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日出东方

    鹧鸪哨想和羽琴拍照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留个纪念。万一人不在了,起码还有照片可看着。花灵和老洋人,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他们这短短的人生里,一直跟随着自己下墓寻找雮尘珠,忙个不停,却碌碌无为。

    他很是愧疚,没能照顾好师兄师妹。

    虽说羽琴不属他们搬山一派,亦不是他们的族人,但两人也算是生死之交,他已经把她当做最亲的人看待了。

    店主答应了,带着两人就去拍照。

    照相馆里人还挺多,羽琴一进去,就看到了托马斯。本想跟踪他的,没想到居然就这么撞上了。没办法,那就正面观察吧。

    托马斯领着一群孩子,馆内还有一个白人,从他穿着来看,也是个神父。

    “哇哦~,神枪手先生,你这样也太英俊了吧!”

    托马斯看到鹧鸪哨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要不是知道以后的剧情,羽琴此刻肯定要发出yoooooooo的惊叹。

    “大家按照身高排好队,每个人都要记得,等会儿拍照的时候要微笑哦。”托马斯站在一群孩子中间,居然还有点老师的样子。

    “托马斯,你干嘛呢?”羽琴不觉得他在这几天之内就把学校给修起来了,这应该是当地救济院的孩子。

    “Miss夔,神枪手先生,正好,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伊凡神父,他到中国来已经有好几年了,这些孩子正是他主持修建的神学院收养的孤儿。”托马斯很热情地给双方介绍了一下。他认识伊凡神父时间不长,但是却很是仰慕,因为伊凡神父做到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你好,你好。”羽琴也很热情,去美国的路多一条是一条,她不挑食的。而且伊凡长相相当俊美,金发蓝眸,标准欧罗巴美男子。

    顺便她还帮着托马斯管了一下孩子,这群小孩大的也有十来岁了,小的不过刚学会走路。

    鹧鸪哨也不得不加入了哄孩子的队伍,用口技模仿着各种动物,惹得孩子们哈哈大笑。这里都不太像是个照相馆,而是幼儿园了。

    孩子们照完相,托马斯就先离开了。这等了得有半个小时,不过羽琴还是有点兴奋,她搓了搓脸,希望自己的肌肉不要太僵硬。

    “二位,请坐吧。”照相师傅只搬了一张椅子来,通常来说,夫妻拍照,妻子坐着,丈夫站在一边就行。

    羽琴看了一眼那椅子,一把将鹧鸪哨拽了过去,“你坐,你太高了,框不下。”

    照相师傅看了一下,也点点头,表示鹧鸪哨还是坐着比较好构图。

    没办法,鹧鸪哨只能坐下了。羽琴立马就站到了他身边,她歪着身子,靠向了椅子。但很谨慎地,她并没有碰触到他的身体。

    咧开了嘴,羽琴举起手来,用中指和食指比了一个V的手势。

    但她忘了,这个时候的照相技术还未完善,曝光时间是比较长的。她笑得脸都要抽筋了,才把这张照片给拍完了。

    鹧鸪哨也不敢动,他知道她并没有规规矩矩站他身后,但他也不敢回头去看,生怕毁了这张照片。

    照相师傅也愣了一下,他还没见过照相这么活泼的姑娘呢。不过人家出钱,人家爱摆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他也管不着。

    照片要三天后才能取,所以他们只能又继续跟踪托马斯去了。

    伊凡神父的教堂在郊区,他们两个走了好一阵才到。

    “咦?”看着这座教堂,鹧鸪哨不禁皱起了眉头来。

    “怎么了?”羽琴也看了过去,那教堂是哥特式的,有一个标志性的尖顶。不过修得有些简陋,所以看起来并没有太浓的哥特感。

    “这里,以前是一座唐代大墓。”因为缺爷在这儿,所以附近的大墓鹧鸪哨都非常清楚。不过即便是兵荒马乱的年代,大家心中也守着最后的底线,老祖宗的东西,绝不会给洋人。不到山穷水尽,有些东西绝不会去动。

