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会儿在公安局这边, 你忙完过来一趟。”梅疏彤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这么多天难得露出笑意, “我有一个新发现。”
“好, 我现在就过去。”谢涯没有追问, 打算一会儿到局里再和梅疏彤细谈。
结束通话, 谢涯将手机揣进衣兜里,还没放进去,左肩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手里砸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啊对不起。”女人歉意十足的对谢涯说道。
谢涯弯腰捡起手机, 屏幕碎了,瞬间心如刀割。
他抬起头来,对上一张有些眼熟的脸, 肤如凝脂, 靡颜腻理, 女人在看清他的脸后, 瞬间脸色一变,惊慌失措的转头就跑。
谢涯正奇怪自己长得有那么可怕吗, 电光火石间他骤然认出刚才那个漂亮的女人是谁,难以置信地追了上去。
是魏茜
之前他和孟阳雨遇见的那个打算跳桥自杀的女人,可是他记得魏茜的半张脸上长满了浓疮,密密麻麻异常可怖, 她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皮肤变得这么好的
谢涯的心头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魏茜比他想象中还能跑, 而且她非常熟悉周围的地形, 三两下窜进一条巷子里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不见。
谢涯往四周张望,巷子里安静到透出几分诡谲,管道上的水汽凝结成水珠砸在地面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宛如炸弹爆炸前的倒计时,令人遍体生寒。
越往里面走,谢涯越是感到呼吸困难,这种感觉和在冯诗韵家的情况很相似。
走到尽头处是两户人家的后门,谢涯有些紧张的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抬起手敲门。
左边那户人家可能家里没人,谢涯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出来开门,倒是把隔壁的门敲开了。
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一条紫色的睡裙吊带,风情万种的倚在门口,里面甚至没有穿内衣,她抽了口烟,对着谢涯吐出烟雾,“隔壁出去了,小哥哥进来坐坐”
如果是寻常直男大概会禁不住诱惑,跟着她的邀约进门去,但谢涯是个gay,并且怀疑这个女人是做皮肉生意的,报警扫黄还差不多。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的猫跑进来不见了,我是想敲门问一下,请问你有看见吗”谢涯不动声色的问道。
女人对他抛了个媚眼,意味深长的笑道“小野猫这里倒是有一只,小哥哥要不要进来看看”
谢涯的双臂瞬间铺满鸡皮疙瘩,往后一退拒绝道“不必了,既然没看见,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看。”
“诶,别走啊,进来坐坐吧,说不定你会喜欢上这只小野猫呢。”女人伸手去拉他,她看似柔弱的手力气竟然大得出奇,谢涯赶紧甩开她的手,往巷子外跑去。
“啧,到嘴的肥肉居然给跑了。”女人烦躁地咬了一下指甲,眼神阴沉,转身将门关上。
跑出巷子,谢涯逐渐感觉呼吸流畅许多。
魏茜去哪儿了她为什么一看见自己就跑,还露出那么惊慌失措的表情
