眼睛,羽琴一直注视着不远处那座王陵。
突然两个人影出现了,晃晃悠悠地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会只有两个人?
羽琴只觉得头痛欲裂,她努力地去回忆小说和电视的内容,但却想不起太多了。尤其是有关鹧鸪哨的,几乎都变成了一片模糊的水墨,渐渐消失在了脑海之中。
她连忙捡起了一块木炭,在衣服上写下了她能想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待她写完,她只看到三个字。
陈瞎子。
她还是记得陈瞎子的,当年他和鹧鸪哨一起在湘西闯瓶山,但那之后,他们就没有交集了啊。不过后来陈瞎子又出现了,他还见过Shirley杨。
再之后呢?
头又疼了起来,羽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
“Miss夔!”托马斯大叫了起来,他扶着鹧鸪哨,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了尘长老呢?”羽琴连忙也扶住了鹧鸪哨,让他躺了下来。她低头看去,发现他的双手都完整的,只是其中一只上沾满了血污,还有好些伤口。
“了尘长老他不小心被一具尸骨的断骨刺中,没能出得来。”托马斯摇摇头,小声地跟羽琴说道,就怕再刺激到鹧鸪哨。
羽琴默默拿出了一瓶高度的蒸馏酒来,她直接就往伤口上倒了下去。
“啊!”鹧鸪哨惨叫了出来,他是被那些虫子分泌的腐蚀性液体所弄伤的,这酒一淋上去,真有挖心蚀骨的痛。
羽琴连忙用嘴吹了起来,她两只手还一起扇着,希望他的痛苦能快点过去。
“我这有青霉素!”托马斯也翻找着自己的背包,居然从中找出了这珍贵的药来。
“你哪来的?”羽琴有点意外,他不过是个神父,怎么会有青霉素。这个时候青霉素应该才被发明不久,就连军队都很少能用得上。
“是那群俄国人的,我就顺手拿了一点。”托马斯把偷说得很光明正大,偷劫匪的东西,就不叫偷了嘛。
羽琴拿了水,让鹧鸪哨吃了一颗。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青霉素的过敏反应也是会致命的。
但还好,鹧鸪哨没有发烧,也没有起红疹。就是情绪一直十分低落,连话都没有说一句。
“Miss夔,你给那个鞭炮还真管用。我们在里面遇到一群黑乎乎的虫子,咬着人就不放,像食人鱼一般。神枪手先生把鞭炮点燃爆炸之后,那些虫子就都熟了,还有点香呢。”托马斯在一边咽着口水,他看着锅里的烤鱼,饿得不行了。昨夜受了惊吓,今早还滴水未进,真的受不了了。
“你吃吧。”羽琴也不想浪费食物,就拿了筷子给他。
她头疼还未散去,就到一边陪着鹧鸪哨,和他一起默默地看着那几座沉静的王陵。
“我来自一个史书中几乎没有记载的民族,扎格拉玛族。我们一族不幸遭到诅咒,族人几乎都活不过五十岁。千年过去,族人所剩无几,破解诅咒的重任,就落到了我的肩上。为了寻找灵药,我带着师弟师妹出生入死……”
鹧鸪哨慢慢地讲述着,他好像在对着空气说着故事,并没有转头看着羽琴。他也没有去注意她的反应,只是平铺直述地把扎格拉玛族的历史都说了出来。
羽琴安静地听着,她发现自己记得这些事。她记不起的,是之后发生的,有关于他和雮尘珠的事情。
所以说,她注定是要融入这个世界,而不是成为一个外挂的。
“我真名就是夔羽琴,我没有骗你。”羽琴还是骗了他不少,但这一点,她真没说谎。
“我们扎格拉玛族的名字很长,因为在不断迁徙和寻找灵药的过程之中,会忘记很多事情。所以我们的名字,就是我们一族的历史。你出生的地方,你的父母,你的祖辈,还有我们扎格拉玛族最先来到的地点,和你的经历,都要编进姓名之中。”鹧鸪哨一边说,一边就在沙地上写了起来。
他写的,正是他的名字。
羽琴认真地看着,但他一直写啊写啊,好像永远都停不下来一般。
“不过夔姑娘,你还是叫我鹧鸪哨吧,习惯了。”鹧鸪哨并不希望羽琴叫自己的真名,不是因为太长,而是因为他觉得那样的话,她似乎也会被沾染上诅咒,活不长了。
“我父母都不在了,我也没有骗你。我没地方可去,无家可归,也没有骗你。”羽琴想了想,她这么表达,确实不算骗,“既然你救过我,我也勉强算救过了你,那咱们以后就在一起做个饭搭子。你负责找你的灵药,我负责给你做饭。”
鹧鸪哨眉头一皱,脸微微有点红了。她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要以身相许,为他做一辈子饭吗?
做一辈子饭的话,那差不多就可以约等于老婆了吧?
“哦,对了,还有托马斯,他也和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过了。咱们三在一起,肯定饿不死。实在不行,和他一起去田纳西,到亚美利坚种田去。”羽琴又加了一句,这一句,才是重点。
“嗯……”鹧鸪哨差点一口金血又喷出来,原来是他想得太多了啊。
“诶,这鱼你们吃吗?我吃完一条了啊!”托马斯喊了起来,他舔着手指,明显还没吃饱呢。
“只吃你自己那条,其他你别动!”羽琴把锅都端了过来,她辛辛苦苦烤的鱼,怎么能让他一个神棍全吃了呢。
鹧鸪哨低头看了一眼锅,四条鱼,本来是一人一条的。
羽琴连忙抓了一条出来,她挖了个浅坑,将鱼埋在了面对着黑水城的方向,“这是了尘长老的份儿。”
鹧鸪哨看着她的举动,突然心中有所触动。他也拿起了一条鱼来,直接啃了一大口,“好吃!”
“确实好吃,不过啊,Miss夔,以后少放点辣,我眼泪都下来了。”托马斯抹了一把脸,他并不是被辣哭的,他是在为了尘长老哭。不过男人嘛,总要找点“风太大”之类的借口,不愿将自己的悲伤直接呈现出来。
“有本事你自己做!”羽琴没好气地说道,她做的,当然得由着她的口味来了。
“是有点辣。”鹧鸪哨的眼眶也红了,有那么好的借口摆在眼前,他正想卸下一切,放声痛哭。
“那我以后少放点。”羽琴立马就要修正菜谱了,鹧鸪哨说辣,那就是真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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