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思璐, 薛小芹,蒋至, 虽然从三个人身上得到的信息都指向冯诗韵,但是找不到确凿的证据, 这个女人太狡猾, 怕是就算真的证据确凿, 她身后的那些男人也能给她洗白到无罪释放。”马速抓了一把从火锅店拿回来的豌豆扔进嘴里,咀嚼得咔哧咔哧作响。
“如果能想个办法把她体内的狐狸逼出来就好了,那样逮捕她就会容易许多。”水墨双手捧着牛奶杯子, 小口小口的喝着。
没有狐狸附身,冯诗韵就是个普通人,她美丽的脸庞,曼妙的身姿, 勾魂夺魄的气质都会消失,到那时候, 那些受她影响被她勾引的男人们, 都会离她而去。
可难就难在, 冯诗韵和那只狐狸也知道这点, 根本不会轻易分开。
谢涯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问他们三人, “不能请道士吗”
梅疏彤翻了个白眼说“那只狐妖不是普通狐妖, 它是被污染过的, 寻常道士别说降服它, 怕是送上门的食物。”
“现代社会灵气枯竭, 在修炼方面很难有大进展,我们这些修炼成人形的妖大多都是建国前的,更别说那些修士,但凡有点能力的,应该都老态龙钟了。”水墨喝了一口奶,慢吞吞和谢涯解释。
妖的生存现状还挺困难的,谢涯不禁感慨。
案子一筹莫展,四人讨论一番,也没有什么结果,齐齐叹了口气,打算多点几杯奶茶安抚一下自己。
谢涯拧开保温杯盖子喝了一口花瓣茶,花瓣是外面玄铁树的落花做成的,他喝着还真有凝神静气的功效,给孟阳雨家送了两罐,他们喝着感觉挺好,杨姨还专门问过他是在哪儿买的。
谢涯说是自己做的后,杨姨居然帮他在朋友圈,和她一起跳广场舞的阿姨群里推广,销量出奇的不错,他们那些上年纪的叔叔阿姨就是睡眠质量差,容易心烦气躁,喝了谢涯做的花茶后,睡眠质量真的显著提高,心情也舒畅不少,一传十十传百,谢涯险些供应不上。
这对谢涯来说是一本万利的生意,玄铁树花瓣是免费的,他后期加工的成本可以忽略不计,除了累点也没什么不好,大大提高了他的收入,因为全靠杨姨推销,谢涯本来打算和杨姨五五分,但杨姨说什么都不肯要,说自己只是碰碰嘴皮子的事情,怎么能要他的钱。
一番好说歹说,杨姨才勉强和谢涯二八分账,多的决计不要,谢涯知道杨姨是担心他的工资不够给外公看病,但他的工资和存款都还可以,再加上有季灵渠这座金山在,家里的开销基本都被季灵渠包了,他其实并不差钱。
今天下午有一对情侣过来登记结婚,男方居然挺着大肚子,谢涯一开始以为对方年纪轻轻就有啤酒肚了,直到听见马速对女方说“恭喜啊,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女人眉眼含笑地说“快了,预产期在下个月,我们就想着赶紧抽空来把结婚证办了。”
谢涯听得脑子发木,手指快速的将他们俩的信息登记入电脑,直到看见男方的原形是海马,当即恍然大悟,难怪是男方挺着大肚子,原来是海马。
他还以为妖的世界已经玄幻到可以雄性生子。
水墨给两人拍好结婚照,脸颊红红的看向男人的肚子,难得对着陌生人露出笑容。
女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男人出门,嘴里絮絮叨叨地说“你刚才站起来太猛了,容易伤到孩子。”
男人顿时不开心地盯着她,满脸委屈,“你就只担心孩子,我对你来说果然只是生育的机器”
“呸呸呸,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把你当做生孩子的机器,我就是一时嘴快,就算有了孩子,我最爱的还是你,别生气了宝贝。”女人踮起脚尖亲了亲男人的脸颊。
男人闻言,脸上展露出笑容,和她牵着手往外走。
谢涯扯了扯嘴角,脑子发麻,这是什么大场面。
“普通妖,雄性应该不能怀孕吧”谢涯不放心地问道。
水墨眨了眨眼睛,放下手里的笔,说“正常怀孕不会,但如果想要孩子,方法倒是有,修炼到一定程度,就能够练出分身,那个也算是孩子。”