她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坐上公交车,谢涯细细思索,不过见到梅疏彤后,这些疑惑立即被抛之脑后,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蒋至是被吸光了精气,医生的说法也没有错。”梅疏彤递给谢涯一杯奶茶,接着说“那个冯诗韵的确是被狐妖上身,并且都被污染了。”
虽然结果和谢涯之前猜测的没有出入,但谢涯从梅疏彤嘴里得到确切的答案仍旧感到心惊。
不过梅疏彤的下句话差点没让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那个冯诗韵可真喜欢你,误会我是你女朋友,当着你的面就气到露出杀意,又在我离开后追出来杀我。”
“什么她去杀你了你没事吧”谢涯瞬间明白过来,为什么冯诗韵的脸色那么差,看起来随时都要晕倒。
她应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杀梅疏彤不成反被梅疏彤打伤。
梅疏彤喝了口奶茶,神情散漫地说“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应该是她,被我击中,流了一滩血,于队让人检测去了。”
她话音刚落,检测结果就出来了,的确是冯诗韵的血。
于队眼神一凝,“抓人”
“你的手怎么了”梅疏彤忽然瞥见谢涯的手腕上有一圈黑色的印记。
“什么”谢涯不明所以地低头看去,他的手腕上什么时候黑了一圈
伸手去搓了两下,居然没有搓掉,不是在哪里蹭脏的
梅疏彤表情骤然一冷,“别搓了,是秽气。”
“冯诗韵回去找你了”
谢涯怔了怔,微微颔首,“嗯,她让我送她回家,我看她看脸色很差,想着顺道去她家查看一下就没有拒绝。”
“她可真是爱惨了你。”梅疏彤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语气充满了讽刺。
“放着这么大补的肥羊居然没有下嘴。”
谢涯正要问她什么意思,脑中精光一闪,反应过来,冯诗韵去杀梅疏彤不成,反被打伤,自己对冯诗韵来说就是送上门的补药,她居然没有吸干自己
他的脑子里闪过冯诗韵不断想要挽留他,却被她妈打断的画面。
不,冯诗韵的确是想吃掉自己,如果冯诗韵她妈没有出现的话。
想到这层,谢涯倏地感到背脊发凉,心头一阵后怕。
还是太冒进了,仗着自己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顺水推舟跟着冯诗韵回家,却忘了冯诗韵根本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身体里还藏着一只妖,不是他对付得了的生物。
正如他回家那天清晨,遇见的那只老鼠精,如果不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搭救,他早就入土为安了。
看见谢涯脸色铁青,梅疏彤勾了勾唇角,看来这小子意识到自己有多冒失了。
“下次记得先联系妖管局,我们三个要是还护不住一个人类,说出去可没脸见妖。”
谢涯脸色难看,脖子僵硬地点了点头,“好,我记住了彤姐。”
梅疏彤去和水墨打电话,谢涯坐在长椅上发呆,手里的奶茶刚喝掉三分之一。
“谢哥,之前真是多谢你的消息,施天成那小子果然动机不单纯。”小王警官在局里看见谢涯,高兴地凑上前去和他说话。
谢涯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最近忙着调查冯诗韵,居然把施天成的事情给忘了。
他侧头去看小王警官,“有结果了”
“是啊,我们根据谢哥你的线索去调查了一番,那天谢哥你看见的女人是施天成的情妇,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施天成的。”小王警官翻了白眼说“施天成说他是因为廖思璐威胁他,被激怒了才将廖思璐推下去的,其实不然。”
“廖思璐生过孩子后,身材走形,皮肤变差,再加上施天成那段时间刚升职,心思就活泛了起来,跟着同事前辈去参加酒局的时候认识了他的情妇,每天早出晚归,对廖思璐说自己工作忙,周围的邻居也都以为他是个好男人,谁曾想人面兽心。”