    “唐代?”羽琴忽然想起,国外的收藏家都很喜欢唐三彩这种陶器。和其他的物件不同,唐三彩专门就是烧来陪葬的,所以必须要下墓,才能得到。不像其他的,有明面传世。

    鹧鸪哨没有直接去教堂,他在附近转了起来,从乡亲们的口中打探到了不少消息。

    原来这里几年前发生了一次地震,有不少古墓坍塌,也包括着一座。当时好多人在那些古墓里哄抢,把棺椁都给拆了卖了。只是这一座塌得太厉害,没人进得去。地震也产生了不少孤儿,那伊凡神父就是在那时出现的。他就地修了教堂,收养了这些孩子。而且他们还说伊凡神父人特别好,还将有些孩子送到美国去了,让他们过上了更好的生活。

    羽琴跟着鹧鸪哨,她都没能插一句嘴。她发现他其实很能侃的啊,他的口技,并不仅仅限于学鸟叫。

    不过他对着姑娘家怎么就这么羞涩呢?

    诶,不对啊,刚才那群乡民里,不也有姑娘吗。

    “那些孩子,真的被送去了美国吗?”羽琴靠近了鹧鸪哨一点,跟他说起了自己的想法来。现代不也有这样的产业链嘛,把孤儿卖到美国去,三万美元一个。可是就这个时代来说,没必要从中国买吧,美国主动卖孩子的家长估计也不少。

    经济大萧条,大战阴影逐渐浓厚,所有人都不好过。

    “进去看看就是。”鹧鸪哨把那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换了回来,等到天黑了,就完全融入了夜色之中。

    羽琴也跟着他,她背着自己的唢呐,蹲在了他身边。

    夜黑露重,羽琴突然觉得有点冷。她又朝着鹧鸪哨那边挪了挪,两人几乎要肩碰肩了。当然,她的肩碰不到他的,只是因为她矮而已。

    “我先进去了,这把枪给你,知道怎么用吗?”鹧鸪哨立马站了起来,往旁边跨了一步。不过他却是将腰间的双枪取下来其一,给了羽琴。

    “大概知道。”羽琴接了过来,她也看过不少抗日神剧,这种老式的枪,其实还蛮好操作的。

    金属的枪托很温暖,还带着他的体温。这让羽琴的心中莫名产生了一点特别的情绪,但她很快将其摁了下去。

    要不是那场瘟疫,他此刻说不定已经当爹了。

    拿着剩下那支枪,鹧鸪哨翻进了教堂之中。教堂里没有点灯,十分黑。但这对于鹧鸪哨来说已经十分明亮了,起码还有月光。

    教堂并不大,一眼就能看完。但鹧鸪哨还是亲自走了一圈,看有没有什么机关。但这里一切都是正常的,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想着羽琴还在外面挨冻,他赶紧就出去了。

    “里面有一个泥土做的圣母像,很难看。三排木凳,共六条。西边有个祭坛,然后还有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应该是告解室。”鹧鸪哨把自己看到的,都告诉给她听了。

    “西边有个祭坛?不对啊,在基督教里,神的荣光是东边来,祭坛也应该放在东边才是。”羽琴一听就不对了,就她对基督教浅薄的了解里,这布置问题非常大。

    “明天我们再去。”鹧鸪哨不打算现在让羽琴亲自进去看,他准备明天白天再去,而且是光明正大地去。

    第二天,他换上了西装,而羽琴也去买了一件新旗袍套上。这个时候的旗袍还不太掐腰身,开叉也很低,只到膝盖。但羽琴身材火辣,穿上去特别婀娜。她小腿也很是纤细白皙,随着步履向前,一隐一现,煞是好看。

    但好看归好看,不该看就不应该去看。鹧鸪哨抬着头,只能望向远方。

    两人再次来到教堂,此时里面全都坐满了孩子,看起来气氛还挺温馨。

    但羽琴的注意力不在这些孩子身上,而是祭坛。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她皱了皱眉头,发现祭坛是在东边啊。

    可鹧鸪哨绝对不会看错方位,昨晚祭坛一定是在西边的。

    有人挪动过祭坛!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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