“那就好。”谢涯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万一哪天他和季灵渠完成生命大和谐,季灵渠哪天突然有了,岂不是要吓死他。
或者更雷的,季灵渠让他有了,那谢涯大概是不想再醒来。
“熊英俊家的幼崽丢了,刚打电话过来求助,马速你和谢涯走一趟。”梅疏彤挂掉电话,对谢涯二人说。
谢涯和马速一人骑了一辆共享单车,往海棠路去。
“马哥,熊英俊家是熊猫吗”谢涯现在大概能够根据这些妖的姓氏,猜出他们的本体。
马速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点了一下头,“对,小熊猫。”
“是小熊猫,还是大熊猫的幼崽”谢涯追问道。
“啧,就是小熊猫,不是大熊猫的幼崽。”马速面露嫌弃,“那些大熊猫成天懒死了,被人类圈养还沾沾自喜,哪有心思修炼,我们这儿目前还没有大熊猫妖。”
看得出马速非常看不上那些被圈养的动物了,大概他天生爱自由吧。
几句话的功夫,两人便到达目的地。
“马哥马哥我家帅帅可还没有毕业,万一被人类抓到黑市上去卖了可怎么办啊”一个正太脸的男人冲过来,双眼含着泪光,一把抓住马速的手,哭诉道。
“这都丢几回了也不长点心,你这样带孩子,被人类抓走也是迟早的事情。”马速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回帮他们家找孩子,不止熊英俊家,别家的幼崽也是隔三差五就会丢,谁让他们天性未泯,就喜欢到处撒野。
“我这不是没办法吗,转头就不见了,打也打不听。”熊英俊哭起来,特别可怜,在人高马大的马速面前,活像是被欺负的小学生。
谢涯和马速找到暮色四合,终于在附近的小学里找到了熊帅帅,翻墙进去的时候,谢涯猝不及防和一个小孩儿四目相对,小孩儿在看见他的瞬间迅速窜进旁边的树林里,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双脚稳稳踩在地上,谢涯眸光微闪,“竖瞳”
还是他看错了
“这小家伙,居然在这儿睡着了,也不怕被人类捡回去卖钱。”马速拎起小熊猫幼崽,熊帅帅砸吧砸吧嘴,睡得还挺香,根本没有要醒的意思。
吐着粉嫩的舌尖,小耳朵微微颤动,蓬松的大尾巴在空中晃动。
谢涯吞咽一口唾沫,跃跃欲试,“马哥,能给我抱抱吗”
马速还不想拎呢,直接扔到谢涯怀中,小家伙似乎是嗅到了好闻的气味,在他怀中拱了拱,柔软的毛发蹭到谢涯的手臂,令他顿时就不想撒手了,甚至有点想偷孩子。
将熊帅帅还给熊英俊,谢涯走之前和熊英俊建议道“你可以给帅帅买个儿童手表,可以打电话,还能定位。”
熊英俊听得眼睛发亮,“谢哥你太聪明了,谢谢你,我这就去买”
马速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我觉得你这个办法可以推广一下,我可不想再找幼崽了。”
两人在路口分手,谢涯还要往前走一段路,才到车站,这会儿已经七点半,他之前给季灵渠打过电话,让他和外公先吃晚饭不用等他。
季灵渠刚刚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回来没有,需不需要去接他。
谢涯嘴角上扬。
谢涯我这边忙完了,去车站坐车。
季灵渠估计又在玩奇妙冷冷,秒回谢涯的消息。
季灵渠嗯。
将手机揣进衣兜里,谢涯走进旁边的一家甜品店,给季灵渠买了一盒甜甜圈,这家甜甜圈挺出名的,他看梅疏彤点过好几次。
付款时,一旁的女孩儿推推嚷嚷,甚至拿出手机偷拍他,谢涯假装自己没看见。
“喜欢吃甜甜圈的男孩子不多见啊,更何况还长得这么好看。”
“说不定是给他女朋友买的呢。”
“长得这么帅是不大可能没有女朋友,哎,果然帅哥都是别人家的。”
提着甜甜圈推门出去,没走多远就是车站,他运气不错,公交车刚刚到。
公交车上人不少,谢涯找了块空地站着,车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一道身影迅速窜上来。