“估计廖思璐自己也察觉到了危机,所以才会买那些面膜塑身衣,她变美后,施天成对她的态度一改之前的不耐烦,每天按时按点回家,情妇那里也不去了。”
“结果廖思璐跳楼那天,情妇拿着怀孕的单子找到施天成,施天成那会儿正沉迷于廖思璐,就说给情妇一笔钱把孩子打了,顺便还有分手费,情妇见钱到位也就没有纠缠。”
小王警官拿了个茶缸,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的红字,接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下去,又重新走到谢涯身边坐下。
“施天成要给情妇钱,自然会找廖思璐拿,不可避免会发现家里的钱少了,所以才会和廖思璐发生争执。”谢涯接着他的话,推测道。
小王警官对他竖起大拇指,“对,而且钱不是少了,而是全没有了,廖思璐甚至还欠有债务,施天成自然不会放过廖思璐。两人在争执间,将施天成的包打翻,掉出了那张怀孕的单子。”
“廖思璐难以置信,情绪激动地问施天成要说法,施天成便顺水推舟说要离婚。”
“他们有一个不足两岁的孩子,廖思璐又是全职太太,她不会答应和施天成离婚。”谢涯沉声道。
小王警官打了个响指,说“是的,所以她拿自杀威胁施天成,以为施天成会心软,不过她没料到施天成比她想象中更加狠心,将计就计把她推下楼。”
“如果不是钱东意外拍到视频,廖思璐可能就真的被认定成自杀,而无人知晓她是被自己的丈夫推下去的。”
小王警官深呼一口气,搓了搓自己的脸说“我们去调查走访施天成和廖思璐的邻居时,所有人都夸赞施天成年轻有为,可提到廖思璐时却没一句好话,廖思璐不漂亮时他们觉得她配不上施天成,廖思璐变漂亮了,他们又认为她不检点,趁着施天成去上班到处勾勾搭搭。”
“可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廖思璐从来没有和哪位异性有过不正当的来往。”
长久的沉默后,谢涯凝视着前方雪白的墙壁,感慨道“可能对于这些人来说,美丽就是原罪吧。”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走下公交车,谢涯没走几步路便眼前一亮,差点被闪瞎,停在他家门口那闪瞎眼的豪车是谁的
这流畅的线条,这漂亮的银灰色车身,宛如夜空中划过的一颗流星。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就在谢涯对着车发愣,准备掏出手机偷拍几张照片,分享给孟阳雨看看时,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霞明玉映的面庞。
谢涯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季灵渠从车内伸出手,将一把钥匙递给他,“送你的。”
“为什么要退掉你不喜欢吗可是我刚才见你很激动。”季灵渠方才在车里,清楚地目睹谢涯在瞧见这辆车的瞬间,眼睛亮得惊人,显然是很喜欢的。
谢涯揽住季灵渠的肩膀让他转身面对一院子的花花草草,非常现实地说“因为没地方放。”
季灵渠显然没有考虑到这点,他在店里买完车后,发现自己不会开车,就施了点小法术,让车自己开回来,停在路边也只想着等会儿谢涯回来给他一个惊喜,根本没有想过车开不进院子,放在外面占马路。
见季灵渠两眼放空,俨然是被自己问住了,谢涯不禁感觉有点好笑,又觉得季灵渠有些可爱。
“所以退了吧。”谢涯不仅是因为没地方房放车,更是因为这车太昂贵,他要不起。
公交车,共享单车都挺好的,这么贵的车,他连日常保养费都供不起。
季灵渠眼神微变,似乎是想明白了,他低头对一脸认真地对谢涯说“我们搬家吧。”
“买个可以停车的房子。”
谢涯“”
有钱人的脑回路他不大懂。
最后谢涯以这是他们家的祖屋,这么多年住着有感情为由不愿意搬家,季灵渠才勉强答应退货。
顺利将车退掉,谢涯把晚餐端上桌,他做了番茄牛腩,大块大块的肉让郁闷的季灵渠心情瞬间放晴。
