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棠颔首：“身体还行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戚子辰撇撇嘴，露出和刚刚截然不同的慵懒表情，“我痛觉不敏感，这些伤对我来说跟被蚊子咬差不多。”
“看起来吓人，你以后遮一下。”
“为什么？”戚子辰不满，“你以前都随便我。我要是把伤治好了，康淮指不定以为我要离开他了。”
“说得像你真喜欢他一样。”
戚子辰哈哈大笑：“要不是他长得像……谁陪他玩这个游戏啊。”
康淮把他当替身，有点事就又打又骂，他还死皮赖脸地缠着，他图什么？还不是图康淮长得像自己的白月光。
“哦，还有，他床上还行。”
“正经点。你不处理也可以，别让知瑜看到。他很担心你。”
“他担心我？”戚子辰语气古怪，“我还以为他恨不得把我们碎尸万段。”
“你别把他说得那么可怕。”
“那当初是谁逼我们——”
“戚、子、辰。”陆柏棠眸光一冷，一字一顿地说，“那件事和他没关系。”
戚子辰裹紧被子，从抽屉里抽出一盒烟，喃喃自语：“我是真不明白。他家明显看不起我们这群‘穷人’，哥你还帮他辩解什么。就算你现在麻雀变凤凰了，他们要对你客客气气的，可是他们骨子里的傲慢，永远没办法磨掉。我不喜欢和他们这种人打交道。”
“他有傲慢的资本，”陆柏棠表情一柔，“我希望他能一直傲慢下去。”
戚子辰：“呵。”
“还有，你别在这里抽烟。”
戚子辰烟已经叼到嘴里了，讷讷地看向一向纵容自己的哥哥：“为什么？”
“他闻到烟味会不舒服。你抽烟，我身上也会沾烟味。”
“哥，你偏心！”戚子辰叫起来，“你以前都随便我抽的。”
“你等我走了再抽。”
“……”戚子辰把烟扔掉，不停摇头，“你何必呢？他还记不记得你都是个问题。”
陆柏棠嘴角翘起：“他认不认得你都是个问题。”
戚子辰：“你这话我没法接！”
“你不用接。”陆柏棠掸掸衣角，准备离开，“你没必要对他敌意这么大，他是真心觉得你被康淮欺负，想帮你。”
“他帮我？”戚子辰自言自语，“他怎么会帮我？”
“你别玩得太过火，让他担心。”
“哦。”戚子辰目送陆柏棠离开，重新抽出一根烟，细细摩挲，“不过，他要是真讨厌烟味，你不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你总不能做手术改信息素味道吧？”
他想着想着就笑起来，露出看热闹的表情：“上天都不想让你们在一起。”
陆柏棠停下脚步，也对着他温柔微笑：“戚子辰。”
“我错了哥我不瞎说，您先请。”
陆柏棠点头：“你好好休息。”
“好~”
＊＊＊
沈知瑜和沈知珉通报一声，自己开了间房，准备晚上就在这睡。
他本来想早点睡觉，结果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只能出门散心。
他要了瓶威士忌，拿着冰块和酒去了酒店的空中花园。
空中花园在最高层，是被装饰过的天台，种植着不少应季植物。
沈知瑜靠在躺椅上，把装冰块的杯子放在桌上，直接提着酒瓶喝。
花香和酒香混合在一起，令人迷醉。
他喝了几口，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舒适地喟叹一声。
困了。
他隐隐约约地看到陆柏棠也上到花园来，提着酒，向他的方向走。
他的视线因为醉意而模糊，在这种情况下，陆柏棠的脸和戚子凡的脸更完美地重合在一起。
他出国的时候，戚子凡也就十七八岁，容貌稍显青涩，如果到这个年龄，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吧。
他好像又闻到似有若无的烟草混薄荷的味道。
戚子凡的信息素是淡淡的烟草味。他高中的时候总是疑惑，一个回回考试拿第一、竞赛奖励和奖学金拿到手软的优等生，为什么会公然违反校规抽烟。
不过他已经五年没有闻到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的信息素味道了。
有一瞬间，沈知瑜觉得，陆柏棠也许就是戚子凡。毕竟长得像，身上的味道也像，还和戚子辰很熟。
但是戚子凡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场合。依照他的出身，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和那些贵族平起平坐。
如果说他真的和陆家有关系，那戚子辰呢？倘若戚子辰是陆家的孩子，陆家绝对不会让他被康淮折磨成那样。
戚子辰现在这么惨，戚子凡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个哥哥真不称职。
“这么晚还不睡？”陆柏棠坐到桌子另一边的躺椅上。
沈知瑜花了几秒，才认清楚，他没喝醉，陆柏棠真的上来了。
“你怎么来了？”他欠了欠身，“戚子辰呢？”
“他休息了。”
沈知瑜点头：“他还好吧？”
“还好。”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陆柏棠在隐瞒什么。
“他有什么omega朋友吗？有些事他可能不方便和你说，让他朋友陪陪他吧。”
“好。”陆柏棠唇边漾开笑意，“他要我替他跟你说声谢谢。”
沈知瑜有些意外：“谢我干什么？”
“谢你把康淮支开，让他不用睡柜子。”
“我还以为……”戚子辰很讨厌他。
沈知瑜摇摇头，灌了一口酒，把后面的话咽下去：“没事就好。”
陆柏棠看看酒的标签，眼神一暗：“威士忌。你喜欢这种酒？”
“还不错，挺好喝的。”
陆柏棠皱眉，又很快展平眉头，半带玩笑地问：“不会觉得太烈吗？”
“我喝的不多。”沈知瑜脸颊泛红，双眼迷离，摇摇晃晃地探出上半身看他手里的酒，“你拿的是……梅子酒？”
陆柏棠晃晃手里的酒瓶，焦糖色的半透明瓶身，可以清晰地看到沉淀在瓶底的青梅：“对。”
“你喜欢这个？”
“有什么问题吗？”陆柏棠笑意盈盈地问。
沈知瑜古怪地看着他。
梅子酒的度数很低，大部分是梅子味，alpha很少有喜欢这种酒的。
最重要的是，梅子酒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我问你啊，”沈知瑜一边手肘撑在桌上，借着酒劲，半个身子都伸到陆柏棠那边，单手拢在他耳边，呵出一阵染着酒香的热气，“你是喜欢梅子酒，还是梅子酒味的……”
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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