“好危险,这么着急做什么,就不能等下一班吗。”
有人骂骂咧咧的议论着,窜进来的女人正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通过人群缝隙,谢涯瞥见几个身材壮硕的男人从巷子里跑出来,往四周打量着,似乎在找人。
他的目光发沉,低头看向面前的女人,正要伸手将人扶起来,对方便抬起头,四目相对,谢涯眉心微皱。
“魏茜”
魏茜的双腿发软,撑着地面勉强站起来,两条腿直发颤,谢涯将她扶到窗户边站着,又替她去前面投币。
车内昏暗的光线照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谢涯穿过人群打量着魏茜,莫名从她身上感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几站之后,车内的人陆陆续续减少。
魏茜的嘴唇嗫嚅,视线恍惚,“谢谢你我,我先走了。”
谢涯看得出她在害怕,可她并没有要告诉自己的意思,为什么怕给自己惹上麻烦吗
“下一站就是我家,你看起来脸色不大好,去我家坐一会儿吧。”
魏茜的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几秒钟的纠结后还是拒绝了谢涯的好意,“谢谢,下次吧,我还有事。”
“我和公安局的于队挺熟的,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帮助,刚才从巷子里出来的那群人是在找你吧”谢涯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魏茜的表情。
果然,他话音刚落,魏茜便吓得面如死灰。
“给你带了甜甜圈,听说味道不错。”谢涯推门进去,季灵渠正站在院子里赏花。
说来也奇怪,这些花草似乎外喜欢谢涯和季灵渠,他们俩每天在花园里站一会儿,这些花就会开得异常娇艳,要是哪天他们俩没去,这些花就会看起来蔫嗒嗒的。
季灵渠从谢涯手里接过袋子,唇角噙起清浅的笑意,“谢谢。”
“这是我先生,这是魏茜。”谢涯主动提到季灵渠的身份,主要是因为这会儿已经是晚上,魏茜一个女孩子跟着他回家,心里应该有些害怕。
魏茜原本还沉浸在季灵渠的容貌气度中有些恍惚,现在又被谢涯的话给惊得张口结舌。
半分钟后,她骤然意识到自己的震惊有点失礼,手足无措,急急忙忙说“抱歉,我就是有点惊讶,你们很般配。”
季灵渠眸光清冽,视线落在魏茜身上,薄唇微敛没有说话。
在院子里站着也不方便说话,谢涯领着魏茜进屋去,陆芳朝在看见魏茜的瞬间神情稍顿,朝季灵渠看去。
“这是我外公,外公,这是我朋友魏茜。”谢涯介绍道。
魏茜有些不好意思,局促的和陆芳朝打招呼,“您好。”
“小魏是吧,快进来坐,不要客气当自己家里。”陆芳朝走进厨房帮忙沏茶。
谢涯还没有吃晚饭,从冰箱里拿出自己包的饺子,顺便给魏茜煮了一份。
季灵渠坐自己的老位置上打开盒子,有点纠结先吃哪个味道的甜甜圈,手指在上空来回徘徊。
一旁的陆芳朝见了,嘴馋的吞咽一口唾沫,不动声色挪到季灵渠旁边,小声说“给我尝点吧。”
“外公您最近追的电视剧开始了。”谢涯近来越发耳聪目明,他一度怀疑是自己是跟着季灵渠他们这些妖混久了,受到了影响。
陆芳朝尴尬地收回手,眼睛还依依不舍地盯着甜甜圈。
“那是我专门给季灵渠买的,没您的份儿。”谢涯冷漠的对陆芳朝说道。
陆芳朝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娶了媳妇儿就忘爷。”
谢涯催促着陆芳朝回房间,“您这话,没听说过。”
见陆芳朝离开,魏茜忍俊不禁,“你们家人相处方式可真有趣。”
“还好吧,我外公生病不能吃太甜的东西,他总忍不住嘴馋。”谢涯将煮好的饺子端过来,放下一碗在魏茜面前,“凑合着吃,自己包的。”
魏茜对此很是意外,谢涯从外表和衣着打扮上来看,根本不像是会洗手作羹汤的人,反而像是很会玩的那种花花公子。