“你的手怎么回事”季灵渠端起碗正要下筷子,就瞥见谢涯的手腕上有半圈黑印子。
陆芳朝顺着季灵渠的话看过去,眉心一凝,“你遇见脏东西了”
梅疏彤和谢涯说这东西多晒晒太阳,保持心情良好,情绪稳定,积极乐观就不会有事,过几天自然会消退。
如果实在不放心可以回去找他家那位,毕竟之前薛小芹身上的邪秽就被季灵渠拔得挺干净。
谢涯本来是打算回来和季灵渠说,不过回来就看见豪车,让他没记起这件事,这会儿手上那一圈黑印子居然只剩下半圈,估摸着明早起来应该就没了。
怎么会消退得这么快难道因为他心态特别好
谢涯和他们俩说了冯诗韵的事情,季灵渠忽然伸手向他的领口抓去,谢涯猝不及防撞上他清凌凌的双瞳,骤然呼吸一滞。
“果然。”季灵渠拿出他衣领里的玻璃球,里面的凤凰翎只剩下一撮灰。
原本因为季灵渠突如其来的动作,有点心跳加速的谢涯低头一看,顿时起了一身冷汗。
“什么时候的事,我居然没有察觉到。”谢涯越发觉得自己能从冯诗韵家回来,简直是死里逃生。
陆芳朝的脸色也有点难看,“早就和你小子说过,遇事别莽撞,明知道那人不简单,还敢孤身一人前往,能活到现在真是你小子命大。”
谢涯这会儿也心有余悸,心虚地垂着脑袋没敢吱声,就连头顶的几撮小卷毛也耷拉了下来。
季灵渠没忍住伸手揉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脑袋,手感果然很好,“你感觉呼吸不畅,是因为那里秽气太重,寻常人不易察觉,久而久之就会邪秽入骨,你身上有灵气,五感异于常人,所以会觉得外难受,换句话说就是你太干净,更容易被那些脏东西侵蚀。”
专注于季灵渠说的话,谢涯倒是没有注意到不喜与人亲近的季灵渠居然揉了一把他的头毛。
“那我需要喝一碗符水吗”谢涯看向陆芳朝,他做梦也不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主动找陆芳朝要符水喝。
奇怪的是陆芳朝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下意识地看向季灵渠。
季灵渠不语,伸手拉过谢涯的手腕,将掌心覆盖上去,一股幽蓝色的光亮起,待他收回手,谢涯手腕上的黑印子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仿佛没有出现过。
“哇喔,季灵渠你好厉害。”谢涯抬起手仔仔细细翻看,真的一点黑印子都没有了。
季灵渠波澜不禁,深藏功与名,拿起筷子,淡定的吃起晚饭。
为了感谢季灵渠,谢涯在晚饭过后,特意为他烤了饼干,各种形状的都有。
参和斗今天依旧苦哈哈的在旁边洗碗打扫卫生。
两只猫每天都在心里感叹,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它们俩的爪子明显粗糙了不少
偷看谢涯的眼神不由满是怒火,都怪这个人类,要不是他主人怎么可能下山,又怎么会让他们干这种糙活。
“叮”
烤箱的时间到,谢涯从里面拿出烤好的饼干,一瞬间屋子里香气扑鼻,在外面晒月亮的季灵渠闪现在谢涯面前。
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烤盘上的小饼干。
“别烫手”谢涯慌张的出声阻止。
只见季灵渠拿起饼干放进嘴里,还不忘舔了舔手指上的饼干屑,满意的弯了弯眉眼。
“嗯”
季灵渠见谢涯如此惊慌失措,疑惑的注视着他。
谢涯一把抓过他的手,反复查看,白皙细长的手指完好无损,连红都没见一点,更别说烫伤。
“呼”谢涯松了一口气,自己真是关心则乱,居然忘记季灵渠不是普通人,怎么会这么轻易被烫伤。
季灵渠眸光微动,盯着谢涯神情紧张的模样,有些意外,他这是在担心自己
真是奇怪,他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竟然会有人担心他。
还是这么脆弱的人类。
参和斗洗完碗,打扫完卫生,正要如往常那般离开,那个讨厌的人类忽然叫住它们,递给它们两袋食物,闻着很香,应该是刚才这个人类做给主人吃的。
“辛苦你们了,这里面装的是饼干,你们应该能吃吧”一直把人家当免费劳工使,谢涯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两只猫面面相觑,心说这人类心机真重,竟然跑来讨好它们,它们才不会要他给的食物,它们是妖,跟在主人身边修炼,早就辟谷了,吃这些俗物只会影响它们修炼。
“季灵渠很喜欢,应该不难吃。”谢涯担心它们碍于季灵渠不敢收,直接将两袋饼干塞给它们,说“放心吧,我经过季灵渠同意了。”
参和斗被强行塞了两袋饼干,回到山里,本来打算扔出去给那些没开灵智的家伙吃,可袋子不小心被打开,一股浓郁的香味立即将它们吸引。
等回过神来,它们的脑袋已经钻进袋子里,满脑袋都是饼干屑,钻出来后还意犹未尽的帮对方舔掉身上的饼干屑。
“喵喵喵,那个人类看来还是有点用处嘛。”
“下次让他多准备一点,这点儿只够塞牙缝。”
晚上洗漱完躺下,谢涯打了个哈欠,身侧的季灵渠一头绸缎似的乌发披散在被单上,双目凛然的盯着手机屏幕,专心致志的在玩奇妙冷冷。
“为什么我又输了她穿得跟朵毒蘑菇似的,凭什么赢我”季灵渠输到长眉紧蹙,清冷的目光隐隐有燃起火苗的预兆。
“我看看。”谢涯探头上前,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会儿。
他和季灵渠靠得很近,季灵渠只要侧头就能和他呼吸交汇,两人身上都带着淡淡的薄荷清香,是谢涯买的沐浴露的味道。
察觉到谢涯与自己靠得过近,季灵渠有些不自在的想要让谢涯离自己远点,还未开口谢涯便伸手拿过他的手机,靠在床头帮他玩了一把。
“赢了。”谢涯话音一落,季灵渠立即忘记浑身的不自在,伸长脖子去看手机屏幕,果然赢了。
只是操作着他的号的谢涯搭配出的服装,比对方的毒蘑菇更毒。
长久的沉默后,季灵渠掀起眼皮,双眸中带着嫌弃,“你有基本的审美吗”
“你不懂,这个游戏不是你那么玩的,要想分高就得丑。”谢涯本来觉得这个游戏是小女生玩的,但魔性的是,他居然有点停不下来。
“哈哈,又赢了。”
季灵渠怀疑的凑上去,五分钟后。
“穿这个。”
“不行,那个分数少,得穿这个。”
“这个裙子怎么这么短”
“诶呀,你怎么比我外公还古板,现在都这么穿,你到底多少年没下过山了”
季灵渠没接话,谢涯手上的动作顿住,侧头去看他,“你要是不想说”
“也没多久,一百多年吧。”季灵渠认真的算了算,自己也记不太清,山中无岁月,他的生命太漫长没有必要去记时间。
谢涯脸上的笑容一僵,季灵渠给了他一个不解的眼神。
“那你算不算老牛吃嫩草啊”
季灵渠“”
见季灵渠的脸色微变,谢涯赶紧补救,“哈哈哈哈,我开个玩笑。”
“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工作呢。”
“我关灯了,晚安。”
没等季灵渠反应过来,屋内便已陷入一片黑暗,窗外如流水般的月光倾泻而入,借着月色谢涯小心翼翼的观察季灵渠有没有生气。
令他意外的是,季灵渠沉默着躺下,伸出微凉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一股温柔清澈的力量流入他的体内,睡意席卷,隐约听见一道轻柔的“晚安”。
如同夜风中的一声轻叹,随风飘散,捉摸不到。
谢涯原本以为只要抓到冯诗韵,这几桩案子就能侦破,毕竟那滩血可是实打实的证据。
然而从公安局那边传来一个坏消息,冯诗韵有清晰的不在场证明,拒绝承认那滩血是她的,再加上她身后有人脉,警方逼不得已,只能再次将她放走。
冯诗韵是人类,纵然妖管局这边确定她被狐狸上身,但只要那只狐狸一日待在她的身体里,妖管局就不能随便对她出手。他们本打算让警方逮捕她,等冯诗韵锒铛入狱,那只狐狸自然会钻出来寻找新宿主,届时梅疏彤他们再出手,一击毙命。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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