“谢谢。”魏茜接过筷子,嗅着食物的香气,竟然险些落下泪来,她有多久没有尝到过这种家常食物的味道了
明明很寻常的一件事,却在她一念之差下,变得遥不可及。
她看着热气腾腾的饺子,眼眶泛红,心里百感交集,对面的谢涯却已经吃下去一半,抬头无意间瞥到她还没有动筷,催促道“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嗯。”魏茜抹了一把眼泪,夹起一个饺子正要吃下去。
一道如贯珠扣玉的声音倏然响起,“你最好是别吃。”
魏茜的身子顿住,疑惑地看向坐在她斜对面的季灵渠,他的凤眼生威,如霜似雪,透着丝丝寒意,令人不敢逼视。
“怎么”谢涯知道季灵渠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季灵渠微扬下巴,白瓷似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半天朱霞,不似凡人。
谢涯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魏茜,魏茜握紧手中的筷子,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苦笑。
她低垂下头,在一阵长久的寂静后,猛地站在来,冲着谢涯跪了下去。
惊得谢涯从椅子上跳起来,赶紧伸手去扶她,可魏茜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受不了了,求求你帮帮我。”
“你快起来,有什么事情慢慢可以说,我一定帮你。”谢涯手上使劲将人扶起来,有些奇怪的是,魏茜一个女孩儿,看着苗条居然意想不到的沉。
“我”魏茜张了张嘴,刚说了一个字,就难以启齿的说不下去。
她攥紧手里的纸巾,终于在五分钟后,豁出去似的把话说下去。
“我逃出来的地方,是个淫窝。”
她的嘴唇和牙齿不断在颤抖,她不敢去看谢涯的脸上的表情,这个青年救过她一次,她却没有好好珍惜他给的这条命,这是谢涯第二次救她,无论如何都要说出来,就算她已经烂在淤泥里,至少别再有新的受害者出现。
说出来后,接下去的话就顺利多了。
“之前你和你朋友在桥上救了我一命,那时候我的脸很丑。”魏茜抬手摸着自己的脸,说“那是因为我为了变美,花大价钱买了一张面膜,那个面膜的确让我变美了许多,但价太贵了,到后面我为了这张脸几乎是倾家荡产,实在是没钱之后,我不得不停用那个面膜,可我没想到的是,那个面膜竟然有副作用。”
魏茜攥紧拳头,骨节发白,“只要停用一段时间,脸就会烂掉,就如你第一次见到我那样。”
谢涯听得浑身鸡皮疙瘩肆起,心头的震惊令他大脑一时无法转动。
又是面膜。
“因为我的脸,我男朋友甩了我,我觉得自己人生无望,才会去跳桥。”
“被你和你朋友救下后,我本来打算振作起来开始新生活,但是卖给我面膜的那个女人又给我打来电话,说她有办法让我变美,只要我变美了,不管是钱还是男人都会手到擒来。”魏茜捂住自己的脸,肩膀颤抖,“我没有经受住诱惑,答应了。”
“我想变美,想要享受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更希望我变美后我的男朋友能回心转意。”
“只是我没有想到,她的确让我变美了,可代价是用这副皮囊去伺候那些嫖客,像我这样的女人,在那条巷子里有很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新的小姑娘过来,这和吸毒有什么区别”
“我本来已经认命,但是那天无意间撞见你,我实在是羞愧难当,我对不起你救下来的这条命。”魏茜猛地冲谢涯跪下去,重重的对着他磕了个响头。
这一番话,谢涯听得是五味杂陈,他盯着魏茜瘦削的背脊,说“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
魏茜的瞳孔紧缩,双眼泛红,死死地咬住牙齿,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你说你认识公安局的人,求求你救救我,也救救和我一样的那些人,我还想活,还想重新开始。”
谢涯深呼吸一口气,“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的。”
魏茜浑身发颤,用力握紧自己的手,“谢谢你,谢先生。”
“你能告诉我卖给你面膜的那个人的信息吗”谢涯眼神一凝,沉声问道。
“我是在一个论坛上看见的,一开始我也怀疑是骗子,但对方说可以试用,如果有效果再付钱,我立马就心动了。”魏茜拿出手机翻找出她当初加的那个微信号。
“就是这个,不过自从我被送去那里后,我们就没再联系过。”
谢涯翻看了一下这个账号的朋友圈,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一片空白。
“你说她给你打过电话,是男人还是女人”
“是一个女人,声音很好听的女人。”魏茜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声音,对她来说那是噩梦的开始。
谢涯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她“如果让你再听一次她的声音,你能认出来吗”
“可以。”魏茜毫不犹豫的回答。
“好,后面或许需要你出庭作证,你愿意吗”谢涯询问道。
魏茜有些犹豫,可她抬眸对视上谢涯透亮的眼瞳,心头的不安瞬时间被驱散,“愿愿意。”
谢涯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谢谢你,我们一定会确保你的安全。”
他如骄阳般灿烂的笑容,让魏茜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卑劣,虚荣,不堪。
“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谢涯拿出手机给于队打了个电话,于队震惊不已,表示他立马派人过来。
“呼”谢涯吐露一口气。
“你最好给妖管局打个电话。”季灵渠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
“嗯扫黄和妖管局没关系吧。”谢涯有些疑惑的反问道。
虽然魏茜这起案子极大可能牵连着冯诗韵,但目前看来似乎没有什么需要妖管局帮忙的地方。
季灵渠点漆似的眸子安静地凝视着谢涯,“你真的没有察觉到吗”
“什么”谢涯被他这么看着,心头无端有些发慌。
“魏茜身上的气息。”季灵渠像个高深莫测的老师,似乎想要点醒他。
谢涯并没有察觉到什么气息,只是觉得魏茜身上有些违和,但让他具体去说,他又说不出。
他透过玻璃窗,借着餐厅里暖色的灯光,仔细打量着坐在椅子上发呆的魏茜。
她的皮肤看起来好白,没有一丝血色,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想事情,眼神呆滞没有光彩,诡异的是,她的整张脸上没有一点瑕疵,五官像是画上去的,连她唇角向下的弧度都透着僵硬。
谢涯的呼吸一滞,夜风吹过,他下意识搓了搓手臂,寒毛直竖。
“她怎么看起来,那么像假人。”
银色的粒子铺陈在季灵渠泼墨似的长发上,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他那张比月光更具有迷惑性的面庞近在咫尺,谢涯晃了一下神,竟被他弹了一下额头,力度很轻,比起欺负人更像是在调情,谢涯捂住自己的额头,耳朵尖发烫。
“不是假人,是死人。”
季灵渠的话比寒冬腊月的雪更加森冷,“她死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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